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與宋起率軍激戰,如火如荼時,軍營左右翼傳來鋪天蓋地殺聲,馬蹄聲。
本已緊張極致的氣氛,越發緊張。
彷彿空氣中,已經傳出血的味道。
李牧,樑成明,按照戰前部署,在宋起率前鋒與燕騎激戰膠着時,猝不提防,沒有先兆殺出。
帳下帶帶領宋國最強大騎兵,與最強大機械軍,鐵騎滾滾,戰車轟隆,軍營左右,塵土飛揚,天色暗淡無光。
突然而至的宋軍,好似兩柄利劍出鞘,綻放森寒光芒,刺進軍營內,欲逼出潛伏軍營的燕騎。
宋起撲滅戰車內烈火,宋軍攻勢越來越猛時,突然傳來征戰聲,不禁欣然輕笑。
此刻,處於戰車中,很難親眼看到兩翼征戰場景。不過,在宋軍襲擊時,兩翼處,先後響起此起彼伏殺喊聲,證明餘下燕騎,像被包圍的燕騎,也悄無聲息在軍營中佈防。
被戰車嚴密包圍的燕騎,欲奪取宋軍攻城車,反戈一擊,可惜,在他親率機械軍猛攻中,早無昔日無敵之態。
一切努力,收效甚微!
黑漆漆,滿是烈火痕跡戰車內,宋起能夠料到,西面燕騎突遭樑成明帳下機械軍猛攻,一定照樣損耗慘重。
李牧帳下鐵騎,是否有能力,有機會戰勝燕騎,他不敢預料,李牧要在不利中,扭轉局面,需有極強臨戰指揮能力,及他帳下鐵騎究竟有沒有血腥。
戰場形勢,一片大好!
連連取勝,彷彿烏雲籠罩天空,一道道陽光,穿過雲層,射向地面,掃去連日來籠罩宋軍頭上陰雲,一切豁然開朗。
如此,宋起照樣不敢麻痹大意,謹慎布控,收縮包圍範圍,擴大戰果。
燕騎有多強,無需多言,今日橫跨東西的國土,便是最好證明。
這會兒,地面包圍圈中燕騎,在宋軍槍雨窮追猛打中,處處被動,處於被打壓狀態。
然而,天空中,快速移動,連連不斷襲擊的燕軍,宋起卻沒有任何解決方法。
燕軍不斷投擲火團,降落在戰車上,烈火蔓延,軍營中,各處冒着淡淡煙霧,籠罩透頂,似濃霧漸漸升起。
加之軍營中,許多地方軍帳被火團濺出的火星點燃,冒出烈焰,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偌大軍營,陷入火海中,戰車被圍,宋軍會有生死危機。
不久前,他主戰車中,慘遭烈焰焚燒,及時被勁卒撲滅,依舊造成戰車損耗嚴重。
十餘名宋軍葬身火焰中,更多宋軍在濃煙中窒息,更重要,宋軍撲火,很容易讓戰車處於無主操控狀態,給燕騎留下可乘之機。
此刻,待在戰車內,宋起甚至能夠聞到,尚未消散的煙塵味,及戰車上空,有陣陣烘烤氣浪鋪面而來。
激戰中,燕軍處境糟糕,宋軍戰車合攏,加強攻擊,把燕軍死死圍困中央,層次不窮槍雨,不斷自戰車內射出。
儘管燕軍殺伐中,已經非常小心謹慎,密集槍雨射來,燕軍常常猝不提防。
在宛若游龍,快似毒蛇槍雨攻擊中,燕騎傷亡不小。
許多殺伐燕軍,移動中,遭遇無妄之災,被飛來長槍刺中,傷勢嚴重,倒在血泊中。
戰場中,濃煙滾滾,火焰分佈,燕宋勁卒,屍體交錯縱橫,鮮血染紅黃土,順黃土縫隙,緩緩流淌。
戰事慘烈,燕騎照舊不放棄,不妥協,越戰越勇,越戰越強。
爭相攀登,殺戮宋軍,推動攻城車,跳躍戰車上方,與頂端宋軍激戰。
戰場中央,林楓親自指揮,目睹並肩作戰的燕騎,數量銳減,震怒之餘,心中燃起復仇之火。
燕騎遭遇長槍,要麼橫屍當場,熱血四濺,要麼苟延殘喘,生不如死。
林楓面孔中,漸漸冷酷,彷彿面孔突然覆蓋千年寒冰,冷冽逼人。
躍馬狂奔,揚起血光閃閃的戰馬刀,竭斯底裡向四面殺伐燕騎狂喝:“奪取攻城車,直逼戰車,殺進戰車中,將宋軍斬殺殆盡。”
“直逼戰車,斬殺宋軍!”
“直逼戰車,斬殺宋軍!”
燕騎前行,口口相傳,戰車前移,氣勢雄渾。
宋軍意外出現,燕騎毫無準備,被迫應戰,難免顧此失彼。
不過,林楓堅信,只要燕軍有機會把宋軍防禦的戰車毀壞,宋軍像烏龜失去龜殼,刺蝟失去身上長刺,所有優勢會快速消減。
燕宋勁卒近身肉搏,宋軍戰力爲刀鋒戰士提鞋都不配,休想在刀鋒戰士身上討到丁點好處。
頃刻之間,七八駕易主的攻城車,被燕軍佔領後,在混亂戰場中,快速移動,向戰車逼近,攻城車上方,有燕軍龍行虎躍,箭步飛躍,跳上戰車頂端,漸漸反攻。
天空中,寧武目睹戰場燕騎危機逐漸解除,大軍在戰亂中,逐漸反攻,局勢開始向有利燕騎的方向變化。
外圍有林石率軍猛攻,確保林楓安危無恙時,他不敢在東方久留,急忙吩咐軍隊,向左翼轉移,欲協助古劍雄與羅達,阻擋左翼來襲的宋軍機械軍。
戰車內,宋起目睹燕軍斬殺外面全部宋軍,推動攻城車前行,有燕軍躍上戰車頂端。空中襲擊燕軍逐漸向北方撤去,心中有喜有怒,難以形容。
燕軍憑藉攻城車反攻,經過慘烈戰鬥,付出代價後,計劃逐漸得逞。宋起心中,不久前,剛剛升起的喜悅,漸漸消散。
面孔冷峻,冷語吩咐:“白副將,命令二層宋軍利用連弩,快速射殺燕軍,凡戰車頂端有燕軍闖入,務必全部斬殺,不留活口。”
近身搏擊,宋軍毫無優勢,若被燕軍闖入戰車內,局面將失去控制。
“王爺,燕軍鎧甲不弱,連弩射出箭雨,很難對刺破燕騎。”這次,白副將沒有直接離開,雙目定向外面,留意戰場燕軍一舉一動,聽聞宋起吩咐,把先前言語,再重複說一遍。
一時,宋起爲難,他心中擔心,若不速戰速決,燕軍殺進戰車內,威脅非常大,稍有不慎,極有可能,連戰車有可能易主。
危機中,白副將留意外面情況危急,忙向宋起詢問:“王爺,燕軍逐漸改變戰局,是否率軍撤退?”
“白長德,休要動搖軍心,燕軍佔領幾輛戰車,豈能威脅宋軍,亦休想改變大局,咬牙堅持,你我遲早消滅這支刀鋒戰士。”宋起冷語,呵斥白副將,當機立斷否定白副將提議。
難得有重挫燕國最精銳鐵騎機會,豈能因宋軍傷亡,徹底戰場,措施千載難逢機會。
然而,白副將神情突然驚駭,擡手指向遠處戰車,匆匆忙向宋起提醒:“王爺,你看!”
戰車外圍,林石率燕騎,攜帶大量火料,與林虎帳下騎兵,緊急分配。
有些燕騎,率先得到火料,掏出火摺子,點燃手中火料,投擲戰車上。
火料迎風,呼呼燃燒,砸中戰車,火星四濺,受力處黏在戰車表面,快速燃燒,戰車表面冒出滾滾濃煙。
濃煙迎風漂浮,很快鑽進戰車內。
更糟糕的,外圍燕騎數量衆多,不亞於被包圍燕騎,在戰車外面策馬疾行,投擲火料,烈焰燃燒,偶爾透過戰車縫隙,鑽進戰車中央。
火料燃燒,冒出濃煙,時常引起戰車內宋軍驚慌。
操作戰車,射出長槍,進攻燕軍速度,大大減緩,遭遇燕騎襲擊的方向,變成宋軍最薄弱環節。
宋起親眼看到大好局勢,快速逆轉,怒不可遏。
照眼前形勢發展,不等宋軍憑藉戰車消滅包圍中央燕騎,外圍燕騎投擲火團,形成烈烈火焰,極有可能率先讓戰車陷入烈火。
加之,有燕軍攻上戰車頂層,一番裡應外合,宋軍無處藏身,唯有撤離戰車,失去戰車保護,宋起沒有自信,帶領步兵,戰勝燕騎。
那時,燕宋之戰,孰勝孰負,就難以預料。
然而,讓宋起放棄被包圍燕騎,他於心不忍,堅持下去,他敢保證,宋軍必勝。
今日錯過機會,放虎歸山,會發生怎樣情況,難以預料。
白副將目睹宋起思緒糾結,宋軍處境又開始變得糟糕,急忙提醒道:“王爺,局勢對我軍不利,是戰是撤,王爺務必做出決斷。”
“馬上傳遞軍令,放棄被圍燕騎,向大營中央推進,消滅外圍燕騎,爭取與宋軍左右翼匯合。”瞥了眼戰場中央,被包圍的燕騎,宋起不甘心,又萬般無奈道。
他不想放棄,卻不得不放棄。
錯過機會,要形成良好局面,重創刀鋒戰士,難上加難。
白副將不曾猶豫,移步前行,快速揮動旗幟,示意全軍改變攻擊方向,力爭早些消滅外圍燕騎,與樑成明帳下機械軍匯合。
四方猛攻宋軍,收到訊息,放棄征戰,轉移攻擊方向。
觀之,林楓欣喜,宋軍改變攻擊方向,表明宋軍處境逐漸糟糕。
此消彼長,燕軍該當仁不讓,舉行反攻,林楓躍馬狂喝:“宋軍欲撤,反攻宋軍。”
被圍時,燕騎傷亡不少,今日,若讓機械軍,在刀鋒戰士眼皮下逃之夭夭,先前努力,所有戰損,豈不白白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