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保險起見,宋麟雖然目測十分正常,但還是送去檢查了一番。院方是真心想檢查出點毛病來,可是卻發現宋麟居然什麼事兒都沒有。
於是宋麟當天就出院了,和書記、跑跑一起回了學校。宋大成和劉慧芳本來說帶兒子去報警,因爲他們懷疑是有人蓄意傷人,但是宋麟堅持說只是自己不小心撞在了樹幹上才暈倒的,宋大成和劉慧芳只好作罷。
書記和跑跑也是不明真相,一路上還打趣着宋麟是不是被桃花迷了眼,居然走路能往樹上撞。
宋麟也不作解釋,他當然知道自己不是撞樹了。但是這件事他不想通過報警來解決,在天外天生活了五百年,他早已習慣了有仇自己報。
雖然穿越回來之後,宋麟的一身修爲也都不翼而飛了,他又變成了普通人。但對於宋麟來說這不是問題,自爆之前,他已經只差一步就能登仙。對於他來說只需重新修煉即可,而且速度絕對比之前更快的多,因爲有了以往的經驗,他不會浪費走岔路的時間。
而且宋麟還發現有一樣寶貝是跟了過來的,這對他來說真是意外之喜。所以他非常有信心能夠再次修煉成仙,還能保父母也益壽延年,無病無災。
由於在醫院裡又折騰了一番,這時回到學校宿舍裡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多了。宋麟和書記、跑跑是自考生,自考生宿舍其實管理十分鬆散。晚上根本沒人查房,即便宿舍裡的學生喝酒、打架、“啪啪啪”、聚衆賭博都是沒人管。宿舍樓就一個保安,完全相當於門童的存在,平時就只管晚上十一點鎖大門早上六點開大門而已。
宋麟和書記、跑跑說說笑笑的推開宿舍門,頓時一股嗆鼻的煙味和酒味迎面撲來。走在前面的宋麟推開門正在張大了嘴笑,一吸氣就吸進了一大口煙味,嗆得他使勁咳嗽。
以前宋麟也不吸菸,但是卻沒現在這麼對煙味反感。這主要是在天外天,根本就沒有菸草這種東西,自然也沒有什麼蘇丹紅、三聚氰胺、地溝油……一切都是純天然的,空氣都是新鮮的帶着芬芳。
所以剛穿越回來的宋麟一下子沒能適應,讓這口煙給嗆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頓時胸口一團怒火就冒了起來,宋麟作爲全天外天只有兩個的極品丹王,又是丹元派首席長老,又是隻差一步就能登仙的高手,可以說在天外天幾乎就是橫着走的。等閒的就算是仙君都不敢惹宋麟,要不是那逆天神血丹的誘惑實在是太大太大了,也絕不會有人願意和宋麟結怨的。在那之前,給宋麟拍馬屁的人都得排成長龍的……
加上他在天外天養成了冷漠的性子,又習慣了殺伐果斷,宋麟就想上前去掀桌子。但是被走在他後面反應極快的書記一下子拉住了胳膊,宋麟猛地扭回頭盯着書記,書記被宋麟的目光嚇了一跳——這是怎樣的目光啊!冷漠、高傲、狠辣、無法無天,一個普通自考大學生怎麼會擁有這樣的眼神……向來講究八面玲瓏不得罪人的書記縮回了手,呆住了。
就在這個時候,宿舍裡的人卻先說話了。
現在這間四人宿舍裡,烏煙瘴氣的簡直不像是學生宿舍,說是個地下小賭場倒是極像。
一張摺疊四方桌,是平時宋麟他們在宿舍裡吃飯的時候用的,書記出錢買的。現在上面堆滿了撲克牌和錢幣,三個都十月份了還光着膀子的男青年正在嘴裡叼着菸頭罵罵咧咧的打着牌。
地上丟滿了空的啤酒瓶,還有無數熄滅或者還在冒煙的菸頭。
在靠牆的牀頭櫃上,書記的筆記本電腦正在播放着一部島國言情武打片,聲音居然放的還不小,只不過被三個男青年罵罵咧咧的聲音給壓下去了而已。
這三個男青年之中,一頭染成棕色的自來卷、穿着耳環的那個排骨男,就是宋麟他們的室友,名叫樑坤。由於長得極瘦,又姓樑,所以據說道上綽號叫“高粱”。
沒錯,就是道上。這是高粱這小子第一天報道時在宿舍裡自己說的,而且還經常會有流裡流氣的社會上人來找他,所以大家都覺得這很可能是真的,都不願招惹他。
雖然同爲本地人,但是作爲直轄市的大渝市實在是太大了,宋麟他們都是江南區人,而高粱就是學校所在的沙壩區人,正經的地頭蛇。
仗着自己是“道上的”,高粱這小子十分的囂張。在宿舍裡不顧別人的感受吸菸喝酒也就罷了,還帶社會上的人一起來觀摩島國言情武打片,在班裡橫行霸道欺負外地同學,調戲班裡的女生,真算得上是校園小流-氓了。
從開學到現在已經一個月了,年輕氣盛的宋麟不知道多少次想揍這小子,但都被爲人圓滑的書記給拉住了。書記這人對宋麟是絕對的夠義氣,就是性格使然不願惹是生非,也怕宋麟遭報復,所以總是攔着宋麟不讓他發飆。
跑跑屬於跟風流,在三人裡邊兒,最衝動愛挑事兒的是宋麟,喜歡拿主意的是書記,啥事兒都無所謂,一切都跟風的就是跑跑。所以宋麟不動手,這架就打不起來。
但是這次,高粱這小子就確實是做的太過分了。
同寢的同學要成植物人這麼大的事情,還在醫院等着做手術呢,哪怕意思一下的打個電話問問也好。或者不聞不問,你丫低調點行不行?
這高粱竟然趁宋麟他們三人都不在,召集了兩個“道上”的弟兄在宿舍裡賭博、飲酒作樂同時觀摩島國愛情動作片。
而且在宋麟進來明顯表示很不愉快的情況下,高粱“啪”的摔下四張牌:“炸彈!我他媽炸死你們!”然後叼着菸捲扭頭瞟了宋麟一眼,陰陽怪氣的來了句:“我操,宋麟你沒死啊?那書記跟跑跑搞得跟真事兒似的,今晚上我約了哥們兒在這兒打牌,你們出去通宵去吧!”
宋麟冷着臉走了過去,順手從地上撿起個酒瓶子,“呯”的一聲就給高粱開了瓢。
頓時玻璃渣子四濺,高粱讓這一下子就給打懵了,捂着腦袋想鬼叫,卻被宋麟毫不留情的一下子將手裡剩的酒瓶把兒全插進了嘴裡。
那酒瓶的底子碎了,還剩下半個瓶身,破裂的地方尖利的玻璃如同交錯的狼牙。宋麟下的力又大,直接把宋麟門牙都撞下幾顆來,生生插了進去頓時高粱滿嘴噴血,更恐怖的是當宋麟收回了手之後,還有血沫子順着那酒瓶口跟倒啤酒似的流了出來。
宋麟隨手從桌子上拿起個杯子,接着那酒瓶口裡流出來的鮮血,接了個底子,隨手就潑到了另外那兩個“道上”的兄弟臉上。
剛剛宋麟的出手實在是太快也太過於果斷了,這導致了習慣打架之前還罵上半天街的小混子們完全沒反應過來。而且宋麟出手這麼狠,實際上瞬間就把這倆人給震住了。
等宋麟再把血潑了人家一臉,那“道上”兄弟直接嚇得跳起來就往外跑。但是還沒出門,就腦袋上捱了一記狠的,直接“噗通”一下摔了個前趴。
原來是跑跑抄起了板凳悶聲不吭的砸在了他腦袋上,書記已經把門給關上了。剛剛宋麟的突然出手,而且如此狠辣,讓他們也大爲震驚。但是向來先反應過來的書記毫不猶豫第一個做的就是關門,這已經表明了立場。
一下就幹昏過去了那道上兄弟的跑跑,拎着板凳站到了宋麟的身後時,本來有點呆頭呆腦的他此刻倒顯得有點殺氣騰騰了。剩下的那個“道上”兄弟臉色都白了,趕緊擺手:“沒我事兒,真沒我事兒……我,我跟他不熟,是被拉來湊數打牌的……”
“呯——”
這兄弟也趴下了,是偷偷繞到他後邊的書記乾的。一手提着板凳,一手拿中指頂了頂黑框眼鏡的書記衝宋麟一笑:“接下來咋辦?”
宋麟微微一怔,在他的記憶裡,其實經常是他惹了事,然後大家一起問三人裡最圓滑也最多智的書記接下來咋辦。沒想到這一次,書記卻是先問了他。
心中熱流涌動,宋麟沒有多說什麼,這兩個,是他的兄弟。
“都丟出去。”宋麟說着一把揪住那還在淌血的高粱,高粱並沒有受致命的傷,看起來好像流了不少血,其實宋麟有分寸的,那血雖多,不過是四顆脫落的門牙造成的而已。但是這種狠辣出手,卻是把高粱完全給震住了。
高粱當然並不是他所說的道上混的那麼牛逼,其實他不過就是個不入流的小混混。那兩個所謂的道上兄弟,也是他高中時候就被開除了的同學而已,就算確實是在道上混,也絕對是最底層的馬仔。
嚇傻了的高粱一度以爲自己要被殺了,完全不敢反抗的被宋麟拖了出去丟垃圾般丟在了樓道角落。
跑跑是跟風流,跟宋麟一樣態度的揪着那被他打昏了的傢伙丟了出去,跟高粱做伴。書記跟着也沒例外,只不過書記力氣小,雙手拖着那傢伙的兩隻腳倒拖出去的,看起來跟搬屍體一樣。
然後書記跟跑跑一起用掃帚把那些酒瓶跟菸頭都掃了出去,包括撲克牌什麼的亂七八糟的。一回頭,看到宋麟竟然一手提着那高粱的鋪蓋,另一手提着高粱的旅行箱都甩了出去。
書記張了張嘴,他想勸宋麟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可是剛剛宋麟那冷漠的眼神和狠辣的出手都讓他猶豫了下,終於還是閉上了嘴巴。
“呯”的一聲,門被關上了。
那個被書記像拖屍體一樣拖出來的傢伙悄悄的爬了起來,這小子根本就是裝昏的,書記那小勁兒別說砸昏人了,就算想把那種一次性的打火機摔個響聽聽,都不可能一次性完成的。
“你媽逼!”這小子衝着門無聲的做了個嘴型,然後背起自己那個真暈了的哥們兒,拽着嘴裡插着酒瓶子眼淚婆娑的高粱就往樓下跑。
一邊跑,這小子一邊衝說不出來話的高粱罵:“他媽的這就是你小子說的純潔大學生!以後老子再來你宿舍,自己把腳砍了!”
高粱沒法說話,現在他的心裡只有兩個念頭。一,趕緊上醫院。二,不管花多少錢都要請動兄弟們來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