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蕭鵬眼前碗裡的豆腐腦,索菲亞好奇問道:“這是什麼?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是你們不願意吃的豆製品!”蕭鵬沒好氣的回答道。
“這是豆製品?”吉瑪沃德好奇問道。儘管她去過華夏,但是就算吃華夏早餐,也是米粥麪包牛奶之類,真不知道華夏人平時的早餐是什麼樣子的。
蕭鵬點頭,對着吉瑪沃德的問題,他倒是很有耐心:“其實豆腐腦的做法並不難,就是把大豆用水泡過後加水用豆漿機做成豆漿,過濾完後把豆漿加熱後加入少量鹽滷成型。”
吉瑪沃德聽後不解:“鹽滷?那不是有毒麼?”所謂鹽滷,就是礦化很強的水,在野外經常碰到一些石縫裡的水卻不能喝,那就是鹽滷。是一種液態礦產。可以從裡面提煉出食鹽等,但是不能喝,大量口服或者誤服後,會導致嚴重中毒。
蕭鵬點頭:“鹽滷是有毒,但是如果碰到豆漿就會產程作用,生成豆腐。有人鹽滷中毒後,最好的解毒辦法就是給受害者灌大量的熟豆漿,這樣可以在胃裡產生反應,解除鹽滷的毒性,我們華夏老祖宗說的‘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就是指這個事情。”
“當然,現在做豆腐腦或者豆腐用的不是滷水了,而是使用食用石膏或者葡萄糖內脂,把它們用冷水化開後倒入鍋裡,攪拌均勻,等待一段時間後,嫩滑可口的豆腐腦就可以吃了。這是我們華夏人非常喜歡的食品。不過關於這玩意的吃法,在我們華夏,還有一個持續千年的爭論。”
吉瑪沃德不解問道:“這不是你們華夏的傳統食物麼?怎麼吃法還有爭論呢?”
蕭鵬擺了擺手:“你是不知道,我們華夏太大了,北方人愛吃鹹,南方人愛吃甜,到了現在,關於這豆腐腦到底是該吃甜的還是該吃鹹的依然爭論不停。不過我感覺到是南北方對這種食物的定位不同導致的。”
“定位不同?什麼意思?”
蕭鵬答道:“北方人習慣把豆腐腦當早點來吃,湯湯水水再加上一塊餅或者幾根油條,那就是一頓飯了,而南方人則習慣把豆腐腦當做一種房後甜點,所以往裡面加糖。”
安小雅笑道:“我們家很少做豆腐腦,就是因爲我和我家老戴就是兩個不同黨派的,我是甜黨,他是鹹黨,爲了這個事情我們爭執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其實不光這些,什麼糉子湯圓我們也不在一個陣線上。他吃糉子和湯圓還是鹹黨!”
蕭鵬聽後笑着對一旁的幾個姑娘解釋道:“像糉子和湯圓,也是我們華夏的傳統食品,到那時北方人習慣吃甜的,而南方人卻喜歡吃鹹的,和豆腐腦正好相反過來。”
“這又是爲什麼?”亞莉聽到這話題也好奇了。
蕭鵬撓了撓頭:“這應該算是歷史問題了吧。北方飲食有一個特有的‘裹’文化,什麼味道都想要裹進去。華夏自古以來,北方以軍事集團和遊牧部落爲主,受到地理因素氣候因素等原因,食物短缺,冬季很難吃到新鮮的食物原料,故而需要使用大量的調味料來提味,而南方則不缺乏食物,講究飲食精細。像什麼肉糉菜肉湯圓這些,在過去的北方,那是無法想象的,那時候沒有什麼飼料,養豬都是把家裡吃剩的東西給它們吃,可是北方冬天只有蘿蔔白菜之類,豬能吃什麼?所以豬肉比較少,自然不會想到放到湯圓糉子等點心裡了,而南方物質豐富,食物也比較精緻,自然講究起來,可以在糉子或者湯圓裡放豬肉了。”
安小雅在一旁問道:“蕭鵬,你吃豆腐腦是甜黨還是鹹黨?”
蕭鵬想都不想回答道:“必須是鹹黨!吃豆腐腦的甜黨都是異類!”
安小雅笑了起來,給蕭鵬碗裡倒上滷湯,放入豆腐腦,一碗香噴噴的豆腐腦擺在蕭鵬面前了。
蕭鵬聞了一下,好奇問道:“你這滷汁做的味道很棒啊!”
安小雅答道:“其實也沒什麼的,做法很簡單,不過畢竟是自己家吃的,自然原材料多點,做的精緻點。”
“哦?你是怎麼做的?”蕭鵬好奇問道。
“蔥蒜炒香之後,放入木耳黃花菜,炒熟後放進五香粉,生抽耗油鮑魚汁一起炒,然後加水煮沸後倒入澱粉再加點胡椒粉和香油就可以了。”安小雅答道。
蕭鵬嚐了一口,直接伸出了大拇指:“好味道!”
索菲亞聞了一下:“姐夫,這個味道好像很不錯啊!”
“是啊,聞起來真的很不錯啊。”卡雅塔娜點頭道。
蕭鵬撇嘴:“吃你的牛奶去,沒聽到麼?這是安小姐特意招待我才特意做的。沒你們的的事!”
安小雅笑道:“沒關係的,我做了不少,你們想嚐嚐麼?”
兩個女孩一起點頭,亞莉她們也笑道:“我也想嚐嚐。”吉瑪他們也點頭,都想嚐嚐。
安小雅笑道:“你們喜歡吃甜的還是鹹的呢?”
亞莉問道:“甜的是什麼樣呢?”
安小雅道:“我用紅糖、紅棗、桂花和枸杞熬的糖水,在豆腐腦裡放上糖水就是了。有的人喜歡吃冰的,不過我時間來不及,只能這樣吃熱的,不知道你們介意麼?”
亞莉看了看大家:“我們可以甜的鹹的都來一份嚐嚐可以麼?我們也品嚐一下兩者有什麼不同。”
“當然可以了。”安小雅跑去廚房,沒人給盛了兩小碗豆腐腦,一碗甜的一碗鹹的。
蕭鵬撓頭了,他已經預想到了會發生什麼事情了。
果然,沒一會兒,餐桌上已經爭執了起來。不過讓蕭鵬不解的事情是,他以爲甜黨比較多,畢竟西方人都愛吃甜食,沒想到最終結果是三比二,鹹黨領先。
尤美和卡雅塔娜是甜黨,而亞莉、吉瑪和索菲亞,則是鹹黨。
而和華夏一樣,甜黨和鹹黨的戰爭已經開始了。
“卡雅塔娜,你這是怎麼回事?明明是甜的好吃,你怎麼會愛吃鹹的呢?”卡雅塔娜瞪大眼睛看着身邊的索菲亞。
索菲亞搖頭道:“倒是你了,怎麼會愛吃甜的呢?這鹹豆腐腦裡面味道多豐富啊。”
“可是這甜味多清新?你沒聽安小姐說麼?糖水裡的材料都是植物原材料,不但甜味剛好,而且還有一種桂花的清香,這味道多好啊,不亞於米其林三星大廚做出來的甜點了!”卡雅塔娜反駁道。
亞莉搖了搖頭:“不不不,卡雅塔娜,你也知道我是愛吃甜食的,但是就這豆腐腦來說,一定要吃鹹的,豆腐腦本身味道就很清淡發甜,加上鹹味的滷汁有強烈的味道對比,還能掩蓋豆腐腦裡的豆味!這纔是豆腐腦最好吃的吃法。”
尤美聽後卻不同意亞莉的看法:“我倒是覺得糖水的味道更能突出豆腐腦的鮮香,而糖水纔是最好的掩蓋豆味的湯料。”
反正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蕭鵬,你說我們誰說的對?”兩邊吵得是不亦樂乎,誰也說服不了誰,只能求助於在一旁悶頭大吃的蕭鵬。這甜鹹之爭蕭鵬從頭到尾沒有參與,一直在旁邊吃吃吃,別的不說,安小雅的炸糕做的挺好吃,他已經吃了四塊了。
聽了有人問自己,蕭鵬攤開雙手:“你們爭論的事情在華夏已經爭論太多年了,這根本就不是事,你們自己覺得好吃就好麼。”
尤美好奇問道:“你怎麼從來沒給我們做過這種美食呢?”
蕭鵬一臉無奈:“你沒聽我說麼?這可是豆製品,你們什麼時候愛吃豆製品了?”
吉瑪沃德卻反問道:“你什麼時候給我們做過豆製品吃了?”
蕭鵬給問住了,這倒是真的,不過這可不能怪蕭鵬,在歐洲買豆製品可不那麼容易,就連華人商店裡都很少有賣,就算有還是那種真空包裝的醃製豆腐乾之類,蕭鵬還真沒給大家做過豆製品料理吃過。
蕭鵬撇撇嘴:“好吧,算是個人偏見了。你們真想吃豆製品麼?”
“是啊,多好吃啊!”亞莉點頭道。
“你們等我!”蕭鵬起身走出房間回到房車,從戒指裡拿出三個瓶子後回到房間,把三個瓶子放在桌子上:“這玩意誰想試試?”
“這是什麼?”幾個人一起看着桌子,安小雅倒開心了起來:“蕭先生,你連這東西都能帶進來?”
蕭鵬擺擺手:“小意思啦。來一塊麼?”
“必須的!”安小雅也沒客氣:“蕭先生,不怕你笑話,在華夏的時候我就在想,如果天天都能吃西餐該多好?可是到了瑞士這麼多年,我最想念的就是咱們華夏的各種食物。有時候做夢我都想念這豆腐乳的味道。呃,不包括這裡面的臭豆腐乳。”
桌上三個瓶子,分別是王致和紅豆腐乳,王致和臭豆腐乳和廣和醉方豆腐乳。這是華夏人很喜歡的調味小吃。
西方人愛吃乳發酵食品,呃,比如說奶酪,華夏人喜歡吃豆發酵食物,比如說豆腐乳。
蕭鵬打開紅腐乳和醉方腐乳的瓶蓋交給幾個女孩聞聞,他還是比較有素質的,沒有打開臭豆腐乳的瓶子,不過即使這樣,女孩們也受不了了,都皺緊了眉頭:“這是什麼味道啊!”
蕭鵬笑道:“這和你們吃的奶酪很像,都是發酵製成。你們聞起來可能不習慣,但是相信我,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亞莉皺緊眉頭:“這和奶酪哪裡一樣了?起碼奶酪聞起來是香的。”
蕭鵬撇撇嘴:“非洲的駱駝乳奶酪、荷蘭球奶酪還有羊便便奶酪,哪個聞起來是香的?”
安小雅道:“咦大梨那邊很多奶酪都是臭的不行,比如波洛夫羅乾酪,越成熟越臭,還有帕爾馬奶酪、戈貢佐拉奶酪、塔拉尼諾奶酪、卡蘇馬蘇奶酪等等,哪個不是難聞的不行?像卡蘇馬蘇奶酪,那已經不是難聞的存在了。那簡直就是來自地獄的食物!”
卡蘇馬蘇奶酪,是來自撒丁島的極品奶酪,價格十分昂貴。只在咦大梨撒丁島和附近的科西嘉島有生產。
這種奶酪別說吃了,光想想都頭皮發麻:這種奶酪的原材料是當地產的山羊奶酪,放在常溫下直到腐壞爲止,而且必須是非常的腐壞,然後把奶酪蠅蟲的幼蟲倒上去,蟲卵分泌的酸液會逐漸降低奶酪的脂肪含量,最後把奶酪變成軟乎乎的,幾乎成爲流質。
而區分這種奶酪好壞的最基本判斷就是看看裡面存有多少蛆,一塊上好的卡蘇馬蘇奶酪裡有成千上萬只蛆蟲!頂級的卡蘇馬蘇奶酪那裡面的蟲子比奶酪都要多,滿滿的都是!
吃卡蘇馬蘇奶酪也很極限挑戰,是連着蛆蟲一起吃的!誰說外國人不吃蟲子的?他們吃的更重口味好吧!
吃那種奶酪的過程也很驚悚,有兩種吃法,第一種就是打開直接吃,那些受到驚擾的蠅蛆能跳起來十多公分高!所以在吃的時候,會用手蓋在奶酪上,一塊奶酪沒吃飯,手上滿滿的都是蠅蛆了。。
很多人認爲這麼吃會浪費很多蠅蛆的美味,所以他們選擇第二種方式,那就是把奶酪先放在紙袋裡。蛆蟲因爲缺氧,就在紙袋裡亂跳,等到紙袋子裡沒有響聲後,奶酪就可以吃了-----還是連着蠅蛆一起吃!
結果亞莉尤美和吉瑪聽後一臉不屑,尤美反問道:“你忘了我家是做什麼了的呢?還有我接受不了的味道麼?”
安小雅一愣,不明白尤美的意思,蕭鵬倒樂了,轉身又跑了出去,過了一會兒蕭鵬抱着一個密封紙袋跑了過來:“安小雅,我給你提個建議,你打開西排油煙機吧。”
安小雅不明白蕭鵬的意思,蕭鵬左手拎着紙袋,右手拿着王致和臭豆腐乳:“來吧,臭味食品的巔峰山之戰到了,到底是西方最臭的林堡奶酪可怕,還是我們華夏的臭豆腐更勝一籌,現在到了一決勝負的時候了!”
安小雅捂臉了,這倆玩意在一個密封的房間裡同時打開?上帝啊!還讓不讓人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