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三默睡的正香,忽覺臉上落下雨點般的拍打,她吃疼的從夢中醒來,一睜眼沒見到霍離,卻看見端木雨那張急得變形的臉。
她嘴脣上下噏動,呱呱的叫着,發生一種十分令人惱火的躁音:“你還睡,還睡,還睡,再睡你老公就要被別人睡了,你個豬,你個不長肉的豬……”
什麼嘛!
我哪有老公!
哦,她是不是在說霍離?
霍離,是了,只是剛纔她忙了半天,強勢手段用盡也沒有偷到霍離半點的腥,現在誰又這麼本事能吃到霍離這塊大肥肉?
“還有誰,當然是莫少情了,那個賤*貨名聲在外,勾過多少人,害過多少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快點快點起來,快點起來去捉姦啦……”連拖帶拉,端木雨蠻力地把席三默從牀*上拽起來,然後又急煎煎地撲到衣櫃幫席三默翻出一件淡黃色的雪紡無袖連衣裙。
席三默一聽“莫少情”和“捉姦”兩詞,朦朧睡意這才煞時跑光,她也不由順着端木雨的思路開始胡思亂想,她想剛纔霍離不和她……難道就是因爲莫少情的存在?
因爲莫少情住在莊園,他不想莫少情難受,就拒絕和她滾牀單。就好比前一段時間,她不想蕭不凡傷心,也故意和霍離拉開距離一樣。而且霍離不要她,點中她穴*道,等她睡熟後,他就偷偷去找莫少情,然後經不起誘*惑和莫少情……
可是……
偷偷的,端木雨怎麼會知道,還能叫得這麼歡樂?霍離再迫不及待的飢渴,他又有必要在光天化日行動嗎?俗話說得好,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晚上夜深人靜時,做什麼案不比現在這白天方便神秘啊!!!
再說了,霍離可以自私的違背所有承諾,可以不忌諱她的感受,但也要顧忌蕭不凡的存在啊,蕭不凡哪會允許他那麼放肆,在她熟睡之後,在她的眼皮底下作案!
不對,不對,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席三默換好衣服,被端木雨強行拉到房門口,她及時地收住腳步,口吻強勢地反問端木雨:“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霍離怎麼會和莫少情在一起?”
端木雨被問到,臉色一閃,一筆帶過:“問這麼多幹什麼,你過去看看不就什麼都清楚了!”
不!
席三默搖頭,她拂開端木雨的手,微揚起下巴,那是堅定聰慧的固執:“你先說,你是不是又闖了什麼禍?”
面對她的固執,端木雨眼神閃爍,語氣也不由軟了幾分,再不見剛纔的振振有詞:“沒有。”
席三默明白了,她溫和的笑着,令人如沐春風,眼中卻冰冷坦然:“四嫂……”
端木雨無處可遁,急得一跺腳,豁出去了:“四什麼嫂,席三默,你可要知道,我做這一切,全是爲了你。這幾天,你和五少在一起,莫少情沒法靠近你們,就來和我們打通關係。她算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和我們套近乎。她還罵我,說我沒資格
趕她走。我就要趕她走,我就要讓她知道,我到底有沒有這個資格。”
端木雨一說又來了氣,席三默沒聽明白,也就沒有插嘴,安靜地等她接着說:“你搶了雷隆,她肯定記恨在心,她也一定不會放過這些時光,再來反咬你幾口。席三默,五少對你再好,但他也是男人,是男人就有受不住誘*惑的時候。你摸着心口問問自己,如果五少娶了莫少情,你還會和他一起過日子麼?”
“不會吧,一定不會吧!所以我爲你除害,我過去收拾了她。我讓她收拾東西滾蛋,以莊園四少奶奶的身份讓她滾,她居然給我擺譜,說什麼她是五少接進來的人,要趕也要五少趕她走。我氣急,推了她一把,我只是輕輕地推了她一下,她根本不會跌倒,更不會撞到椅腳。”
“可是偏偏的,她就是跌倒了,還撞得頭破血流。席三默,你說我冤不冤,五少不信我,莫少情那賤*貨還給我裝暈倒,五少也不聽我的話,還把她抱回了臥室。席三默,是抱回去,是臥室,莫少情那隻狐狸精,什麼事情做不出來,你快點過去看看,快點過去把她趕出去,事則後患無窮!”
席三默終於明白了前因後果,也終於知道了霍離爲什麼會和莫少情在一起,她沒有衝動,而是冷靜地走到窗邊,遙望霍莫凜的別墅。
霍莫凜的別墅一向很安靜,現在也沒有因爲莫少情的事情大亂分寸,但是霍離此時就在裡面,和莫少情在一起。
怎麼辦?
端木雨的擔心不是全無道理,女人誰沒個小心眼,女人誰不會心懷嫉妒,雷隆害莫少情受盡折磨,莫少情這會兒又怎麼可能不抓着機會反咬她一口,給她來點報復報復。
端木雨心直口快,敢做敢當,她說是輕輕推,那她就是輕輕推,輕輕推怎麼可能摔出傷?明顯的,莫少情在演苦肉計,等着用苦肉計纏住霍離,等着用苦肉計報復中傷她。
如果她這會兒過去,莫少情一定會將戲演得出神入化,讓她和霍離處於尷尬的局面,所以她這會兒一定不能過去。
而且,把莫少情接進來的時候,她也是同意了霍離的做法,同意了,那就自然要相信霍離。霍離出自後宮,爾虞我詐的伎倆他心裡一定清楚,他也一定能看清莫少情是不是假裝摔倒,是不是在假裝暈倒。
他的事情讓他自己處理,她的參與只會讓事情變得複雜,只會讓霍離進退兩難,所以,她這會兒一定一定不能過去,一定一定不能助長了莫少情的優勢。
“默默,你還在猶豫什麼?你是五少奶奶,你是五別墅的女當家,你沒有必要忍着那賤*貨……”
席三默微笑,笑容在她脣邊綻放,柔美的令人心碎:“四嫂,稍安勿躁,我們現在不但不能過去,反而還要給她精心準備點慰問品。”
“你瘋了……”
微笑着搖頭,席三默打斷了端木雨雷般的咆哮聲:“你說你是輕輕推的,輕輕推的,怎麼可能受傷,這明擺着
是莫少情故意撞傷的。她爲什麼要撞傷,因爲她需要演戲的道具,需要找個理由把霍離困在身邊,或者說,需要一個理由讓我和霍離反目成仇,生出隔閡。”
端木雨沒有想到這些,只想到澄清事實,揭穿真*相,讓莫少情露出那條狐狸尾巴,她睜大眼睛安靜地聽着席三默的分析。
與此同時,她也納悶了,爲什麼大家同爲女人,席三默卻總比她要聰明能幹那麼一點點呢?
席三默又笑着說:“你剛纔罵她那麼兇,罵她狐狸精,罵她賤*貨,罵她勾引,她臉上掛不住,也向霍離澄清了事實。你說,她剛剛澄清了事實,這會兒又反過來勾引霍離,她這樣做算不算在自己煽自己的耳光?”
算,有道理,端木雨明白了一點。
席三默笑得可人:“我們出去,她一定會借傷哼哼嘰嘰,讓霍離疼她,保護她,可是我們如果不出去呢?你說她的戲要怎麼演?她演不下去,也就自然沒有機會向霍離投懷送抱。四嫂,她用苦肉計來坑我們,我們又如何不能反坑她一把呢?四嫂,你想想苦肉計疼的是誰,我,你,還是她?”
“當然是她疼!”端木雨一想到她疼,那心裡就樂得倍兒的舒坦。
席三默挽上端木雨的胳膊:“她疼,你心疼嗎?”
“心疼她?呸,我恨不得疼死她!”端木雨義憤填膺,對莫少情恨得可謂是咬牙切齒,不過恨到如此地步,她心中又生了一個更壞的計劃,掩嘴偷樂,不能讓席三默知道。
席三默只道她開心,沒往心裡堤防,挽着她走出了臥室:“你竟然不心疼她,那我們還過去做什麼,我們就讓她計劃落空,就讓她慢慢生着悶氣。”
“我們呢,則做點快樂的事情,比如去廚房給四哥弄點補身子的食物。比如,準備一頓豐富的晚餐,弄個小小的聚會,推杯換盞,樂不思蜀。”
“四嫂,不管在什麼時候,你都要記住相信自己的男人,都要相信這人生的大戲場,演得是我們的戲,我們纔是這戲中的真正主角,莫少情屁都不是。竟然不是,我們又何必受她們的干擾呢!”
莫少情,我只是不願與人鬥,真心要鬥起來,誰又會是誰的手下敗將。霍大山,我尚且可以應付,你又有幾個霍大山的能耐呢?
莫少情,局是你開啓的,那我們就慢慢地玩,看誰先玩不起,看誰先玩得精力憔悴!
端木雨被席三默勸服,一換剛纔的急躁和憤怒,歡喜跟着席三默進了廚房,但是秦素素、何驀,還有莫少情都在各自的別墅裡眼巴巴地等着。
爲什麼還不出來呢?爲什麼還不過來呢?
霍離也擔心席三默受到端木雨的挑撥而情緒失控,他坐在莫少情的牀邊,面色鎮定地爲她監控着點滴的流速,但心裡卻是七上八下,時不時地悄悄看上蕭不凡一眼。
蕭不凡則會微微地朝他搖一搖頭,無聲地告訴他,席三默還沒有出來,沒有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