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起診金,樑薪的臉上總是充滿和煦的笑意。 那笑容看上去十分陽光和善,讓人心中漸失戒備心思。不過這一招對上官一止明顯沒用,他這樣的老江湖又豈會被樑薪這刻意做出來的外表所迷惑,反而他更是一臉警惕,微微皺眉道:“診金不是問題,你說個數目我三天之內給你湊齊。”
樑薪笑了一下,搖搖頭:“你以爲我會缺錢?在下不要你一分一毫,我只想和你約定等你傷勢痊癒過後給在下做一年的保鏢如何?”
“我給你做保鏢?”上官一止笑了笑:“老子九品巔峰的實力,馳騁江湖這麼多年不知結了多少仇家。我給你做護衛你也不怕會被我連累?”
“風險越大,收益就越大。放心吧,江湖中人再厲害也不過是個人武力,不會有人膽敢闖進我的府內鬧事的。”
“喲呵,口氣這麼大?”上官一止一臉戲謔,“對了年輕人,和你相識這麼久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樑薪拱了拱手道:“在下姓樑,單名一個薪字。”
“哦。樑薪,這名字聽着有些耳熟啊。”上官一止一開始還漫不經心,突然他神情一變:“你是忠義侯樑薪?”
樑薪笑着點點頭:“正是在下。”
這一次上官一止笑不出來了,也不敢再輕視樑薪。雖然他在江湖上快意恩仇目空一切,但是卻不敢在朝廷的實權人物面前太過放肆。
江湖中人因爲武藝高強,行蹤飄忽不定,殺一人後便遁走千里,所以官府一向拿江湖仇殺沒什麼辦法。但是不管怎麼說江湖中人也是受朝廷管制的,朝廷不願意多花精力抓捕你那是朝廷的事。但是如果你真的觸犯到了朝廷的底線,朝廷要對你動手時也會讓你焦頭爛額寸步難行。
特別是像上官一止這樣的人,他手裡的人命難他自己都記不清楚有多少了,他在官府裡的檔案可能堆的跟山一樣高,但是他一直沒有觸碰過官府的底線,所以官府也有默契的沒去找過他麻煩。但越是這樣,上官一止才越不敢對官府中人輕舉妄動。
“失敬失敬啊,想不到鼎鼎大名的忠義侯居然如此年輕。今日相見也是個緣分,在下就依侯爺所言,侯爺替在下治病,在下給侯爺做一年護衛。”上官一止點頭說道。
雖然他言語客氣了一些,不過像他這樣人一般情況下是絕不可能給官門中人做什麼保鏢的。一來不自由,二來跌身份,三來傳出去讓江湖人恥笑。但是眼下他身中劇毒必須要讓樑薪醫治,另外也因爲他的確看樑薪順眼。
“好。”樑薪興奮不已,自從與鐵漠汗見過之後他就一直苦惱自己身邊沒有絕頂高手坐鎮。如今有了上官一止樑薪總算是安心了一些,有那一年的時間也許印江林都已經突破九品,到時候就更不用擔心了。
敲定好了替上官一止醫治一事後樑薪帶着上官一止再上靜禪寺。還沒到靜禪寺門口樑薪就看見詩音他們正在焦急等候,看見樑薪和上官一止渾身溼漉漉地回來,詩音和知畫連忙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樑薪搖搖頭沒有解釋,說是回家再說。倒是印江林和上官一止相互看了幾眼,兩人都感覺到對方是個高手,不過在樑薪沒有說話之前二人也沒有過多的表示。
回到樑府,樑薪洗漱一番換了身衣服。府中早已準備了年三十的團圓飯,樑薪召集府內的下人每個人發了一個大紅包,然後宣佈開始吃飯。
府中的下人在中庭大院中用飯,樑薪、詩音、知畫、印江林、樑瑞等人則在後院的小廳中吃飯。吃飯時樑薪將上官一止介紹給了衆人認識,得知上官一止之後要負責樑薪的安全問題印江林和樑瑞對他十分熱情,連連囑咐他要好好保護樑薪。
大年三十的夜晚,汴京城內燈火輝煌鞭炮聲,煙花聲不絕於耳。樑薪替上官一止熬了一大鍋藥水後將藥水倒在浴桶裡給他蒸着,這一蒸需要四個時辰的時間,基本上上官一止的除夕夜得在浴桶中度過了。
吃完晚飯,樑薪和知畫、詩音三人挨着坐在院子裡,看着天空中不斷升空的煙花三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在詩音的提議下樑薪還講了一些故事,比如什麼《美人魚》、《倩女幽魂》、《梁祝》之類的。聽得二女投入無比,不時還會落下眼淚。
日子像這樣過也許就叫幸福,平平淡淡,安安心心。無須轟轟烈烈,但求世世相隨。夜深之時,樑薪這才拉着二女回房睡覺。當然,又是一夜的折騰。
大年初一的早晨,喜慶的氣氛明顯更加濃郁了。樑薪換好衣服出門便遇到府中下人不斷對他行禮叫老爺好,樑薪也比較會來事,身上早已備了不少紅包一一散發。
吃過早飯,樑薪、印江林、樑瑞三人一起走出樑府大門。三人坐着馬車直奔西廠,到了西廠林沖早已領着三千西廠鐵騎整裝待發。樑薪微微嘆了口氣,點頭道:“出發吧。”
西廠鐵騎魚貫而出,汴京又有十戶豪門遭殃。如今的樑薪身上揹負的罵名和讚譽是一樣多的。喜歡他的人都紛紛給你立長生牌位希望他長生不死,恨他的人則每日每夜扎他小人,畫着圈圈詛咒他。
樑薪沒有隨着西廠鐵騎一起去抓人抄家,這樣的事有林沖去做就已經夠了,他還有其它事要做。林沖走後樑薪又點了五百西廠鐵騎隨他離開,在印江林和樑瑞的陪同下一行人直奔高俅府邸。
高俅這一次似乎早有了準備,樑薪上門時府內的人基本上已經將府上的東西收拾好了。見到樑薪後高衙內屁顛屁顛地跑過遞給樑薪一大疊房契和地契以及一些高俅簽了字的交割手續。
樑薪看了一眼明顯怒火中燒的高俅,笑着說道:“高太尉,真是多謝多謝啊。你放心,他日如果我心情好的話我會給你機會把這宅子贏回去的,只是不知道高太尉你現在住的宅子大不大,要是比這小我可就虧了。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歡賭錢,就喜歡賭宅子。”
“哼!”高俅渾身騰起一股氣勢,明顯是有了動手的**。根據西廠的資料顯示,這傢伙可是有着八品的修爲,武功不算低。
不過有印江林在旁邊,就算高俅要動手樑薪也不怕。用印江林的話來說,咱家二哥一手就能把你捏出屎來。
高俅壓制着內心的怒意說道:“樑薪。正月十五那天就是汴京一年一度的蹴鞠大賽,到時候你敢不敢跟我賭一把……還是賭宅子。”
樑薪笑了,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高太尉,您老還是先把宅子準備好了再說吧。反正你這宅子我是贏回來的,輸贏我的無所謂。”
“哼!”高俅甩了一下衣袖,跨步走出高府。他剛走出沒幾步就聽見樑薪大聲叫道:“來人啊,先把門口那塊牌子給我下了。”
高俅氣得渾身抖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往前走。
收了高府,抄了汴京十個高官的家,樑薪又晃悠晃悠的回了家。剛進家門樑薪就看見童貫正帶着他那義子童武在他家前門院子裡晃悠。
見院子裡還擺着不少禮物,樑薪知道這是童貫帶着他義子來給自己拜年來了。樑薪趕緊跨進大門笑着叫道:“童大哥。”
“樑兄弟。”童貫熱情地跟樑薪打招呼,站在他一旁地童武立刻對樑薪單膝下跪叫道:“見過老師。”
“嗯,不必多禮。”樑薪應了一聲後將童武扶起來,然後轉身對童貫說道:“童大哥來了怎麼也不進屋坐?在院子裡站着幹嘛?不會是我家的下人不懂規矩怠慢了童大哥你吧。”
“沒有沒有。”童貫連忙搖頭:“是爲兄自己要站在院子裡等樑兄弟回來,並非是兄弟家的下人怠慢,他們待人謙卑有禮,一看就知道是出自禮儀之家。”
“呵呵。童大哥客氣了,先跟我到正廳裡用茶吧。”樑薪拉着童貫就往正廳走,到了正廳坐下下人立刻奉上茶水糕點。童武此刻再次給樑薪行禮道:“學生童武給老師拜年了。”
樑薪點點頭,招招手讓門外站着的事務管家進來。對着管家耳語幾句後管家立刻點頭退下。然後樑薪虛擡右手道:“童武先起來說話吧。”
“是,老師。”童武站起身,走到童貫身旁坐下。
童貫此刻開口說道:“樑兄弟,爲兄我今天就得起程回西北邊關去了。童武就拜託兄弟多爲照顧,讓兄弟費心爲兄實在有些不好意思。”
“童大哥客氣了。童大哥這麼快就急着走,難道是西北邊關出事了?”樑薪問道。
“嗯。”童貫點點頭道:“出了一點事,金人蠢蠢欲動似乎是想要對西夏天德、雲內兩州動手。
我們大宋雖然與西夏時戰時合,但畢竟也算得上是相安無事。如果天德、雲內被金人所奪金人很可能就會趁勢借道西夏攻入我大宋,所以我得過去排兵佈陣嚇一下金人,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童大哥高見啊。”樑薪讚歎道。心中也想到這童貫能成爲中國歷史上唯獨一個封王的太監還真不是偶然,這一份洞察力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