茲……
聲音不大,鍾婉情身體一抖,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卻被嚇得不輕,本來眼神看着監視器的。忽然顯示器中的夜宇不見了,緊接着監視器閃過一道道白線,壞了!
審訊室內,夜宇暗罵了幾句之後,這纔開始打量起來,審訊本來就沒什麼,幾把椅子和一張桌子交代完了也就完事。
不過鍾婉情就是看自己不爽,這裡又沒水又沒飯,如果就這麼被關押下去,估計要餓的夠嗆。
打量一圈之後,夜宇才發現門口的牆角上還有一個監視器,幾乎是想都沒多想,夜宇就閃身跑到死角,緊接着飛身一躍,一個好好的攝像頭就這樣報廢了。
審訊室的門再次被打開,鍾婉情一臉怒容踹開大門,進來第一件事就是擡頭看着天花板頂上茲茲冒着火光的監視器,又轉臉看着坐在審訊椅上好像睡着了的夜宇。
上前一腳踹在鐵椅上,鍾婉情爆喝道:“滾起來。”
“啊……”夜宇好似受驚的小兔,跳起身來,迷茫的四周打量,接着目光才飄到一臉怒氣,好像要將自己撕碎的鐘婉情臉上,道:“你幹嘛啊?我正做夢呢!”
“做你個春秋大夢吧你。”鍾婉情轉身指着頂上冒火光的監視器:“你想幹什麼?”
夜宇一臉不解,看了看鐘婉情,又看了看監視器,接着又看了看鐘婉情,再看了看監視器。
忽然夜宇點點頭,指着監視器,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對呀,你想幹什麼?”
鍾婉情快崩潰了,暴跳:“我說你呢。”
“我?”夜宇眨了眨圓溜溜的眼睛,無辜的眼神可以融化一切:“說我幹嘛?”
“你少在這裡跟我裝蒜,破壞國家公物,你知道你這麼做有多惡劣嗎?”
“不知道。”夜宇搖搖頭,還是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我沒有破壞公物啊,你親眼看到了嗎?”
鍾婉情一怔,一時語塞,愣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夜宇見她不說話,點點頭:“你沒看到吧?同樣啊,我也沒看到啊,你找我幹嘛?”
鍾婉情忽然有種想要吐血的感覺,閉眼沉默一會,轉臉寒氣逼人的看着門口的小東子:“拿紙筆,錄口供。”
三人對坐,鍾婉情看着夜宇,眼中陰寒之光閃閃發亮,半晌也沒開口擠出半個字。審問室的氣場變得有些寒冷。
坐在一旁準備記錄的小東子只感覺背後絲絲髮冷,鍾姐很少發火,但發起火來時,絕對是恐怖的。
夜宇也同樣感覺到鍾婉情那眼中的憤怒,不過自己並不擔心,難道她會咬自己?
此時鐘婉情腦中也千頭萬緒,從小兵混成隊長,而且是在北都這種城市,沒點心計的話早就被擠下去了,哪怕自己有後臺撐着。
通常進警察局還囂張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官二代,他爹是普京那種的叼。第二種就是富二代,混吃等死玩妹子那種。
可眼前這貨,不管是穿着還是語氣,都只是一個小流氓,剛纔是準備查查他的底再審問的。
可事情一步一步被逼到這兒來了,也沒什麼回頭路可走。再說自己也不是一個怕事的主兒。
“姓名。”考慮許久,鍾婉情刻意的壓了壓心中的怒火,語氣還算平穩,可話裡的寒冷味兒卻一點兒也沒有散去,反正更加濃郁。
等了半晌,夜宇還以爲鍾婉情凍住了呢。
見她開口,夜宇也還算比較配合:“夜宇。”
終於說話了,小東子心裡暗歎一聲,低頭寫了一個字,又擡起頭來:“那個夜?”
“夜晚的夜。”夜宇掃視了兩人一眼,打趣道:“要不要來一份簡歷?我自己填好?”
“你給我老實一點。”鍾婉情對夜宇成見本來就深,看他這副德行,心中的火氣一下就又冒了出來。
“我就沒動啊,還不老實?”夜宇很無奈的攤開手,一臉苦笑。
人一旦生氣就被怒火壓抑,如果吵架了,估計這個時候問一加一等於幾,也沒多少個人會好好回答。而鍾婉情這個時候也是這樣,心中和腦中都是怒火,夜宇一句話把她思想堵的嚴嚴實實。
停頓片刻,鍾婉情出了口氣還是擰着性子,道:“家住哪裡?今年多大?來北都幹嘛?”
“閻王谷,18,來北都保護你。”
男警寫了幾個字又擡起頭來:“閻王谷是哪個閻?”
一句話剛出口,夜宇和鍾婉情同時眯着眼睛盯着這名小東子,氣氛詭異。
咕嘟……
小東子嚥了口吐沫,一臉無辜的看着身邊的“鍾姐”,看着她那要殺人的眼神,低聲道:“鍾姐,還是您,您來吧,我有點緊張。”
鍾婉情把小東子趕走,房內就又只剩下兩人對視。
鍾婉情親自記錄,寫了一行之後,繼續開口:“來保護我?你真的不肯說實話是吧?”
“沒有!”夜宇被鍾婉情的這句質疑給氣樂了,因爲他真的就是來保護眼前的這位抓自己的小警察的。
而聽了夜宇的回答之後,鍾婉情的額頭之上也是瞬間的爬上了黑線,不過鍾婉情也並不打算的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下去,繼續的朝着夜宇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到。”
“什麼?剛到你就跑去逛窯子?”
“……”夜宇一愣,鍾婉情此時竟然決口不提嫖娼二字,真讓人出奇,不過夜宇接着搖搖頭:“不知道,可能是不小心吧。”
“不小心?”鍾婉情瞟了一眼夜宇,對於她來說,遇到了夜宇,簡直就是這輩子最糟糕的事情,因爲逛窯子也有不小心的?不過其實經過大家都懂,鍾婉情冷哼一聲又道:“事情的經過說說。”
夜宇眼珠子一轉,也真的是有些不可思議的望了望鍾婉情,開口說道:“你還想知道經過?”
“……”鍾婉情。
鍾婉情見夜宇再次的低頭不語,嘴中嘀嘀咕咕自言自語唸叨着什麼,完全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本來壓下的邪火‘騰’的一下又上來了。
“你給我老實點!有什麼大聲說!”
夜宇擡頭看了看鐘婉情,嬌滴滴的粉紅色香脣,微張時起伏不定。
啪!
見夜宇不但不回答自己的話,反而嘴角露出一絲邪笑,眼神居然盯着自己的豪胸,鍾婉情一掌拍在木桌上,木桌上的圓珠筆微微一跳:“好看嗎?”
夜宇乾笑兩聲,流連忘返的收回目光,暗罵自己土巴佬,又不是沒見過美女,至於不至於?但想了想之後,夜宇又覺得還是多看上兩眼的爲好,因爲這個鍾婉情既然是被人稱爲北都之星,所以自然就有她自己的獨特風味,不過一比較之後,夜宇才發現自己的心裡原來是那麼的喜歡萱萱,雖然這個鍾婉情與萱萱齊名,一個是北都的大小姐,一個是南都的大小姐。
盯着鍾婉情那不善的眼神,夜宇討笑道:“您剛纔問什麼?”
鍾婉情聽到這話,下意識的抓起桌上的記錄本,真恨不得一本甩在這貨臉上。自己18歲進警隊,拋開父親和家庭的背景自己打拼,幾年就混上了隊長,雖然有父親的暗中幫助,可怎麼說也是自己努力了。
曾幾何時自己受過這樣的氣?連局長見到自己都客客氣氣的。
面前這男孩不過也就18歲,天生的痞子?好極品……
心裡掙扎片刻,自制能力還是有的,鬆開手中的記錄本,聲音卻是冰冷的道:“你和出租車塔山入住旅店和發生矛盾的經過,說說。”
咚咚咚!
“進來。”
小東子推門而入,當看着鍾婉情還陰沉着臉,心裡又咯嘣一下,語氣結結巴巴:“鍾姐,那個塔山來……來了。”
“帶進來。”
“他……孃的……夜宇兄弟,我們完蛋了……”但令夜宇沒有想到的是,那死胖子塔山一走了進來,就朝着夜宇給冒出了這一句。
“怎麼了?”夜宇馬上的疑惑的朝着塔山詢問了起來,但兩人馬上的就被鍾婉情給喝斷了去。
“你也給我老實點。”鍾婉情一肚子邪火本來就沒地方發,看着死胖子吃人的模樣,冷聲喝道。
這冷聲如涼水一般,從塔山頭上灌下,片刻清醒不少,想想這兒是警察局,微微出了口氣,但死胖子看夜宇的眼神還是熱血沸騰。
“到底怎麼回事了?”夜宇又低聲的朝着塔山詢問了起來。
“怎麼回事?萱萱大小姐,此時已經是知道了我們倆今晚嫖娼的事情了!”
“啊——”夜宇悶叫了一聲,差點兒沒暈過去,試想一下,如果是讓萱萱這個瘋丫頭給知道了自己,纔剛剛的出了閻王谷,就直奔窯子裡,那會是一副什麼樣的後果?而且如果是自己的爺爺藥皇知道了,那又會怎麼樣?
“鍾姐。”小東子此時插了一句嘴,一臉傻笑:“剛纔局長讓我打印一份東西,我,我能先出去嗎?”
鍾婉情揮揮手,一臉不耐煩的模樣,直到小東子千恩萬謝的離開,還順手關上了門。
小東子走後,鍾婉情纔開口道:“正好你們倆個都在,說說事情的經過吧。”
“報告政府!”死胖子比較激靈搶先舉起手,朝着夜宇使了一個眼神,轉頭彙報:“這小子……”
死胖子纔剛剛開口,“不許動!”夜宇大喝一聲,聲音極其洪亮,不但塔山嚇了一跳,鍾婉情也嚇的一抖,眉頭擰起:“你要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