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
很暗的天了,也亮着路燈,可是再走前一些,可能是燈壞了,也沒有了光。
車裡也沒亮燈,本來亮着,她說太亮了,沈慎之又叫司機把燈關了。
因此有那麼一段,車裡很黑,有種伸手不見五指的感覺。
陸小北轉頭看了沈慎之,但實際上什麼也沒看清,但是皺了皺眉毛,說,“你喝酒了?”
沈慎之笑了下,很輕,說,“有那麼明顯嗎?我洗了澡纔過來。”
陸小北也沒說話。
沈慎之說,“很老的朋友,東子也在,就一起吃了飯,就喝了點酒。”
後來他又說,“本來沒喝多,還不是東子,說了很多以前的事兒,喝醉酒哭了。讓我幫他把老婆找回來。我沒辦法,只好就找了,也正好,葉靜漪這幾天在北城,就叫來了。我們出去了,留了包房裡就他們倆。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後來葉靜漪就出來了。出來的時候對我說,以後他的事情別再找她了,他們早沒關係了。我勸了倆句,她理都沒理我,直接就走了。我和東子從小算一起長大,認識有二三十年了,從二十歲往上,見他哭,還是頭一回。他說,過兩天要上法庭了。他沒同意離婚,葉靜漪就真的把他給告了。他最近工作也不順利……”
沈慎之竟然說了很多話,他也只有喝了酒的時候,話能多點,其實平時都算得上話比較少。
他說,她就聽着,也沒發表什麼意見。
後來他說,“女人都太重感情。拿現實來說,就說我看到的,男人老婆生病去世了,入土不過一年,甚至不滿一年,就可以娶了新的,很快開始了新生活。而女人呢,爲了孩子,含辛茹苦,不到三十歲的年紀,就可以一輩子不嫁人,怕孩子受委屈,什麼都是以孩子爲先,哪怕孤獨終老,也不會有怨言。因此,不得不說,男人多涼薄。而女人呢,尤其是身爲母親的都會很偉大。不是男人能夠比得了的……”
沈慎之今天真的很多話,好像這麼些日子也沒有今天這麼多。
他說得很感傷,也或者是真的碰到了什麼事情,因此引發了心裡的很多感受。
陸小北還是會聽着,有時候說兩句,但也少,基本都是隻聽着,也不說話。
那天,在車上的時候,他就握了她的手,後來又伸手攬住了她,到了酒店也沒下車,在停車場裡,他叫司機先走了,又說了會話,還是那些,卻也不是那些,但總歸說得好像都是差不多的道理。
差不多又這麼過了半個小時,才下車,下車在停車場裡走,很靜,天也很暗了,她在前面,他在後面,但隔得不遠,不到一米的距離。
沈慎之喊了一聲她的名字,陸小北就停了下,轉了身,問他,“幹什麼?”
他還在笑,笑着的時候伸手拉了她的手,拉到了一處角落裡,很暗,基本沒什麼光的那種角落裡。
她靠在了牆上,他離得她很近,看着她好像還在笑。
陸小北就說,“你幹嘛?放開!走了!煩不煩啊?”
他也沒做什麼,只是伸手抱了抱她,用手很輕的摸着她的髮梢,低頭吻的是她額頭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