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耳邊卻傳來悠揚曲調,悽悽慘慘,纏綿悱惻,如泣如訴,悽愴哀怨,令林楓心境立刻受到了波動。
深宮中,誰人會彈奏哀怨之樂?
移步到湖邊,只見湖中涼亭處,一位穿着綠色落紗裙女子,正在抱着琵琶彈唱,旁邊兩名宮女伺候着。大概瞭解情況,林楓招來身邊伺候的安恆道:“是皇后嗎?”
印象中有這麼個人,卻又不敢肯定。致使林楓對前身特發自內心鄙視,放着宮中絕色佳人不碰,非外出折騰。
不過也不錯,恰好便宜了自己,接受了大燕國,整日提心吊膽,勞力勞心,那麼後宮絕代佳人也一併接受了吧,不然太吃虧了。
“皇上,是皇后娘娘!”安恆恭敬的說,在皇上身邊伺候有些年頭了,自詡比較瞭解皇上性情,但最近他卻發現越來越不認識皇上了。“皇上,您要過去嗎,若不讓奴才去通知皇后娘娘?”
“行了,朕自個去溜達溜達,你不用跟着了。”擺了擺手,林楓沿着假山附近小路走過去,皇后是自己老婆,兩人幽會身邊跟着太監算什麼事。
穿過假山,繞過一片花叢,來到湖心涼亭,兩名宮女立刻發現了林楓,急忙準備叩拜,卻被林楓眼神示意,兩人悻悻的離開了。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林楓不懂曲子,但曲子中什麼什麼兮卻知道,應該是古曲,與詩經中曲子差不多吧。
雖對詩詞歌賦不太精通,卻清楚體會出歌聲中念念不忘,相思縈懷之情。聽着聽着,他不僅有點醋意,這曲調,這歌聲,肯定不是皇后對自己思念。
心中一個機靈,莫非皇后有心上人?
沉思時,林楓坐在涼亭旁,清風吹來,湖中微波盪漾,又帶着絲絲涼意,皇后獨自面對湖水撥動着琵琶,眸子眺望着遠方,似乎沉醉自己佈置的意境中。
皇后背影纖細,洗盡繁華,身姿玲瓏,陣陣晚風吹動,滿頭秀髮灑落下來,在她背上輕輕搖曳。
不見容貌已讓人覺的美不勝收,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如夢似幻,林楓被驚的如癡如醉,心神沉浸在樂曲中。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皇后轉身時,猛然發現林楓坐在身後,霎時,花容失色,俏面煞白,驚叫着急忙欠身行禮。“臣妾拜見皇上!”
被擄進皇宮兩年多,兩人是不曾見面,偶爾聽說皇上又搶回新人,放在宮中不理不睬。
深宮幽怨,久而久之,皇后習慣了,也認命了。卻不料今日皇帝會莫名其妙顯身。讓她不太適應,略顯慌亂。
“雪兒,快快請起!”林楓快速上前,雙手托住皇后一雙玉臂,緩緩的攙扶起來,霎時,一道幽幽清香攝入心扉,似麝如蘭,讓他心中大動,欲沉醉其中。
皇后被他觸碰,玲瓏苗條身子立刻微顫,帶着幾許慌亂急忙退開,牛奶似的羊脂白玉的嬌顏上,浮現出一抹嬌羞燦爛的緋紅,如抹了硃砂。
兩人無言相對,湖心亭中霎時陷入靜默,林楓目光直勾勾盯着在近在咫尺,傾國傾城的皇后,徹底被對方美貌折服,生生不知該說什麼。
皇后心中有氣,或已無所謂了,被擄進宮中兩年多,彼此不曾謀面,再見皇上,心中幽怨憤恨不說,更帶着淒涼與苦楚,對林楓也無話可說。
好一會,林楓才訕訕笑道:“雪兒,可是在埋怨朕?若你有心上人,朕放你出宮就是了。”
林楓斷然不會令皇后這般絕代佳人離開,但爲給皇后留下好印象,口是心非的說了出來。
皇后俏面煞白,花容失色,叩拜解釋道:“臣妾對皇上死心踏地,絕不會有異心,皇上若覺的臣妾無法母儀天下,廢了臣妾便是,何故這般作踐臣妾。”
攙扶起受到驚嚇的皇后,拉着她坐在自己身邊,握着皇后柔荑,手中柔荑細滑溫軟,妙不可言。
嘿嘿一笑,林楓賊賊道:“我懂了,雪兒想我了,嘿嘿,雪兒,相公不該忽視你,該打。”說着抓起皇后嬌嫩的玉手,拍在自己臉頰上。
記憶中,皇后叫韓雪箋,來自燕國南面的宋國,被譽爲北國三大絕色之一,乃趙,燕,晉三國中算翹楚。
韓雪箋似受驚的小鹿,急忙抽回玉手,嬌顏羞澀,滿布緋紅,微微頷首低聲道:“皇上,你---你---”
被冷落兩年多,皇上忽然熱情起來,韓雪箋受寵若驚,短時適應不了。
林楓攙扶着皇后,坐在在涼亭中石椅上,盯着美人雙眸,朗聲道:“雪兒在怕什麼,咱們是夫妻,相公不會傷害你。”
皇后察覺林楓稱呼中的變化,羞澀又有點小幸福,身在深宮大院,皇上近日變化,她也從宮女太監中獲悉不少,知道皇上變了,似乎開始走上了正道。
只是這個夫妻二字,讓她不免又有點傷感,生在宋國大族,自小被宋國老皇帝欽點爲太子妃,家中始終把她當作未來的皇后培養,琴棋書畫無意不精,即使性格溫婉,知書達理,也稍懂男女之事。
幾年前,女帝奪位,太子被廢,兩家婚約自然取消,誰知好景不長,自己兩年被化裝潛入宋國的林楓擄走。
還好宋國皇室至今不清楚自己被誰虜走,否則燕宋之間必有一戰,畢竟,就算爲廢太子妃,也會讓宋國舉國蒙羞。
而今,若林楓真把自己當作妻子,爲何兩年對自己不問不聞
“皇上,時辰不早了,國事繁忙,你不該把時間花在臣妾身上。”無法逃避林楓目光,皇后無奈羞答答的說,希望能避開他。
林楓收回目光,苦笑道:“雪兒,你這什麼話,夫妻之間,有什麼該不該的,先前冷落了你,往後相公會補償的。”
林楓心中不快,前身做什麼,讓皇后對自己這般厭惡。
再次聽到林楓道歉,皇后神態含羞,腦海中空白,他以前沒有這麼過。一顆芳心砰砰直跳,頓時亂極了,壓根沒有聽進去林楓後面說什麼。
委屈了兩年,幸福忽然降臨,她有點適應不了。
只是這會林楓緩緩靠近皇后,兩人安靜的坐在涼亭邊上,不久,林楓似乎想到什麼,輕聲低唱着:滄海笑,滔滔兩岸潮,----蒼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癡癡笑笑,啦-----
這是他生前比較喜歡的曲子之一,此曲極其簡單,卻攥住了五聲音階的神髓,對人有着原始的吸引力。
皇后側耳聆聽,直覺的皇上口中曲子,大氣磅礴、瀟灑自得、滄桑透徹,聽起來暢快淋漓,欲罷不能,似乎包括了處事態度。
從前對眼前之人沒有好感,這會聽他放聲唱着曲子,初次耳聞有石破天驚,震人肺腑之觸覺,皇后忽然感到彷彿接觸到了新的東西,心中震撼不已。
由於精通音律,皇后很快發現曲子與衆不同,陰陽頓挫,朗朗上口,令人聽後不忘。
好半晌,林楓顯擺完後,皇后語音輕柔笑道:“皇上唱的這首曲子真好聽,氣勢磅礴,臣妾能想出曲中波瀾壯闊的景象。”
“是嗎,雪兒若喜歡,相公可以教你。”發覺皇后態度轉變,似乎有丁點欣賞自己,林楓趁熱打鐵,抓着皇后柔荑,臉頰貼近她面前無賴地說。
兩世爲人,林楓也僅強吻過柳七七,在不久前與趙紫煙和慕容夢菲有過親密接觸,對慕容夢菲還是強吻,柔軟地嘴脣令人很是享受。
此刻,皇后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遠勝兩人,讓他忍不住心動。
皇后螓首低垂,秀牟四顧,神情羞答答不敢直視林楓,撅起粉脣嬌嗔道:“皇上,臣妾不理你了。”說罷,綠色綾羅短衫掀起一陣香風,抱着琵琶準備倉皇而逃。
進宮兩年多了,皇后已沒有逃出皇宮的想法,也盼着皇上能寵幸她,可惜彼此從來不曾謀面,林楓今日忽然出現,在毫無準備前提下,提出羞人要求,皇后芳心亂跳,惶恐不安。
她也清楚,燕國國力與宋國不可同日而語,同樣貴爲皇后,受到的待遇卻不能相提並論,況且太子已經被女帝廢掉,好與壞和自己無關了。
再說了,她對權勢沒有野心。能安心留在宮中,除了她曉得單憑自己柔弱之軀,不能逃離深宮內院的高牆。
另外,也就想着林楓年輕些,不像宋國太子年近四十,她被許諾爲宋國皇后,也僅僅因姐姐紅顏早逝,宋國太子續絃,不過希望在她身上看到姐姐的影子,而非喜歡她。
林楓年輕,皇后心中隱約期盼着,能在林楓身上獲得愛情,可惜兩年來林楓所作所爲,讓她失望到骨子中。
直到近期,在太監宮女口中聽到皇上變化,也希望皇上適時想起她,連日來不見皇上蹤跡。
今日巧遇,她心裡沒有絲毫準備,不曉的兩人該怎麼相處,溜之大吉爲妙。
林楓望着皇后秀麗,清純模樣,心中有點不安分,畢竟,他也是男人,也有七-情六-欲,奈何兩人長久不曾謀面,不能見到皇后便輕薄對方吧,於情於理實在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