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流光的眼眯了起來。尤其是瞄着那個略顯肥胖的客棧老闆,更是將眼睛眯成了一條可見刃見血的銳利刀縫。
“官........官爺,你可說了一定要保護好我的!”胖老闆擦着汗往後縮了縮,不知爲何,這個女子既沒拿刀,也沒拿劍,可是那眼光卻硬生生的讓他感覺到脖子發涼。
“來人!帶他下去!”上官英一擺手。自古出賣朋友的人,總歸是得不到什麼好下場。不過在自己衆多手下的面前,這點信譽卻還是要講的。
楚流光忽然便笑了:“看來上官大人還是很體諒下屬的。只是不知道,大人的這份保護能夠保持多久呢?或者乾脆便找個沒人的地方,直接解決了?”涼涼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夠聽。上官英只笑了笑,不做回答。
尚未走遠的胖老闆猛的一個趔趄,臉色煞白。
靳清玲冷笑了一聲,如此小人,真是死有餘辜!雖然她也很希望這楚流光出事,可是連累了她的南哥哥便更是罪該萬死!
“呵!丫頭真是聰明!”林若南笑了笑,上前握住她的手,剎那溫暖的感覺讓她立即緩和平和靜了下來,卻沒想林若南貼着耳朵竟是嘟囔了一句,“呃,剛剛你跟凌少,有沒有真的........真的哪啥了?”
楚流光一臉黑線,咬牙低叫,差點便要將他的耳朵扯下來:“你他媽的挑個好時間再問行不行?!”橫眼一瞪靳清玲,真是滿肚子的不痛快!
還有這個死女人,什麼小公主大公主的,是在說她嗎?回頭一定要好好問問!
“咳!有什麼話,還是以後再說吧!”凌幻空方少軒相視一眼,同時上前一步,將他二人護在了中間。
若是這個時候,他們連個女子都不如,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南哥哥!”
靳清玲想了想,也輕輕的邁步上前,拉住了林若南的另一隻手,卻是與楚流光二人將林若南護在了最中間,驀然流轉的眉目間,濃濃的柔情蜜意顯露無意。對着楚流光的時候,則是變臉尤如六月的天,那叫個特技。
切!
楚流光撇了撇嘴,不屑一顧!看爺,都不用爭的,自動就來了,你呢?再爭也沒人要你!
靳清玲看懂了楚流光的不屑,一口氣沒上來,憋青了臉。
林若南在靳清玲靠過來的時候,脣角輕輕的動了動。對於她的主動,他顯得並不是很在意,卻是悄悄的將目光轉向了身側的另一張面孔,又恰巧與楚流光看過的目光對了個正着,於是靳清玲一肚子的火只好嚥下。
“若南,流雲宮的那三個呢?”不等他開口,楚流光笑嘻嘻的主動問着,目光在他與靳清玲相牽的手間打了個來回,林若南便感覺那手頓如火燒般的燙,輕輕抽離靳清玲,目光微寒:“死了!”
既然敢動手,就要能承受得起後果!
“是我下的毒!”靳清玲接口,將手攥得死緊!心中對於楚流光的恨意又更深了一些。而後者卻是恍不在意,心中稍稍一想,便知道是爲的什麼。不過,這個時候卻也懶得與她計較,只是將眼睛瞄向了上官英,隨口道:“死就死吧!幹我屁事!你說呢?”
咳咳咳!
身前身後同時一片黑線。靳清玲震驚的看着她。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將現在的她,與蝴蝶谷前那個爲了
一個下人的死,而生生將人剝了皮的女人聯繫在一起。
這可能嗎?
迎着她挑釁的目光,上官英抽搐着,微微一抱拳:“聖女殿下說得是。不過,在下此行前來,是奉命來請聖女殿下........以及駙馬大人,林王爺入宮面聖。還要請聖女殿下不要令在下爲難纔是!”
特意朝着凌幻空也拱了拱手,自然也沒落下林若南。
對於這兩位,他暫時還惹不起。而且現在這種情況可不比上次,傷了別人不要緊,萬一要傷了駙馬爺,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爲難,不爲難!這有什麼可爲難的?”楚流光笑得很客氣,上官英突然警鈴大作,警惕的回道:“那麼,這便請吧!”
楚流光卻嘿嘿一笑,揚聲叫住了:“不忙,不忙的!不過,既然上官大人如此有誠意,我們也不好拒絕是不是?”
對着林若南幾人使個眼色,示意不要妄動。
當前這形勢可是對他們非常的不利,必須要穩住的!
看看眼前這些嚴陣以待的弓箭手,她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如果此時她敢有一絲妄動,這當中的飛箭絕對會瞬時齊發!而到那時,他們是不死也得死了!
可是,就這樣束手待比斃的被人帶走,也實在是太窩囊了些!
上官英聽出來了,這是在討價還價?眼睛在凌幻空身上瞄了一眼,試探的問:“那你的意思是?”如果不是太過分的,答應她也無防!
“上官大人果然聰明!”楚流光豎起大拇指大大的誇着,被林若南無奈的捏了捏手心,這丫頭,又要玩什麼花樣?可不要太過。
安啦!
回一個放心的眼神,楚流光笑嘻嘻的道:“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點天燈是什麼樣呢。能不讓請上官大人舍捨身,圓了小女子這一個夢呢?”
圓........夢?還他媽的舍捨身?
我操他孃的!
上官英瞪着眼睛,額上青筋暴跳,真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還有一種貓戲老鼠般的窩囊氣。最可悲的是,他偏偏就是那隻老鼠。
惱怒的道:“本官敬你是聖女身份,對你百般禮讓!可千萬不要太過得寸進尺了!”早知道她沒這麼爽快,還偏偏的抱什麼希望?直接押了帶走不就是了?
“噗!”
凌幻空一干人等個個憋不住笑的都噴了出來,連帶着上官英自己帶來的那些個弓箭手都忍不住的有點發顫,想笑又不敢笑,差點憋成了內傷。
天!
也真虧得這位姑奶奶想得出來。上官英能答應她纔怪呢!
“那麼,大人不答應也行,就把那個告密的東西給我活剝了吧!這樣總可以了吧?大人還可以二選一。”楚流光眼皮一沉,淡淡的又道。
上官英有點懵了。
方少軒,林若南,靳清玲瞬間白了臉。相信凡是見過那等剝皮之刑的人,都會覺得從頭髮梢寒到腳底心呢!
“我說了,大人可以二選一的!這並不是威脅。”楚流光又加了一句。無論是這輩子還是上輩子,她最恨的便是告密者!
“你!.......帶走帶走!統統帶走!反抗者,格殺勿論!”上官英要吐血了,也終於反應了過來。他現在纔是那個主控全局的人!而不是被她牽着鼻子亂轉!
而無論怎麼樣,他也是絕對不可能將自己點了天燈的,也是絕對不可能交出那個客棧老闆的,否則以後,以後誰還敢給他辦事?
楚流光點點頭,聲音冷極:“既然上官大人不願割愛!那我就自行動手了!”
“哼!有本事你倒是試........”
話音未落,剛剛還求着保護的那個胖老闆已是遠遠的一聲慘叫,撕心裂肺的恐懼,似是見到了什麼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上官英臉都發白了,顫着手指點着楚流光:“你你你........”再回頭時,吐血的發現,就在這一顫之間,靳清玲竟然莫名其妙的不見了。
這,纔是最終的目的。
楚流光淡淡的笑了,那個渾身是毒的女人,還真是有本事。不過這也間接的提醒了她,這樣的女人,一定要嚴防再死防-------否則,不知道什麼時候便要被人莫名其妙的毒死了,還不知道咋回事呢!
迎向上官英的手指,不緊不慢擡手將他撥開,半是威脅半是無辜道:“我警告你喔!別這麼點着我,要不然,手指頭真要掉了,可不管我的事!”
另一個意思也是在警告着他,她並不是沒有一拼之力,想要全身而退雖然並不容易,但要殺掉他上官英,還是翻翻手就能做到的事!
上官英氣得幾乎跌倒!狠狠盯着楚流光看了幾眼,卻也相信她的確是能夠做到的!
牙縫裡往外擠着懼意:“帶走!”
這個鬼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停留了!
太詭異了!在這樣重重的包圍之下,居然還會有人被殺掉,有人會憑空消失?如果這樣也算是人的話,,這也太讓恐怖了!
“哼!不用勞駕,我們自己會走!”楚流光一捏林若南的手,有點生氣:剛纔明明有機會的,你爲什麼不跑?
後者脣角一揚,反手握住她,柔柔的迴應着:傻丫頭,既然你在這裡,我爲什麼又要走呢?
楚流光受不了的臉紅了。
咳,貌似自從來到這個時空之後,她臉紅的次數,是越來越多了。
看着兩人旁若無人的親熱着,凌幻空妖孽的眼底,透着莫名的光澤。
他,不會放棄的!
“走吧!跟着你,本少都很榮幸的變身成爲階下囚了!”方少軒拍了拍他,好笑的看向前方。
難得他凌少也有這麼失落的一天呢!
片刻,便風捲殘去般的撤走,對於地上的那個唯一的死人,沒人想要好心的幫他收屍。這是出賣者的應有下場。
就在他們離開後不久,一道人影緩緩走出,對着上京的方向沉思一下,繼爾又擡頭看向水月客棧,撫着微微發脹的胸口用力的咳了幾聲,脣角露出了一絲苦笑。
月中流雲,水中花。水月客棧,本就是流雲宮產業,這胖老闆也是他流雲宮的人。卻想不到,竟會是背叛流雲宮,而對於叛徒,他同樣也不會心軟。
不過那個丫頭,倒是變得不一樣了呢.........
想到此,他輕笑一聲,轉身離去:他不是什麼清道夫,也沒有替人收屍的打算。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色終於暗了下來,幾隻野狗跑了出來,憑着味道,尋摸了過去。天亮之後,便只剩一堆白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