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G市,席三默在很多科室實習過,這產科她也呆過,可從來沒有見過哪個產婦,能叫得這般悽慘,遠遠的,她就聽見洛姍姍鬼哭狼嚎的聲音震耳欲聾地傳來。
“蕭不凡,你這個王八蛋,等我出來,看我不殺了你……啊啊啊……痛死我了……我要死了要死了……啊啊啊……這還要多久啊……我真的要痛死了……”
這叫聲嚇得府上的下人都縮着脖子,膽戰心驚,蕭不凡更是急得在門外一直團團轉,比熱窩上的螞蟻還要急躁幾分,他時不時停下腳步,哎哎地嘆上一口氣,時不時又探長脖子往房裡看,這怎麼還生不下來啊……
轉身之間看到席三默緩緩前來,他當即怔住,好一會兒,纔回過神跑下臺階迎上,喜道:“席小姐怎麼過來了,不是說才醒麼?身子骨可是覺得妥當?”
“妥當的很,好似沒病過一樣,精神充沛着呢!”兩年的時間,蕭不凡成熟了許多,帥氣中又了幾分男人味,很是迷人,看到他即將爲人父,席三默的心裡也是有說不出的喜悅,現在她就等成親,然後也給霍離生個大胖丫頭,好期待啊!
蕭不凡還沒有收到消息,還不知道霍離已經登基,也不知道他們即將完婚,只開心地笑道:“能見到你這般好,王爺那是比什麼都開心,你都不知道,這兩年給你喂湯藥都特別困難,一勺餵過去,大半勺都要流出來。王爺爲了讓你多吃一點,就端着碗坐在牀邊,一坐就是大半天,一點點喂,一點點讓人盛,珊珊想替他一下,他都不要,非要親力而爲,生怕別人虐*待了你。”
“我就說過,霍離是最疼我的,以前你們總不相信,總以爲我在胡思亂想,現在你們都信了……”
“啊……”
又一聲慘叫從房間裡尖銳地飄出來,嚇得席三默一個哆嗦,連話都來不及說完,洛姍姍,不就是生個孩子麼,你至於叫得像殺豬一樣,都像你這樣叫喚,這天下還讓人活不活……
嚇死我了,嚇得我以後都不敢生了!
蕭不凡也嚇得回了神,苦腦地又皺起臉:“都兩時辰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聽着她叫喚,我都恨不能去替她一下,急死我了!”
席三默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別擔心,第一胎總是慢一點,我進去看看她,把她的注意力分散分散,一分散她就不記得這麼深仇大恨地叫喚了!”
只要她不叫喚,只要能快點生下來,蕭不凡什麼都答應,他連連點頭:“好好好,那就辛苦你了,你若是累了,就出來歇會兒,萬不能逞強,又讓王爺擔心受累了。”
看着席三默一人走向廂房,蕭不凡這才發覺不對,她這纔剛醒,王爺怎麼沒有跟着一起過來,王爺怎麼就放心讓她一個人過來?
找來跟着的家丁問情況,蕭不凡這才知道霍離已經在席府登基,這才知道席三默已是鐵板釘釘的皇后。
皇后……進產室……
媽啊!
出來出來……
蕭不凡追上去,正欲叫住,席三默已反手關上了門,完了完了,犯大戒了……
“用力,用力,再用力……夫人……現在可沒有人能幫你……你想想將軍,你有多恨他,就用多大的力……”房間裡一團緊張,一進去,席三默就聽見產婆緊張的聲音,還有洛姍姍啊啊嗯嗯的用力聲,很辛苦的感覺……
牀前,也隔着一具兩米來長的屏風,屏風前面坐着馬太醫,他正悠閒地喝着茶,高翹二郎腿,無事人一樣。他能如此淡定,也說明洛姍姍很安全,需要的還是時間和經歷初產
的痛苦而已。
馬太醫見她過來,也是稍有吃驚,席三默笑着朝他點點頭,示意他不要出聲。他本就看得深,自然配合了席三默。
席三默再往裡走,就能看見許多的丫鬟緊張地圍在牀前,手裡端水的端水,拿布的拿布,端衣服的端衣服,牀前則站着一個白衣醫女替洛姍姍擦汗把脈,牀尾則半蹲着一個五十出頭的中年婦女,很有經驗地查看洛姍姍的下*體開口程度。
“夫人,用力,再用力,又開口一指,兩指之後就要快上許多,再加把力……”
“加什麼加……拿什麼加……我快要痛死了……啊啊啊……蕭不凡……讓他進來……讓他來生……我不幹了……不幹了……”
席三默被逗笑,邊走近邊說:“洛姍姍,我們一起長大,我怎麼就沒發現你還有這麼賴的一面呢?”
屋內頓時一片寂靜,連洛姍姍都忘記叫喚了,她們都以爲進來的是丫鬟,沒想到卻是席三默。
洛姍姍精力耗盡,躺在牀*上撐不起身,擡起頭又被她們全部擋住,急得又嗷嗷叫起:“你們全部讓開,讓我看看,讓我看看,是我家小姐麼,是麼……”
不待她們讓開,席三默已大步穿過人羣,走至牀邊,走至她的面前,俯下整張俏皮的小*臉,衝洛姍姍調皮的笑:“是啦是啦,就是我,我來看你生寶寶,等着第一個抱我的小外甥。珊珊,你說他會像誰多一點呢?你說他會不會一見到我,就喊我一聲‘姨娘好’?”
“瘋子瘋子……”洛姍姍喜極而泣,也顧不得理會腹中陣痛,只滾滾地流着眼淚:“你太沒意思了,活了十八年,就睡了整整五年,大好的時光全給你睡過去了。你也知道回來,算你還有點良心。”
“睡得時機恰好,醒的也是及時,你看我什麼都沒有錯過,註定第一個看到寶寶的人,還是我。珊珊,你越發漂亮了,漂亮的,我都色心大起,來,給爺親一個!”少女的稚*嫩已從她身上消失,渾身都散着熟*女的氣度,生產讓她大汗淋漓,鬆散的頭髮貼在臉上,不覺凌*亂,反添幾分性*感。
席三默噘*着嘴俯下去,洛姍姍噗嗤一聲笑過後,也噘*起嘴,兩脣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吧唧”。
兩人相視而笑,重相逢的好心情,無需更多的語言,眼神的流淌就已中夠,洛姍姍,見到你真好。席三默,歡迎你回來。
然而,屏風後的馬太醫卻是一個沒穩住,茶水灑了一身,尿褲子狀,囧!
身旁的女人們,更是一個個惡寒,抖了一地雞皮疙瘩!
席三默只作沒見,握住洛姍姍的手,笑道:“好了,有我在,一切都安心吧,我來幫你接生,你聽我的口令,很快就能見到兒子了。”
“你會接生?你怎麼知道是兒子?”洛姍姍很是質疑,質疑過後,也就無所謂了,她的小姐,怎麼高興怎麼來吧,反正還有那麼多人在場,她搞不定,自然有人幫忙,沒必要攪了她的興頭。
可是沒多久,席三默的專業經驗就讓洛姍姍改變了看法,她覺得小姐比那些人厲害多了,在陣痛的時候深呼吸用力,疼痛會少去幾分,而且也不會那麼辛苦,一直透支體力。
很快,就傳來好消息,宮*口開大了,能看見黑色的頭髮了……
“加油,珊珊,再有半柱香的時間就好了,加油……”席三默也累出了一身汗,血,擦拭許多,但在正常範圍,丫鬟跑動的,也比先前更勤快,熱水一直源源不斷的往裡供應。
爲了迎接新生命,大家忙得熱火朝天,唯馬太醫
有了幫手,無聊的坐在那裡,困得頭一點一點的入睡了三成!
隨着時光的推移,隨着大家的一起努力,晚上七點鐘的樣子,洛姍姍只覺一鬆,同時房間傳來震耳欲聾的啼哭聲:“哇……”
“生了生了……”門外,蕭不凡終於長吐出一口氣,軟軟地跌坐在椅子上,好似生孩子的人是他一樣。
牀*上,洛姍姍也累得再無一點力氣,閉着眼就睡了,反正有小姐在,她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姍姍,你看我沒說錯吧,是兒子呢,長得可像你了,嘴巴紅紅的,像抹了脣彩一樣,好漂亮的,長大了,又定是個美人……”席三默一邊高興的嘀咕着,一邊把哇哇啼哭的小寶寶交給產婆,她再親自主刀消毒、幫小寶寶剪臍帶包紮,手法專業,包紮嚴謹,馬太醫都大跌眼鏡,也不知道席三默到底還有什麼不會做的?
“好了好了,不哭了,姨娘幫你穿衣服,穿好衣服找娘*親喝奶奶,乖啦,姨娘最喜歡你了……”席三默真的好喜歡,小小的生命,包含太多的寓意,而且他哭起來的模樣好可愛,小手緊緊地拽着拳頭,使出渾身的力氣掙扎着哭,好像只有那樣,才能哭得痛快一樣……
馬太醫見她是全能手,也不再多呆,出來報了喜,產婆和醫女處理了洛姍姍身下的血,號過脈,見她沒有異狀,隨後也離開了房間。
蕭不凡謝過他們,並請他們去前廳休息用餐,他則先回房看了兒子,看到兒子的時候,他高興的嘴都合不攏,眼睛裡還閃着初爲人父的激動淚光。
他見洛姍姍睡着了,也沒有叫醒她,只溺愛地吻了吻她的額頭,心疼地說:“辛苦了,我的大功臣,我一定會更好的愛你。睡吧,我要去作陪答謝下馬太醫,一會兒就回來陪你和兒子。”
蕭不凡完全沉浸在生子的喜悅中,把席三默的身份忘得一乾二淨。
席三默也無所謂,一直抱着小寶寶逗着玩,小寶寶很聽話,不哭不鬧,眼睛還時不時地睜開瞄一下,黑烏烏的,像兩顆水晶葡萄,惹得她更是愛不釋手,一直蹭着他的小*臉親。
好粉*嫩啊!
喜歡死了!
霍離,我也想要一個!
逗着玩,也要把小寶寶放到洛姍姍的身邊去吸奶奶,雖然還沒下奶,但寶寶的吸吮可以刺激母乳的儘快分泌。
洛姍姍累極了,什麼也顧不上。
席三默見她那樣,自然是不放心,就讓丫鬟在旁邊加了一張小牀,她則帶着小寶寶睡在那裡,以便晚上小寶寶餓時,好吸兩口母乳,如果實在吃不飽,再喚奶孃上來頂一頂。
母乳餵養,太有必要,席三默可是不建議這種事情,也假借他人之手!
小寶寶倒也聽話,喝飽了,也不鬧騰,換上幾塊尿布,也能呼呼睡上許久,這樣一來,席三默也就能跟着一起睡會兒。
正睡着香,沒聽見小寶寶哭,倒覺臉上麻麻癢癢的難受,她不曉得是什麼東西,困惑地睜開眼睛,一睜開眼就看見霍離俊美的臉湊在面前,正帶勁地偷親着她。
左邊是洛姍姍,右邊是小寶寶,這傢伙也不看場合,羞不羞啊!
席三默臉上羞着,心裡早已甜開了花,溫暖地笑着,輕聲問道:“什麼時候來的?不是說沒空出來麼?”
“想你了,想得心裡都慌,沒有你在身邊,也睡不下,所以就來了。讓奶孃把寶寶抱走好不好,我在宮裡累了大半天,身上乏得很,你陪我去客房睡覺好不好?”額頭抵着額頭,嘴脣對着嘴脣,說一下,親一下,沒個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