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我殺的!”李瑟傲然瞧了這一身殭屍裝的官員一眼,心中並無一絲波瀾,只是略感奇怪,在他印象裡,上海租界的捕快應該是身穿綠衣制服的,怎會是這種殭屍裝了?他卻不知,租界巡捕房的一般巡捕的確是穿綠衣,但這官卻是品級更高,自然不屑於穿那種難看到嚇人的制服。
“好個狂徒!給我拿下!”這官員見李瑟一臉的滿不在乎,心中暗怒,就算你真有來頭有背景,但殺了日本人,誰都保不住,捅到紫禁城老佛爺那裡,老佛爺也怕日本人,嫲的,充什麼英雄!本來還想摸摸他底,看看他後頭的背景再說。但看他眼中的不屑,似乎被點中死穴一般,這位清末的官員腦子一熱。
“拿我?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李瑟冷笑一聲,這種人,一進來看到死了倆日本人,也不問緣由,立刻就大放厥詞要拿人,這種爲虎作倀的主,李瑟最是瞧不起,以他的實力,就算慈禧和光緒一齊光臨,他也不屑一顧,更何況這一個區區的小官。
“刁民!真個兒不怕死了!來吖……”就在這官員單手叉腰,伸出二指,慷慨激昂之際,一個清秀少年在後頭叫了聲:“閔大人。”這位閔大人回過頭來,見了這少年,愣了一下,面色突然變了一變。這少年顯然在場有很多人都認識,見了他,都是露出驚異的神情,有的機靈的,已經悄悄的往外走了。
少年臉上只是笑,笑得猶如和煦春風,卻一個字也沒說,只是眼睛隱諱的往上翻了一翻,這閔姓官員知道陳福生在場,他插手的事,這位閔大人寧可和慈禧老佛爺對着幹,也不敢多事,向少年一點頭,轉身瞧了李瑟一眼,心道:怪不得這麼囂張,原來是陳福生那邊的人。一聲高喊:“來人啊!把那幾個日本人給我抓起來!”捕快們面面相覷,抓日本人?!頭兒失心瘋了不成?得罪了東洋鬼子,別說烏紗帽了,搞不好連吃飯的傢伙都難保啊!
李瑟見那少年的眼神,擡頭看了看二樓,一眼就看見陳福生,心生疑惑,這人這麼牛叉?連當官的都怕他?也不由得他看不到陳福生,二樓的人,誰敢跟他並排站在一起的?當然是一個個往後退開了距離。
捕快上得前來,李瑟撤去氣場,也懶得再去搭理這些小日本,捕快帶那剩餘的兩個日本人經過身旁的時候,李瑟還是忍不住叫了聲等,朝那倆人獰笑,幾巴掌將這兩個人臉扇成了豬頭,狠狠地出了口氣,大手一揮,道:“可以帶走了!”
衆人喝彩聲中,從二樓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好!鄙人陳福生,壯士可否上樓來小坐?”
說話的,正是上海陳福生。李瑟從這老頭的氣勢,就知道這人不簡單,更見霍元甲和農勁蓀和他保持的距離,心中不禁暗暗稱奇,這老頭是個練家子,內力修爲雖然及不上未穿越前的自己,也相差不多,這樣的內家高手,至少在現代的武林世界,是可以橫着走的。李瑟本不願跟他打交道,反正自己來這裡,只是想做一件事,做完就趕緊回去,老婆們還在女兒國等着自己,再說了,還沒跟西遊空間的玉皇大帝撈到仙草仙丹哩。但想到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兩眼一抹黑,什麼也不知道,有一個牛叉哄哄的導遊也方便些,微微一笑,走上幾步,內力流涌,縱身而起,在半空中施展出逍遙遊身步,輕輕巧巧的上了二樓,從上往下縱躍已經驚世駭俗了,這從下而上自然難度高出不知多少倍,更難得的是他的姿勢身法極具觀賞性,若是這場子裡有女觀衆的話,一定會引發嬌聲尖叫,可惜這打拳比武的地方,根本就是男人的天下,唯一的遺憾啊!
陳福生面不改色,一臉人畜無害的微笑,向一樓朗聲道:“各位,福生要在這裡招待李壯士,就不留大家了,各位若不嫌棄,福生請大家在大上海飯店喝酒,各位憑手上的票,可以不用買單!”
瑟哥不知道大上海飯店是什麼東東,但這些拳場看客卻是再清楚不過的,一個個歡欣鼓舞地去了,爭先恐後似乎怕搶不到好位子。
李瑟和這陳福生對視了一眼,這老傢伙叱吒上海灘,黑道白道上的頭面人物哪個不給他幾分面子的,尋常人物在他面前,縱使想保持着自己的氣勢都難,但瑟哥卻是沒當他一回事,淡淡的寒暄了幾句,便直入正題,問道:“陳先生,你不是想拉攏我吧?我可不是區區的黃白之物和什麼權勢官位就能拉攏的,陳先生你千萬別有這種想法纔好。”
陳福生被他一語道破,也不在意,只是微覺詫異,哈哈大笑,道:“李壯士太多心了,老夫只是純粹想結交你這樣的青年才俊。”
李瑟淡然笑道:“那最好。”
陳福生闖蕩江湖數十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但像李瑟這樣的,還真是一點門道也摸不到,說他魯莽吧,可又偏偏看不出來是個莽漢,說他聰明吧,又把那幾個來頭也不算小的日本人狠狠的教訓了一頓,還出手殺了兩個,殺人的手段,簡直就能用輕描淡寫來形容,殺人的武功,陳福生從所未見。更難得的是,他在自己的威壓之下,分明沒有半點侷促和不安,甚至反過來,陳福生感覺在他身上有種真正的貴族氣勢,和強大到自己連冰川一角都窺探不到的氣息,這個人!不簡單!陳福生甚至在猜測,他是不是來自愛新覺羅的皇族,可是看他連辮子也剪了,身上穿的也是洋裝,愛新覺羅家能這麼做的可能性等於零。
陳福生又出言試探,但李瑟卻是不願跟他兜圈子玩什麼小花樣,開門見山地道:“陳先生,你在上海或者說,你在大清有多少能量?”
陳福生心中一震,心中愈發覺得李瑟的不凡,問出這種問題的,若非上位者,也決計不會開這口,對他的身份,也愈發的感到神秘,陳福生不再敢託大,道:“老夫在上海倒也能說得上話,大家都給老夫幾分薄面,但在其他地方,卻是不能夠了。”李瑟笑道:“這是實話!陳先生,這樣吧,我也不怕坦白來說,其實,你老也不用猜測我的來歷,你想查也查不到,我只要知道中國境內的日本軍隊佈防詳細信息。”
他這話,聽得陳福生和農勁蓀、霍元甲都是倒吸一口涼氣,農勁蓀望着他的眼神已經發亮了。陳福生震驚了片刻,小聲問道:“李壯士,您這是要?”能讓陳福生用“您”來稱呼的人,整個上海灘也沒有幾個,一個巴掌就能數得出來。
李瑟笑道:“我不喜歡兜圈子,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要先清除日本在中國的所有軍隊,我要臺彎、澎湖列島和遼東半島,我要朝鮮重新成爲中國的附屬國,就這麼多了。”其實李瑟還有些話沒說出來,他更希望做到讓日本每年向中國交納歲貢,和朝鮮一樣成爲中國的附屬國,但他也知道,自己就算能從日不落魔界或者賽博特恩星球中拉來幫手把日本給徹底剷平了,也得此時的清朝有一支強大的軍隊和高效的正府以及穩定的國內形勢才行,不然,就算能辦到,也維持不了。
傻眼,一齊傻眼。霍元甲不是太懂這些,但農勁蓀和陳福生卻是清楚得很,這些話,實在是無法理解,陳、農二人幾乎都以爲自己是碰到了一個瘋子,而且還是個武功高強到離譜的瘋子。可是,他們怎麼看李瑟,都不像是一個隨口胡說八道的瘋子。
李瑟玩味的瞧了他們一眼,除了霍元甲有幾分相信自己的能量,初次見面的農勁蓀和陳福生都是一臉的不敢置信。
農勁蓀嚥了口口水,試探地問道:“李兄,你說你要清除日本在我們大清的軍隊?你要怎麼做?”不怪他們一個個驚奇欲死,實在是瑟哥的話太過石破天驚。
李瑟還是那麼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道:“不用不相信我,我若做不到,也就不會開這個口,這樣吧,上海租界不是有日本的少量駐軍麼?你們想不想跟我一道去看看我夠不夠資格?”
上海租界,在第一次鴉片戰爭爆發後就已經存在了,美國、英國和法國在上海各自佔有了一塊地方,後來,英美租界合併,合併之後稱爲上海國際公共租界。在1941年第二次世界大戰日本軍隊佔領了公共租界的時候,美英法三國向中國交還了租界。(在這個時候,其實日本在公共租界是沒有駐軍的,但爲了配合劇情,虛構一下。)陳福生的手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饒是他身爲上海灘風雲人物,也不禁對這個瘋狂的提議感到一絲寒意,在公共租界裡,日本的軍隊並不多,只有四百多人,但槍械齊全,是一支不小的力量,他們的任務是保護在上海的僑民。更何況,如果發生這樣的重大事件,日本方面會如何做?難道再發生一場戰爭?再賠款割地?陳福生不是個矇頭蒙腦的蠅營狗苟之輩,大清朝走到今天,已經露出了濃厚的末日餘暉了,再來一次中日衝突……陳福生不敢往下想了,會發生什麼,他陳福生已經有點“預料”到了,外國在大清的勢力重新洗牌,上海這個風雲際會的大都市裡,將會發生什麼不可預知的事情?陳福生不寒而慄,理智告訴他,千萬不要陪這個人瘋。
李瑟微笑道:“不信任我?!覺得我是在吹牛?這樣吧,隨便找個人給我領路,你們在家裡等着聽新聞看新聞紙就是了,我不拖累你們。”
李瑟雖然沒有表現出蔑視,只是那麼淡淡的一笑,淡淡的一句話,陳福生卻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似的,一拍桌子,道:“我陳福生十三歲闖上海灘,殺過人,放過火,什麼沒見過,走!我陳福生當你的司機,親自送你去!”總算這個上海大亨沒有昏了頭,說出拉五百個兄弟去助陣。
李瑟的笑容燦爛了幾分,道:“好,有陳先生這句話就夠了,是個爺們!”
陳福生站起身來,吼了一聲:“月生,把車開過來!”守在樓梯口的少年大聲應了,李瑟卻道:“陳先生,就不用你的車了,太惹眼,用我的車吧,也讓你開開眼界。”
他說話的表情,十足像是一個城裡人對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土包子說:知道這是什麼牌子不?這是阿瑪尼。這種表情,陳福生在還沒出道的時候經常看到,已經有幾十年沒看過了,倒也覺得新鮮,心中暗笑,有什麼牌子的車我沒見過的?我的車,跟英國領事的邁爾頓伯爵同一款,全國也沒有幾輛,難道還能有讓我大開眼界的車?
走出門口,也沒見到路邊停了什麼車,陳福生問道:“李先生的車在哪裡?”李瑟不願召喚的動靜在這裡太過驚世駭俗,便道:“勞煩陳先生一下,找個僻靜點的地方,不要有人。”陳福生愣了一下,雖然疑惑不解,但也沒多問,反正一會兒就見分曉,陳福生叫了幾個手下人,不多時,到了一條僻靜的小街,手下辦事倒也利索,不多時就清場了,緊接着,瑟哥和擎天柱進行意識交流,讓擎天柱把大黃蜂帶上。
不多時,在李瑟頗爲神秘莫測的召喚之下,擎天柱和大黃蜂同時駕臨,陳福生、霍元甲和農勁蓀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巨大的金屬人,在瞬間變化爲汽車!一輛巨大的卡車,一輛流線型的金屬黃跑車!
對付四百個土槍土炮的日本兵,其實召喚擎天柱一個就足以搞定了,但李瑟不想放過一個,於是讓大黃蜂也來了。他看到陳福生和霍元甲、農勁蓀那瞠目結舌的模樣,心中有些小得意,問陳福生道:“陳先生,你覺得我的車還過得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