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草原中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好像連前半夜鳴叫的昆蟲,也安睡似得,靜悄悄的!
然而,聯軍大營內,卻是熱火朝天,忙的不可開交。
火把燃起的火光中,塔沐,卓力格,博爾赤等人,在軍營內整頓軍馬,一刻不也不敢耽擱。
根據探子傳達,燕軍可能在黎明前,抵達雲霞山,聯軍可能會陷入包圍中。
博爾赤帶兵,遊竄在帳下大營中,迅速安排各項事務,這次前往東面草原,必須兵貴神速,是故,他暗中把許多重傷騎兵留在大營內。
也顧不了許多,唯有任其自身自滅了。
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重傷騎兵,獲悉被遺棄時絕望的神情,博爾赤懷着惆悵心情,離開治下大營。
這時,遠處一騎策馬飛奔而來,上前火急火燎,神色匆匆向博爾赤,道:“王爺,大事不好,西面幾個小部落發生譁變!”
“譁變,究竟怎麼回事?”博爾赤着急的問道,他預感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大軍轉移時,聯軍發生譁變,這是蓄謀已久,還是偶然事件:“西面,誰的部隊?”
若小部落貪生怕死,拒絕隨大軍轉移,憑藉鐵血手段,可強行鎮壓,若大部落騎兵譁變,事情就值得商榷了。
是否與燕軍有聯繫,或者準備圖謀不軌,大家必須謹慎對待了。
“暫時不清楚誰的部落,不過,部落中流傳,燕軍在西面生擒了各部落百姓,從四面八方圍攻過來,聯軍到了窮途末路之際,要生存,要解救家人,唯有快速投降燕軍!”侍衛道。言語時,打量着博爾赤神情,希望從中獲得肯定。
博爾赤驚慌失措,不清楚消息怎麼流傳出來,不久前,大家爲保住消息,動了殺害拓跋衍想法,所以,王帳內衆人肯定不會泄露消息。
不過,當前根本不是追查何人泄露消息的時候,而需快速平定譁變,嚴禁消息在聯軍流傳,不然事情拖下去,對聯軍沒有半點好處。
沒有多餘言語,博爾赤帶領少數騎兵,向大營西面而去,希望能夠平息譁變,減少聯軍內部損耗。
這時,扎蘇合策馬疾行而來,憤恨不平的道:“王爺,拓跋衍,拓跋衍那混蛋煽動聯軍,帶着匈奴及各小部落騎兵,合計七八萬,向北面而去。”
先前在王帳內,扎蘇合差點動手宰了拓跋衍,不料,這廝言而無信,口是心非,還是投降燕軍,臨行前,更把各部落百姓被燕軍俘虜的消息散發出去,引起聯軍惶恐不安。
“拓跋衍,這個該殺的老鳥!”博爾赤聞言,同樣怒不可歇。
在王帳內,當他提出投降燕軍的想法,就該毫不留情宰了這孫子,不然這會的事情肯定不會發生。
聯軍處境已經非常糟糕了,拓跋衍竟然把消息傳播出去,帶着七八萬騎兵投降燕軍。
導致聯軍實力再次被消弱不說,更引起衆人恐慌,這次,要想平息士兵譁變,將變得非常困難。
稍有不慎,或者不能平息聯軍譁變,聯軍西撤的計劃,將徹底落空。
“王爺,末將迅速帶領鐵騎,追擊拓跋衍,宰了那個混帳東西!”扎蘇合憤憤不平的道。
博爾赤急忙阻攔,打斷他的計劃,厲聲道:“不要搭理拓跋衍,那廝既然鐵了心思投降燕軍,若再與燕軍暗中來往,你帶兵追去,豈不正中對方圈套嗎,趕緊帶兵包圍西大營,免得譁變部落越來越多。”
聞聲,扎蘇合保護博爾赤匆匆向西大營而去,當兩人抵達西大營時,塔沐,卓力格,穆坤均在西大營外,幾人正在安撫譁變的騎兵。
只聽許多人憤憤不平叫嚷着,要回臥馬平原,解救族人。另有不少人面色驚慌,吵吵嚷嚷吼道,要投降燕軍!
各種參雜的聲音在西大營內響起,提前趕來的塔沐,卓力格兩人好話說盡,也沒有改變對方心意。
這時,博爾赤走上來,面色低沉,吼道:“誰要返回臥馬平原,站出來,本王親自派兵送你們回去。”
聞言,不少騎兵興匆匆策馬衝出來,齊聲道:“王爺,我們想回臥馬平原,無需王爺派兵護送,我們親自離開即可。”
博爾赤一揮手,面露狠色道:“還是本王送你們吧!”
言畢,數百鐵騎衝出,拉着長弓,不言不語,迅速射殺先前吵吵嚷嚷要返回臥馬平原的騎兵。
濃烈血腥味傳出來,先前吵吵嚷嚷的聯軍部隊,立刻安靜下來,只聽博爾赤上前,厲聲道:“誰敢輕舉妄動,蠱惑人心,別怪本王不念昔日袍澤恩情,誰,還有誰,要返回臥馬平原!”
各部落聯軍,目睹博爾赤狠辣,紛紛退後,沒有人不敢叫囂返回臥馬平原。
畢竟,大家有心解救家人,但誰也不想尚未離開,就當場被鐵騎斬殺。
瞧着被震懾的聯軍,只聽博爾赤喝道:“拓跋衍投降燕軍的心思由來已久,不久前在王帳內再次提出投降燕軍,被東胡各將領訓斥,懷恨在心,所以,趁着大家整頓軍馬返回東胡故地時,爲發泄心中怒氣,故意散佈謠言,引起聯軍恐慌。我東胡漢子全是聰明人,怎麼會中了這個老賊奸計呢?”
爲平息譁變,博爾赤不得不把所有糟糕的事情全部推到拓跋衍身上,反正拓跋衍投降燕軍,死無對證。
然而,既然稱讚東胡人全是聰明人,自然有人不相信他的話了,騎兵中有人問道:“王爺,既然拓跋衍投降燕軍,我們前往東胡故地,爲何不見各部落百姓,難道真像傳言所說,留守在臥馬平原的各部落百姓,全部被燕軍俘虜了。”
“怎麼可能,戰局驟變,大家先行向東胡故地轉移,各部落百姓自會遷移而來,三五天之後,大家自然會看到自己家人。”博爾赤一眼就看到騎兵中央,詢問的男子,心中暗罵了句,卻依然面色平靜的道。
一時間,聯軍心中疑慮漸漸打消,大營內氣氛也變得安靜下來。
瞧見局面得到有效控制,塔沐急忙道:“大家無需擔心,博爾赤王叔說的沒錯,今夜只是戰略轉移,爲塔林王子爭取時間,待渡過眼前危機環節,大家自會與家人團聚!”
當前,這些人睜着眼睛說瞎話,卻說的一本正經,讓人毫無懷疑。
連續兩人做出保證,衆人懷疑徹底打消,可就在博爾赤,塔沐等人剛剛喘口氣時,遠處傳來隆隆馬蹄聲,一下子,兩人先前謊言當衆被戳穿,毫不留情的打臉。
一時間,只聽騎兵中有人驚慌失措喊道:“燕軍,一定是燕軍殺來了,大家快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