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笑盈曾經是刑警隊的副中隊長,而且她的級別在不斷攀升,迴歸市局任職是早晚的事兒,職位只能更高,所以刑警隊員們還是願意聽她吩咐的。
隊員們分成幾組,開始四散開來尋找線索和目擊者,另外一組留下警戒並給房子裡的人做筆錄。
兇案現場就剩下袁笑盈,劉敬業以及那具滿身是血的屍體了。
袁笑盈迫不及待的問:“怎麼樣,你是不是看出什麼端倪了,有沒有把握抓到兇手,到時候我又能立功受獎了。”
劉敬業滿頭黑線,道:“你這坐享其成都上癮了,上次在餐廳的毒殺案,我完全是我解決的,你什麼都沒幹,卻披紅掛綠的立功受獎,我一點好處沒撈到。”
“胡說!”袁笑盈不滿道:“我跟你睡覺,以後還得給你生孩子,這不算好處嗎?”
劉敬業立刻滿臉堆笑,指着窗口道:“袁所,請允許我向你彙報一下我的發現。”
“哼!”袁笑盈得意一笑,道:“這還差不多,這次要是你再能抓到兇手,我就答應你,剛纔你要求的姿勢。”
“真的?”劉敬業眼前一亮,立刻幹勁十足,道:“首先,我發現這裡有很多疑點。”
劉敬業說道:“首先,他說有小偷之類的人闖進來,被死者發現了,情急之下才會殺人,可是爲什麼這裡沒有任何打鬥過的痕跡,可死者身上又有多處刀傷,看起來好像是在拼鬥中造成的,但死者分明是被割喉致死,看他的姿勢,分明是一擊致命,後面的傷口是補上去的。
這很顯然是有人想要佈置成強盜殺人事件,貌似激情殺人,其實一刀斃命,是有預謀的殺人案。”
“不會吧?”袁笑盈吃驚道。
“我也想說不會吧。”劉敬業道:“看看你們剛纔分析案情的態度,簡單武斷,好像走過場,想混過去似地。”
袁笑盈有些不好意思,道:“這也不能怪我們,和平年代,民風淳樸,平時只是解決一些鄰里糾紛,頂多是小青年打架,很少遇到什麼高智商犯罪,沒有經驗也是有情可原的。又不像你,經常和死亡打交道。”
“沒有經驗不能沒有能力,和平年代也不能放鬆自己呀。”劉敬業斥責道:“還有最關鍵的就是態度,不能有矇混的想法。”
“行了,行了,知道了,明天我回去組織所裡所有警員一起看柯南,這總行了吧!”袁笑盈不耐煩的說。
劉敬業一本正經的提醒道:“日本還有很多富有教育意義的影視節目值得我們學習,尤其是你,取長補短才能進步,你要多學習日本的先進技術和姿勢。”
“我踹死你……”袁笑盈直接一記飛踢。
劉敬業連忙閃身,道:“別破壞現場。”
他拉起袁笑盈的小手,走到窗邊,道:“你看看,地上那染血的腳印,從死者身後一直走到窗邊,腳印清晰,步伐穩健,看不出有絲毫慌亂,再看看窗外的花園,鬆軟潮溼的泥土上,也有非常清晰的腳印,可有一處卻非常奇怪。”
“什麼?”袁笑盈傻呵呵的問。
劉敬業無奈一嘆,指了指窗臺,道:“奇怪的就是窗臺,這窗臺足足有一米五的高度,尋常人就算助跑也很難跳上去,更別說剛殺了人,心慌意亂情況下的兇手了。
也就是說,他要想跳出窗外,必須先要爬上窗臺,可偏偏窗臺乾乾淨淨,沒有留下腳印。”
袁笑盈仔細看了看,忽然眼前一亮,道:“你的意思是說,這些腳印都是假象,兇手可能還留在這棟房子裡?”
“這個可能性非常大。”劉敬業認真的點頭道。
“那我們就去會一會樓下那幾個人吧。”
袁笑盈和劉敬業走下樓,在那豪華的大廳中,警察已經完成了初步工作,併爲幾人做了筆錄。
他們仔細看了看那幾個人,兩男三女,男人隨時偏大,和死者相仿,都是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而那三個女人則很年輕,二十出頭,濃妝豔抹,嫵媚妖嬈。
袁笑盈仔細看了看那兩個男人,沒有一個身高超過一米八,腳下的鞋子尺碼也都很普通。
她並沒有着急詢問當事人,而是叫過了剛纔錄口供的警員,低聲問道:“那幾個人是怎麼回事兒?”
警員道:“那兩個男人是死者的朋友,是本市一家房地產公司的副總和公關部經理,他們和死者關係密切,好像和本村佔地開發有關,另外三個女孩子是他們在某娛樂場所找來的公主,昨晚六個人一直在此尋歡作樂。”
袁笑盈點點頭,道:“剛纔法醫說,預計死者的死亡時間是今天早上六點到七點之間,他們那個時候都在做什麼?”
警員看了看記錄道:“據他們自己交代,因爲昨晚喝了大量的酒以及軟性毒品,在毒品作用力下,他們始終精神亢奮,一夜沒睡,一直呆在客廳裡,除了去廁所之外,沒有人離開過。”
口供沒有可疑,他們彼此還可以爲彼此作證,袁笑盈爲難的看了看劉敬業。
劉敬業捏着下巴,道:“三男三女,看起來是兩兩一對的配置,爲什麼死者會獨自一人在樓上呢?”
警員道:“據他們交代,當時他們正在興頭上,但酒不夠了,死者是上樓拿酒去的。”
“事情沒搞清楚之前,他們每個人都有重大嫌疑,不能讓他們任何一人離開。”劉敬業吩咐道:“我們先到後院去看看。”
他帶着袁笑盈來到後院,那是一片花圃,各色各樣的鮮花競相爭豔,泥土鬆軟潮溼,好像剛剛淋過水。
負責勘查的警員告訴他們:“花圃中有自動灑水系統,而且是定時操作,早晚各一次,早上六點,晚上十二點。”
“夜裡十二點澆花?”劉敬業詫異道。
袁笑盈倒是有一定了解:“這些特殊的花種,需要特殊的呵護,在午夜澆水最容易生長,而且花朵嬌豔。”
劉敬業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作爲警察,她一點線索看不出來,反倒對花朵有濃厚的興趣。
袁笑盈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劉敬業沒搭理他,蹲身檢查着地上的交易,忽然奇怪的‘咦’了一聲。
“怎麼了?”袁笑盈好奇的問。
劉敬業指着腳印,道:“你看,這腳印有古怪,這裡有自動澆水系統,早上六點剛剛澆過水,土地全是溼潤的,按理說,被人重重的踩下去,應該會從土壤中溢出水來,周邊會更溼潤,可這腳印周邊並沒有這樣的情況,反而腳印中有微少的積水。”
袁笑盈頓時抓住要點,道:“你的意思說,這些腳印是在上一次澆水之後,早上澆水之前留下的?”
“沒錯!”劉敬業驚喜道:“看看,你要是肯用心還是很有潛力的。”
袁笑盈得意洋洋的瞥了他一眼,道:“也就是說,兇手在午夜十二點澆完花之後來過這裡,留下了這些明顯的腳印,目的就是爲了誤導我們,製造有人從後院逃跑的假象,可兇手沒想到,這裡在清晨還會澆一次水。”
劉敬業點上根菸,想了想道:“他不一定是早就計劃好的,沒準就是因爲這裡有古怪的午夜澆花的習慣,反而刺激了兇手的想法,讓他想出了這樣的計劃。
現在我們可以根據這一點縮小一下範圍了,他們都吸食了軟毒品,這種毒品會讓人注意力高度集中,而且精神亢奮,把他們隔離開,一一審問,看看誰在午夜十二點之後來過這片花圃。”
袁笑盈點點頭,立刻吩咐警員們照做,她也親自去審問了。
豪宅裡房間很多,警察立刻忙碌起來,五個人,全部被分隔開,接受單獨詢問。
劉敬業在客廳裡閒逛,走到他們聚會的沙發邊,看着茶几上擺放着很多酒瓶,還有一些事物和吸食毒品的工具,劉敬業自語道:“這幫土豪真奢侈,這大螃蟹只吃蓋裡的黃,這大龍蝦只吃蝦螯,浪費呀!”
劉敬業嘖嘖嘴的說着,忽然門口一個警察的手機響了起來,他聲音很低,但劉敬業還是聽到他吃驚的說:“你說什麼?兇刀上竟然沒有找到任何指紋?好,我馬上彙報給領導。”
現場官階最高的人就是袁笑盈,雖然她目前在派出所任職,但這裡也是她的轄區,而且早晚會回去的,所以,她是現場的最高領導。
沒多久,袁笑盈走了出來,看起來神情有些沮喪,劉敬業迎上去,只聽她說道:“逐一審問過了,他們說,昨晚三個女孩子分別都去過花圃賞花,雖然在不同時段去的,但她們都是嬌小玲瓏的身材,而且都穿着高跟鞋,與腳印不符。”
“這點倒是無所謂,兇手也可以女扮男裝,穿一雙男士鞋子作案也不新鮮,更何況只是留下腳印而已。”劉敬業淡淡的說道。
這時,那個警員上來彙報了兇刀上沒有指紋的情況,袁笑盈一聽越發的確認道:“沒有指紋,那說明你的分析全部被推翻了,這分明就是有做足準備的小偷偷偷潛進來作案,被主人發現,一時衝動,激情殺人,因爲戴着手套所以沒有留下指紋……
快,通知市局,吩咐各轄區派出所,搜索一名身高在一米八左右,鞋碼四十四號的男性,應該是慣犯,以有過偷竊記錄的人爲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