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腳步聲響起,十多個士兵衝了進來。爲首那個跑到離安格斯四五米遠的地方站定,啪的行了個軍禮道:“法師長大人,請問一下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有,我們要上樓搜查一下,職責所在,請大人不要怪責。”
安格斯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不得不說格雷的口技真是惟妙惟肖,沒有一點年輕人的口吻痕跡,“研製了一瓶爆裂藥劑,結果拿下樓時不小心掉在樓梯上,就這樣了。要搜查隨你們便,不過我的藥劑室和臥室不準進去!”
“這個……”那士兵顯然對安格斯的要求有些遲疑.。
安格斯,或者該說是格雷,頓時暴怒道:“就算元帥見了我也恭恭敬敬的,你們算什麼東西!要搜就搜,不搜就給我滾!有什麼事,我會親自給元帥交待!”
透過小孔,楚鵬明顯見到那士兵雙腿抖了幾下,心下大樂,碰到這麼個脾氣暴躁的法師,真算是他們的幸運。
“是……是!法師長大人!”那士兵轉過身去,招了下手道,“上去仔細搜索,但大人的藥劑室和臥室不準進入!”
其餘士兵應了一聲,就聽得許多腳步聲往旋梯跑去了。很快,幾聲咚咚的摔落聲伴隨着好些士兵的哀叫聲響起,楚鵬差點想哈哈大笑。
那士兵似乎愣了好一會,才又轉過身面向安格斯,話音乾澀地說道:“法師長大人,那樓梯……”
“哼,”格雷冷哼一聲,嘲弄意味十足,“我剛纔都說了一瓶爆裂藥劑不小心掉在了樓梯上。爆炸後自然會起火,你們自己聽不清楚,還來問我?!”
那士兵呆立半天,又說道:“但這樣的話,我們怎麼搜查呢?”
“搜什麼搜?怎麼還可能有人從這樓梯上下?你們要真懷疑這裡進來了敵國的探子,就將這樓包圍起來,明天在用繩索從頂上吊下來查看好了,人還能從樓裡飛走不成?”格雷淡淡說道。
那士兵似乎躊躇了一會。才說道:“法師長大人說的是。
就等明天白天再查看好了。”說着他似乎要轉身離開,可忽然又停了下來,右臂指向了楚鵬這邊,“大人。那扇門裡……”
“嘭!”
陡然一聲驚響,楚鵬仔細看去。不禁對格雷佩服萬分,金髮男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讓安格斯的左手猛的一把拍在扶手上。
“放肆!你們這些蠢貨,當我是死人嗎?!我一直坐在這門口,這桌椅還是我親自剛從這雜物房裡搬出來地,裡面怎麼會有密探?!”
“是是是,末將冒犯,請大人恕罪,請大人恕罪。”那爲首士兵腰都快彎成九十度了,賠了半天嘴,聽得格雷輕哼了一聲後才直立起來。
終於要走了吧,楚鵬正想着,可哪知那士兵居然還問道:
“法師長大人,請問這位客人,還有站着的這兩位是?”
格雷冷哼一聲,說道:“這是軍機處的科茲莫里奇大人,其餘兩人是他侍從,怎麼,是否懷疑他的身份要搜查一下?”
“啊?!”只聽得那士兵失聲驚呼,隨即連連擺手道,“不用不用,末將告退,末將告退!”說着他急速對其他士兵招了招手喊道,“快走快走!”
楚鵬就見得他好似見了鬼一樣急衝往大廳外,而其他士兵跑得也不比他慢。
啊哈,約翰說過的,這軍機處不但對外,還對內,所以和我猜想的差不多,只怕像羣錦衣衛一樣……
“等等,那個誰,你給我把馬車趕進來!”格雷又高喊道。
那個爲首士兵就停在了大門口,轉身回來有些遲疑的說道:“這麼晚了,不知大人要用馬車去哪?”
格雷淡淡說道:“科茲莫大人讓我帶他去一個地方,具體的就要問大人他了。”
“哦,好好,明白明白!”那士兵趕緊點頭,鬼才知道他明白了什麼。
很快馬車被牽了進來,格雷又讓安格斯地左手微微擺動了一下,說道:“你們出去,我和科茲莫大人還幾句話要說,先將門關上,出去時我會讓你們開地。”
“是!”那士兵趕緊帶人退出大廳關上了門。
楚鵬立即推開門跑到了格雷身邊,只見金髮男臉色愈發蒼白,一絲血色都沒了,他趕緊問道:“怎麼樣了,要不再喝點那個藥劑?”
格雷笑着微微搖了搖頭道:“我現在是身體虛弱,不是傷還沒好,藥劑也沒用。別擔心,只是剛纔用傀儡術操控安格斯的身體,現在有點累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
“真的?”楚鵬皺眉道。
“行了你,”格雷擺
下手道,“快上車吧,脫身要緊。”
楚鵬微嘆口氣,回頭道:“愛汀你來扶格雷上車,珊娜菲雅你看好這傢伙上車。”說着他一把將安格斯的屍體抱起來搬上了車。
很快衆人在馬車中坐好,珊娜菲雅到車前充當馬伕,架車緩緩駛出了塔樓。
剛出塔樓,那爲首士兵結結巴巴地說道:“法……法師長大人,能否讓我們看……看……”
格雷操控着安格斯的手臂將馬車小窗地簾子拉開了條縫,剛好可以看到安格斯,以及坐對面被楚鵬捏住左手腕的那個所謂來自沐恩地商人。接着他滿不耐煩的說道:“看清了沒有?”
那士兵幾乎馬上就回答道:“看清了看清了,兩位大人請!”
格雷又說道:“你帶個人給我的馬車引路,我不想再有人來煩我!”
“末將遵命!”腳步聲響起,那士兵立即帶上另一人走在了前面。
要知道,珊娜菲雅可是不認得這軍務府裡的路的……
格雷放下了窗簾,和楚鵬對視而笑,馬車慢慢往軍務府大門行去。
一路上又遇到了好幾次盤問,還好有那個引路的士兵,免了有人來查看的麻煩。
緩緩行進了好一會,馬車停了下來,那帶路的士兵走到車窗旁低聲道:“法師長大人,要出府門了,例行檢查,請大人你將後門打開,元帥他出門也是要檢查的。”
其實這規矩安格斯當然知道,本不用他多嘴,但這會他知道安格斯火氣很大,而且車裡還有個“科茲莫”,他不得不又低聲下氣了一番爭取點好印象,惹惱其中一人已經夠可怕了,如果將兩個一起得罪了,那他可就徹底完蛋了。
楚鵬將那個沐恩來的商人身子轉過去正面對着車後門,自己蹲在了背後,而愛汀則躲在了格雷身後。這當然不是什麼保險的法子,不過馬車這麼小,也只能這樣了。
唯一可以憑藉的,就是檢查的士兵不敢上車來搜。
也應該不敢吧……
楚鵬心裡還是有點忐忑的。
這個商人全身的氣脈如今都被他已真氣閉住,就是想動嘴也動不起來,倒不怕他耍什麼花樣。
還好,如他所料,那士兵只是在馬車下看了看,對安格斯行了個軍禮,然後將後門關上了。
“放行!”只聽外面一聲高喊,隨之嘎嘎的門軸轉動聲響起,馬車再度開動起來。
哈,勝利大逃亡!楚鵬狠狠捶了手掌一下。看來無論哪裡,應付差事的人都大有人在嘛。有這個死鬼一路護送,出城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嘿嘿。
他正得意着,忽然前方傳來一陣密集的馬蹄聲,越來越響,簡直就像有騎兵衝鋒似的。他和格雷愕然對視一眼,趕緊貼到了車廂前方,打開前板上那扇小窗掃了眼。
果然,一支大約近百的騎兵隊疾馳而來,一色的黑色戰馬,精美的騎士鎧和長槍。其中一個騎兵手中一杆大旗迎風招展,黃底的旗面上一隻模樣兇悍的黑色蒼鷹正翱翔於一團白雲之上。
這旗幟,約翰給他描述過,第三軍團的帥旗,因它之故第三軍團也被人稱爲翔鷹軍團。它在的地方,就是安東尼在的地方。
我的媽呀!
楚鵬大駭之下關上了小窗坐回了那商人身旁,對格雷低聲道:“是安東尼,他好像剛從外面回來要進府裡去。”說着他趕緊又貼到車廂前板上,透過真氣道,“珊娜菲雅,保持車速慢慢前進,什麼也不理。”
“嗯。”精靈公主輕應了一聲。
車廂內的幾人都屏住了呼吸,格雷望着楚鵬,苦笑着點了點頭。如果安東尼不理會安格斯還好,否則他要是想和安格斯說幾句,格雷的應對會不會出破綻那真要靠老天保佑了。畢竟,他們幾個根本對安格斯一點都不熟悉,而安東尼則完全不同,約翰說過,安格斯二十五年前進入第三軍團,擔任法師長也有十三年了。
搞不好還是要硬闖突圍,孃的……
楚鵬咬了咬牙,將本被愛汀拿着的天兵拿了過來,左手握住了天兵刀柄,右手握住了覆雨劍劍柄。
“停!”
隨着一聲厲喝,所有蹄聲噶然而止,足可見這批騎兵是多麼訓練有素。
一陣中年男子嗓音響起,低沉舒緩的,給人一種其人穩若磐石的感覺,“安格斯,這麼晚了,還不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