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忙碌下來,也終於是將這兩件喜事給完滿的完成了。
夜已深,冷、連兩府卻還是熱鬧不已,燈火通明,煙火四散,流水酒席不散,人依然甚多。
沈靖逸與太后兩人先是去了連府賀喜,隨後便都留在了冷王府,兩人臉上的笑容可謂是欣慰不已,想着終於是看到冷慕楓這個傢伙娶媳婦了,說沒感觸也顯然是不可信的。
因爲皇帝與太后娘娘兩人都親臨了,所以前來圍觀之人,更是多不勝數,即使兩人也是回宮了好一會了,但依然是無法澆滅衆人心中的興奮之意。
無論是看主人家的意思,還是客人的意願,都大有要通宵暢飲一夜的架勢。
相比於這兩府,太子府就稍稍顯得正常一些了。
除了雪劍山莊所來之人都停不下手中的酒杯之外,其餘之人也都已經散場了。
難得今日這般大喜之日,雪衣塵也是準了衆人可以沒規矩的喝酒玩鬧,所以衆人可真不是一時半會可以停下來的。
外頭繼續熱鬧不已,思南苑中確實安靜如斯。
忙活了好幾日,如今也終於是了了一件心事,風南曦也是早早的就安睡了下。
這夫人睡下了,太子殿下自然也是不落於後的。
屋內,淡藍的幽光,更顯靜謐,舒適的感覺傾入人心。
寢榻之上,風南曦均勻的呼吸聲,輕而飄渺,很是渺然。
而一旁不知何時也躺下了的沈天澈,此刻確實側着身子,一手撐着腦袋,就那樣靜靜的一眼不離的看着自家夫人,眼裡滿滿的都是溺愛之意。
俊美的面容,精緻的彷如雕刻般的五官,迷離略點笑意的雙眸,更是魅惑人心,要是這副樣子的太子殿下被別的女人看去了的話,一定會癡狂不已的。
這些日子忙這忙那的,再加上風南曦一直都陪着南阮在闌珊苑歇息,所以這夫妻二人還真的有段時日沒有像今日這般獨處了。
苑中湖畔之中,破光粼粼。
忽然間,屋內的藍光輕輕一閃,風南曦就更是沉沉的睡下了。
感覺到一絲異樣,沈天澈的身形一動也是未動,只是眉頭不由皺了皺,很是厭煩道:“死老頭子,你來就來,搞這麼多花樣看嘛,怎麼,是怕你孫媳婦見到你嫌棄你麼?”
紗幔之外,一道身影已很是悠閒地坐了下。
“你外公是怕打擾到孫媳婦休息好不好,我這麼英俊瀟灑又開明無敵的外公,哪裡會招人嫌棄呢?”
Wωω✿ тт κan✿ ¢ ○ 要是風南曦醒着,聽到這樣的話,定然也是會不自覺笑出來的。
夜宮老宮主夜秦天,一襲幽暗褐衣,鬢髮點點斑白,一雙銳利的眼睛卻還是炯炯有神非常的,歷經滄桑的面容,雖然有些稀鬆,但五官還是很是俊逸的,看的出來這位老宮主年輕的時候,也定然是一個會讓人動心不已的俊朗少年郎的。
玩笑隨意的舉動話語,卻無透露出難以言說的霸氣,威嚴之勢決不可小覷。
對於自己外公這麼無恥的話語,沈天澈也只得白了白眼,壓根懶得起身,伸手一邊爲風南曦蓋了蓋被子,一邊很是無語的問道:“你不是自己叫我沒事不要去找你麼,怎麼今天,您老自己跑了過來呢?”
夜秦天背對着寢榻,拿出自己腰間的酒壺,隨意的喝了起來,一口乾了之後,才終於開口道:“我總覺得這些日子很不對勁呢!”
輕聲話語之中帶着絲絲擔憂之意。
能讓夜秦天說出這話,也絕非偶然。
這些日子,幾股莫名的勢力都在暗中朝着帝都而來,雖是不知何意,但可想而知絕對是沒好事的。
對那身爲帝王的女婿,夜秦天是壓根一點都不在意的,甚至是有些討厭的,誰讓他那麼無能,纔會害的自己女兒那麼早就走了,沈靖逸在自己這位岳丈大人的眼中,可是一文不值的很。
皇帝女婿自然是可以不在乎的,但是這太子外孫,可是不能不管的。
凡是有想要威脅到沈天澈的人,夜秦天可都是絕不會放過的,管你是江湖梟雄,還是朝野權貴,在夜秦天看來,都只是如一隻螻蟻般,輕易就可以捏死在手掌之間的。
“你查到那個女人的下落了嗎?”沈天澈收起了散漫之意,微微嚴肅的對着自己外公問道。
夜秦天搖頭道:“沒有!”
沈天澈哎哎了兩聲,“想不到這世上也有您老人家找不到的人啊!”
笑言之中,也是絕沒有不敬之意的。
“那有什麼,你還真當以爲你外公是天下百曉生啊!”
什麼都知道,那不成神了!
夜秦天傲嬌的說道。
荊媚兒自從被幽仇帶離天牢之後,就已不知了去向,沒有人知道她的蹤跡。
“不過,對那個女人的身份,我倒是有些猜想!”夜秦天摸着鬍子,脣角勾出一抹笑容,戲虐道。
沈天澈最是受不了自己外公這一套了,直截了當道:“有話就快說!”
老頭子就喜歡搞這一套,沒事就喜歡吊人家的胃口。
別人都是越老越務實,但這老頭子卻是與別人不一樣的很,越老越是不正經,說起話來也是喜歡轉彎抹角的很,想當年,他說話可是直接的很,哪裡有現在這般圓滑。
還真是越變越讓人覺得‘討厭’了!
“荊媚兒這個名字,我是從沒有聽說過,但是聽你的形容,我卻是覺得她像極了一個人!”夜秦天似是有所回憶的說道。
當年寒門壯大之時,夜秦天也還是時常會去轉溜轉溜的,要知道知己知彼,才能給百戰不殆啊!
所以,外人所不大知道的上官府內的情況,夜秦天可是瞭解個一二的。
那時候,寒門在其老門主過世之後所發生的那些個動盪之事,他也是知曉一些的。
這本來,就算是上官復的那幾個兒子再怎麼不濟,也不至於到完全扶不上牆的地步,更不可能會落到全部廝殺殆盡的地步,而那般局面,真正的始作俑者,卻是一個女人。
一個看上去無害,卻是最爲心狠手辣的毒婦。
沈天澈疑問道:“是誰?”
“這些日子,我也是終於查到了寒門現任門主究竟是何人了!”夜秦天雙眸泛着精光,饒有興趣的開口道。
對於夜秦天這般牛頭不對馬尾的回答,沈天澈也是當即就恍悟道:“難道說,那個女人與寒門有關!”
夜秦天點頭道:“上官復那個傢伙生的那幾個兒子,除了早亡的大兒子有點出息之外,其餘幾個還真不怎麼樣,但是他生的那幾個女兒,卻都是一個比一個漂亮!”
“當然除了漂亮之外,有人還是非常聰慧的,就譬如他的小女兒——上官涼了!”
在夜秦天的印象之中,他也只見過那個丫頭一次而已,卻已是很難忘懷了,因爲他所看到的一幕,就是上官涼親手了結了上官復的正妻的場面,手段殘忍無情,那雙看似柔弱美好的眼眸之中,有的只有無盡的冷寒與惡毒,看得人心驚亂顫的。
試想一個看上去不覺的有什麼的小姑娘,突然間卻是做出了那般恐怖之事,那瞬間又豈是常人可以忘懷的。
當時要不是宮內有事,否則的話,夜秦天還真想留下來看看那個小姑娘接下去是要如何對付其他之人呢!
而之後不久,就傳來了上官復三子俱殞,而由他的義子上官縉雲作爲代門主這一消息。
聽到那個消息的時候,夜秦天還不解了好一會。
因爲當時最有可能成爲寒門門主的人,在上官縉雲之前,可還是有兩個人選的。
這其一的話,自然就是上官復的嫡親女兒——上官涼了。
以那個丫頭的狠辣程度,想要在寒門中獲得一席之地,也絕非是一件難事。
而其二,也就是最最有可能的那人,便是上官復的另一位義子了。
在上官復的六個義子之中,上官縉雲只能排第二,而那第一便是當年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氣的千面佛手——上官輕雲了。
自從上官縉雲成了寒門的代門主之後,無論是上官涼還是上官輕雲,都仿若是憑空消失了一般,久而久之,就早已被人遺忘了。
那個時候,夜秦天還以爲這兩人應該是互相一斗,最後落得了個兩敗俱傷,讓上官縉雲佔了便宜的下場呢!
但現在想想,或許那兩人早已是一路的,他們纔是寒門背後最最有實權之人,而上官縉雲只是他們推出來的門面而已。
在聽了夜秦天對上官涼的描述之後,沈天澈也是有些輕蹙了眉頭,轉而又是邪魅一笑道:“看來這事情也是越來越複雜了呢,竟然連江湖各大門派都牽扯進來了,看來有些人是終於按耐不住了吧!”
夜秦天點頭道:“最近看來是不會太太平了,我覺得我也是多呆在帝都的好,也可以隨時幫上你的忙!”
這話說的無謂,卻是讓沈天澈心頭一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外公對這帝都的厭惡之意是有多濃,以往他老人家可是一步都不願意多踏入這兒的,但如今爲了沈天澈,老人家卻是說出這話,做出這樣決定,也是非常不容易的,自然是讓沈天澈有所感動的。
哎哎,老頭子就是嘴硬心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