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女帝心情前所未有的緊張.
城內戰況幾何,她毫不知情,能否攜帶宋軍安全撤離,逃出燕軍追擊,她照樣無從知曉.
她唯一清楚,臨時撤離,開封城內百姓,及所有文臣武將,這次怕全落在燕軍手中.
前途漫漫,兇險難測,逃離開封,她有生之年,是否有幸再回來.
一時,林疏影神情萬分傷感,疾行中,扭頭望向北方巍巍開封城.
千年來,開封城首次易主,竟在宋國最鼎盛時期.
無奈,羞辱,悲憤,不由自主涌上心頭.
宋起急奔,揮汗如雨,無意中,目睹女帝神情,亦萬分感慨.
不過,他清楚,燕軍時刻追擊而來,此刻,非抒發情懷之時.
“陛下放心,穿過洋河,末將親自斬斷浮橋,把燕軍擋在北岸.“宋起氣喘吁吁道,危急關頭,他深知逃往河陽橋南,宋軍纔算死裡逃生,暫時安全.
也僅僅暫時安全,若燕軍死心追擊,結束開封城之戰,重新修建浮橋,頂多一日,燕軍肯定繼續南下,那時,宋軍又將繼續逃往.
當燕軍踏過河陽橋南,闖進河陽城境內,他們處境照樣危險,是故,唯有繼續匆匆南下,遠離燕軍.
女帝不再言語,宋起亦不語,雙方有意識保存體力.
戰馬被殺,身體乏力,前途迷茫,這樣一支疲憊之師,狼狽之軍,前行中,傳出陣陣喘氣聲,追隨女帝,宋起,簡燁,像東南方向逃離.
萬幸,河陽城距開封不遠,僅有二十餘里,因靠近皇都,城池高大,城內繁華,有足夠存糧,水源支持.
更重要,河陽城優勢在於北方河陽橋,寬石雨仗河陽橋,在河陽城北方形成天然屏障,雖說和平時期,河陽橋毫無用武之處,甚至影響南北溝通,然而,戰事,披露當前,完全成爲河陽城天然屏障.
所以,女帝言語,對疲憊不堪,卻欲苟且偷生宋軍非常鼓舞.
縱然急行軍,體力嚴重消耗,令宋軍非常難受,嘔吐,暈厥,甚至猝死,不過,能夠堅持的宋軍,不僅尚在堅持,而且全力以赴,發揮出最快速度.
一時,宋軍隊伍逐漸分化,前方能堅持的兵卒,,依然追隨女帝,宋起,簡燁三人左右,咬牙堅持.後方體力嚴重透支,欲堅持撤離,卻有心無力軍隊,逐漸自軍隊後方分化出來.
有兵卒坐在地面大口大口喘氣,也有兵卒躺在地面,養精蓄銳,恢復身體,似乎不甘心放棄.
隊伍前端,明月攙扶林疏影,吃力前行,即便明月自身情況非常糟糕,但是,仍竭盡全力保護女帝,攙扶她,加快步伐.
不然,若非明月協助,女帝身體乏力,根本無法與兵勇並肩前行.
只是,明月處境非常糟糕,氣息不穩,俏面蒼白,眸子中,無精打采.
女帝留意到明月處境,萬分感慨,不禁暗暗攙扶起明月,兩人相互扶持,踉蹌前行.
後方宋軍氣喘吁吁,汗流浹背,前行速度逐漸減緩,女帝觀之,當即吩咐道:“丟棄渾身所有甲衣,攜帶刀弓,堅持前行,南下穿過河陽橋,全軍徹底安全.“
“陛下,距離河陽橋甚遠,許多兵卒,肯定無法堅持,要把宋軍安全帶到河陽橋南,機會渺茫,末將保護陛下,趕緊逃往吧.“宋起留意到四面宋軍情形,輕聲向林疏影道.
後方至少萬名宋軍,已經脫離軍隊,遺留在開封前往河陽橋道路中,當前是死是活,尚難預料.
他們身邊,宋軍前行速度亦在減緩,其中有多少兵勇,能夠堅持,前往南方,也是未知數.
是故,當初帶宋軍逃往計劃,此刻,宋軍認爲之前考慮不周全.
不過,所有前行中燕軍,快速解開甲衣,丟在地面,只覺得渾身突然輕鬆許多.
儘管渾身睏倦,但聽到女帝吩咐,全軍唯有堅持,堅持急行軍.
漸漸的,女帝,宋起身邊兵卒數量急劇減少,宋軍難逃隊伍拉的越發長,眼見精疲力盡,不能拖動步伐前行.
然而,這時,南方突然隱約出現少數騎兵蹤跡,疾行中女帝,宋起,簡燁內心不禁驚駭,河陽城方向,爲何有騎兵出現.
開封城之戰,燕軍圍三缺一,故意留下南門,難道在南門附近藏有伏兵?
若前方出現騎兵是燕軍,他們可能有生命危險.
可是女帝,宋起,簡燁非常不明白,爲何前方騎兵僅有百餘人,若燕軍留有伏兵,該成千上萬,如此,徹底阻擋宋軍難逃之路.現今,百餘名騎兵靠近,難道林楓真的以爲宋軍喪失戰力,憑藉百餘名燕騎,能阻擋十餘萬宋軍嗎?
宋軍逃兵沒有停止步伐,全軍打起精神,依然快速前行,若南方而來騎兵,是燕帝提前留在河陽城附近伏兵,今日,不管付出多大代價,他們也要斬殺對方,強行南下.
不過,雙方不斷靠近,女帝,宋起,簡燁漸漸發現,南門而來騎兵,皆身穿宋軍鎧甲,似乎爲宋軍.
欣喜之餘,三人與宋軍逃兵,依然不敢掉以輕心,生怕嚴峻偷樑換柱,故意裝扮成宋軍,實則要暗中生擒女帝.
這時,宋起不禁抽出戰刀,向身邊三軍吩咐道:“全軍打起精神,警惕南面騎兵,若爲燕騎,馬上端起連弩射殺,保護皇上繼續南下.“
“是!“
附近宋軍,暗暗接受宋起命令,疾行中,儘管渾身乏力,依然吃力端起連弩,警惕望向南門而來騎兵.
這時,南方騎兵將領,卻揮起戰刀,狂喝道:“陛下,王爺,休要射擊,末將乃南陽城守將張士德.“
“河陽城守將,張士德?“
聞聲,疾行中,女帝,宋起,簡燁,及所有宋軍聽到張士德言語,不禁暗暗鬆口氣.
他們着實未曾預料到,危急時刻,張士德會領兵前來救駕.
南面騎兵,非燕騎,相反是宋國守疆,如此,事情突然有大大轉機.
張士德策馬靠近,快速下馬,身邊輕騎,亦匆匆躍下戰馬,跪拜地面道:“末將張士德叩見陛下,末將救駕來吃,望陛下受罪.“
“起來吧!“女帝揮手,輕聲道“張士德,你怎麼起來救駕?你就料到朕與宋王領兵撤出開封,前往河陽城.“
張士德起身,急忙答道:“陛下,末將駐守河陽城,時刻派遣密探,留意開封城舉動,聽聞燕軍攻城,馬上繼續河陽城內戰馬,希望協助陛下,共御燕軍,可惜戰馬奇缺,大軍前行河陽橋附近,末將看到北方出現宋軍蹤跡,猜測陛下率軍出城,故而提前帶領少數騎兵,躍過河陽橋前來救駕.“
聞聲,女帝不禁頷首,讚賞道:“張將軍當真宋國忠義之臣,國之棟樑.“
“身爲宋國臣子,末將未能化解開封城危機,確保吾皇安全,國之棟樑,愧不敢當.“張士德行禮,慚愧道,旋即,冷語對身邊騎兵道:“你們把戰馬讓給陛下與王爺,簡大人,明月姑娘,馬上保護陛下向河陽橋南面轉移.“
“是!“侍衛快速牽來戰馬,送到女帝,宋起,簡燁,明月,及少數軍中高級將領身邊,協助對方上馬.
女帝登上戰馬,扭頭望向北門,觀望燕軍蹤跡.
這時,南門依然尚未看到燕軍蹤跡,女帝不禁暗暗鬆口氣,嬌喝道:“全軍快速南下,趁燕軍尚未出現,與朕輾轉南方.“
胯下有戰馬,女帝心思輕鬆許多,如此,節省體力,能夠快速前往河陽橋南面,化險爲夷.
“全軍疾馳南下,快,快,快.“宋起朗聲高喝,抓戰刀,保護女帝左右.
一時,宋軍隊伍再次快速前行.
“殺,生擒女帝,斬殺宋起,簡燁.“
“殺,生擒女帝,斬殺宋起,簡燁.“
“殺,生擒女帝,斬殺宋起,簡燁.“
宋軍剛剛移步前行,南門尚未有燕騎蹤跡出現,但門洞內傳出燕軍陣陣喊殺聲.
頓時,女帝,宋起,簡燁,張士德渾身毛骨悚然,萬分驚訝.
燕騎,燕騎終究還是追上來了.
搜不禁扭頭向北方望去,這時,南門內有零星燕騎衝出,漸漸的,南門彷彿洪水衝出,大量燕騎出戰在南門外.
觀之,女帝萬分驚訝,不敢有丁點猶豫,不顧四面宋軍,匆匆南下.
雙方距離不過七八里,而今,燕騎衝出,直奔他們而來,若不快速南下,前往河陽橋數十里距離,豈能逃過燕騎死命追殺.
“全軍快速南撤.“宋起冷語狂喝一聲,亦策馬前行.
燕軍口口聲聲要斬殺他與簡燁,此番,若不行被佔燕軍生擒,他與簡燁,估計在劫難逃,被燕騎當場斬殺,也不是沒有可能.
林楓策馬衝出南門,看到身體乏力的宋軍,竟在不知不覺中前行七八里,距離南門甚遠.
又看對方向開封城東南方向逃往,不禁猜出女帝意圖,當即對曹阿蠻,羅達道:“避開後方宋軍,馬上直奔東南方向,前往河陽橋,力爭阻擋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