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愛道:“教官,我所做一切都是爲了組織,從未有過私心,此心可鑑日月。”凌絕頂道:“不必多說了,我們一個小時後就回到。”
掛了電話後,凌絕頂看向天藍,道:“怎麼,你認識林默?”天藍心情這才慢慢平復,她是個極聰明的女人,當下道:“認識,我的功夫起源就是他教的。”
“這麼說他是你的恩人了,那如果我要你殺他,你會怎麼辦?”
天藍避而不答,道:“首先我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然後才能回答教官您?”
“我是你師兄,你不必叫我教官。”凌絕頂道:“但是我必須糾正你的觀點,你現在是我們組織的人,我要你去殺的,即使是你的父母,你也只能回答一個字,是。明白了麼?”
天藍默然不語,凌絕頂眼神逐漸凌厲起來,道:“明白了麼?”天藍半晌後終於開口道:“明白。”凌絕頂這才神色一緩,道:“事情很簡單,我們爲了得到一份很重要的土地轉讓合同。於是很巧的利用了林默,唆使合同的主人,一個紈絝大少爺殺了林默的妻子。然後這個林默頗有些本事,一怒之下便殺了這個大少。大少的全家都是政界中人,不能經商,只能出售合同與公司。說起來這個林默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那大少藏身在部隊之中,仍被他用計殺了。不止如此,我們一直頗爲忌憚的槍神鍾天民也被他順手幹掉,這樣的人才,若沒有他殺少爺這會事,我很願意將他引進神庭。可惜現在,他唯死而已。”
天藍心中激盪,林默,林默他竟然經歷了這樣的傷痛,他現在·····不禁爲林默心疼到了極點,他現在一定很痛吧,死的是蘇晴麼?天藍思緒如潮,面上不動聲色,道:“林默雖於我有恩,但他竟然殺了少爺,我爲神庭中人,自然要殺他爲少爺血仇。”凌絕頂滿意的點頭,在他印象裡,從來沒人敢反抗他的權威,所以天藍的臣服並不讓他意外。
天藍又道:“只不過我不明白的是,殺一個紈絝大少,直接殺便殺了,何須如此大費周折?”
凌絕頂道:“我們一切都以賺錢爲目標,中央對我們的存在已經很忌憚,所以任何事情最好都不要讓中央看出我們的存在。這個紈絝大少的爺爺是開國元老級的人物,一旦查出我們參與其中,恐怕會引起中央震怒,後果非常嚴重。”
天藍點點頭,道:“這個計劃想得倒是很妙,不着痕跡的讓林默背了黑鍋。想出這個計劃的人心計非凡,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認識?”
凌絕頂道:“是葬愛想的,你馬上就可以看到她了。”天藍微微一笑,道:“能認識這樣的人物,是我的榮幸。”
凌絕頂淡淡的不置可否,半晌後道:“我先睡一會。”說完閉眼。
天藍低眉沉思,轉而將頭望向窗外,外面晴朗明媚,景物風馳電掣的倒退而去。
進了市區,獵豹停在晶威酒店前,凌絕頂與天藍住進預定好的總統套房。凌絕頂臉色很不好,他以爲葬愛會前來迎接,卻沒想到她竟然沒來。天藍站在寬大的落地窗前看外面熟悉的城市景色,車水馬龍,這個城市承載了她太多的不堪。如今有的這番際遇卻是當初想也不敢想的。
凌絕頂在沙發上坐下後,電話響了。是葬愛打來的,凌絕頂壓抑住怒氣,冷聲道:“給我一個理由,你在忙什麼?還是我不夠格來讓你迎接?”
葬愛道:“教官,我感覺到了危險。如果我來接你,恐怕會死。”凌絕頂斥道:“笑話,在我面前誰能殺你。”
“不是您麼?”葬愛語音裡出現一絲疲憊。凌絕頂一字字道:“如果我要你死你敢不死麼?”
葬愛長鬆一口氣,道:“那就太奇怪了教官,我的感覺從來不會出錯,在我準備動身前來迎接您時,我感覺到了本能的危險。”
凌絕頂面色一沉,他看了眼正在看景色的天藍,似乎明白了一些。當下道:“林默找到了嗎?”天藍耳朵一豎,心中一緊。
葬愛道:“已經找到了。”“在哪裡?”
葬愛道:“教官,林默也有至誠之道。”凌絕頂忍不住罵了句粗口,道:“操,至誠之道什麼時候變得跟大白菜一樣廉價了?”他知道,天藍也有這種能力。
葬愛默然。凌絕頂道:“你可有破解之策?”葬愛聽他問,這才輕啓檀口道:“至誠之道可稱爲偷天機,要破自然也有法子。”
“說,別跟我賣關子。”
“心意混茫,矇蔽天機。”
心意混茫與心意空空正好相反,心意保持混茫,便是通過蒙蔽自己的殺意來矇蔽敵人。保持混茫時,自己就是一具沒有思想的殭屍。能做到這一點的,當今天下寥寥幾個。美國的傑森算一個,林靜瑤,張平,神都能做到。而神的四大弟子也都能做到。凌絕頂是大弟子,天狼則是四弟子。
隨後凌絕頂問明瞭林默藏身之所後,便掛了電話。
“天藍,你過來。”凌絕頂淡淡的道。天藍一怔,隨即走了過來,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優雅坐下。“你想殺葬愛,爲什麼?”
天藍面現一絲錯愕,道:“殺她?”隨即搖頭,道:“我從未見過她,殺她做什麼?”
凌絕頂心中狐疑,面上不動聲色,道:“好了,走吧。”天藍也不問,跟着他站起。
坐上獵豹,凌絕頂道:“韓國工業園。”
劉君侯打開導航儀,啓動車子。
韓國工業園裡,林默隨意的坐在一處爛尾樓的第一層裡。這裡面牆壁都是水泥,地面磚塊凌亂,灰塵撲撲。
之所以在第一層,是因爲逃跑便捷。自從殺了神庭的少爺後,他的心中就有強烈的危機感,揮之不去。
凌絕頂與天藍下了獵豹,凌絕頂對劉君侯做了個手往下壓的手勢,看起來是就讓管家在這裡等,但天藍知道,凌絕頂對自己起疑了。他平常會直接吩咐劉君侯。這個手勢肯定還有別的含義。
兩人進入工業園後,林默似有所感,並不是敵意,而是一種熟悉的感覺。他微微覺得奇怪,便走出了爛尾樓。憑着感覺走過去,在一片四周樓立,中間空曠的場地上,終於與凌絕頂,天藍面對面。
場地周圍還有攪沙機,空氣中瀰漫着一種泥沙味。凌絕頂收去混茫氣勢,眼神冰冷的盯着林默。一股子凜冽蕭寒的殺意直逼林默心底,令他心中一滯,感到微微的疼痛。林默吃了一驚,來者不善,他的大勢何等厲害,豈會被凌絕頂所迫。當下脫下外套,露出裡面的黑色戰衣來,眼神凌厲對視過去,一種要戰天的氣勢散發出來,瞬間將凌絕頂的殺氣消弭於無形。
兩人看起來都是風度絕佳的少年,俱是黑衣。林默黑衣戰天,強大無匹。凌絕頂黑衣陰柔,狠辣凌厲。
林默與天藍對視了一眼,這一眼林默驚喜疑惑,千言萬語想說,卻無一語可說,複雜至極。而天藍飽含感情,欣喜雀躍。她與別人相處時,性子淡雅,不卑不亢。只有再見到林默時,纔會放下所有包袱,露出真我的性情。
兩人都看出了彼此不簡單的修爲,均是訝異。
這時凌絕頂淡淡道:“天藍,殺了他。”
天藍緩緩走向林默,林默眼中閃過一抹警惕,時隔兩年半,天
藍不止功夫進展神速,而且已經成了神庭的人。他不能不防,他又怎摸得清如今天藍的心思。
天藍一直走到林默身邊,然後轉過身面對凌絕頂,凌絕頂的眼神中閃過極度的憤怒。天藍微微一笑,對凌絕頂道:“師兄,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師兄。”頓了頓,道:“我知道你對我起了懷疑,想借此來試探我的忠誠。抱歉,我也是想借你來找到林默。你要我殺林默,更抱歉,不可能。如果在你跟林默之間必須要我殺一個,那麼我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就算是師尊親臨,我也照殺不誤。哦,不對,他也根本不配做我的師尊。”
林默胸中騰起暖意,爲天藍的友誼,他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兩人對視一眼,千言萬語,一切均在不言中。
凌絕頂收斂怒意,一字字道:“你是在找死。”又道:“你別忘了,你身上有我所注射的病毒,背叛神庭,就算我不殺你,你也活不過一年,難道你真不怕死?”
“死何足懼!”天藍同樣一字字,斬釘截鐵。又道:“生死之間的恐怖,是我輩修行之人最難跨越的魔障,我一直想跨過去。”
凌絕頂深吸一口氣,道:“天藍,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不要急着回答,好好的考慮一下。”天藍道:“不必····”林默握住了天藍的手,阻止了她說出來。天藍微微詫異的看向林默,林默神情複雜,道:“在你回答之前,我必須先告訴你一件事情。你的弟弟程小均,被我親手殺了。”天藍一震,眼裡閃過一抹極端的痛楚。林默便放開了她的手,他可以不說,但對天藍的赤誠,他不願意有所欺瞞。至於天藍如何抉擇,他無怨。
凌絕頂適時道:“天藍,過來吧。剛纔的事情我可以當做沒發生過。”天藍半晌後平復心緒,搖了搖頭,道:“不,我不會過來。”
“即使他殺了你弟弟?你也要幫他?”凌絕頂痛心的道。天藍道:“我瞭解林默,他殺我弟弟,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頓了頓,眼裡閃過一抹厲色,一字字道:“他該死!”
林默熱淚再也忍不住流了出來,人生得知己天藍,夫復何求。天藍握住林默的手,輕輕捏了一下,她的手柔滑如緞,隨即放開,一笑,道:“林默,今日就讓我們並肩作戰,幹掉這個神庭的所謂教官。爲你血仇邁出重要的一步。”
林默哈哈大笑一聲,喝道:“好!”
凌絕頂冷冷笑了,道:“就憑你們,簡直是找死。”說完腳在地下猛一蹬,一步踏至林默中線,閃電一記升龍拳。便是要雷霆一擊,先做掉林默。升龍拳兇猛如天龍出世,狂暴雷霆,氣勢恢弘。林默雖然自負,但深知凌絕頂氣血強過自己,若是硬拼便是中計。當下疾退,同時手中蓄勁,待凌絕頂升龍拳最初最猛的拳勢弱一些再回擊。但凌絕頂速度太快,林默只退一步,他便已砸來。林默無奈,雙眼一厲,涅槃印,破天之勢,砸,砸,砸!
轟隆一聲,對拼下林默蹬蹬退出三步,嘴角溢出一絲血來。他的胸中氣血狂烈翻涌,當下連忙心神入定,日月呼吸法,契合正午日頭的勃勃生機,瞬間讓血液歸位。若凌絕頂對手只有林默一個,此時凌絕頂兇猛再攻,林默便已敗了。但是旁邊還有天藍,天藍的打法凌絕頂都不如,又怎會給凌絕頂再攻的機會。天藍揉身粘上,擒龍手施展出來,直摳凌絕頂咽喉。同時腳在地上一點一彈,膝頂兇殘。
凌絕頂眼中閃過精光,脖子一偏,頭撞向天藍下顎,掌緣如刀斜切向天藍的膝頂。天藍的腿忽然產生弧度,一歪,躲開凌絕頂的掌刀再頂
想凌絕頂下陰。凌絕頂微微變色,頭撞中天藍下顎會讓天藍掛掉,但自己也得拜拜。這種買賣他可是不做的,當下頭一頓,厲吼一聲雙腿一張,再一夾,這個姿勢頗猥瑣曖昧,天藍腿立時如被鐵鉗夾中,再前進不得。兩人都用出了螺旋暗勁,彼此都感到腿疼痛鑽心。但天藍疼痛更甚,凌絕頂龍爪手急抓天藍咽喉。便在這時,林默厲吼一聲,雙眼血紅,天庭運勁,涅槃印拍來。強猛得沒了邊。
凌絕頂無奈,升龍拳印去。他要應對天藍,不敢用全力,蓬的一聲,對砸下林默退開一步,凌絕頂卻是臉蛋瞬間血紅,他強忍住這一口涌出的血,沒讓氣散,否則當場就能被天藍與林默擊斃。如此閉氣卻是最傷肺。林默毫不客氣,立刻又再度打出一記涅槃印過來。而天藍連綿攻招也展開,兩人一個剛猛,一個陰柔,配合得妙到豪顛。
凌絕頂雙眼血紅,升龍拳再度擊退林默,然後老熊撞樹逼開天藍。回身一個橫掃千軍將兩人狠狠逼退,轉身就開跑。這一跑起來,風馳電掣,讓林默與天藍歎爲觀止,絕對是追不上了。
林默也很是不舒服,眼冒金星,氣血不暢。天藍微微一驚,扶住他道:“你怎麼樣?”林默擺手道:“我沒事,休養片刻就好。我看你這個師兄應該受的傷更重。他強行閉氣用勁,肺部拉傷,內腑估計都移位了。沒個半年,休想復原。”
天藍莞爾笑道:“他可再不是我什麼師兄,況且我也沒當他是師兄。他大言不慚想憑一己之力殺我們兩個,這下可吃到苦頭了。”
林默微微一嘆,與天藍相視,分開已有兩年半。兩年半的時間,彼此的際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時,天藍還剛剛邯鄲學步,會一些簡單的功夫,如今卻已成爲不弱自己的絕頂丹勁高手。
那時蘇晴豔若桃李,快活自在。如今卻已·····想到這,林默眼裡閃過深沉的傷痛。天藍蘭心惠質,馬上知道他想到了什麼。低沉的道:“是蘇晴?”
林默眼眶一紅,點了點頭,道:“我們已經定了婚期,她有了我的孩子。”
天藍嬌軀一顫,一時間卻不知該說什麼。彼此默然半晌,林默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離開。”天藍道:“好。”林默穿了外套,戴了鴨舌帽,與天藍聯袂出了工業園。
找了一間小旅館住下,只要了一間房。如今是非常時期,神庭隨時能找上來,兩人必須在一起,纔有可能躲過神庭的高壓追殺。
房間是標準間,有一臺電視機,牀褥被套也頗乾淨。此時是下午五點,夕陽透窗照射進來,撒了一地,顯得格外的美好。
天藍叫了外賣,十五分鐘后豐富的外賣送來。青椒肉絲,回鍋肉,等等都是林默愛吃的菜。這段時間林默餐風露宿,幾乎沒吃過好的。這一頓飯吃得很是開懷。
天藍則只吃青菜,吃完後天藍將桌子上的垃圾收拾乾淨,然後出門倒在外面的垃圾桶裡。她回房間時便看見林默站在窗前發呆,身形有一種說不出的落寞憂傷。
他真的變了好多,以前他是衝動的熱血少年。但如今,再也難以看見他開懷的笑容。
天藍爲他隱隱心疼,她有太多的疑惑,卻不敢開口問,怕觸及他的傷痛。當下關了門走到他身邊,跟他一起看窗外風光,此處是二樓,樓下是一條小巷。小巷子裡,幾個孩童正在嬉戲,爽朗輕快的笑聲飛揚在巷子裡。
天藍打破沉默,微微一笑,揶揄道:“我突破丹勁的時候就想,我這個徒弟這下可遠遠把你這個師傅甩在後面了,沒想到你進步也這麼快,真是失望。”
林默沒有接話,又是一陣沉默。天藍心中一酸,伸
出雙手握住林默冰涼的手,道:“林默,你難受就哭出來,不要這樣憋着好麼?”
林默抽回了手,猛地一拳砸在牆上,他沒有用勁,鮮血頓時溢了出來。天藍看得心中一陣抽痛,林默雙眼血紅,道:“我明知道害蘇晴的人就是那個毒婦葬愛,但是我現在只能疲於奔命,恐怕永遠也沒有機會報這個仇。你說,我該怎麼辦?”
天藍默然,她轉身撕扯下牀單,拉過林默的手,細心的給他包紮起來。她的神情專注認真,一絲不苟,林默忽然想到她爲了自己背叛神庭,身中病毒,命不久矣。頓感愧疚萬分,道:“對不起···”
天藍愕然,隨即便明白了,抿嘴一笑,道:“我不想說我們之間有什麼恩情,林默,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多餘的話都不必說對不對?”
林默心中一暖,回以一笑,半晌後忽然道:“你離開後,我經歷了很多事情。兩個月前,我跟蘇晴才從溫哥華回國,我們準備結婚。那天晚上,我們去一家大排檔吃飯時遇到了程小均,他在那裡當服務員。我看他已經長進了,就替你高興,那天剛好有幾個混混來找他麻煩,我替他還了錢,打發走了那些混混。”頓了頓,林默紅着眼道:“後來我跟蘇晴去逛街,想買些嬰兒用品。那些天我已經感到很不安,時時刻刻都很小心。我們在街上遇到了程小均,他說剛發工資,想請我們吃飯,我看他那麼希望我們去,不想讓他失望就答應了。我千防萬防,沒有防到他竟然收了別人的錢,帶我們去的就是一家早預謀好的飯店。就是因爲這樣,我纔會中毒,蘇晴纔會慘死,天藍,你說程小均他該不該殺?”說到後來,林默幾乎是咬牙切齒。
天藍嬌軀劇震,她眼眸裡閃過極度的痛心之色,咬牙一字字道:“該千刀萬剮!”
林默幽幽道:“你不怪我就好。”
天藍卻是道:“你不恨我就好。”說完兩人相視,然後各自綻開一個笑容。
彼此拋開心結後,兩人都是長鬆一口氣,天藍轉身用紙杯倒了一杯熱開水,遞給林默,林默接過後喝了一口,道:“你覺得接下來神庭會怎麼做?”
天藍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熱開水,走到林默身邊,蹙眉道:“我也是稀裡糊塗的進了神庭,其實對裡面的狀況什麼都還不瞭解。唯一能知道的是,神庭裡面藏龍臥虎,極其可怕。以目前我們兩人的實力,跟神庭叫板,幾乎是找死。”
林默蹙起了眉頭,他又喝了一口水。道:“你知道葬愛這個人麼?”天藍搖頭,道:“我是今天才聽凌絕頂說起,當時他說了你的事情,我便想在葬愛來迎接凌絕頂時,出其不意殺了她。但是後來葬愛並沒有來,她好像有至誠之道,感應到了危險。”
“她也有至誠之道?”林默眉頭皺得更深,道:“至誠之道什麼時候變得跟大白菜一樣氾濫了。”
天藍知道林默也有這種能力,弱弱的道:“貌似我也有這種能力。”林默翻了個白眼,又皺眉道:“如此要殺葬愛更是難上加難了。”
天藍蹙眉道:“目前殺葬愛確實是不可能,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保全你我性命。你手上的那份合同對神庭至關重要,兼之神庭少爺的身死,都必須以你的命來給他們首領一個交代。”提起首領,天藍不由想起了山頂的那個男子,自己敬他爲師尊,他卻····
林默道:“打得過我們就殺,打不過我們就逃。”天藍點頭,道:“恩。”又一笑,道:“能跟你一起並肩作戰是我的夢想。”
林默也笑了。隨後兩人聊起這兩年半時間各自際遇,天藍的倒也簡單,她把遇到那位師尊,修行的事情一一說了。兩人都懷疑那位師尊便是神庭的首領,神。林默道:“他到底強到了什麼地步?”
天藍道:“具體說不上來,面對他總有一種面對上帝的感覺,有種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是他的子民的錯覺。”林默吸了口涼氣,道:“如來之境!”
這時天藍話鋒一轉,道:“說說你吧。”
林默便將這兩年半重要的事情都說了,爲餘曲殺龍森,戰蕭北辰,得罪葉兵臨,惡戰西伯利亞。以及自己的身世,全部合盤托出。說到驚險處,天藍心驚膽戰。林默說得平淡,天藍卻知道這當中有多麼的兇險。
說完時已是晚上九點,天藍對蘇晴的死內疚不已,林默拍拍她的香肩,淡淡道:“都是命,再說真的與你無關。”
準備睡覺時面臨着只有一張雙人牀的問題,好在有兩條被子。這樣睡倒也不會尷尬,小旅館裡卻是沒有浴室,兩人均是隻洗了把臉,便合衣而睡。
此時的晶威酒店內,總統套房內凌絕頂盤膝坐在牀上。一旁劉君侯爲他護法,片刻後,凌絕頂吐出一口濁氣。濁氣如劍,他的臉色纔有了一絲紅潤。劉君侯見狀鬆了一口氣,待凌絕頂睜開眼,道:“絕頂,你感覺如何?”
凌絕頂眼中閃過一抹不可察覺的恨色,道:“至少需要半年的休養纔可以完全復原。這次是我小瞧了這兩個人,他們單獨實力不怎麼樣,聯起手來威力竟然出乎意料的強。”
劉君侯躊躇一瞬,面有難色。凌絕頂不悅道:“有話就說。”劉君侯這才道:“首領已經知道了此事,是葬愛報告的。首領剛纔來過電話,要你運完功立刻回話。”
凌絕頂心中一顫,隨即冷哼道:“葬愛這個女人簡直就是唯恐天下不亂。”言罷道:“接通師尊的電話。”
劉君侯拿出手機,片刻後撥通,將手機遞給凌絕頂。凌絕頂下牀站了起來,站姿標準尊敬,語音誠摯的喊道:“師尊!”
電話那頭傳來師尊永遠沒有感情,淡漠的聲音。“天藍叛變了?”
凌絕頂一怔,卻是沒料到師尊先問的不是他的兒子鴻飛虎的死,也不是問合同的遺失,而是問的天藍。難道天藍在師尊心中地位纔是第一?這怎麼可能?
當下硬着頭皮道:“是!”
接下是沉默,凌絕頂沒來由的感受到一股山一般的壓力傾瀉而來,額頭上頓時汗水涔涔,惶恐不已,顫聲道:“師尊,弟子無能,弟子····”
那邊語音依然淡漠沒有感情,道:“天藍是爲師所見最奇特的女子,她的筋骨,資質,天賦,你們四師兄妹,沒一個可與她相提並論。”頓了頓,道:“但是她的命格與爲師相剋相輔,若能得之,則能助爲師騰雲九霄,若叛之將來必成心腹大患。啓動S級追殺令,即刻傳檄國內所有組織人員,不惜一切追殺。讓天狼,落雪,無歡放下手頭的事情,加入追殺行列。”
凌絕頂不免覺得師尊太過危言聳聽,小題大作。道:“是,弟子立刻去辦。只是天藍已中病毒,必活不過一年,您····”
“世間之事,沒有必然。你記住,此次行動,能得合同便得,若不能,也必殺這二人,不必再顧忌影響。要讓天下人知道,敢犯神庭者,必將被碾爲霰粉。並不因爲死的是我的兒子,你們每一個,都是我的子女,絕不容外人欺辱。”
“是,弟子明白。”
待師尊掛了電話,凌絕頂方纔迴轉身,在沙發上坐下。朝一邊恭立的劉君侯道:“讓十二邪神與天狼立刻前去擊殺林默與程天藍,不必有任何顧忌。務必不能讓他們活到天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