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曉東那小子會不會還沒下牀?”張平說。
“應該起來了,估計在玩。”高羽笑着說。
“不知道他腦子裡在想什麼,難道玩遊戲真能當飯吃?我估計朱曉東沒有當職業玩家的潛力。”劉寶軍說。
高羽三人走進宿舍時朱曉東正坐在電腦前玩得過癮,雖然帶着耳機很投入,但朱曉東還是知道有人進來了,瞟了一眼說:“這麼快就回來了?”
“後兩節沒課,估計你小子早就忘了。”高羽坐到椅子上點着一根菸抽了起來。
高羽是從爺爺生病的時候開始抽菸的,當時他的生活壓力和學習壓力太大了,漸漸就迷上了煙的味道,雖然現實生活中煙的檔次越來越高,但高羽一般都只抽四五塊錢的煙。
至於煙對身體的危害衆人皆知,而高羽壓根就沒有細想過這個問題,他更在意自己的感覺。
張平昨天晚上夢到的那個女人又在他的腦海裡出現,他覺得如果當時晚醒半個小時,該發生的事就發生了,他有些懶散的躺到了牀上想繼續那個夢,隨口嘆息一聲:“何俐快把我給氣死了,總有一天,我要讓她成爲我的女人,我想怎麼看她就怎麼看她。”
朱曉東摘掉耳機想上廁所,剛好聽到張平這麼說,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就你的熊樣還想得到何俐?做夢去吧!”
“我的熊樣怎麼了?難道不比你強?”張平的心裡本來就憋着火氣,騰地一下就坐了起來,上身的肥肉都在顫悠。
“吆喝,你的脾氣還不小,要我看,你就是沒我強,你以爲你是校學生會的就很牛逼,老子還不稀罕去,我警告你,別想打何俐的主意,否則我就捏死你!”朱曉東冷聲說着走進了廁所。
張平下了牀,坐到了椅子上,看那樣子是想和朱曉東大吵一架,他叼起了一根菸,嘴脣都在顫抖,時而就罵一句,他-媽的!
“張平,我勸你冷靜點。”高羽說。
“冷靜個屁,朱曉東就是欠揍,不要以爲比我高了半頭就很厲害,我兩拳就能把他打暈。”
張平的拳頭已經攥了起來,他自認爲力氣很大的,高中時扳手腕一般人都不是他的對手,可是扔鉛球卻不行,別人告訴他,那是身體協調性的問題,但張平不太相信。
幻想之中自己應該很能打,因爲力氣比較大,但張平並沒有多少實戰經驗……
宿舍門開了,班長李凱嘻哈着走了進來,站到高羽身邊扔給他一根菸:“我聽說你認了你的童年小朋友?”
“是啊,你有意見?”高羽笑呵呵說。
“我能有什麼意見?現在的人都很有心計的。”雖然李凱不知道夏真是東華區區長的女兒,但他知道高羽很窮,在他看來,高羽和超級美女夏真套近乎就是想攀高枝從而改變自己窘迫的狀態,所謂是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在高羽的眼裡,李凱不過是個勢利小人而已,他之所以能當上班長正是因爲他老爸和學院領導的關係好,這傢伙從軍訓時就開始給班裡人穿小鞋,不是個什麼好東西,高羽早就想收拾他了,一直在尋找合適的機會,雖然眼下李凱的口氣很是不屑,但高羽並沒想着在這個時候收拾他。
李凱知道朱曉東也喜歡何俐,看到他從廁所裡出來了就大談闊論起課堂上張平獵豔被何俐奚落的事,朱曉東一聽火氣就更大了,狠狠瞪了張平一眼,拳頭都攥緊了,只是當下裡沒有出手。
“何俐其實挺漂亮的,張平,你如果真追到了何俐,她就是你的了,不管你怎麼看她,怎麼玩她,她都不會說什麼,那就是你的本事了……”李凱說完之後自認爲目的達到就出去了。
高羽感覺到氛圍不對,恐怕宿舍裡要起一場戰爭了,而高羽最反感的就是兄弟之間打架,雖然宿舍的四個人沒有血緣關係,但是來自不同的地方,能分到一個宿舍就已經是緣分了,應該好好相處纔是,如果宿舍兄弟之間起了爭鬥,高羽會用自己的方式去解決。
朱曉東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一個拳頭耷拉着,另一個拳頭平放在桌子上,冷眼看着張平:“剛纔你是不是不服氣?”
“誰服你誰是孫子!朱曉東,我警告你,你最好別對我耍狠,我的拳頭可不是吃素的!”張平說。
“你過來!”朱曉東說。
“我憑什麼過去,有本事你過來!”張平說。
朱曉東嗖的一下就衝了過去,他的動作很快,但還是被高羽瞬間攔截了,朱曉東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高羽已經站到了他們兩個中間。
“你們兩個都他-媽的冷靜點,最好別動手。”高羽微笑說。
“高羽,你讓開,我如果不給他幾下子,他就不知道我是誰!”朱曉東冷聲說。
“你不就是朱曉東,那個很大方,很豪放的男孩,我認得你就行了,給個面子,消消氣。”高羽笑着說。
“高羽,我知道你人不錯,但今天的事,你最好別管了!”朱曉東想趁機繞過高羽,卻怎麼也無法做到,不管他想從哪個方向突破,高羽總是會比他快一些。
“你到底讓不讓開?”朱曉東皺着眉頭說。
“不讓!”高羽說。
“我靠,你誠心的是吧?”朱曉東揚了揚拳頭:“你如果再這樣,我連你一起打。”
高羽知道朱曉東是個火爆脾氣,可是沒想到他的眼力勁這麼差,就算是想打人也要先掂量一下能不能打得過這個人,如果不顧一切勇往直前最終落個悲慘的下場,那不是英雄,是蠢材。
“非得打?”高羽微笑說。
“沒錯,就得打。”朱曉東說。
“那行,如果你能打得過我,就可以對張平動手了。”高羽說。
張平很感動,而他現在已經沒了要打的想法,陪着笑臉說:“朱曉東,你牛,我看還是算了!”
“算了?沒那麼容易。”
朱曉東此時想到更多的是何俐,雖然他今天沒在教室裡,可聯想起張平那雙小眼睛瞅何俐的大腿,他就氣憤異常,他打算給張平來個五眼青,讓何俐還有班裡的人都看到。
朱曉東沒想到高羽這麼倔強:“高羽,你非要逼着我對你動手?”
“我都說了,如果你能打得過我,就可以繼續打張平了。”高羽說。
“我靠!”
朱曉東一拳就朝高羽的臉轟了過來,他本來想放倒高羽然後接着收拾張平的,可他的手腕卻被高羽牢牢抓住了,高羽稍微用力,朱曉東的嘴角就扭曲了起來。
朱曉東疼痛難忍,右膝蓋擡起想襲擊高羽,卻是被高羽同時擡起的膝蓋給頂了回去,膝蓋也疼了起來。
“啊……你他-媽鬆開我的手腕,我靠……”
“你叫也沒用,有本事自己掙脫。”高羽輕描淡寫說。
朱曉東使出了渾身的招數,比跑五千米都累,額頭飄了一層汗卻也沒有掙脫高羽的束縛,高羽微微一笑,鬆開朱曉東手腕的瞬間後退一步,身體略微放低,一個掃堂腿就把朱曉東放展到了地上。
朱曉東被摔得不輕可是卻笑了:“你小子厲害,收拾我就跟玩似的,你是不是會功夫?”
“算你說對了,我的確會功夫,所以,你是沒法打贏我的,也就不能繼續對張平動手了,這是第一次,如果以後宿舍裡的兄弟之間再有誰憤怒了想動手,先過我這一關!”高羽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輕快地抽起了煙。
朱曉東的火氣頓時就降了下去,對高羽滿心的佩服,而張平和劉寶軍都看傻眼了,真沒想到宿舍裡還有個會功夫的人,就在剛纔,高羽的動作太快了,估計就是三個朱曉東都不是高羽的對手。
在高羽的眼裡,朱曉東這種只合適和普通人單挑的水平根本不能稱之爲對手,就是過來五六個提留着砍刀的這種水平的人,高羽也能輕鬆應對,到底想讓對方受多重的傷,就看他怎麼想了。
高羽是把朱曉東當兄弟的,所以他沒想着讓朱曉東受重傷,所以出手很輕,但朱曉東還是疼痛難當……
“剛纔李凱太可惡了,居然煽風點火,我真是搞不明白,怎麼讓這麼個東西當班長?”劉寶軍憤懣說。
“其實大學裡的社會風氣也是很濃的,我估計是因爲李凱的家庭關係,他老爸好像是東華區工商局局長。”張平說。
高羽心裡說,東華區工商局長的兒子有什麼?如果哪天他犯到我的手裡了,就該他倒黴了。
高羽那股勁頭上來了,是常人難以想象的,早在初中時就曾經把一個外村耍橫的人追出去六七裡遠,如果不是高大山老人坐着村裡的農用三輪車追過來喊他回去吃飯,估計就追到外縣去了,當時把那個耍橫的傢伙都跑哭了。
在這之前,朱曉東一直都認爲自己是宿舍裡最能打的,估計在全班單挑也是最厲害的,上個月宿舍兄弟一起喝酒時他還揚言,以後誰要是敢欺負你們其中的一個,我就打掉他的門牙,當時高羽只是輕輕一笑,對朱曉東這種意氣風發冒充大頭的行爲並不反感。
坐在椅子上之後,朱曉東由不得想到了自己以前放出的海口,臉色非常的尷尬,和高羽比起來,自己的身手算個屁?
“高羽,你的功夫向誰學的?”朱曉東說。
“我爺爺。”高羽說。
“讓他也教教我?”朱曉東說。
“他老人家已經去世了。”
高羽更願意爺爺還活着,他當時曾經想過,等自己上大學時就把爺爺接到自己身邊,一邊上學一邊伺候他,只要每天都能看到爺爺的笑臉就滿足了,只可惜人有盤算天有安排。
“哦,對不起。”朱曉東看到高羽的眼裡隱約有淚光在閃動,凝重說:“看得出,你對你爺爺感情很深。”
“我就是他老人家一把屎一把尿帶大的。”高羽的話讓宿舍三個兄弟都無比的震驚。
“你是孤兒?”張平驚聲說。
“沒錯,我是孤兒,才幾個月大就被父母扔了,我從來沒見過我的父母,不知道他們長什麼樣子,也不知道被父母疼愛是什麼滋味。”高羽壓抑着自己的情緒。
宿舍裡一片安靜,朱曉東是一個情感很豐富的人,容易憤怒,也容易被感動,他的眼淚已經流了下來。
朱曉東擦了一把眼淚:“好了,不說了!高羽,以後咱們宿舍裡你是老大,你說怎樣,我們就怎樣!”
“都是好兄弟,什麼老大不老大的?不過我建議你和張平握手言和。”高羽微笑說。
張平和朱曉東都站了起來,走近幾步握住了手。
朱曉東拍了拍張平的肩膀:“對不住了,我剛纔有點衝動。”
張平笑着說:“我也有不好的地方。”
這一場風波終於平息了,無形之中,高羽在宿舍裡的中心地位卻是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