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仇邪魅一笑,轉頭對着石嘯月道:“我倒希望他能知道些什麼,否則我贏得太容易,也就太不好玩了!”
話語之間,慢慢的挑釁之意,更是充滿了無比的自信,也許在幽仇的眼中,就算是沈天澈真的知道了什麼,到最後他也必然不會是他幽仇的對手的。
石嘯月看着幽仇如此自信的樣子,心裡微有不安,但也未曾多說什麼。
“四月二十七那日,必然會很是有趣的!”幽仇眸光輕閃,饒有興趣的輕笑說道,那雙幽暗的瞳眸之中,閃現出了一絲碧藍之色,看上去有些慎人的慌。
“主子,你的眼睛?”石嘯月也是察覺了眼前之人眼瞳之色的變化,不禁有些擔憂的出聲。
幽仇卻是不在意道:“只不過是藥效有些過了而已,你放心,沒有人發現過這異常!”
或許,除了一人。
回想那夜想要決然的殺了風南曦的場景,幽仇即便是不承認,但他心底無比的清楚,在那衝動過後,他竟然有了一絲的後悔之意。
後悔兩字,對他而言,是最爲陌生的,可他在那一刻卻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種感覺,現在他都還能想起。
那種滋味可是不大好受的,後悔之餘,他更是有一些害怕,害怕他那晚要是真的殺了風南曦的話,那他是不是以後就都再也看不到她了。
“你覺得那位太子妃如何?”幽仇突然背對着石嘯月問道。
連幽仇自己都不知道爲何自己會突然問出這一個問題。
在石嘯月的面前,他往往是最容易袒露自己心思的。
畢竟,這人,是他在這世上難得信任的人之一。
石嘯月沒有感覺到幽仇的異常,反而是真的認真回答道:“那個小丫頭,看上去也是很不簡單,怪不得主子你要先下手爲強了,若是當日除了她的話,對沈天澈必然是一大打擊!”
太子妃與太子一同出遊,若是太子妃出了事,而太子毫髮無傷的回來,想必風王府與冷王府都不會善罷甘休的。
到時候,太子府的勢力必然大減。
對於幽仇爲什麼要問這樣的問題,石嘯月並不沒有想得那麼深入。
幽仇轉身之後已然恢復了常色,眸光冷厲道:“上次我的確是想要下殺手,但是後來想想,現在就將沈天澈的勢力減弱的話,只會是幫了沈天傲與沈天皓,要知道,我的敵人可不只沈天澈一人!”
他的敵人,當然不止一人。
聽了這話之後,石嘯月沉思了一番,隨後便道:“但是現在的沈天澈,似乎是太如日中天了些!”
要是讓後再讓他的勢力更爲壯大的話,恐怕就不是那麼容易對付了。
“你擔心什麼,你以爲沈靖逸的那另外幾個兒子真的會不顧這樣的局面嗎?”幽仇冷然。
恐怕現在就已經有人開始要按耐不住了。
對於這話,石嘯月心底也是認同的。
三天已過,太子府衆人可都是憂心不已,尤其是雪衣憐,從天沒亮就已經起了,一直在正門之外徘徊。
“孃親,你還是先去裡面等着吧,說不定那人看到你在外頭,就不把小姨送回來了呢!”蘇玲瓏勸說道。
“玲瓏,你娘已經夠擔心的了,你就不要說這樣的話了!”蘇奕開口說道。
雪衣憐卻是擺手道:“玲瓏說的是對的,我這樣待在這裡,的確是不大好,我們都進去吧!”
說罷,便邁步想要回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沒有人駕着的馬車,突然慢慢悠悠的朝着太子府而來。
聽到那輕弱的馬蹄聲,雪衣憐幾人一下子就停下了腳步,回頭之後,視線就全部被那馬車給吸引去了。
一輛沒有人駕着的馬車,本就奇怪,更奇怪的是,那匹馬竟然能夠一步不歪的朝着太子府而來,更是令幾人不得不注意。
門口的侍衛,一下子就衝着那馬車圍了上去,將馬車制止前行之後,一個侍衛伸手便將那車簾給掀了開。
雪衣憐一看到那馬車之中昏睡着的人,就立馬跑了過去。
一襲淺橘色長裙,外罩一件織錦緞外衣,上面繡着蝴蝶與蜻蜓紋,栩栩如生,彷彿就像是真的一樣。
昏睡中人,雙眼緊緊的閉着,濃長的睫毛煞是好看,圓潤光滑的鼻子略顯可愛之意,紅脣卻是有些比常人要少些血色,五官精緻,皮膚卻是太過白皙,顯得有幾分蒼白,一頭的黑髮長長的披散在在腦後,更能顯出那太沒有血色了的臉色。
清秀佳人,微微帶着病倦之氣,更惹人憐愛三分。
這人,便是衆人已經等待許久了的雪衣靜了。
“小妹,小妹!”雪衣憐一進馬車,就對着還昏睡着的雪衣靜喊道,但是雪衣靜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蘇玲瓏與蘇琉璃也是急忙上前,“孃親,還是快些把小姨帶進去吧!”
雪衣憐點頭,隨後便讓蘇奕將雪衣靜給背了進去。
正廳之內,雪衣塵幾人也是很是憂心的呆在其中,目光就一直落在門口。
“小姑姑,怎麼還沒有來?”小酥等着心急的問道。
南阮安撫道:“你小姑姑很快就會來的!”
話是這麼說,但南阮的心裡也是非常沒有譜的。
衆人可都是連早膳都沒有用,就齊齊的呆在這兒等了,雖然一個個神色淡然,但心底卻是完全不一樣情緒。
當蘇奕幾人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之時,衆人即刻便都起身了。
“怎麼了?”雪衣塵一下子就將蘇奕肩上的雪衣靜給接了過去,很是關切的問道。
雪衣憐回答道:“不知道,送來的時候便是這副樣子,大哥,你快看看吧!”
風南曦出聲道:“先把小姑姑送回房吧!”
雪衣塵輕點頭,隨後便橫抱着雪衣靜回了準備好的客房之內,南阮幾人也是緊緊跟着,風南曦也是前去幫忙。
至於蘇琉璃,則被沈天澈給留下來詢問剛纔的情況了。
“是什麼人將小姑姑送回來的?”沈天澈對着蘇琉璃問道。
蘇琉璃搖頭道:“沒有人,馬車之內除了小姨之外,就再無第二個人了!”
不知道那人是用何種方法,讓那馬能夠自個兒循着太子府的路而來的。
沈天澈微微凝眉,隨後便道:“你先過去看看吧,我等會再過去!”
“好!”蘇琉璃點頭答應,心裡也是很擔心自己小姨的情況,所以也就急匆匆的離去了。
過了一會之後,天音與連默兩人便出現在了沈天澈的面前。
“小姑姑,小舅,你們有何發現嗎?”沈天澈對着兩人問道。
連默很是嚴肅地開口回道:“沒有!”
“按你說的,我們已經在方圓數十里內外都安排了人察看周邊可疑的人物,卻是絲毫沒有半點發現,那輛馬車從進入我們的視線範圍之內時,就已經是空人駕駛的,所以我們也是毫無頭緒的很!”天音補充說道。
那個人看來是相當的小心,亦或是說他太瞭解他們的心思了。
“那匹馬有什麼特別之處嗎?”沈天澈對於連默兩人的回答,也是不覺得有什麼意外的地方,那人既然能提前告知他們今日要將人送回來,必然也就有本事讓他們找不到他的蹤影。
“應該只是受過特殊的訓練吧,沒什麼特別的!”連默繼而回道。
沈天澈雙眉一挑,對着天音道:“讓穆月兒悄悄地來一趟吧!”
對此,連默有些不解。
天音也是相同,但轉瞬她便是有些明白道:“你該不會是認爲那匹馬被下了蠱之類的吧?”
沈天澈輕笑道:“小姑姑,你以爲我是傻瓜啊!”
“那你的意思是?”天音當然知道沈天澈並不是傻瓜,但是找穆月兒過來,除了是有關於巫蠱之術之外,還能有其他什麼事呢?
“我只是想要問她一些事情罷了!”沈天澈莞爾說道。
好吧,這前後說話能不能來個終止,剛纔那般,誰都以爲沈天澈要找穆月兒來是爲了那匹馬呢!
眨眼間,天音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而沈天澈則與連默一同前去了雪衣靜的住處。
剛走到那,就見風南曦幾人都走了出來。
“怎麼樣了?”沈天澈對着風南曦溫柔問道。
風南曦輕聲道:“沒什麼大礙,只是這幾日沾染的迷藥分量太重了,所以恐怕得昏睡個幾天纔會清醒了!”
蘇奕開口道:“大哥與曦兒都這麼說,也就定然是沒什麼事的!”
這話自是說給一旁的雪衣憐聽的。
要知道,她現在的眉頭都還沒有解開過呢!
“我當然信得過大哥與曦兒,但是靜兒可是我唯一的妹妹,我擔心也是難免的麼!”雪衣憐輕嘆說道。
一想到自己小妹竟然遇到了這樣的事,她心裡就很難平靜,敢動他們雪劍山莊的二小姐,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呢!
那人,明知道靜兒的身份,卻還是這麼做了,明顯是不把雪劍山莊放在眼裡,這讓雪衣憐更是覺得有些難以安心。
看來,這天下也終於是有人要染指雪劍山莊了。
這樣的事情,別說是雪衣塵了,就算是他雪衣憐也是決不答應的。
蘇琉璃寬慰道:“娘,你就放心吧,與舅舅和舅母兩人照顧小姨,小姨也定然很快就會好的!”
剛纔,雪衣憐自然是想要留下來照顧自己小妹的,但是雪衣塵怕她情緒太過激了,所以覺得還是應該讓她冷靜一些之後再過去,雪衣憐自然也是不能違背自己大哥的話的!
“嗯,是啊,有大哥大嫂,我也很是放心!”雪衣憐點頭說道。
既然雪衣靜無礙,那衆人也終於是將一顆懸着的心給放下來了。
當穆月兒跟着天音悄然來到太子府之時,已是臨近午時。
思南苑中,風南曦與沈天澈兩人一個畫畫,一人幫着皇帝批閱着奏摺,倒也不清閒,偶然間,兩人總是會默契的擡頭相對一笑。
那畫面,真是羨煞旁人。
“呦呦,敢情太子爺你讓我來,就是爲了看你們夫妻兩如此琴瑟和鳴的樣子麼?”穆月兒一踏入房門,便是擺手笑着對兩人嬉笑說道。
風南曦與沈天澈同時擡頭,同時說道:“你來了啊!”
兩人的默契程度,更是仿若天生的一般,令人羨慕嫉妒恨啊!
“真不愧是夫妻,還真是越來越像了,連這神情語氣都所差無幾了!”這下,稍稍落後而到的天音,也是調笑着對兩人說道。
風南曦還是第一次當年聽到有人這樣說她與沈天澈,一時之間差點是沒反應過來,但他沒反應過來,不代表別人也是沒反應的。
沈天澈當即便握住了起了身,走到了風南曦的身旁,蹲下伸,很是溫柔的握住了她的手,然後徐對着天音兩人道:“我們夫妻兩的感情可比你們想象的要深多了,你們兩個看着我們這樣,也是該覺得自己也要找一個如此愛你們的夫君了吧!”
對於沈天澈如此厚臉皮的樣子,天音與穆月兒只能對視一眼之後扶額搖頭,這傢伙還真是有些欠揍的感覺。
“好了,你就不要玩了,快說正經事吧!”風南曦看着穆月兒兩人的神情,也是覺得有些‘羞愧’,誰讓自個兒的夫君總是自我感覺太良好,而且還特別喜歡在別人的面前秀恩愛,所以她也是無奈啊!
夫人的話,某人一向來都是言聽計從的。
“你們南疆近年來除了你之外,還有沒有出現別的什麼使用巫蠱之術的高手?”沈天澈收起了開玩笑的嬉笑樣子,很是認真嚴肅的對着穆月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