葉兵臨的爺爺葉宏偉已經年逾八旬,但看起來卻依然霸氣十足。鷹鉤鼻配合上白眉大眼,只要一瞪眼就能讓他的子女們嚇得戰戰兢兢。同一輩的戰友都會叫他小葉司令,這是因爲上面還有一位大葉司令。大葉司令是葉梓豪的爺爺,無論是在戰績和威望上,都是穩壓葉宏偉一頭的。
葉宏偉權力慾十足,他對待一衆兒子出了名的嚴厲,這也成就了他的兒子們如今的政途。可是到了孫子一輩時卻又出奇的溺愛,譬如葉兵臨。葉宏偉身上匪氣十足,絕對不是一個講道理的人,但同時他很精明,否則當初也當不了司令。
如今葉宏偉早已退休,不過手下還是有一大批握有軍權的門生故舊。所以在軍隊裡,葉宏偉還是很有話語權的。此時在葉宏偉的別墅裡,一大批士兵便是嚴陣以待,氣氛很緊張。這些士兵都是本地的部隊,屬地方分區司令趙龍管轄。趙龍就是葉宏偉的老部下,葉宏偉有事,他自然是義不容辭的來了。
此時在二樓葉宏偉的書房,葉宏偉與趙龍坐在沙發上喝茶。旁邊還站了一名器宇軒昂的中年男子,這男子身穿青色軍裝,英武不凡。正是葉宏偉的貼身警衛,鍾天民。正宗的中南海保鏢出身,化勁中期實力。鍾天民擅使八卦掌,近身搏鬥在百萬解放軍中排行第六。但這些都不是他可怕的地方,他最厲害的是槍法。聲隨槍出,一槍在手,來三個化勁高手都不是他的對手。就算是像張平,林靜瑤那樣的頂尖高手。如果出了一定的距離,對鍾天民這種槍神級別的高手都是十分忌憚的。
葉宏偉皺眉頭看着站在茶几前面的張軍,張軍正是奉命前去抓林默,喬裝打扮成快遞青年的那位。
“你說那個林默臨走時講,要殺我葉門全家?”葉宏偉眼中蘊藏着一股子怒火。他的威嚴令張軍從心底顫抖,垂頭道:“老首長,他確是這麼說的。”
葉宏偉道:“你再把前去抓捕的所有經過,一字不漏的說一遍。”
張軍當下便詳細說了,微微的赧然,這麼多人帶了槍,卻連一個手無寸鐵的人公然逃了,說出去都丟人。
葉宏偉與趙龍對視一眼,然後葉宏偉朝鐘天民道:“天民,你怎麼看?”
鍾天民沉聲道:“首長,這個林默一拳洞穿牆壁,實力至少是化勁以上。如果萬一是丹勁高手,那麼恐怕真有些棘手。一般化勁高手都有覺險而避的能力,丹勁高手的敏感更恐怖。所以派警察抓捕,恐怕沒可能抓到。”頓了頓,道:“不過首長放心,即使他是丹勁高手,只要他敢來,天民也叫他有來無回。”
葉宏偉眉頭皺的很深,道:“這個事情不能張揚,否則會對俊傑他們仕途上造成很惡劣的影響。這些士兵也不可能長期留守在我這裡,會讓人說閒話。這個事情····還真是棘手了。”心中開始思忖起計策來,慶幸的是葉兵臨的父母在外地主政,應該暫時不會有危險。
半晌後,葉宏偉對趙龍道:“讓兵臨就先住到你們部隊裡去。”趙龍眼睛一亮,道:“好主意!首長,要不您也一塊住到我們部隊裡去,給這些新兵蛋子上上課,教導教導。再讓天民配合警察抓捕林默。”
葉宏偉擺擺手道:“我就不去了,想我葉某人一聲戎馬,老了被個後生小輩嚇到部隊裡躲着,這個人我丟不起。”頓了頓,朝鐘天民道:“我記得你有一個師兄,好像是在武當山!”鍾天民道:“首長,我這就派人去請師兄下山來。”
趙龍不無擔憂的道:“天民,你師兄是何人物?可擔得起保護老首長的職責,老首長的安危可是開不得半點玩笑的。”
鍾天民道:“這點您完全可以放心,我師兄是不世出的高手,抱丹成圓的陸地真仙。有他在,誰也傷不得首長半根寒毛。”
趙龍面向葉宏偉道:“首長,您看要不這樣,我再派給您我們部隊裡兩個最好的神槍手,這樣加上天民的師兄,那您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葉宏偉含笑頜首,又一嘆,道:“讓你們爲我這把老骨頭這麼費神,真是····”趙龍忙與鍾天民誠惶誠恐的道:“首長太見外了!”
半個小時後,葉宏偉推開葉兵臨臥室的門,一陣刺鼻的酒味迎面撲來。葉宏偉擡眼便看見葉兵臨坐在牀前,面前擺了一堆的酒瓶,房間裡一片狼藉。葉宏偉來到葉兵臨面前,蹲下身,將他的頭攬入懷中,道:“兵臨,你不要怕,有爺爺在,誰也傷害不了你。”
葉兵臨慘然一笑,道:“爺爺,我是個廢人。您還管我做什麼?我活着也沒什麼意義!”
葉宏偉道:“你振作一點。現在科學這麼發達,以後你還可以人工授精要一個孩子。”葉兵臨淚水涌了出來,道:“昊天死的好慘,那個賤人她好毒,還有雜種林默,一切都是他害的。爺爺,我要他死!”說到後來,滿面怨毒猙獰。
葉宏偉眼裡閃過一絲殺意,道:“恩,所以你更要振作一點,看爺爺幫你殺了這個雜碎!”
大街上到處貼了重金懸賞的通緝令,主角自然是林默。那張通緝令上的林默笑容溫潤,和煦如春風,卻是蘇晴當初用手機幫他照的,後來保存在電腦裡。
看到這張照片時,林默心中一陣強烈的刺痛,猶如刀割。馬上他意識到四周行人看他目光有些怪異,於是連忙閃入一條巷子。接着來到一棟大廈的天台上閉目養神。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漸暗,從樓梯處忽然傳來許多疾速腳步聲。林默就站在天台邊上默默不動。
片刻後涌出十多個持槍警察,高光電筒齊射向林默,一名爲首的警官厲聲道:“舉起手來,你已經被包圍了。”
十多支手槍齊指向林默,林默回頭詭異的一笑,陡然往下一跳。那衆警察吃了一驚,這可是十層樓頂,這傢伙竟然這麼自殺了?
那警官率衆警員快步奔到天台邊上,只見林默卻已在對面樓層陽臺上淡淡的看着他們。原來林默往下一跳,手猛摳牆壁,接着腳在牆壁上一蹬,便如炮彈一樣砸到對面樓層的住戶。那住戶的陽臺有防盜網,防盜網卻是被林默身子砸破。林默看了一眼這些警員便闖進裡屋子裡。這屋子是三室兩廳,裡面是一對青年夫妻,帶了一個可愛的孩子。少婦在拖地,丈夫則陪着孩子玩遊戲,見到林默時,這一家人大驚失色。丈夫色厲內茬的道:“你是什麼人?你····”
林默沒有理會,順手拿了桌子上的兩個蘋果。徑直開門而出,然後進了電梯,悠閒至極的離開。
天色已黑,林默閃進一家商店買了一頂鴨舌帽,又戴上口罩,然後擠上了一輛公交車。大隱隱於市被他發揮到了極限。
一個小時後,林默出現在趙三的郊外別墅。開門的是文靜,她見到林默時愣了半天才認出來。“快請進!”文靜不瞭解情況,也不知道上次林虹的發難是因爲林默。
林默叫了聲嫂子,進來後便道:“三哥呢?”
屋裡還有兩個保鏢和兩個保姆,兩個保鏢則警惕的看着林默。文靜道:“三哥去外地了,談一筆生意。你來的真不巧,吃過晚飯了麼?沒有的話我讓蘭姐去給你做。”
林默的心往下一沉,他可不認爲趙三真是這麼巧去外地了。這次的事情鬧的這麼大,趙三不可能不知情,他去外地就是料到自己會來找他,給他帶來麻煩,所以才故意避開。
林默微微嘆息,半晌後眼裡射出一抹厲光來,道:“嫂子,麻煩你告訴我三哥的電話號碼。”
文靜沒有多想,便告訴於他。林默沒帶手機,手機在身上只會成爲警方追蹤自己的信號。無奈下還得找文靜藉手機一用。文靜呵呵一笑,替林默撥通了號碼。電話通後
,林默拿過手機,沉聲道:“三哥,我是林默。我在嫂子這裡。”
趙三爽朗的笑聲傳來,道:“你小子終於捨得出現了。什麼時候回來的,這兩年去哪裡了,我可想死你了。你這樣太不把我當哥哥了,我這有件事恐怕還要一個月,一個月後我就回來,到時一定要罰你喝三瓶老白乾,太不像話了你。”
“三哥,我只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明天早上你必須出現,否則我也不知道我會對嫂子做什麼事情!”林默從心底憤怒趙三的這種世故虛僞,所以說的如此直接。不管趙三以前對自己有多大的恩惠,此刻林默爲了報蘇晴的仇,早已顧不得這些。無論趙三是願意還是不願意,他必須來幫助自己。否則·····林默不介意多殺幾個人。
說完林默便掛了電話。電話那頭的趙三嘴角泛起苦澀,林默真的變了,變的跟她姐姐一樣強勢霸道。
話已經說到了這份上,趙三別無選擇。如果不幫,就算林默不找自己麻煩。以後被他那個姐姐知道了,自己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凌晨一點的時候,趙三就回來了。林默躺在大廳的沙發上養神,文靜知道林默來者不善,嚇的不輕躲回房裡去了。此刻大廳裡沒有燈光,只有幽靜的月光從窗戶照射進來。
林默睜開眼,趙三坐在他對面,點上一根菸,抽了一口,淡淡道:“你要我如何幫你?葉兵臨家權大勢大,我根本惹不起。”
林默道:“提供情報給我,其他的一切我自己會搞定。”頓了頓,道:“另外幫我喬裝一下。”
趙三皺眉道:“以葉兵臨家的權勢,不難查到你會來找我。我若幫了你,你想他們會放過我?”頓了頓,道:“林默,若不是有我,你現在還只是一個酒吧服務生。人說滴水之恩,涌泉相報,你就是這樣來回報我?置我於萬劫不復的地步?”
趙三這樣說是因爲了解林默,想要他羞愧,從而知難而退。但他意外看到林默眼中沒有出現一絲一毫的動搖,愧疚,反而是閃過一絲殺意。這種殺意讓趙三心底一寒,他終於意識到林默已經變了,變的陌生,強大,強大到讓他需要仰視。
林默道:“你的恩情我記在心裡。但是眼前,誰若不照着我的話來做,我就殺誰。你當我是狼心狗肺,畜生不如都可以。”頓了頓,又道:“我現在已經步入丹勁,葉兵臨全家我必殺不可。現下你唯一的活路就是全力配合我,誅殺葉兵臨全家!”
趙三略微微一嘆,道:“我似乎沒有選擇的餘地!”
林默默然。
之後,趙三爲了安全起見,連夜離去。兩人只靠隱秘的電話聯繫,當夜林默也按照趙三給的地址,來到一處農屋躲避。這農屋是老舊的土房子,裡面住的是一位瘸腿老人。這位瘸腿老人靠趙三供養,是個在逃的殺人犯,同時也是一位易容高手。經過瘸腿老人的人皮面具易容,林默成了一名普通的中年男子。這名中年男子當然也是有名有姓,叫做林國棟。身份證,戶口本都是一應俱全的。
林默背熟了林國棟的一切履歷以及家庭狀況,方纔離開瘸腿老人的農屋。
已是中午,天氣很晴朗。林默穿的是黑西服,戴了金絲邊的眼鏡,這眼鏡自然是沒有度數的。看起來像是一名極成功的商業鉅子,真正的林國棟此刻已被趙三派人抓走。林國棟是一家連鎖餐飲的股東,也確實算得上成功人士。之所以選中他是因爲他離異單身,很孤僻,並且不用上班。
林國棟的住房是三室一廳,林默便一直待在他的房子裡,找了方便麪簡單的煮了,然後端着面在飯桌前坐下。一口一口細嚼慢嚥的吃,他的神情專注認真,似乎不是在吃飯,而是在完成一件必須的事情。
這時手機響了。是趙三的手下阿虎打來的,現在定下的聯絡人就是阿虎。接通後阿虎道:“林哥,已經查清楚了,他們躲在鄉下。你記一下,我把地址報給你!”
掛了電話後,林默將方便麪吃完,然後起身出門。
他來到車站,上了一輛前往黑山子鄉的汽車。黑山子鄉離城區不遠,兩個小時後就已到達。
下車後,天邊夕陽如個溫暖的紅球遙掛在西邊山林之間。這是一條沒有鋪過的石子路,車子開過時便是灰塵滾滾。四周是農田,小路,小路延伸的盡頭是一排排的房子。這些房子倒是裝修得很漂亮,紅瓦白瓷的,由此可見農村倒真是小康了。林默脫下西服,眼鏡,人皮面具然後全放入隨手帶的箱子裡。身上只穿了單薄的黑衣戰袍,將箱子提在手上,辨別好方向,朝左邊小路上走去。
來到村口的路上,一路進去還可以感受到新春的喜慶,許多住戶門口都有許多客人,麻將,擺了好幾桌,好不快活。
林默經過時,他怪異的打扮以及出鞘利劍的氣質讓這些村民們都感到驚奇,紛紛注目。
林默走了五分鐘後看着眼前的一戶住房,前面的住房都有些氣派,這一戶卻最是寒酸,黑瓦平房,牆面的綠漆都紛紛的剝落,門前一個五歲的小男孩正在一個人玩耍着。
片刻後,裡面出來一位二十八歲左右的少婦。那小男孩便快樂的喊道:“媽媽,來,我們打玻璃珠!”少婦生的平凡略顯粗魯,上前用紙巾給小男孩抹去鼻涕,兇巴巴的道:“地上髒,不許在地上玩知不知道!”
林默一直默默的看着,少婦看了眼林默,接觸到林默那雙沉靜如點漆的眸子,不覺心跳加速,好俊的小夥子。又覺奇怪,他老看我幹什麼?難道是看上我了,這麼一想,不禁心如小鹿亂撞,臉紅耳赤。想進屋去,卻沒捨得。
“你是馬小紅的姐姐麼?”林默突然開口。這其實是他猜的,無論她是馬小紅的什麼人,都可以通過她的回答來確定馬小紅在不在。
那少婦一愣,點點頭,道:“俺是她姐姐,你找她麼?”林默點頭。少婦道:“快請進來坐,她和她男朋友去村口買東西,估計馬上就要回來了。”說完將林默往屋裡引。林默道:“不了!”因爲馬小紅與程小均正手牽着手的回來了,程小均手裡還提着一袋子東西。
林默冷漠的看着兩人,眼裡看不出一絲悲喜。程小均與馬小紅見到林默這一剎均是嚇得魂飛魄散,雙腿一軟,連跑都沒了力氣跑。林默緩步走了過去,在兩人面前站定。
程小均與馬小紅撲通跪倒在地,程小均惶恐道:“林哥,我對不起你。我求你原諒我,我下次不敢了。”
馬小紅也道:“林哥,我們不想的,是他們逼我們的。我們不從,他們就要打死我們,我們不敢不聽。”頓了頓,道:“他們說只是想跟你聊一聊,讓我們把你們請到那家驢肉館就成,我們如果知道他們會下毒,就是打死我們,我們也不會做的。”
林默蹲下身子,淡淡道:“是麼?”馬小紅打了個冷戰,不敢看他,點頭道:“恩!”林默伸出手撫摸她的臉蛋,馬小紅不敢躲避,身子劇烈的顫抖,說不出的恐懼。林默幽幽道:“如果那天在大排檔裡,我不救你們,該有多好。我就是賤,一次兩次的救你們這種白眼狼。”頓了頓,語帶哽咽:“我真的錯了,爲什麼我錯,要我老婆來承擔這種惡果?”他目光到了程小均身上,一字字道:“你告訴我,我要怎麼樣才能彌補我的錯?”
程小均眼珠一轉,忽然鼓起勇氣,一把推開林默的手,攔在馬小紅面前,道:“林哥,千錯萬錯都在我,你要打要殺我沒二話好說,你別爲難小紅。”
林默眼中閃過一抹極端的厭惡,點點頭,道:“很好,有骨氣。”頓了頓,道:“你是不是以爲這樣我就會欣賞你,放過你?”猛然伸手扣住他的喉嚨,
頓時小均面色漲紅。馬小紅大駭,她的姐姐見狀也是大驚失色,上前來抓林默的手,厲聲道:“你這個野蠻人,你快放手,再不放手我喊人了。”她卻哪裡扳得動林默的手,於是放聲準備大喊時,林默一指點了過去,將其點暈。馬小紅眼見小均快要窒息而死,嚇得失了方寸,拉林默的手臂拉不動,哭着給林默一個勁猛磕頭求饒,磕的額頭鮮血淋漓。林默視而不見,眼中厲光一閃,卡擦一聲將小均脖子扭斷。小均腿一蹬,正式斷氣而亡。
馬小紅見狀傷心欲絕,膽氣怒氣上涌,厲聲道:“我跟你拼了!”雙手抓向林默,林默一記穿拳,蓬的一聲,擊在馬小紅肚腹上。馬小紅狂吐一口鮮血,當場倒地而亡。林默連殺兩人,眼也未眨一下,提了箱子,起身離去。
那小男孩兀自懵懂的看着。
林默離開黑山子鄉時,心裡想的卻是,如果早知今日,當初說什麼也不會救天藍姐弟。天藍,你知道麼?我殺了你弟弟,我後悔救了你。
換回林國棟的裝扮,林默徒步而回,速度並不比汽車來的慢。回到城裡,他接到了阿虎的報告,葉兵臨躲進了部隊裡。
林默聽了面色沒有任何的變化,他點上一根菸抽起來。葉宏偉所住的別墅在臨湖小區,凌晨的時候,林默就站在臨湖小區遙望這棟別墅,他沒有進去,因爲他感覺到裡面的兇險,進去只是找死,這是他獨有的敏感。
站了半個小時方纔離開,吩咐阿虎查明裡面的情況。阿虎當場就犯了難,直言不諱的道:“林哥,我們的眼線,路子雖然廣。但是這種地方,我們確實沒有一點的辦法來搞定。”林默知道他說的是事實,思忖一瞬,便也不再爲難於他。
就在林默犯難的時候,這時電話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林默猶豫片刻接通,竟然是葉梓豪打來的。很簡短的話,約他到楓林閣見面。
林默感覺到這是一個契機,首先葉梓豪不會懼怕葉兵臨家的權勢,也是最希望自己殺掉葉兵臨一家的人。
並不擔心會有危機,因爲他心中對危機現在非常敏感。如約來到楓林閣,楓林閣是一家茶餐廳,葉梓豪一個人在包廂裡獨自等待。
林默進來時他愣了半天,林默這才醒悟自己易了容,於是道:“葉少,是我!”這聲音葉梓豪一聽就認出來了,林默掩好門後在葉梓豪對面沙發坐下。包廂裡開了電視,聲音弄的頗大,這也是安全起見。
葉梓豪拍了拍林默的肩膀爽朗的笑道:“你小子現在很能啊,把葉宏偉那老烏龜一家搞的風聲鶴唳,葉兵臨那雜碎還被嚇到了部隊裡。”
林默道:“葉少,你怎麼會知道我電話?”葉梓豪一怔,道:“我派了爺爺的警衛小宋查你,剛好趙三就打電話告訴我了。你別誤會,我對你沒有惡意。小宋是一等一的情報科好手,他雖然沒查到你,但是卻查到了一些對你有用的東西。”說完也不賣關子,將一個文件夾拿了出來。
林默拿出文件裡的資料來看,裡面有鍾天民的個人簡歷,以及槍神稱號。射程範圍內,無須瞄準,得心應手,聲隨槍出。即使是疾飛的輪盤都能揹他擡手打下。曾經有一槍擊殺化勁中期高手的記錄,僅僅一槍!另外還有鍾天民的師傅,青松道人。青松道人乃是武當玄武派傳人,太極,八卦,游龍步都修的出神入化,據說當地遊人見他已能吐口成劍,周遭白霧繚繞宛若九天仙人一般。
林默就知道,這青松道人已是丹勁高手。不過丹勁林默並不懼怕,想這青松道人就算修爲再高,估計實戰也少,何足懼也。倒是葉宏偉的屋內還有兩名神槍手,這纔是林默忌憚的。
分析完一切後,林默肅然道:“如果鍾天民與青松都在,一分機會都沒有。”葉梓豪道:“這個你放心,鍾天民喊來他的師傅,就是想抽開一人來配合警察抓你。也就是說葉宏偉的別墅裡只會有他們其中一個。”
“我猜他們一定會讓鍾天民來抓我,也不能說是抓,他會乾脆殺我。如果只有青松在的話,葉少,我還需要你找幾個好手幫我去引出那兩名隱藏的神槍手。”
葉梓豪微微皺眉,道:“這個事情我有些爲難。你想如果真的被你殺了葉宏偉這樣的人物,那就是驚動全國的答案,若被查到我涉足其中,會連累我父母。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聯繫殺手的號碼。錢我先借給你!”
“多謝了!”林默鬆了口氣。他雖然有一張瑞士銀行的金卡,但現在恐怕早已被凍結了。
葉梓豪哈哈一笑,道:“沒什麼好謝的,我們有共同的目標。”林默又道:“葉少,我還想麻煩你多照應下我家人,我怕他們出什麼意外。”
葉梓豪道:“這個你多慮了,葉宏偉沒這麼下作。不過我會派人去保護的。”
在楓林閣吃過飯後林默才離開,回到林國棟的房子,他坐在沙發上開始陷入思索。殺手那邊的事情已經聯繫了,要十天後才能趕過來。開始殺手那邊聽說是到葉宏偉家,說什麼也不接,但是林默言道只需引出兩名潛藏的神槍手,即可撤退。那邊方纔鬆口答應,價格自然貴得離譜,足足五百萬。林默一口應承下來,而葉梓豪也不會爲這點錢而肉痛。
林默摸索出那張婚紗合照來,照片裡面蘇晴幸福恆定,笑靨如花。他驀然就是一陣絞心的刺痛,衝到衛生間裡乾嘔起來。好半晌卻只嘔吐一些苦水,他擡頭看着鏡子裡自己的眼神,忽然覺得好陌生,陌生的連自己都害怕。那是一種受傷孤狼的絕望,死氣濃烈。
對着鏡子發了會呆,林默轉身回到客廳裡躺在沙發上,他拿起遙控打開了電視機,電視裡一片歌舞昇平,喜氣洋洋,他漠然的看着,感覺自己與這個世界是這麼的格格不入。
心中一直記着大姐的號碼,如果給大姐打電話,她一定會不顧一切來幫自己。但是不要,林默明白現在所做的事情已經完全走上了一條不歸路。殺害葉宏偉這樣的高官家庭足以讓最高領導人震怒,他絕對不要拖累大姐與二姐。
抽出一隻煙,點燃吸了一口。煙霧繚繞間,林默的腦子高速運轉起來。葉兵臨明明已經跟自己和解了,爲什麼會突然發難?最可疑的是那天所中的毒,似乎連葉兵臨都不知道自己會突然沒事。他既然決定下手,怎麼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林默滿腹疑竇,不過目標還是很堅定。無論怎樣,永遠都改變不了蘇晴是死於葉兵臨之手的事實,葉兵臨非死不可!
連續抽了半包煙,嗓子乾啞。林默直接在廚房的水龍頭湊了頭過去喝了幾口水,然後打電話給葉梓豪,開門見山的道:“葉少,你幫我查一查。葉宏偉他有三個兒子,那麼應該孫子輩的不少,我看他這麼寵葉兵臨,那麼其餘的孫子輩中有沒有他同樣很在乎的,必須在本市!”
葉梓豪聽了皺眉,道:“你想做什麼?”林默道:“你放心,我只殺葉兵臨一家以及葉宏偉,其餘的親戚我沒興趣。我有我的打算。”
葉梓豪沉默片刻,道:“好,我查查,兩個小時後我給你答覆!”
說是兩個小時,其實是在一個小時後葉梓豪就打來了電話,他的語音顯得有些興奮。道:“林默,真是天助你也。我查到葉宏偉的孫女和幾個同學偷偷到這裡來旅遊。葉宏偉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他孫女來了。”
“她在哪裡?”
“阿波羅迪吧!照片我一會發到你的手機上來。”
凌晨一點,阿波羅迪吧外車輛停了兩排。不斷有年輕男女快活無垠的從裡面走出來,臉上的興奮尚未褪去。林默換了黑衣戰袍,褪了人皮面具靠在一輛黑色奧迪旁邊,抽着煙,默默的觀察着從裡面出來的人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