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敬業一早就發現了攝像頭,也沒想到對方如此謹慎,只是謹慎得還不夠,明顯是臨時安裝上去的,都沒檢查過性能和特點。》。
他特意從後門經過,是因爲後院沒有可以開槍的射擊點,而且進門就有一跟石柱,不會讓他們直接迎頭射擊。
他用衣服和鞋子做假象,若是單純的衣服,畢竟沒有衣架只是一根鋼筋很容易穿幫,再加上鞋子就不同了。
而劫匪也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有槍,他還穿着昨晚的保安裝,明顯不是警察,劫匪還以爲他只是好奇來渾水摸魚的,結果第一個照面他們就吃了大虧。
機槍手死了,他們失去了重要的火力點,不管是衝鋒還是殿後壓陣,機槍手都是非常重要的,這一下讓他們陷入了被動。
廠房裡很安靜,劉敬業清楚的聽到了二樓有開門聲,以及皮鞋踩在金屬鐵板上的脆響,就在劉敬業準備出其不意進攻時,忽然一聲巨大的槍響傳來,下一刻,他藏身的石柱子發生了大爆發,石屑滿天飛,數米高的柱子其中一段瞬間被崩得粉碎,整根柱子都坍塌了。
瀰漫的煙塵中,劉敬業立刻向旁邊躍去,躲在一臺廢舊的車牀後面,心驚肉跳的想到:“不會吧,竟然還有爆裂彈這種高級貨。”
他側頭看着那崩塌的石柱子,還有剛纔那巨大的槍響和爆炸聲,不用想也知道,對方使用了爆裂彈,外形雖然和普通步槍子彈一樣,但裡面有炸藥,擊中目標後會引爆,殺傷力巨大。
“這幫劫匪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啊?”劉敬業苦笑連連,他忽然想到,昨晚那些襲擊倉庫的人,同樣有熱紅外感應器以及穿甲彈,甚至還有一輛掠奪車重型裝甲車。
就算世界上最頂級的僱傭兵團隊也不會有這麼多尖端武器,這不會是哪個國家的特種部隊吧?
不過,王明軒要是能指使特種部隊幫他,他還會窩在一個小小的衙門做一哥嗎?
就在劉敬業胡亂猜測的時候,巨大的槍聲再次響起,子彈擊中了他掩體的破舊機牀,敦實的鋼鐵機牀剎那間四分五裂,被炸飛的鐵片給劉敬業造成了多出劃傷和撞傷,如同被板磚和飛刀襲擊一般。
幸虧都是皮外傷,劉敬業的行動能力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他飛快的移動着,尋找下一個更結實的掩體,這次是一臺更敦實的銑牀,正好能擋住劉敬業的身形。
在奔跑過程中,他看到了二樓的那個槍手,端着槍在瞄準自己,但自己行進路線沒有任何章法,時快時慢,時進時退,他始終沒有開槍,這說明,他攜帶的爆裂彈也不多,不然他只要朝着自己周圍開槍,光是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就夠他喝一壺的了。
顯然對方在等待時機,看他藏身的地方,就像剛纔的車牀和石柱,只是爆炸激起的鋼板鐵片石屑,就足以給他造成傷害。
就在這個瞬間,劉敬業不僅看出他彈藥不足,還發現了一個小秘密,他心中暗暗盤算,有了應對的方法。
就在這時,對方又開槍了,這次的銑牀和解釋,雖然也被炸得四分五裂,但都是比較大的機械部分,對劉敬業的傷害較小,所以,讓劉敬業也有時間趁着對方子彈退膛的時候開槍還擊。
劉敬業擡手就是一槍,子彈呼嘯而過,二樓的槍手知道他槍法準,下意識一蹲身,想借助身前的鐵欄杆作爲掩體。
可他很快發現,劉敬業射出的子彈根本就與他差之千里,房頂上傳來了子彈的撞擊聲,槍手自己都笑了:“傻叉,打哪裡呢!”
說完,他猛的站起身,再次朝劉敬業開槍,巨大的煙塵騰起,劉敬業從煙塵中一躍而出,仍然毫髮無傷,同時由開出一槍,槍手再躲,隨後發現,子彈又離他十萬八千里遠。
槍手這次放心了,認爲劉敬業根本無法在這種情況下命中他,他立刻開槍還擊,因爲劉敬業可借用的掩體不多了,只是在做折返跑而已。
劉敬業就在二十米之內的範圍移動着,幾乎和折返跑差不多,但總能輕鬆避開對方的攻擊,好像能提早一步知道對方的彈着點似地,這也是多年的射擊習慣和經驗發揮的作用,通常對付移動的目標,因爲時間差的關係,會朝目標前方的位置開槍。
也就是說,不是子彈打中目標,而是目標正好撞上子彈。
劉敬業深諳其中的道理,隨意他總是能恰到好處的瞬間急停,或者變換方位,有些動作幾乎超越了人類身體的極限,明明朝前急速奔跑,竟然能夠無視奔跑帶來的慣性,做出九十度直角轉彎的動作,若沒有強大的肌肉和骨骼支撐,這樣做很可能崴斷自己的腳踝和膝蓋。
在這過程中,劉敬業也不斷開槍還擊,可子彈總是打得不找邊際。
槍手越來越無懼了,始終站在原地,因爲劉敬業跑動的路線始終在他的視線之內,他根本不用移動。
在他看來,雖然現在劉敬業移動速度很快,路線變化很詭異,但他終究是人,很快體力就會下降,速度一慢下來就是被擊斃之時。
就在槍手再次端起槍瞄準的時候,劉敬業忽然停下了,累得氣喘吁吁的樣子,一手叉着腰,一手做出‘停止’的手勢,槍手微微一愣,難道劉敬業要求饒?
可很快,那伸出的巴掌並不是‘停止’的求饒手勢,而是在微微揮動,分明是在說‘拜拜’。
殺手不明所以,忽然頭頂傳來一聲脆響,他驚愕的擡頭,只見一隻鏽跡斑斑的大鐵鉤子突然從天而降,百十來斤的大鐵鉤子直直的砸落下來,重重的砸在槍手的腦袋上,頓時如墜地的西瓜一般炸裂開來,紅的白的,慘不忍睹。
劉敬業不敢怠慢,連忙奔跑到角落找尋掩體,靠在石柱子後面恢復着體力。
他其實剛纔就有機會將對方擊斃,之所以沒開槍命中要害,而是貌似不找邊際的射擊,其實一直在打天車鉤上的鋼絲繩,鋼絲繩有成人手臂粗,一槍根本無法打斷。
而爲了穩住槍手別動,乖乖被砸死,他冒險在小範圍內折返跑,始終給槍手一個最佳的射擊角度,讓他不用動。
同時這麼做的最終目的是,可以消耗對方的爆裂彈,對這種殺傷力巨大的武器,劉敬業始終心有忌憚,剛纔他一共打出了六七發子彈,這偌大的廠房幾乎變成廢墟了。
而且,劉敬業知道綁匪一共有三個人,那第三人應該在看守馬永甄,若是輕鬆擊斃第二人,第三人會接過他的槍和爆裂彈,一旦自己體力下降,掩體又不多的情況下,真的會有危險。
這就是藝高人膽大,富貴險中求,任何一個成功的戰術都需要冒險的。
劉敬業連殺兩人,其中一個拿着衝鋒槍,一個始終爆裂彈,以他們的火力,幾乎可以抗衡一個步兵排,所以,劉敬業這一戰,極大的打擊了對方的自信,綁匪還剩下一個人,此時必然心中忐忑,甚至還有些恐懼,沒準都不敢出來與劉敬業面對面過招了。
劉敬業悄悄站起身,雙手舉着槍,這樣可以讓射擊更精準,移動速度也更快,他高舉手臂,瞄準二樓的鐵板橋,飛快的掃過每個房間,可那第三個劫匪始終沒有出現。
對方持有重型武器,劉敬業也不敢冒然突擊,而這麼僵持下去,對劉敬業非常有利,剛纔的爆炸沒準已經引起周邊人注意了,可能已經有人報了警。
拖延對劫匪沒有任何好處,劉敬業要做的只是耐心等待。
可就在這時,二樓某個房間忽然傳來了一聲清脆的槍響,劉敬業一下驚呆了。
“這是怎麼回事兒?爲什麼無緣無故開槍?難道他們殺了馬永甄?”劉敬業頓時覺得頭皮發麻,心臟瞬間揪了起來,他下意識就要衝上去,但理智和多年的戰鬥經驗讓他停下了腳步。
“這可能是對方的心理戰術,故意開槍,擾亂我的陣腳。”劉敬業暗想道:“就等我一時衝動去自投羅網,他們根本就沒有必要殺死馬永甄,甚至還需要她活着來威脅馬主任。”
劉敬業確定了這一定是騙局,儘管如此,他仍然藏不住了,開始一點點朝上樓的臺階處移動,始終沒有任何人出現,他飛快的衝上樓,身體貼在牆壁上,一寸一寸的挪動。
走到第一個房間,他側身避開房門,用腳尖輕輕推開房門,然後猛的衝進去,發現並沒有人。
他耐着性子,精神高度集中,就這樣一間房一間房的找過去,就在倒數第二個房間,他還沒靠近,就聽到了裡面有女人的呻吟聲傳來,是被人嘟着嘴發不出聲音的悶哼聲。
劉敬業立刻撞開房門,順勢撲倒在地,雙手持槍瞄準,只見房間內並沒有敵人,只有一把椅子,椅子上面綁着一個女人。
“永甄。”劉敬業一躍而起,見她雙手被綁在椅子後面,頭上戴着黑頭套,嘴被膠帶封着,身上的衣服都被撕壞了。
劉敬業又心疼又愧疚,立刻衝上前去,就在靠近的一瞬間,他忽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