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老,你只需要教訓一下他們便可,說再多,做小輩的也不會有覺悟,凌風這一次,也算是吃到了苦頭,既然你也不太懂遊戲規則,我這個做長輩的,自然有必要替你的父親,好好敲打一下你,你的對手,最終也不只是秦濤這個野小子。”
雜種,禍害,相比於過去的稱呼,秦濤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之後,相比於憤怒,自己竟然有了一瞬間的平靜,彷彿在憤怒和在意。
並非秦濤的奴性有多強,只是他母親還在世時,無論秦天問怎麼稱呼,刁難,虐待,終歸好過當着自己母親的面對自己說出狗雜種這種話。
身爲人子,秦濤渴望的只是讓自己最後的親人減少一些痛苦和負擔。
他冰冷的眸子如同暴風雨注視着眼前處變不驚,卻逐漸露出古怪反應的秦家人,山風冷冽,此時展現出空間的本相來,巨大的擂臺之下,掛着幾口鼎,其中纏繞着無數的奇原蟲。
乃至容器中其他古怪不知名的怪蟲,充滿着巫毒氣息,製造出幻覺來源,或許也不只是這些銅鼎,正是手持古怪法器,一臉大驚失色的無塵子。
“藍長老,你的御龍勁氣息有些按耐不住,看來秦家如今已經藏不住殺機了,只是你竟然聽信一個小輩的話,也不顧我們多年交情,實在有負你的地位和名望,如今天妖盟態度曖昧無比,若是你們一家可以做下定奪,豈不是不將上面那些大人物放在眼中了。”
世俗之氣,這老道卻一點也不曾少沾染,更嘆息如今事態非常,除去沒有歐美勢力現身之外,竟然三合會也牽扯到其中,並且發展多年經歷了古武者紀元,如今的這個組織,自然和洪門一樣徹底變爲了一種半江湖幫派半修煉勢力。
這種勢力和天妖盟最大的不同,就是並非依靠血脈和種族關係爲樞紐,也算有利有弊,無形之中也成爲了一種愈發不穩定的因素。
“秦濤!醫院那邊碰到了很大的麻煩,現在陸家的一部分人馬在看護,剩下的我一個姓秦的都沒看見。”空中出現了熟悉的震動聲,是螺旋槳,這麼靠近的距離,竟然也沒有被山風和環境影響,足以證明駕駛員的修爲必定不弱,開口的人則是東方芷。
“爲什麼要拿出這麼大的配置,應對這種小局面呢,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竟然你也出現了,你的人手肯定也開始靠近這裡了,我倒是也很好奇,究竟家大業大的秦家,如何面對一羣無辜的普通人遊客呢。”
破陣之後,場地中最爲顯眼的,自然就是擂臺上,無數巨大的溝壑,場地本身就巨大無比,彷彿是巨獸在地面踩踏的結果,看的人反倒是有些心曠神怡,只是其中包裹的磁場能量,也果然是魁氣的源頭所在。
“既然鎮壓這裡的魁煞,爲何還要自欺欺人,難道你們以爲,自己比這裡的天然格局,還要可以守護華夏嗎?還是認爲,距離京城又一點距離,官方的人就可以睜隻眼閉隻眼,我看這些道爺,眼裡可是不揉沙子的。”
勢出,借力打力,講究的就是一個巧字,如果只是用上蠻力,很多事真的無從謀算,簡直希望渺茫,秦濤看了幾眼如今混亂的局面,以及困在了平臺上還沒有恢復清醒的大批人馬,頓時就明白了,他們原來只是在小範圍活動。
也難怪闖入所謂的後山時,會如此如夢如幻,只是這一段經歷絕不是毫無意義,秦濤如今已經再進一步,諸多手段沒有鞏固多少,修爲也沒有誇張式的暴增,只是自己的心,卻愈發穩定了。
“少廢話!現在這裡,還沒有多少你說話的餘地,秦濤,其實我們也關注你很久了,現在這件事,並非沒有辦法可以收場,但你必須告訴我們一件事,作爲條件交換,這一次我們也出力不少,還用上了祖師爺留下的符。”
折損好幾名大將之後,符師們愈發的有些歇斯底里,即便知道自己損失的東西無法挽回,也想要從其他方面,再得到一些彌補,哪怕只是心理安慰。
“噢,我明白了,你們是想要打聽一個人,對吧,看你們的表情,多半是想要幫自己鹹魚翻身了,所以什麼天妖盟,什麼秦家,什麼道場,還是狗屁三合會,其實和你們半毛錢關係沒有,任務嘛,應付一下得了。”
秦濤一番話說的對方面紅耳赤,而那個名字,終究是從山羊鬍符師口中道出,衆人哪怕早有預料,聽到這個新晉之後風頭正勁的名號,還是忍不住感嘆多次。
秦皇。
“哼,沽名釣譽,只聽到你們說他多麼厲害,倒是很少見到相關的錄像,所以未必不可能是那個地方的人在炒作,一羣見不得光的人,偶然看到了一塊肉吃,當然吃相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了。”
藍老,被秦天問,乃至一棒子端坐的整整齊齊,樑柱齊全的族人注視中,不乏譏諷意味,只是秦濤聽着怎麼都覺得很酸,這位秦家的大人物似乎極不滿意有人風頭蓋過了家族和自己。
這個人秦濤也不算陌生,或是說化成灰也認得出來。
秦藍禮,這名字聽上去很怪,但在剛纔秦凌風報出的一連串名頭中,絕對是最有分量的一批。
至於所謂的三通,秦天問就算是一個,身懷秦家的獨門武藝神通,就如同降言術的傳承一樣,只是如今他們後人凋零,想要看到無塵子施展自己的絕技,都只能從詛咒之中尋找蛛絲馬跡了。
“算了,我看你們也不要狗咬狗,藍老頭,我看你就是一條最兇的惡犬,如今你們內部來了多少演武堂,還是執法堂的人,我管不着,只是你們既然看到了官方的人,竟然還敢自稱,執法?”
執法武堂這樣的舊稱,當然也存在一些忌諱和觸犯,如今秦濤看似左右挑撥,卻顯然是沒有心情,和這羣人多做糾纏,如今自己的目標,應該是站在擂臺上極爲顯眼位置的那個關鍵人物纔是。
“合作,絕無可能,雖說這未必是秦皇的想法,只是我相信他這樣的高手,更應該不屑於爲你們做爪牙和鷹犬,至於說擡一手,在你們人手損失的情況下,還可以在圈內繼續保持名望地位,這就要看你們自己了,自作孽,不可活。”
至於這幾位道爺的心思,他自然也是看的一目瞭然,只是最爲關鍵的鶴田一織,如今也解下了自己的頭巾,所謂風雷增益,異域風情在她身上得到了完美體現,如同島國古時行走的女神形象,手中更是風出如涌。
“你破解了我的式神,秦濤君,這是無法化解的仇恨,只不過我現在也覺得他們的話有些道理,如果你可以讓你的朋友現身,我想,我們會有機會和解的,你姐姐的詛咒,馬上就會解開,但是這一次,犧牲式神的代價,必須讓你一個人承受。”
詛咒和復仇,二者之間的關係,即便是秦濤也開始有些捉摸不透,說來說去,不只是要利用自己的另外一重身份,哪怕大部分人並不知情,卻明白他和秦皇之間存在某種潛在聯繫,當然東方芷也完全可以出賣自己,然後得到大量的利益。
雖然不明白對方爲什麼要這麼做,但一定是出於某種原因,東方芷的雙手微微觸動,只是粉嫩的脖子上也出現了一抹紅暈,不只是害羞,同樣也有一種強烈的羞恥感,秦濤讓每個身邊的人感受到的,是一種絕對的命運顛覆。
因此她們偶爾的衝動和動搖,都是如此突兀,起碼在大的決策上,秦濤幾乎沒出現過錯誤,即便錯了,自己也會站着,把問題一步步解決。
“不錯的交易麼?但這只是你的個人想法而已,鶴田小姐,現在最大的問題上,你爲什麼可以在天妖盟內,擁有如此的地位,我想這幾位,應該是不會給出答覆了,畢竟他們早有有所準備。”
場地之中,煙霧一併出現,妖盟內部的幾位使者,連帶着奄奄一息的偃甲老怪屍體都被處理掉,究竟是消失還是被帶走,其實已經毫無深究的必要。
秦濤心神一凜,果然不僅華北內部古武勢力出現了鬥爭,甚至天妖盟也在鞏固內部的平衡,所以纔會幾乎不折手段的想要解決闖出關外的人。
的確,以殺魂,妖能這些手段,甚至秦濤展現領悟的都只是曇花一現,如果這種能力出現在山海關之外,果然不算是什麼好事了,那時候誕生海城的意外事件,就算是一種極大的訊號,不平靜的時代,也註定不會用平靜的方式完成家族勢力大旗的更替。
“既然如此,你沒什麼話好說,我也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哦,對了,在此之前,竟然你們都沒有阻攔我,秦家的作風可不是這樣,我想我似乎忘記了一件事!”
“攔住他。”秦天問鬍鬚緊蹙,如同感受到了即將來臨的變化一般,身後的席位,簡直排列的比某些企業的董事會還要整齊劃一,卻也充滿了一種陣列的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