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蕭公子!”陳公公轉向蕭籬落,以他在宮中這麼多年的經驗,此時已經知道,太子妃的身體一定是出了什麼狀況。
果然,蕭籬落診脈之後,輕笑一聲看向長公主與陳公公道,“長公主!陳公公!以蕭某看,太子妃並未懷孕,只是思慮過多而已!”
並未懷孕?姜楚晴不由愣住,這怎麼可能?當初她暗中請了幾位太醫都看過,確認她是有了身孕!況且這幾日,她也出現了嘔吐、嗜酸的症狀,怎麼可能沒有懷孕?
“蕭公子!”姜楚晴臉上的委屈已經被憤怒所取代,“話可不能亂說?我腹中懷着的可是皇子!若你爲了諸葛夫人而肆意欺瞞,即便皇上再倚重你怕是也要治你一個欺君之罪!”
“是啊!蕭公子!”棋兒也幫腔道,“好幾位太醫都說太子妃是有了身孕,而且這幾日太子妃也有嘔吐、噁心的症狀出現,怎麼會沒有懷孕呢?”
“太子妃之所以出現嘔吐、噁心的症狀,那是因爲她思慮過甚!”蕭籬落絲毫不理會姜楚晴的威脅,直視陳公公道,“以蕭某來看,太子妃的確是沒有身孕!”
陳公公不由望向章太醫和馮太醫,剛纔這兩人堅持要讓蕭籬落把脈,怕是已經看出了太子妃並沒有懷孕吧?
“以微臣看,太子妃確實沒有懷孕!”章太醫見陳公公的目光轉向他,當即也朗聲道。
“微臣也是這個意思!”馮太醫立即附和道。
“胡說!姜暖煙究竟給了你們什麼好處?讓你們這樣胡言亂語!”姜楚晴有些發狂,若是她腹中沒有孩子,且不說這太子妃之位,就連性命怕是也會不保吧?
“殿下!殿下!”姜楚晴膝行到南宮凌雲面前,抱住他的腿道,“昨夜您請了路太醫給臣妾把脈,當時他也說臣妾是懷孕了!臣妾的確是有孕了,不敢欺瞞殿下!”
“路太醫!”南宮凌雲沒有理會抱着他大腿的姜楚晴,而是臉色不善的轉向聞聲趕來的路太醫。
“太子妃!”路太醫額頭冒汗的疾步上前,對姜楚晴道,“太子妃!可否容微臣再爲您把一次脈?”
昨日,他的確是從姜楚晴的脈息上摸到了滑脈,那自然是代表着有孕,可如今蕭籬落、章太醫、馮太醫一口都咬定姜楚晴沒有身孕,這讓他不由對自己昨日的把脈結果產生了懷疑?莫非昨日自己感覺錯了?
他的手剛扣住姜楚晴的脈搏,臉色不由就難看起來,昨日那如暗珠滾動的脈象今日一點也摸不到了,這是怎麼回事?
良久,路太醫依舊沒有探查到滑脈的跡象,臉色蒼白的轉向南宮凌雲叩頭道,“太子殿下恕罪!太子殿下恕罪!臣誤診了,太子妃的確沒有身孕!”
“確定?”南宮凌雲瞥了一眼此時跌坐在地上的姜楚晴又再次向路太醫證實道。
“微臣確定!昨日微臣摸到的滑脈,或許誠如蕭公子所言,是太子妃憂慮過甚所致!還請太子殿下恕罪!”路太醫連連求饒道。
南宮凌雲此時哪還有心情治他的罪,揮手道,“你下去吧!”
然後他看向姜楚晴,步履沉穩的一步一步向姜楚晴而去,“太子妃!你還有什麼話可說?難道路太醫也是被諸葛夫人收買了?”
“不!不!”看着如大山一般逼來的南宮凌雲,姜楚晴頓時心如死灰。她知道,她完了!腹中沒有了孩子,姜德武再被押解回朝雲,牆倒衆人推,沒有誰會爲她求情,等着她的只有死路一條!
死?不!她不要死!不要!爲什麼姜老夫人這個時候過世?若是有她在,那說不定她還會有救,可如今誰來救她呢?沒有人!
“太子妃!你可真是我的好太子妃啊!”
南宮凌雲的聲音異常的平靜,只是這份平靜卻讓姜楚晴感到更加的害怕。她跪着向後一點點的移動身子。終於,她的腳碰到了一個矮几。
退無可退!但她不想死!至少不能這樣輕易的死!
“長公主!”姜楚晴忽然開口道,“我知道姜暖雪在哪!”
南宮凌雲就在姜楚晴一步之前,停住了繼續逼近的腳步,不等長公主開口,他便問道,“暖雪小姐在哪?”
“那假山下不止一個暗室,還有一個!”姜楚晴緩緩站了起來看向姜暖煙,“暖煙妹妹,我願意幫你打開機關,只求你一會幫我說句好話!”
“好!”姜暖煙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那羣侍衛已經在青石假山處搜尋了半天,卻沒有發現隱藏的機關。看來那機關的設置一定是極其隱秘,雪兒如今還不知是什麼狀況,所以她決定暫時不與姜楚晴計較。
“暖煙妹妹!這邊請!”見姜暖煙同意,姜楚晴一句廢話也沒有立即向青石假山而去。
“我也去!”南宮凌墨的聲音忽然響起。他與千面幾乎將整個明軒都拆了,而且又搜了太子所在的文竹軒,卻依舊沒有找到姜暖雪的下落,剛剛趕來這裡,正準備將此事告訴姜暖煙,便聽到了姜楚晴的話。
姜暖煙點點頭,她知道,南宮凌墨對姜暖雪的擔心不必她少。
“諸葛夫人!我也去!”南宮凌雲的聲音也響起道,“太子妃!若是你再敢有半句謊言,就休怪本太子無情!”
姜暖煙遲疑了一下,便明白了南宮凌雲的意思。他是怕自己將姜楚晴的這筆賬也一併記到他頭上,既然決定暫時還不與南宮凌雲撕破臉,姜暖煙就沒有拒絕他的好意,只是向他道,“那就有勞太子殿下了!”
在寒潭、青石假山附近搜索的侍衛見這幾人過來,趕忙閃讓到一邊給這幾人讓出了一條道路。
姜楚晴帶着幾人走進青石假山的密室中,也就是適才凌寒與圓海所在的密室。只見她在西側的牆壁上一陣摸索,便聽到一陣沉重的“嘎吱吱”的聲音,緊跟着北側石壁上的一塊大石忽然緩緩下沉,露出了一個洞口。
“暖雪小姐就在裡面!”姜楚晴的話音剛落,南宮凌墨已經一個閃身衝了進去。
“還請太子妃繼續帶路!”姜暖煙看向姜楚晴道。
姜楚晴點點頭,一彎腰便鑽進了那個豁然張口的洞口,姜暖煙與南宮凌雲隨後跟上。在南宮凌雲身後,千語與梅凌寒也跟了進去。
石洞中的甬道並不高,即便姜暖煙,也要低着頭才能安然通過,而且這條甬道也不是一路向上或者向下,而是完全成半環形,有時向上,有時向下,行了片刻,就連姜暖煙也分不清此時他們究竟是往下行走,還是往上行走。
“雪兒!雪兒!你怎麼了?雪兒!你看看我!我是凌墨,凌墨啊!”南宮凌墨的聲音忽然從前面亮光的地方傳來,姜暖煙心中驟然一驚,姜暖雪莫非是出了什麼事?
她腦中頓時一片空白,再也顧不得考慮其它,一把撥開姜楚晴,便向聲音來源的地方衝去。
“姜楚晴!若是姜暖雪有個三長兩短,你,哼!”隨後走來的南宮凌雲在姜楚晴耳邊低語了幾句,便也大步衝姜暖煙追去,他心中不由祈禱,姜暖雪千萬不要出事!
倒不是南宮凌雲好心,而是此事雖說是姜楚晴所爲,但姜楚晴畢竟是他的太子妃,所以,若是姜暖雪出了什麼意外,這件事情,在很多人看來與他也脫不了干係!而此時,他最不能得罪的人便是姜暖煙與諸葛長風了!
“小姐!”千語隨後也追了過去。
“太子妃當真是好心計!”跟在衆人身後的梅凌寒不由向姜楚晴道,他與姜楚晴也算是一夥的,可饒是如此,他也不知道這青石假山之下還有這麼一條甬道與密室。
“呵呵!”姜楚晴苦笑一聲,“都說暗香閣信譽最好,誰又能想到暗香閣的閣主會臨時變節?”
若不是凌寒臨陣倒戈,事情一定不是這樣的,若不是梅凌寒幫助姜暖煙,此時誰在哭,誰在笑還尚未可知?
“臨時變節?”梅凌寒咀嚼着姜楚晴的話,輕嘆一聲道,“我也沒辦法,江湖有風險,選擇需謹慎!怪也只能怪太子妃你選了我暗香閣!”
“你!……呵呵!”姜楚晴被梅凌寒的這幾句話氣的差點吐出血來,就連她的腳步也是一個踉蹌,便向地上倒去。
“太子妃!”梅凌寒卻一點也沒有將姜楚晴扶起的意思,只冷眼看着她道,“自己跌倒了要自己……”
梅凌寒的話還沒有說完,便感到腳下的大地一陣搖晃,他看向姜楚晴的眸光不由一凝,身子一斜,卻已經一把將地上的姜楚晴拉起,掐住她的咽喉道,“姜楚晴,你做了什麼?”
“沒什麼!”姜楚晴的脣邊此時是一抹瘋狂的笑意,“你以爲發生了這種事情,我還能活下去嗎?既然橫豎都是死,還不如多拉一些人陪葬!哈哈哈!”
姜楚晴忽然大笑起來,她知道南宮凌雲不會放過她!即便南宮凌雲不要她的性命,可她失去了姜家這個靠山,在太子府也是沒有辦法立足的!
讓她以後看着別人的臉色活着,讓她以後任由別的女子踐踏,讓她以後看着姜暖煙幸福甜蜜,她纔不要!她寧願死,也不願看這一切發生!
更何況,如今死的也不止是她一個人,南宮凌雲,南宮凌墨,姜暖煙,姜暖雪,怕是一個也活不成了吧?怕是他們都要給自己陪葬了吧?
如此,很好!很好!
就算是死,那她也是死的值了!
“啪!”凌寒一巴掌驟然打在姜楚晴臉上,一個黑色的小點從姜楚晴的口中呼嘯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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