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靜默。
你們不讓我痛快,我就讓你們不痛快。這就是凌楓的回答,這也算是他第一次正面迴應木婉音三人的挑釁和打壓了。
“既然是這樣,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司徒有義冷冷地道:“婉音,這是他自己找死,怨不得誰。你這個師姐已經做得夠好的了,沒有必要再爲了這種人傷神了。我敢肯定,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跪在你的面前,求你原諒他。”
木婉音欲言又止,心情複雜得很。
凌楓起身道:“我或許有破產的那一天,也或許有窮途末路的那一天,可我絕對不會跪在地上求誰憐憫我。不信,我們就走着瞧吧,我倒要看看你們還有些什麼讓人噁心的手段!”說完他轉身往大廳門口走去。
幾個保鏢忽然橫切過來,一字排開,虎視眈眈地擋住了門口。
凌楓回頭看着仍舊坐在沙發上的四個人,眼神冷得可怕,“你們最好想清楚這樣做的後果,在你們的人撂倒我之前,我有十成的把握先撂倒你們。”
這就是凌楓的膽氣,他也絕對有信心在他倒下之前做掉木婉音、司徒有義和傅偉業!倘若,他們真的想那樣的話!
“口氣不小。”傅偉業冷笑了一聲,“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撂倒我們。”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大廳裡的所有的保鏢都掏出了槍。立時間,十多支手槍對準了凌楓和陳偉的腦袋。
華國雖然對槍支的管控極其嚴格,但只要有錢和門路,槍支這種東西還是能買到的。
陳虎忽然拉開了西服,他的腰間頓時露出了一排管狀炸藥。
一秒鐘之前還冷笑着認爲吃定凌楓的傅偉業頓時笑不出來了。司徒有義和木婉音也顯得緊張了起來。三個主要的人物計劃了眼前的一切,可怎麼也想不到凌楓帶着的保鏢身上會有炸藥這種東西。與凌楓同歸於盡?他們三個人誰都不會願意,他們的命遠比凌楓金貴!
陳虎厲聲道:“誰敢動我老闆一下,我就送他上西天。我身上帶着的是*炸藥,你們這些公子小姐可能不知道,我給科普一下,它是目前威力最大的炸藥,我身上帶着的量,足以將這座大廳夷爲平地。你們要不要驗證一下呢?”
將這座大廳夷爲平地,那就是所有的人都得死在這裡。
傅偉業和司徒有義的臉色變得難看到了極點了,他們顯然不甘心就這樣放凌楓離開這裡,但如果採取進一步行動的話,他們也會葬身在這裡。就他們那身家,那種帝王般享受的奢侈生活,誰願意去死呢?
木婉音當然也不會甘心,可她卻是最沉得住氣的人。她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聳了一下香肩,笑着說道:“這是幹什麼呢?你們男人啊,成天就知道打打殺殺的。你們都散開吧,讓他們走。”
持槍的保鏢們如獲大赦,趕緊讓開道路。
他們的身家性命雖然不如傅偉業和司徒有義那麼金貴,但誰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呢?如果爲了一點工資就被炸死在這裡,那真的是太划不來了。
“老闆,走吧。”陳虎催促道。
凌楓這才從木婉音的身上收回視線,走出了大門。
陳虎斷後,他等到凌楓走出了大廳門口才倒退着往外走。
以司徒有義和傅偉業爲首的一屋子的男人極不甘願地看着凌楓和陳虎離開,但卻沒人敢衝上去將凌楓攔下來。
外面傳來了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然後往水晶宮會所外駛去。
“他走了。”木婉音就說了這麼一句,心裡窩火得很。
“哼!他以爲他就這樣沒事了嗎?*炸藥那可是一級違禁品,是軍用炸藥,他的保鏢將*炸藥攜帶在身上,我一個電話過去,你們說會發生什麼事呢?”傅偉業笑着說道。
木婉音和司徒有義還有夏香的視線都落在了傅偉業的身上。三人雖然沒有說話,但嘴角卻露出了笑意。
也倒是的,凌楓讓自己的保鏢攜帶威力巨大的*炸藥,他倒是從這裡安全地離開了,可他卻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他爲他自己招來了更大的麻煩——那是很嚴重的違法行爲!
傅偉業跟着就撥打了他二叔傅定山的電話,“喂?二叔嗎,我給你一條很重要的線索,你現在派人去……”
司徒有義等到傅偉業結束同傅定山的通話才笑着說道:“偉業,有你的,我剛纔都沒想到那小子居然會犯這麼大一個錯誤。這下好了,他犯法了,將他抓進監獄,我們再來對付他就輕鬆得多了。”
傅偉業的嘴角浮出了一絲陰狠的笑意,“只要將他抓進監獄,我會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倒想看看,到了那個時候他是否還能做到今天這麼囂張!”
“偉業,謝謝你。”木婉音的臉上再次露出了好看的笑容,“我就說嘛,我們的合作會很愉快,我們聯手,這個世上就沒有我們得不到的東西。對了,警方的人大概什麼時候能抓到他?如果讓他把炸藥藏起來,那就麻煩了。”
傅偉業冷笑道:“放心吧,我叔一個電話,凌楓那小子在京都地界,他走不出五公里遠。”
木婉音和司徒有義相視一笑。
夏香走到了木婉音的身邊,低聲說道:“大小姐,如果抓到凌楓,審問的事情就由我來吧。上一次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這一次絕對不會再出任何問題了。”
木婉音點了點頭。
五公里,如果是走路的話需要花很長的時間,但是開車的話,那僅僅是幾分鐘的路程。
車上,凌楓緊張地道:“陳虎,你哪來的什麼*炸藥?我什麼時候讓你帶那種東西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害死我們倆?”
“老闆,是這樣的……”陳虎拉來西服,纏裹在他腰間的管狀炸藥再次曝露了出來。
“笨蛋!我們得找個地方趕快將它扔了,傅偉業的二叔就是警察廳的廳長,你帶炸藥威脅他,他會不趁機反擊我們嗎?”凌楓生氣地道:“這一次真的是被你害死了!”
忽然,一輛長城H6改裝的警車從側面的路況衝出來,橫在了凌楓的車子前面。眼見就要撞上的時候凌楓猛踩了一腳剎車,將車子停了下來。
警笛呼嘯,後面和另一個路口緊接着又駛來幾輛警車,頓時將處在十字路口的凌楓和陳虎團團圍住。
沒有半刻遲緩,荷槍實彈的警察從警察裡下來,持槍逼近。
一個五十左右的清瘦男子拿着擴音器,躲在一扇車門後面大聲喊道:“車裡的人下車,雙手抱頭,不然你們將會被射殺!”
這個清瘦的男人就是傅偉業的二叔,傅定山。這一次,他是親自出馬了。
凌楓嘆了一口氣,打開車門,雙手抱着頭走下了車。
陳虎也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雙手抱頭走了出去。
一個穿着排爆服的警員慢慢地向凌楓和陳虎走了過來。
凌楓的心情鬱悶死了。不過,他倒沒有過多責怪陳虎的意思,畢竟在那種場合下,陳虎是拿出了身家性命來保護他這個老闆的,手段雖然有些極端,但陳虎卻是一個非常忠心和盡職的保鏢,他怎麼能怨恨他呢?
陳虎卻顯得很輕鬆,還不忘安慰凌楓,“老闆,沒事,真的沒事。”
凌楓,“……”
排爆警員靠近了陳虎,取下了他腰上的*炸藥腰帶,然後小心翼翼地將炸藥腰帶放在了地上。
趕來增援的警察開始疏散人羣,但還是有不少人爬到高處,用手機拍照拍視頻。這邊發生的事情,幾秒鐘的延誤之後就會出現在網上,等於是現場直播了。
排爆警員剪短了導線,取下了一根管狀炸藥。這時,包裹着管狀炸藥的牛皮紙忽然鬆開了,露出了裡面的東西。
排爆警員頓時愣住了。
看見牛皮紙下面的東西凌楓也傻眼了。
牛皮紙下藏着的不是*炸藥,而是一根條狀的膨化食品。色彩斑斕的包裝上,一個卡通小朋友笑得特別甜。
凌楓忍不住看了陳虎一眼,這小子玩什麼花樣呢?
排爆警員顯然有着和凌楓一樣的困惑,他又拆下了一根管狀炸藥,結果是一樣的,還是一根條形的膨化食品。接下來他又毛躁地拆下了所有的管狀炸藥,結果全都是條形的膨化食品——陳虎帶的不是炸彈背心,而是零食。
回想起木婉音、傅偉業和司徒有義還有那個夏香嚇得面無人色的情景,凌楓忍不住笑了起來。
其實,也不能說木婉音那邊的人蠢,凌楓自己當時也沒瞧出破綻來。就陳虎那從戰場上下來的殺伐氣勢,那視死如歸的硬漢做派,誰又會想到他帶的是零食呢?
“報告傅廳長,是……”排爆警員的聲音有些鬱悶,“是零食,不是炸藥。”
“怎麼可能?這不可能!”傅定山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了出來,充滿了憤怒和不甘。
“我已經徹底檢查了,確實是零食。”排爆警員說道。
傅定山沒說話了,卻派來了幾個警員上來搜了凌楓和陳虎的身。
凌楓和陳虎的身上沒有攜帶一件違禁物品。
幾個警員隨後又檢查了凌楓的車子,車子上也沒有任何違禁物品。
陳虎笑道:“警官,我不過是給我兒子買點零食,你們至於弄這麼大場面嗎?”
“閉上你的嘴!”一個警員粗暴地道。
陳虎一點也不買賬,“我現在連說話的權利都沒有了嗎?我就買了一點零食,你們要抓我嗎?”
光天化日之下,就算再有權勢的人也會有所顧忌。誰有權利抓一個給兒子買零食的男人呢?
“警官,我們什麼時候能離開?我忙得很。”凌楓說話了。
幾個警員還在等傅定山的指示,傅定山卻鑽進一輛警車裡走了。
這注定是一場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