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於怡跑到跟前的時候,楊世華的車子早就開走了。
她拿出手機,迅速地按下了快門,拍攝下了車子的車牌號。
可是由於有些距離了,拍攝得也不是很清楚。
於怡很是懊惱,轉頭盯着剛跑過來的楊沛東:“你怎麼什麼都那麼慢呢?剛剛要不是你拖後腿,我就拍到了!”
“我拖後腿了麼?你不是沒管我,就跑開了?”楊沛東說得有些挑釁,他就知道,出來一次也不會安生的。
結果跟他預料得沒什麼兩樣。
墨菲定律。
於怡最不喜歡的,就是楊沛東現在竟然開始跟她頂嘴、作對了。
她瞪着大眼睛,看着他:“怎麼?你現在是在怪我?我請你出來喝咖啡,不是爲了你好?”
“那麼,我們就不能好好的喝咖啡麼?”楊沛東無奈地問道。
於怡笑了,乾巴巴地笑了幾聲:“上得課你都忘記了麼?我們上學的時候明明都學過的,身爲記者,就要做好隨時隨地抓新聞的準備!我穿着十釐米的高跟鞋,都比你跑得快,你到底在後面做什麼?要是剛剛你跑得飛快,我們就能拍到了呢!你知道我們最近在追他們的新聞,不是嗎?!”
“我們不要在大街上,互相的埋怨不行嗎?最近埋怨的還不夠多嗎?我們三個已經把觀點都告訴你了,是你選擇得走這條路,那麼就不要指望我們能對你有多大的幫助。你自己也說了,要證明給我們看的,不是麼?”楊沛東還是覺得,在大街上,不給男人面子的女人,有夠討厭的。
就在兩個人爭論不休的時候,趙子勇洋洋得意地,推開了咖啡廳的門,從裡面走了出來。
雖然,喝得咖啡,吃得甜點的錢,夠他兩個星期的飯錢了,可是他還是覺得無比的開心,感覺今天的太陽、大街,都不一樣了。
每個人都好像慈眉善目的,大家似乎都在對着他微笑。
除了……兩個人……
趙子勇推開咖啡廳門的動作僵持在了那裡,爲什麼於怡會出現在這裡?
難道跟那些電影一樣,她在我身上放了什麼追蹤器?
就這麼想着,趙子勇開始上下摸索起來。
於怡不屑地看着他,挑動着眉毛:“趙子勇?你怎麼在這?你找什麼呢?!”
“那個……麻煩,這位先生,你能把門關一下嗎?冷氣都跑掉了。”咖啡廳的老闆說道。
趙子勇有些尷尬,點了點頭,急忙從咖啡廳邁步了出來。
他本來想,低着頭趕緊走掉的,就當今天從來沒有出現過,可是於怡一下子擋在了他的前面,抱着肩膀,微微仰着頭,看着他:“趙子勇?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倒是說話呀?你自己來的?”
“當、當然是我自己來的,還能有誰呢!”他撓着頭髮:“我的那幫朋友,都是一些窮diao絲,怎麼可能來這種高檔次的咖啡廳,呵、呵呵……”
於怡二話沒說,揪着他的肩膀,再一次揪進了咖啡廳裡。
楊沛東也跟着他們進去了。
咖啡廳的老闆見趙子勇又進來了,臉上的表情有些抽搐。
剛纔他結賬的時候,可是各種硬幣,各種毛票,她已經夠煩的了。
難道現在還有人,一天攢一毛錢,就爲了月底來咖啡廳喝杯咖啡的?老闆無奈地搖了搖頭。
於怡還是習慣性地坐在了裡面角落的位置。
趙子勇和楊沛東無奈地跟着她坐下。
她大聲地衝着老闆的方向喊道:“這裡三杯焦糖瑪奇朵!謝謝!”
全然不顧店裡剩下的幾名顧客,像她投射過來的,好似在看外星人,或者說土包子這個形容詞更加的貼近。
楊沛東輕輕地說道:“你知道的,我比較喜歡拿鐵。”
於怡瞪了他一眼,讓他也沒話說了。
趙子勇看向了楊沛東,一臉的同情,感覺兩個人的境遇差不多,都被這個強勢的女人吃得死死的。
他回憶着自己,是不是跟她簽訂了什麼賣身契?怎麼感覺她那麼像以前的地主老婆子呢?
三杯焦糖瑪奇朵,沒一會兒就上桌了,在那之前,於怡一直抱着肩膀,冷冷地看着坐在對面的趙子勇。
他非常後悔,爲什麼就坐在了她的對面,旁邊的位置也挺好的。
於怡冷冷地拿着攪拌棒,一直在不停地攪拌着咖啡。
聽着攪拌棒和瓷杯碰撞的聲音,讓人的心也跟着一蹦一蹦的。
她就是不說話。
就這麼過了五分鐘,於怡咖啡都不再冒熱氣了。
她這才緩緩開口:“趙子勇,你就沒話跟我說?”
“嗯?話?什麼話?”他剛纔還在回想,跟孔雀見面的事情呢!特別是最後那個鏡頭,在他的腦海中,怎麼都揮之不去。
傻樂呵着。
於怡微微傾了傾身子:“你真的確定,沒什麼跟我說的?你以爲我會相信你說的,你自己來喝咖啡的事情?”
“當、當然會相信了,爲、爲什麼不相信……我從來不說謊話的!再說了,上次不也是我自己去酒吧喝酒,喝醉了出來,才遇到你們的麼……我怎麼就不可能自己來喝咖啡了?只是今天心情好而已。”趙子勇說完,還乾咳了兩聲,以掩飾尷尬。
於怡又把身子靠回了椅背上去,抱着肩膀看着他:“趙子勇,你自己也知道,你不會說謊,所以說,你認爲,你剛纔說的,沒有破綻麼?”
“我……我說得沒錯啊,我又沒說假話……”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了。
楊沛東嘆了口氣,如果趙子勇不說,今天還要在這邊坐到什麼時候?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乜眼看了看趙子勇,然後說道:“剛纔於怡在咖啡廳的門口,似乎看到了安氏的人,和那個一直在追蹤的女人……所以說……”
趙子勇一下子就慌了:“嗯?哪個女人?哪個女人是哪個女人?”
他自己都不知道要說點什麼了。
於怡露出了虎牙,奸詐地撇了撇嘴巴,冷笑了一聲:“我說過什麼?你要是有第一手的資料,必須得告訴我!不管你是不是見那個女人了,都是我幫你捧紅了以後,纔出現的鍥機!你怎麼就那麼忘恩負義,過河拆橋呢?”
“我哪有!我的確誰都沒見啊!”趙子勇露出委屈的樣子。
咖啡廳的老闆,剛好路過他們,去旁邊的二樓拿東西。
於怡一下子就把老闆叫住了:“那個……老闆,不好意思,我想問一下,剛纔這位先生,是不是跟別人一起來的?”
老闆站住,看了看趙子勇,他咬着嘴脣,微微搖了搖頭。
老闆還以爲,於怡是來抓JIAN的,冷笑了一聲,回答:“他沒坐在這裡,等着一個穿着白裙子,戴着淡藍色口罩,長髮及腰的女人,我絕對什麼也沒看到,也不知道那
個女人,先他一步走掉了。”
老闆說完,就上了樓,還冷冷地看了趙子勇一眼,心裡想着,這麼一個醜男人,還穿着那麼土包子,竟然有兩個女人爲他打得死去活來?
唔,這個世界還真是太瘋狂了一些。
人不可貌相啊!
這兩個女人,看着長得都不錯啊!特別是那個穿白裙子的,可謂是驚爲天人了!
可惜,兩個女人的眼睛都瞎了。
看來,不管是哪個女人,都有憤恨小三的天性。
由於老闆的誤解,把趙子勇給“供”了出來。
於怡冷笑着:“喲,穿白裙子的,長髮及腰的女人,怎麼感覺那麼熟悉呢?嗯?我是在哪裡見過呢?”
她說完,還裝作在想的樣子。
突然,她拍了拍手,嚇得趙子勇一個激靈。
“喲!對了!我想起來了,那不是你的前女友麼!怎麼?跟前女友在這個咖啡廳約會了?還是揹着我?怎麼說,這個咖啡廳也是我帶你來得吧,怎麼能夠瞞着我呢?一點兒都不乖喲。”
趙子勇哆哆嗦嗦地說道:“我跟誰見面,那是我的權利,再說了,我不想再、再傷害別人了!”
“喲!你瞧你說得!你傷害誰了?還是說,你的意思是,我逼着你傷害誰了?”於怡現在的臉孔,跟白雪公主,惡毒的後媽也沒差多少了。
記得她上大學的時候,不管脾氣再怎麼不好,也是一個開朗的人。
楊沛東看到的,大多是她的笑容。
他就是被她的笑容迷住的。
但是她也的確是一個得失心很重的人,做什麼,都不願意別人比她好,還不承認自己比別人差。
所以他總是得偷偷地幫她完成什麼課業。
現在,他倒是感覺,於怡不再是那個單純的,只是想獲勝的人了。
她的性格,似乎都在發生着扭曲。
難道就是因爲他們怨她?怨她不去安氏工作?
只是因爲她想成功麼?
楊沛東看着,於怡現在緊盯着趙子勇的眼睛,那雙眼睛再也不是雙愛笑的眼睛了。
從那個眼睛中散發出來的笑容,幾近嘲諷。
楊沛東咳嗽了一下,說道:“好了,趙子勇也有他自己的想法吧。你也不能死命地盯着人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不是誰都能按照別人指定的路子走的。”
“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說,我給你們三個拖了後腿對麼?!”不管現在他說什麼,於怡都會往那上面想,她已經有些着魔了。
楊沛東嘆了口氣:“我哪有那麼說過,你想得太多了。”
“是,我想太多。我想得多,纔看到剛纔的那輛車子!才知道那個女人,竟然來這個咖啡廳見了趙子勇!而他呢?還找着理由的欺騙我!欺騙我們!這跟當初他答應得,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兒!”於怡的聲音,已經有些扭曲了。
趙子勇嚥了咽口水。
要是剛纔見孔雀是緊張的話,這會兒已經是害怕了。
眼前的這個女人,好像能夠隨時往人家的臉上潑硫酸似的。
他喝了口咖啡,潤了潤嗓子,才默默地說出話來:“我們編造的謊言,已經給別人的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困擾了。孔雀甚至在坐出租車的時候,讓司機扔在了荒山野嶺,多虧沒出什麼意外,但也是凌晨會被家人找到的。我們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