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剛剛起,張耀祖的臉色就劇烈變化着,那表情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小師父,你等我一下。”
端木睿目光躍過吳星,伸出二指,直指向臉色陰晴不定的張耀祖,朗聲喝道。
“姓張的,要打和我端木睿打,你還不配讓我小師父出手!”
張耀祖的臉頓時青成了菜色,這不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端木睿,我給你個臉、你可別不當臉用,非要管這個閒事不成?”
端木睿冷笑一聲,“今日就算是張淦子站在這裡,我也非管不可,識相點就快滾,別讓我動手轟你出去。”
張耀祖雖然囂張跋扈,卻不是沒腦子,端木睿的大名他自然是聽過的。特別是叔父還交代過他,不要惹端木睿這個人。可如今對方擺明了不給他張家人面子,非得橫插一槓子,那事情就另當別論了。
“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咱們騎驢看賬本,走着瞧!”張耀祖咬咬牙,狠狠瞪了吳星一眼,扔下了這句話後,陰沉着臉,狼狽而去。
客棧內一片唏噓。
吳星和端木睿卻沒把那張某人放在心上,甚至連看都沒多看一眼。
端木睿回過頭來,招呼道:“掌櫃的,我預定的兩間上房呢?還不快帶路!”
店掌櫃愕然清醒過來,連聲應道:“原來爺兒等的就是這位公子,都怪小的眼拙,沒看出來,給公子惹麻煩了。一桌酒席還有天字一號房和二號房一早就準備好了。三兒,還不給兩位爺兒帶路!”
“等等,”吳星拉着端木睿找了張桌子坐下來,笑道:“咱們兄弟倆可好久不見了,難得有酒有菜,應該暢飲一番。”
“說的也是,小二,把酒菜都端上來。”端木睿招呼完小二,轉過身問道:“怎麼不見紫瞳妹妹人呢?”
“我們在來的路上遇到點麻煩事,走散了。不過她應該也來了迦藍城,只能慢慢再找了。”
端木睿微微一驚,“你能說是麻煩事,想必肯定是大麻煩。”
吳星嘆了口氣,道:“一言難盡。倒是你,兩年不見,都成名人了。”
“你就別笑我了,我只是受到迦藍城內殿的一位前輩賞識,結果莫名其妙的冒出來不少魂師,跑來找我挑戰。連我自己都是一頭霧水。”
端木睿便把事情的經過講給了吳星。
原來他提前一個月就到了這裡,而且每天都會到街上去走一圈,看看能否遇上吳星。
那天,正走着,看見一個魂師敗類正在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於是就出手了。孰料被迦藍城內殿的一名護法碰上,並發現端木睿天賦極高,擁有五個武魂。於是執意要收他爲徒。結果這事情一傳開,就有不少魂師登門挑戰。一時間,竟然有打敗端木睿,就能直接進入迦藍城內殿的謠言傳出來。
端木睿自然不是省油的燈,這名氣也就這麼闖了出來,其實他自己也不勝其擾。
吳星聽完之後,哈哈大笑了起來,“世人都喜歡揚名立萬,你卻偏偏不屑一顧,心境竟然如此豁達。”
“這哪裡是豁達,只是我發誓一生追隨你,要名利何用!”
小二端了酒菜上來,“兩位客官輕慢用。”
吳星斟提起酒罈,滿滿的斟了兩大碗,端到端木睿面前,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什麼追隨不追隨的,我只當你是我的朋友,如果你也把我當朋友,就幹了這一碗。”
端木睿端起酒碗,仰起頭一飲而盡、道:“世上還有四個字,叫做‘良師益友’,說的就是你我!”
吳星哈哈一笑,端起酒碗,目光卻是落在了角落那桌。
那桌坐着三個男人,剛剛進店坐下來,看裝扮也是魂師。
“那吳星天不知是什麼來歷,血洗拓跋世家之後便銷聲匿跡了,你們聽說沒,烈火宮的拓跋峰像發瘋一樣,到處找人。”
“拓跋峰也夠慘的,躲在烈火宮修煉,老窩被人掀了都不知道。如今,這下任家主也成了浮雲。”
“我要是他不瘋了纔怪。”
“那吳星天據說已經到了天魂界,拓跋峰這個仇,恐怕難報咯!”
“這也未必,烈火宮內堂人才濟濟,藏龍臥龍。如今拓跋峰已經佈下天羅地網,揚言就算將整個撫州翻一個底朝天,也要將吳星天找出來、千刀萬剮。何況,拓拔峰還有個高深莫測的師父。”
“那你們賭誰贏?”
說到盡興處,三人皆是敞腹大笑。
吳星端着酒碗,喜怒不形於色的慢慢品着,聽着。
“現在很多魂師都在找這個人,據說吳星天此人身帶總是帶着一位白衣女子,堪稱絕色。無數魂師無一不想一睹她的風采。”
吳星一口酒剛喝下去,就聽到端木睿冷不丁冒出這麼句話,差點一口噴出來。
他嚥下酒,面色有些古怪的問道:“這謠言哪來的?”
端木睿道:“都在傳,最近這個‘吳星天’的名氣很旺,小師父何以覺得是謠言?”
吳星自斟自飲了一碗酒,而後道:“傳言都是三分真七分假,不可盡信。”
“哦?可我倒是挺佩服吳星天此人,他殺的都是該殺之人,卻沒有殺一個老弱婦孺和丟掉兵器之人,而且救了嘉郡所有的鑄器師,卻不求回報,是條漢子!”
吳星怔怔道:“我還是頭一次聽你這麼稱讚一個人。”
“哈哈,我可沒稱讚你,不過這次你要吃醋,我也沒辦法了。”
吳星摸摸鼻子,並沒有揭穿此事,他並不是不信任端木睿,也不是要刻意隱瞞。只是因爲吳星天這件事牽連太大,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險,他怕會有天大的麻煩隨之而來,不想連累端木睿。
在吳星和端木睿暢飲之際,角落那桌客人將店小二招呼了過去,似乎要打聽消息。
“小二,最近這迦藍城可有什麼大事發生。”
“有啊,拜山大典。”
問話之人勃然大怒,一把揪住張三的衣領,一隻手便將他雙腳離地提了起來。
“等等,歐陽兄。”藍衫人出手攔下,從懷裡掏出一小袋銅刀幣,在手裡掂了掂分量,道:“這回,你應該能想起一些有用的消息了吧。”
張三理順了衣領,小聲道:“前幾日迦藍城附近有一處山脈突然發生了山崩地震,事出蹊蹺,不少魂王級別的當世強者都趕去了,連迦藍城主都派出了一位長老前去察看。而且,小的聽說,那位長老去的時候是一個人,回來的時候,卻成了兩個人。嘿嘿,幾位大爺,這個消息還值這個價吧。”
“消息是不錯,可惜魂王大人那種層次的事,咱們根本沾不到邊,還是說些有用的吧。”藍衫人將袋子扔給張三。
張三連忙收進懷裡,這才壓低了聲音道:“今兒個,東城衛都統張淦子的侄子張耀祖,在小店和人起了衝突,被端木睿給轟走了。”
“哦,有這等事,你可知和張耀祖起衝突的是誰,跟端木睿又是什麼關係?”
張三聲如蚊叮的答道:“此人年紀輕輕,是個看上去斯文清秀的少年公子,端木睿口口聲聲叫他‘小師父’,殷勤得緊。”
這時,歐陽對和另外兩人對視一眼,道:“馬兄,盧兄,看來端木睿果然在這裡。”
“不知道那個所謂的‘小師父’是何來歷?”
“區區一個少年不足爲懼,兩位,我們有言在先,誰殺了端木睿,便可以提了他的人頭,上內殿找趙不逾、趙護法拜師。到時候,端木睿已死,他想不答應也不成。”
“歐陽兄說的不錯,喂,小二,那端木睿現身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