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美玉一口就答應了下來,“沒問題。”
“現在可以嗎?”安娜說。
唐美玉抿嘴笑了笑,“凌楓,你看,你可是請到了一個好秘書,你一安排工作,她立刻就想去完成,天生的工作狂啊。好吧,反正我也沒事,我就和你一起翻譯那份說明書,順便也學習一下德文。”
“我現在就去拿說明書。”安娜說走就走。
唐美玉說道:“我跟你一起去吧。”說完,她看着凌楓,笑道:“我知道你是來給安佳治病的,我就不打擾你了,嗯,你也是一個天生的工作狂。”
凌楓聳了聳肩,沒有否認。看着安娜和唐美玉離開,他的心中也滿心高興,心中暗暗地道:“德國的製造業舉世聞名,德國人的嚴謹和務實的工作態度也是舉世聞名,以前只是聽說過,安娜卻是一個鮮活的例子。以後,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去安娜的家鄉看看。”
“凌,鵝的姐姐很耐鵝,鵝不想讓她失望……泥能幫助鵝站起來嗎?”安佳的浩眸裡充滿了期待。
凌楓從安娜和唐美玉的背影上收回了視線,笑了笑,“我有信心,你呢?”
“油!”安佳很興奮地道。
“走吧,我推你進房,然後給你治療。”凌楓推着安佳的輪椅向她的房間走去。
懸壺莊園的房間很多,又沒有人住,所以安佳和安娜是分開來住的,各住一間客房。不過兩間客房是挨着的,僅隔着一道牆壁,安佳有什麼需要,不用電話,大聲叫一聲安娜都能聽見。
進了房間,凌楓覺得外面的風大,隨手就把門給關上了。屋子裡浮動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兒,就像是沖淡了的薰衣草的味道,很好聞。凌楓心裡悄悄地猜着,這香味大概是安佳帶來的吧。卻不知道是她的天然體香呢,還是使用了什麼香水的味道。
“我要把你放在這兒,可以嗎?”凌楓說。
“可以的。”安佳點了點頭。
凌楓俯身將安佳抱了起來。安佳的身高也足足有一米八左右,很高,上身的發育也很正常,雖然只有十六歲,但前面已經早早地豐滿了起來。不過,她的腿卻消瘦得可憐,兩條長腿就像是失去水分的樹枝一樣,又幹又瘦。因爲腿殘疾的原因,她的體重也輕得可憐,將她抱在手裡,感覺她的體重還不到一百斤。
這麼一個花季少女,本應該在學校裡讀書,享受充滿活力的少女時代,卻因爲腿的殘疾而到異國他鄉求醫。不知道她自己的感受是怎樣的,但凌楓心裡卻好生心酸,動了憐惜之心。
凌楓將安佳輕輕地放在牀上,然後靜靜地觀察着她。要給安佳治病,要讓她站起來,他就必須要了解她的情況。中醫診病,望聞問切都是手段,所以他觀察安佳,也是很有必要的。
“鵝要做什麼呢?”安佳用蹩腳的中文說道。
“那個——”凌楓有些尷尬地道:“我要褪下你的褲子,檢查你的腿,可以嗎?”
興許是凌楓有些慌張,沒把話說清楚,又興許是安佳的中文水平實在是有限,所以安佳沒聽懂,有些着急地道:“凌,泥說什麼呢?能再說一次嗎?”
“我要褪下你的褲子。”凌楓擔心她聽不明白,跟着還比了一個動作。
安佳這下終於明白凌楓說的是什麼意思了,她的臉蛋也頓時浮起了兩團紅暈。她畢竟才只是十六歲的少女,又因爲殘疾的原因,從來沒有和男孩子接觸過。一聽凌楓要褪下她的褲子,她雖然知道這是檢查所必須要的,但也免不了害羞起來了。
“可以嗎?”凌楓又問。他開始後悔沒讓安娜留下來了,如果安娜在這裡,也就沒有眼前的尷尬了。
安佳羞澀地點了點頭。
牛仔褲褲管裡的一腿瘦得可憐,沒有半點脂肪,萎縮的肌肉附在大腿骨上,看上去就像是恐怖電影裡面演的乾屍的腿。與上身的細嫩肌膚相比,她的腿肌膚也沒有光澤可言,乾巴巴的感覺,略顯粗糙。
“凌,鵝做不到,泥能幫幫鵝嗎?”安佳尷尬地道。
凌楓趕緊上前幫助安佳將牛仔褲褪了下來,然後又說道:“你等等,我去開空調,這樣你會暖和一些。”擔心自己的話安佳聽不懂,他又指了一下掛在牆壁上的空調,給安佳示意。
確實,凌楓的話安佳聽得不是很明白,但他指牆上的空調,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她跟着搖了搖頭,說道:“凌,色色你,不用的,鵝的腿一直都是冰涼的,開空調也沒有用,鵝是感覺不到溫度的。”
凌楓愣了一下,有些慚愧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忘了,你的腿失去了知覺,我這就給你檢查。”
“泥不需要儀器嗎?”安佳好奇地盯着凌楓。
凌楓舉起了雙手,笑着說道:“這就是我的儀器。”
安佳愣了一下,隨即咯咯地笑了起來,“凌,你真幽默,鵝不相信你只用一雙手就能診斷出鵝的病情。”
凌楓淡淡地笑了笑,“你來自德國,你不知道我們東方的中醫手段,它是很神奇的,你很快就會見識到了。”
安佳好奇地看着凌楓,她雖然不太相信凌楓說的,但她的眼神之中卻充滿了期待。
幽靜的房間,浮動的薰衣草香味,還有鬆軟的大牀,以及躺在大牀上的金髮少女,這些元素都讓人無法將它們同醫生和病人聯繫起來。更何況,凌楓這個醫生給病人治病的方式又是那麼地蹊蹺不同。
凌楓的雙手放在安佳的腿上,他的內力注入到安佳的病腿之中,尋找病根的同時也滋養着她的病腿。
這是內力推拿和內力探脈的手段。
可安佳卻不知道凌楓的手段,凌楓的舉動讓她緊張,讓她害羞。也倒是的,哪有這樣給人看病的醫生啊,這不明明是佔便宜嗎?可她又不願意相信凌楓是個狼,趁着給她看病的機會佔她的便宜。她甚至自卑地想到,她的腿那麼醜陋,幾乎沒有半點魅力可言,凌楓又怎麼會對她的腿感興趣,碰她的腿呢?
凌楓很專注,心無雜念。
慢慢的,安佳也適應了凌楓的這種奇怪的檢查和治療的方式,她心中的緊張和猜疑也就漸漸地消除了。
可是,就在安佳自覺得她已經適應了凌楓的這種奇特的治療方式之後,那一個不經意的瞬間裡,一股熱流突然從她的病腿之中躥到了她的肚子之中,然後,又向滴落在紙巾上的水滴一樣,很快就蔓延到了她的各處。
那是一種非常神奇的能量,她感覺到了。
她的腿雖然沒有知覺,感覺不到那種神奇能量的存在,但腿以上的部位卻是正常的,功能也是健全的。那股熱流在她東遊西躥,刺激着她的神經,這種感覺讓她感到興奮和新奇。
“呀,什麼呀,kitzeln,kitzeln!”她情不自禁地說道。
“你說什麼?”英語單詞凌楓都記不住幾個,更別說是德語了。凌楓問她,手上卻沒停下,繼續用內力給安佳按摩推拿。
“kitzeln,kitzeln,Gott,setzenSieinmeinemK?rperinetwas?”
他給安佳的病腿內力按摩推拿,目的很簡單,那就是想用內力打通她的閉塞的經脈,舒活她的腿部血液循環系統。如果效果好的話,他還想換醒她的肌肉細胞的活性,增強她的腿部的新陳代謝。事實上,他也如願地取得了以上的這些效果。
凌楓打斷了她的說話,“不要說話,我的治療纔剛剛開始,我需要你的配合。”
安佳跟着就閉緊了嘴巴,能重新站起來,那是她最大的願望,爲了實現這個願望,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更別說是閉上嘴巴這麼簡單的要求了。
結束推拿,凌楓取出針盒,又開始給安佳鍼灸起來。
同樣是使用內力,但內力鍼灸比起內力推拿要更加地精準到位。一些堵塞的穴位和經脈無法用內力推拿疏通,而鍼灸卻可以點對點地疏通它們。
安佳的一雙湛藍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給她鍼灸的凌楓,她對凌楓的專注和專業感觸頗深,心裡也佩服得很。她也總算是體會到東方醫術的神奇了。
足足半個小時後,凌楓才結束他的內力鍼灸,而安佳的腿上也扎滿了銀針。
“你現在有什麼感覺了嗎?”凌楓問道。
“現在沒有,但泥在扎鵝的時候,鵝有點痠麻的感覺。”安佳說。
“你的腿是什麼時候不能走路的?”凌楓又問道。
“三年前,鵝坐姐姐的車去旅行,結果出了一場車禍,鵝的腿就沒法走路了。”安佳說。
凌楓想了一下才說道:“如果是新近纔出的車禍,我有把握讓你一個月就重新站起來。不過,已經三年的時間了,要讓你的腿恢復正常需要一定的時間。不過你不要擔心,我有信心讓你重新站起來。”
“真的嗎?”安佳激動地道。
凌楓笑道:“當然是真的,我不會騙你的。”
“泥真好,就是是天使一樣。”安佳露出了笑容。
凌楓被她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就治癒安佳的腿的信心而言,他倒是很有信心的。因爲之前就連癱瘓在牀的張雪兒的母親也被他治好了,與正常人無異。安佳的腿雖然報廢了三年,需要先調理一番,才能循序漸進地喚醒她的腿的機能,所以他還是很有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