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宮血書,果然好手段,陷則死,困則生,若是刻意掙脫毫無生機,只是你們也將自己想的太過完美了一些,若是誰都能模仿天道演化,上界和這裡的隔閡早就不復存在了。”
秦天看的何其透徹,明白這邪門法寶定是演化無數人八卦之中提到的兇險劫難而成,要點便是陷天機,故弄玄機,讓人捉摸不透。
然不知不覺少年已經落入圈套之中,這影刃看似朝着秦濤正面而來,實際上角度無比刁鑽,彷彿剛好可以命中他的軟肋。
“小娃娃,今日姥姥沒工夫和你做口舌之辨,我那後生晚輩已經悟出了佛家的精妙。”
祖姥姥此前一直活在其他人的對話之中,如今現身,果然大有氣勢,用人類身份生活的話,估計現在稱霸一座一線城市不在話下。
這不僅僅是窺探到命數和天機所在的人能夠辦到,這些不同的妖族分支血脈,也擁有不同性格能力方面的傾向。
“聖輪妙法,受用無窮,可我們還在人道和畜生道之中苦苦掙扎,若是真的普度衆生,又怎麼會遲遲不現身,可讓姥姥我一陣好等!”
碧綠色的獠牙是法門的光芒,巨大的白蛇竟然擁有劇毒,秦濤反應不及,半個身軀演化出元嬰法門,此時算是爭分奪秒開始爭取生機,而對方終於也開始狠下決心用出了殺招。
“原來是嫉妒自己的同族晚輩領悟出了自己悟不到的神通法門,常姥姥,你可別忘了佛派神通源於心道,若是你心性如此,肯定就無緣悟法了,終究只是這天地之中的精怪,整日想着佔山爲王,和那老龍王也是一路貨色。”
一面思考應敵之策,秦濤一面尋找到了最完美的戰術,這莫大的白蛇其實就是奇兵,關鍵在於自己怎麼利用,若是思路得當,就算是當做一把利刃完全穿透這水府的心臟也未嘗不可。
“住口!你和那小妖精狼狽爲奸,別以爲姥姥不知道你們的詭計,現如今沒有人可以冒犯我常家的禁地,這化龍潭乃是禁地,若是你想要治好這小妖精,除非拿來那老龍王的龍角,否則毫無商量的餘地。”
眼前莫大的白蛇,古人也稱長蟲,眨眼一看,果真是身軀極長,連綿不斷,秦濤更是發覺自己有些過於天真,雖然想要利用對方打開這三層洞府之間的阻隔,但對方也不是傻子,明知道自己前來此地的目的,更不可能鬆口,甚至是如他心意了。
“化龍潭……哼,說的倒是好聽,恐怖只是你們截取了寒潭之中靈脈最爲充裕的一部分,如今若是不交出也罷,我自有辦法化解,可若是如你所說,拿到這龍王的角,和斬下他的腦袋又有什麼分別?”
殺人不過頭點地,秦濤明白這白蛇表面和自己妥協,實際上是想要暗中使壞,畢竟這龍王一向看中自己的身份,龍角相當於是古代帝王的頭冠,若是有人拿走了頭冠那就是死罪,所以對龍王來說當衆打碎他的角,甚至比殺死他還要更具備羞辱性。
“哼哼……若是你不識趣也無妨,這小妖精的性命,全在你一念之間了。”
白蛇眼看挑撥不成,心中自然暗自惱怒,卻也不忘記譏諷少年一番,饒是明白對方用的是激將法,心中還是升起了一陣無名之名,此時他才意識到事情不妙,低頭一看發下那九宮血圖果然又開始暗中激發出法能,幻化出了一陣詭異的烏黑色水相。
“好你個常家姥姥,果然心狠手辣,不留活路,竟然想要逼我和那龍王同歸於盡,只可惜這九宮圖在你的手中,實在是太過浪費,不如讓我還原他的真實面目!”
和白蛇莫大的身軀激鬥之間,秦濤感覺自己不只是面對無數敵人,最大的難點還是對方的堵門神通,限制自己運炁乃至思考,甚至是身軀活動的速度。
這限制就像是被詛咒了一樣,整個人陷入了慢放鏡頭,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對手將自己一步步宰割。
“大言不慚,不過是一介人類修士,竟然還想要煉化我妖族山法寶,這血圖乃是姥姥我畢生積累所得,便是你奪走了,我也有辦法將其拿回,可到時候你就要付出一點代價了。”
白蛇莫大的身軀成爲了中層水府關卡面前的一道牆壁,此時沒有人可以從中通過,甚至還會被幹擾,距離中層和上層的位置所在愈發遙遠,這種恐怖的掌控力,已經堪稱異能之中的重力超能了,磁場能量一旦爆發,甚至可以將活人生生碾壓至死。
“姥姥,秦濤致死不明白這裡的規矩,放過他這一次吧……”
英姿颯爽,目光不凡的常小月,此時也低了下了自己的頭顱,面對族中的上位者,不只是因爲對方的身份和輩分臣服,更說出了驚人的心聲。
“只要姥姥答應讓他和我結成連理,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姥姥,從此爲常家盡心盡力。”
這話若是其他人說出,自然一片譁然,而這番話中也很明顯看出,常家內部也並非一片太平,顯然經歷了長久的衰落和鬥爭,發展到這種地步,也到達了一種極限和極致。
“哼,敢這麼說的,也只有月兒你了,記住,你雖然可以不爲我常家出力,但千萬不要輕易相信這些人類,雖然我們族中也曾經出過一些惡類,靠吸取人類精氣修煉,臭名昭著,但人類之中,又何嘗不是惡類橫生。”
常家姥姥巨大的蛇目看着秦濤,目光有三分審視,七分不屑,顯然不只是因爲其他原因憎惡秦濤,更是完全對人類失去了信心,這種舉動也讓秦濤開始思考,這一次白家的推動,實際上還包含了其他可能。
“不錯,雖然妖族修煉是逆天而行,但人們看到精靈害人,就說是妖精,看到爲善的精靈,同樣也稱爲害人的妖精,只可惜人族內部何嘗不是如此,是非不分,黑白顛倒,常家姥姥,你修行也該有些年月了,知道人心不古,所謂何處。”
秦濤靜靜看着在自己面前發出呼吸的巨大蛇頭,這時候也算是避無可避,對方的速度和那種本能的感知力,想要鎖定自己簡直輕而易舉,其實就算被吞入腹中,以他的手段神通未必不能逃脫。
但想要定乾坤,發覺此時的玄機纔是關鍵,一番對話才明白,這祖姥姥果然不是生來就如此暴戾乖張,或許是因爲某些經歷纔會成了今日的模樣。
“可笑,大劫如此,你所言雖然不虛,但修士誰人不知這道理,悟出何理,便和這奧秘註定無緣,末法時代便是嘲弄我等之時,一切鏡花水月,雖得不得,不空乃空。”
祖姥姥身邊也現出了一些光火,顯然並非肆虐殘暴的妖靈,從那些淡薄的金光能看出,過去也算是行善積累,只是因爲某些事徹底對修佛失去了信心,而蛇仙一脈,的確和佛脈有不小的淵源。
“原來如此,所以姥姥便是看出我身有殺劫,想要做個順水人情,可惜我的確對小月別無他意,若是想要度過這一劫,不止要看天意。”
秦濤微微一笑,頓時看出這祖姥姥原來是有意幫自己一把,手段激烈,言語相逼,最終也讓他從中釋懷了一番,只是這做法看似有效,卻有些急功近利。
不過可憐天下父母心,白蛇一方面想要找到小昭的姐姐,一方面也想要讓自己的重孫女兒找到如意夫婿。
“天意難兩全,君子雖有成人之美,但這血圖,或許的確非你們該有之物,姥姥,得罪了。”
斬殺白蛇之時,可煙消雲散,但斬殺之事,也未必就是要見刀兵,所謂兵不血刃,不戰而屈人之兵。
秦濤這一出,早就不是過去那樣置於死地而後生,而是更加面對天道規則,既然現實殘酷如此,又如何逃避,不如煉化器神,尋求一線造化,造化未必是轉機,但必定是生機。
“如我所願,非我所願,本我所願,超我所願,一切如願隨心,善也。”
寶圖精芒現,層出不窮,其中法則正是九龍咆哮,秦濤方纔明白這乃是上古九龍圖,只是和傳說之中可承載日月的寶圖相比,終究還是有不小的差距,自己尋求的乃是一個緣字。
“小月既和我有緣,便我爲這寶圖之中九龍衆其一,我那妖族血脈之魂,也可爲其一,九者去其二,九轉爲聖,如今想要肉身成聖,我還有不小的路要走。”
秦濤這一戰,有得有失,而眼前也化出了一位老婦,和其他的常家人打扮古今落差不同,常家姥姥身上只是批了一件橘鳳衣,頭上金玉釵,身後光炁大作,
老婦儼然是在這鬥法悟道之間,找到了突破的法門,她心中的牽掛,正是言語之中沒有過多提及表露的常小月。
“你們的關係雖然有些彆扭,但總歸是有關愛之意,只是老的難免頑固腐朽,小輩難以理解其中苦心,一脈之基,合則生,分則亡,切記。”
秦濤眼看自己平息了中層水府的內患,許多隱情自己還不明確,卻已無限接近解救小昭的解藥。
而常小月成爲他煉化血圖之後蛻變爲的九龍圖其一的守護龍衆,也並非被收納圖中,反倒是身形自由,從中得益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