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空,羣星璀璨,美不勝收天海讓人流連忘返。星星眨巴着小眼睛爲路人指引方向,月亮彎彎像小船,行駛在那天海上.邯鄲宮內,燈火闌珊,到處瀰漫着燭臺味道,朦朧眼色中,若在往常,這時候,宮內肯定會傳出伶人的琵琶聲樂,悠揚絢爛曲子,讓邯鄲宮內平添幾分繁華與榮華。
然而,今夜,邯鄲宮中異常寂靜,伴着朦朧的夜色,伴着清涼的夜風,什麼都可以想,什麼都可以置之度外。輕輕地吸口氣,似乎鮮花的餘味依然淡淡殘存在鼻息中,悠遠的淡淡的而又沁人心脾。
爲促成林楓與詩雨彤,趙帆可謂花費心思,避免事情唐突,他事先派人向林楓意會,他與詩雨彤晚上會前來拜訪林楓,得到對方首肯,他纔敢前往林楓書房。
夜色中,太監與宮女點着宮燈,爲兩人照亮前方,引導兩人前往林楓書房。
一路上,趙帆始終面色沉重,不言亦不語,不清楚在讓自己不要在意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還是在努力暗自說服自己。但從他緊握的雙拳來看,他該屬於第三種情況,或許想着將來怎麼報仇雪恨吧。
沐浴過,精心打扮,宛如仙子,帶着陣陣清香的詩雨彤,面色中不但看不出丁點笑容,更看不到半點血色,她的心再滴血,行屍走肉般下意識邁着步伐。
兩人來林楓書房,場面與前幾日相似,林楓依舊在批改奏摺,趙靈兒與趙璇兒兩人依舊在旁邊替他整理奏章,唯一不同之處,便是林楓面前案臺中,又多出厚厚兩壘奏章。
由於事先通報過夜裡兩人回來拜訪林楓,是故,兩人出現林楓不覺得意外,當兩人出現時,他微微擡起頭,示意兩人坐在旁邊,自己依舊在燭光照耀下,耐心的改着奏摺。
當林楓每批閱完一份奏摺,趙靈兒或者趙璇兒總會拿着摺子交給外面侍衛,又快速傳出邯鄲宮,交給探子手裡,飛馬狂奔,奏摺前往燕國各地。
半個時辰,或許稍微更長時間,林楓面前兩壘奏章見底後,他擡起頭稍稍活動肩膀,揉着太陽穴,語氣淡淡的道:“今夏渾河郡發生洪水,遷往那裡的百姓秋收損失嚴重,朕必須當即批閱,從燕國各地籌集糧食,前往渾河郡救濟百姓,耽擱了些許時間,兩位勿怪!”
言畢,趙靈兒倒杯熱茶寄給林楓,趙璇兒則軟塌後面,給林楓捶着肩膀,他倒是一副享受模樣。
趙帆聞言,神情尷尬,與林楓相比,現在他整日人心惶惶,根本沒有心思批閱奏章,而從前卻是貪圖享樂,雖有爭霸之心,卻無爭霸之力,有種得過且過的念頭。
此時,情緒苦悲,卻甜言蜜語的盛讚道:“燕帝丰神俊朗,雄才大略,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自是我等凡夫俗子不能相提並論!”
林楓直言道:“趙帆,你我皆凡人,朕有今天成就,非什麼熊才大略,今日朕不妨告訴你,朕爲何爲王,而你爲寇。古語言,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爲,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人恆過,然後能改;困於心,衡於慮,而後作;徵於色,發於聲,而後喻。入則無法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恆亡。然後知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也。”
言語落音,林楓繼續道:“北方諸侯國中,你與趙柯,起點遠遠高於朕,擁有趙國豐厚底蘊,倘若有憂患意識,今日,朕早已經成爲你們的階下囚,然而,你們沒有珍惜機會。
而朕被稱之爲無德昏君,然朕懂得知恥而後勇,自是逆流而上,纔有今天的成就。”
在場之人,不論趙帆,詩雨彤,還是趙靈兒與趙璇兒姐妹,均沒有聽說過林楓口中的古語,然林楓言語中所表達的意思,衆人卻非常清楚,便是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而許多人恰恰相反,卻生於安樂,死於憂患,譬如趙帆,北辰穹之輩。
至此,在場四人再回想林楓先前不辭勞苦批閱奏章行爲,皆從另一方面認識到他不爲人知一面。
趙帆還想說點什麼時,林楓卻攤開案臺地圖,道:“趙帆,朕清楚你來意,今日你能前來,想必幾日來已經做好決定,說吧,準備割那些郡縣。”
趙士德建立新趙,在趙國東南鬧出極大動靜,且行軍速度之快,遠遠超過趙帆預料,此刻,林楓想象不到,趙帆除了商議趙士德之事,還有什麼事情。
是故,他沒有半點做作和僞裝,毫不客氣把地圖推到了趙帆面前。
又是割地之事,趙帆預料林楓定然會這般做,面色中露出難色,語氣艱難的道:“燕帝,趙國已經沒有多少土地了,再割下去,趙國遲早變成末流小國。”
落音,趙帆面色通紅,目光轉移到詩雨彤身上,繼續道:“燕帝,江山多嬌人多情,自古美女配英雄,我以爲燕帝乃當時英雄,因此,因此…..”
“因此什麼….?”林楓震怒,喝道。
趙帆目光閃爍,言語結結巴巴,又不是掃過詩雨彤,相反,詩雨彤面容平靜,不爭不怒,彷彿恍惚中處於事情之外。
事到如今,趙帆意識到說與不說,林楓大概已經猜出自己心思,乾脆直言道:“趙國着實沒有多少土地,是故,皇后可陪燕帝一次,換取燕帝消滅趙士德的機會。”
“好,很好!..”林楓目光轉移到詩雨彤身上,嘴角溜出笑意,似乎認可趙帆建議,同時對詩雨彤流露出垂涎之色。
“燕帝可是答應了?”趙帆懸着的心,隨着林楓露出笑容,先前,他還生怕自己擅自做主,林楓爲割地,不同意自己的意見,沒想到他輕易答應了。
心中忍不住嘀咕,狗屁,還不是見色起意,無德昏君。
林楓直視着詩雨彤,卻向趙帆問道:“陪我一次,那麼,接下來,該怎麼辦?還是趙國皇后,或者是燕國皇妃。”
“自是趙國皇后,此乃權宜之計,我是喜歡皇后的!”趙帆掃了眼詩雨彤,厚顏無恥的道。
“喜歡?”趙帆重重點點頭。
“喜歡,喜歡你妹!”林楓不顧趙靈兒在場,直接罵道,抓起案臺上茶杯,直接砸在趙帆腦袋上,茶杯撞擊四散,連帶溫水,全部濺落在趙帆身上,覺得不解氣,連茶壺也丟了過去。向外面喝道:“阿蠻,羅達,進來,把這個妄圖褻瀆皇妃的混蛋往死裡打!”
林楓突然動怒,着實超出趙帆預料,連詩雨彤也擡起頭,目光轉移到趙帆身上,壓根不清楚,爲何先前還和言語色,下一刻,就徹底暴跳如雷,翻臉不認人。
曹阿蠻與羅達進來,兩人瞧見已經頭破血流的趙帆,曹阿蠻直覺抓起趙帆,揮起拳頭就要打,林楓怒氣未消,道:“拉出去,別污了大家眼睛!”
曹阿蠻像拖着死狗似的,拖着趙帆,趙帆大驚,急忙吼道:“燕帝,你不能這樣對我,皇后,救朕啊!”
啪,言語中,羅達一個大嘴巴子抽在趙帆臉頰,頓時疼的趙帆哭爹喊娘,苦不堪言。
這時,旁邊靜坐的詩雨彤急忙起身,撲向趙帆,一日夫妻百日恩,趙凡無情,她不能無義,這時,若不護住趙帆,可是要被燕帝身邊兩位悍將活活打死的。
然而,不等她靠近,林楓上前,抓住她直接丟到案臺後面的軟塌上,面色陰沉的道:“靈兒,璇兒,看好她,不知所謂的女人。”
趙靈兒與趙璇兒抱住詩雨彤,不讓她衝出書房,這時,只聽到曹阿蠻與羅達的辱罵聲,及趙帆哼哼唧唧的慘叫聲。
半刻後,林楓向外面喊道,示意曹阿蠻兩人把趙帆帶進來。畢竟,沒有徹底佔領趙國之前,趙帆還不能死,即使死,也不能死在自己手裡。
他可不想因爲趙帆這混蛋,背上惡名,影響將來的統一大業。
曹阿蠻抓着趙帆進來丟在地面,趙帆早已經是傷痕累累,鼻青臉腫,嘴角鮮血不停流出,趴在地面咿咿呀呀咧嘴痛叫。
這時,詩雨彤掙脫趙靈兒兩人束縛,口中喊了聲皇上,直朝趙帆而去,林楓卻自身後環抱住她,攬着她柳腰,道:“趙帆已經將你送給朕,你已經與趙帆,與趙國無關了,再不識好歹,信不信朕扒光你的衣服。”
詩雨彤乃一國皇后,卻被林楓抱在懷裡,驚慌失措,又氣又怒,企圖掙脫,奈何,林楓的威脅,讓心中火急火燎的詩雨彤驚駭不已,自身又被林楓限制,根本逃不出對方魔掌,在對方一雙利箭似的眸子逼迫下,瞬間安靜下來。
“這才乖嘛!”林楓掃了眼面色驚慌,身體微顫的詩雨彤,給她整理好因爲掙扎顯得散亂的外衣,收斂身上戾氣,輕輕安撫着詩雨彤,轉而向趙帆怒問道:“趙帆,知道朕爲什麼打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