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劉敬業和陳雨欣窩在小旅館,補蜜月的時候,一段視頻如核爆一般在網上流傳開來。
視頻仍然是本市目前最當紅的大英雄,大模範,剛剛步入仕途的馬嚮明。
視頻中,他坐在辦公室裡,身前是鮮紅的國旗和讜旗,他一臉嚴肅,字正腔圓的對着鏡頭說道:“感謝讜的培養,感謝上級領導的關懷與照顧,感謝同事們的幫助與鼓勵,感謝家人的理解和支持,感謝京城的朱靜怡小姐,感謝她在背後爲我走後門,搭關係,買*官位,暗殺威逼競爭對手……”
視頻時間不長,但畫面清晰,聲音清楚,鏡頭中的馬嚮明連兩鬢的白頭髮都清晰可見,還有他脣邊一顆黑痣也清晰的展現了。
這段視頻比上一次他與楊老五的畫面還要勁爆,瞬間紅遍整個網絡,別說是一些八卦媒體,社區論壇,就連最主流的那些超級網絡媒體都在第一時間轉載了,還有人不斷將視頻上傳到天朝電視臺的官方網站上,更有不少人直接呼喚紀律檢查小組關注。
總之,這段視頻就像炸彈% ,瞬間激起了軒然大波,還有不少人在網上瘋狂搜索者朱靜怡其人,一時間成爲了搜索榜第一位的紅人。
網上因此謠言四起,有人說朱靜怡是京城某超級二代,是某超級贓官的代言人,專門出面幫人買*官賣*官,還有人說朱靜怡是超級富商,專門與贓官勾結,權錢交易。甚至還有人貼出了疑似朱靜怡的照片,說她是京城名妓,人間頭牌,與諸多贓官有染。
當然也有人提到,朱靜怡是明皇娛樂公司的大老闆,可很快就被人忽略了。
這就是現在的人,你說真話他當假話,你說假話他當笑話,你說笑話他卻當真了。
總之是謠言滿天飛,各種版本都有,形形色色,人們藉此充分發揮着自己的想象力,同時也將當今的黑暗面充分的體現出來了。
當然,風暴的中心自然還是馬嚮明,視頻一處,他立刻成爲了全國的焦點,無數媒體蜂擁而至,將他單位門口和家門口圍得水泄不通,除此之外還有衙門,紀律檢查部門的門口,都有大批媒體人和民衆,想要官方給個說法。
馬嚮明這次真的嚇尿了,他還心存僥倖以爲能混過去了,同時他也在納悶,攝影機明明被自己砸爛了,內存卡也毀掉了,爲什麼還會有視頻流出呢?
其實很簡單,攝影機不過是擺設而已,真正在拍攝的,是別在陳雨欣胸口的一隻微型攝錄機,畫面更清晰,音質更完美。
陳雨欣落腳後,第一時間就用手機將視頻上傳網絡了,如今網絡是舉報腐敗的最佳平臺,巨大的輿論形成之後宛如風暴,誰也無法抗衡。
馬嚮明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真心能感受到那些在被約談之前就選擇自殺的贓官的心情,眼前一片黑暗,真想一死了之。
就在這時,他的電話響了起來,是與朱靜怡單線聯繫的密電,馬嚮明頓時眼前一亮,這是他唯一的生路,他也相信以朱靜怡巨大的能量一定能保住他的性命。
哪知電話剛接通,就聽到了朱靜怡憤怒的咆哮,以前一項柔聲細語,雖然沒有多少感情,但聲音好歹很動聽,此時卻宛如索命的厲鬼在咆哮。
“馬嚮明,你是缺心眼還是智商低,還是你想坑害我?”朱靜怡犀利的質問道。
馬嚮明嚇得癱軟在地,哭訴到:“朱小姐,我也是被人陷害的……”
他飛快的講述了整個採訪過程,朱靜怡靜靜的聽着,成大事者總是能隨時控制自己的情緒,儘管她已經要氣炸肺了。
聽了馬嚮明的解釋,朱靜怡淡淡的說道:“採訪你的記者叫什麼?她說指使他的副臺長和副總編輯都叫什麼?”
馬嚮明一五一十的回答,朱靜怡又問:“關於你和我之間的事情,你都告訴過什麼人?”
“沒有,我沒有和任何人說過,包裹我媳婦在內。”馬嚮明詛咒發誓。
朱靜怡冷哼道:“你們這樣的人,很多事兒都不會和媳婦說的,但卻願意和自己的情人分享。”
“沒有,朱小姐,我保證沒有對任何人說過。”馬嚮明道。
朱靜怡相信他的話,因爲他把自己說出去,對他沒有任何好處,而且朱靜怡本身無官無職,甚至對外都沒有一個正規的身份,只是一個名字而已,她既不是朝廷的人,也不是什麼公司老闆,只是最近纔將自己包裝,走到了前臺,可也僅限於娛樂圈。
這也是她大隱隱於市的高明之處,因爲娛樂圈,尤其是娛樂圈的老闆,很少會和這種事情聯繫在一起,頂多和河蟹總局的官員打打交道而已。
那麼,拋開馬嚮明這邊的可能性,知道她與馬嚮明有聯繫的人,就只有劉敬業一個人了。
朱靜怡問道:“你最近有沒有見過劉敬業?”
“沒有啊。”馬嚮明道:“我已經安排他去夜班了,最近一段日子也沒有見過他,只不過……”
馬嚮明忽然想到了什麼,又不確定,朱靜怡催促道:“別跟我賣關子。”
馬嚮明連忙直說道:“前兩天,我的小舅子因爲一起車禍與一夥人起了衝突,第二天,其中一個找上門,只是一個人,硬生生把我小舅子他們一夥人都打成了重傷,我小舅子滿身是血的來找我,當時我沒理他,可隨後我和他見面的照片就被人傳到了網上。”
“那個楊老五是你的小舅子?”朱靜怡問道。
馬嚮明大吃一驚,沒想到朱靜怡竟然關注着自己的事情,更讓他想不到的是,朱靜怡竟然也把他‘惡鬥黑老大’的事情當真了,可見劉敬業這次製造的話題多麼逼真。
馬嚮明無奈的嘆口氣,道:“是的,當時他來找我,是想讓我幫他報仇,並不是什麼我獨鬥黑老大,只是輿論已經形成,我也只能把他當成黑老大送進去了。”
“好高明的手段啊。”朱靜怡感慨道:“充分利用了網絡,製造輿論,讓你們自相殘殺,有口難言,而且還有極強的單兵作戰能力,你把車禍的具體情況和我說說。”
馬嚮明其實瞭解的也不多,只是大概說了說,朱靜怡立刻就明白了楊老五他們設局故意訛詐,儘管馬嚮明並不知道當事雙方的名字,但畢竟在警察局立了案,朱靜怡想知道並不難。
隨後朱靜怡又問了這次採訪的主要過程,馬嚮明又敘述了一邊,也沒有重點,朱靜怡卻敏銳的問道:“你說當時有兩個人,一個記者,還有一個攝影師?你想想,那個攝影師什麼摸樣?”
馬嚮明一下被問得愣住了,想了半天,當時真是沒把劉敬業當人看,此時含糊的說道:“是個男人,帶着帽子和墨鏡,身材高大,別的我沒有留心。”
“哼,你就是個白癡,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朱靜怡毫不留情的說:“你連你的敵人都分辨不出來,狂妄自大,目中無人,活該你倒黴,也是我瞎了眼!”
“朱小姐,您可千萬別這麼說,這次還請您救救我呀!”馬嚮明連忙求救道。
朱靜怡沉默了一會,可能也在衡量,最後果斷的說:“其實這件事兒,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怎麼做,因爲你不久前就做了這麼一件事兒,我現在只能說,這個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很多……”
朱靜怡說完就乾脆的掛斷了電話,留下馬嚮明苦苦思索她話中的意思,結果自然是越想越心驚。
剛辦過同樣的事兒,說的是他把楊老五親手送進去的事情,現在情況何其相似,舍卒保帥啊,而這次換成他馬嚮明變成小卒子了。
至於同名同姓的人,自然是要找一個也叫朱靜怡的女人出來,把整件事變得合情合理,而他馬嚮明是徹底的毀了。
剛掛斷朱靜怡的電話,另一個電話直接打到了辦公室的座機上,是衙門的大老爺打來了,前不久還親自對他進行了表彰,和和氣氣,親如一家,此時卻嚴厲近乎冷酷的說:“馬嚮明,我代表衙門通知你,呆在你的辦公室哪裡也不許去,這通電話之後,我們將屏蔽你的電話和手機,不許你與任何方式與外界聯繫,等待紀律檢查部門的人去找你,並要積極配合,如實說明情況。”
電話中傳來了忙音,馬嚮明整個人都傻了,從他成爲掃賭英雄到今天,還不到一個月,天堂島地獄的旅程實在是太短暫了。
更可悲的是,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他都沒弄明白!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劉敬業,此時正在十幾裡之外的小鄉村,這裡山清水秀,鳥語花香,他與陳雨欣手挽着手,在這裡補度蜜月,此時正徜徉在一片茂密的小樹林中。
日暮西垂,倦鳥歸巢,腳下是柔軟的泥土,周邊是茂密的叢林,空氣中瀰漫着野花的芬芳,樹林中光線越來越昏暗,只聽劉敬業急促的聲音傳來:“快點,來吧,乖,雙手扶着樹,腰彎下去,雙腿分開……別害羞,這是迴歸自然,人類最原始的狀態,體會最原始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