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有時候也能把人逼瘋。
登州的局勢變得安靜了下來,靜得叫人毛骨悚然,所有人都知道陳四要來了,可卻有不知道會從何時,以何種方式到來。
最近幾天徐衛國開始感到緊張,他感到一種不安感,當關忘帶着大部隊到達時,徐衛國的不安感就越發的強烈了。
關忘在登州最大的帝王新城大酒店包了房間,大搖大擺的住了進去,表現的無比的囂張,上次的登州之行,讓他的信心有些膨脹過渡。
徐衛國好心的提醒大家注意安全,但包括古光在內,所有人都不覺得擔心。
知道臨市被入侵時,關忘還大大咧咧的說:“衛國兄弟放心吧。幾隻小老鼠而已,要處理掉他們,也就分分秒秒的事情。”
張小龍在電影發佈會上制服歹徒的過程正好被一個膽大的記者拍下來,很快就被傳播到網絡上,關忘還在大喊:“大老闆真給力。”
關忘卻沒有想過,他看着覺得給力,有人看着就覺得憋氣。
陳四馬上命令劉川,派殺手刺殺龔懷鄉、關忘、古光和徐衛國,爲三虎報仇。
雖然電視上說三虎越獄逃亡,但陳四的直覺告訴他,三虎已經死了,很可能就死在張小龍手上。
最近一段時間,讓陳四煩心的事情太多了,他已經不覺得憤怒了,他要做的就是散開攻擊,把張小龍幹掉,在把義幫幹掉。
四隊殺手出發,其中有三隊失敗全滅,只有刺殺關忘的殺手成功了,而且成功的太過完美,竟然把關忘抓回了大連。
根據殺手的介紹,當時關忘正揹着他老婆把妹子,還插在裡面的時候,就被殺手捆起來了,小樣的當時就嚇噴了。
爲了不被老婆發現,他出們把妹子的時候,竟然連一個保鏢都沒帶。殺手覺得也許活的回比死的值錢,就把關忘抓了回來。
“你豬嗎?”劉川看着被捆着的關忘,看着這個一臉蠢相的男人,一點殺人的慾望都沒有。
殺這樣的一個人,說出去都覺得丟人。
“我是豬,我是豬。”關忘竟然還就同意了。
很顯然,這是抓來了一個白癡,劉川突然覺得把這個人抓回來纔是巨大的失敗。
劉川無奈的搖搖頭,還是向陳四做了報告,陳四最初還挺高興的,抓到一個龍堂的大幹部,他託呂倫帶話給張小龍,只要張小龍退出登州,他就放了關忘。
呂倫也覺得這是一個講和的好機會,在電話裡對張小龍說:“小龍,陳總是很有誠意的,你現在也沒有多少損失,你們各退一步就不要在打了。”
張小龍在電話對面問道:“你們抓了誰?”
“你們龍堂的總參謀長關忘。”呂倫還真以爲關忘是個大幹部。
張小龍笑了笑,接到呂倫的電話,他突然想起了品蘭會的二十多位白金會員,那些大佬最近好像都很安靜啊。
最近局勢這麼亂,難道他們不怕事態擴大化,特別是廣山代理會長,這麼一個愛好和平的人,怎麼就不出面調停呢。
張小龍想到此處,乾脆把猜測都說了出來。
“呂老,現在的局勢,我退了,就是敗了,你不覺得我鬧了這麼久,品蘭會的大佬也不出面調停,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嗎?上面坐視不理,就是要我們鬧下去,我如果現在退出,很可能被和諧掉哦。”
呂倫露出一絲苦笑,還好電話對面的張小龍看不見他的表情,不然真就露陷了。
呂倫心道:“發現了嗎?”
但呂倫沒有意識到,他的沉默,反倒給了張小龍肯定的答案。
張小龍馬上意識到,有人要和諧陳四,他不過是一個槍手,一個很可能一起被和諧掉的槍手,他甚至不知道誰在操縱這個遊戲,在幕後主使出現前,這個遊戲還必須進行下去。
真是一個複雜的世界啊!張小龍突然覺得無比的興奮起來,而叫他糾集的事還在後面呢!
張小龍繼續說道:“兩軍交戰,死幾個大將反倒能增強士兵的戰鬥意志,如果陳總幹掉關忘,我還要謝謝他。”
“小龍,你這話被人聽到,會傷人心的。”呂倫好心的提醒道。
“呂老你現在錄音也晚了,這種話,即使我說了,也是出我口入你耳,我是不會承認的,不是嗎?”張小龍十分的坦然。
也沒啥不能坦然的,聽說關忘被抓,張小龍也很着急,但就算着急也不能說出來。
張小龍的話讓呂倫怔了許久,他覺得這個張小龍越來越可怕了。
呂倫知道上面爲什麼不干涉,因爲有人要和諧陳四,但又不能下手太快,引起陳四過渡反彈影響太大,所以才用慢火燉青蛙的辦法,先消耗雷人幫的實力,在一點點的把陳四和諧掉。
這一點陳四恐怕也看清楚了,他想保護自己最好的方法就是取得勝利,而且必須是不完全的勝利。
不能打死張小龍,也不能打死義幫,還真夠叫人鬱悶的。
“呼~”深深吐出一口悶氣,呂倫笑道:“小龍,別這麼悲觀,我跟陳總說說,儘可能保住關忘的命,你也適當的緩緩手,別做的太過了。”
呂倫的態度轉變也讓張小龍徹底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從現在開始,張小龍準備陳四下死手,不管後面操縱大局的人是誰,都不會希望陳四馬上死掉,做的過激一點,也許能把幕後黑手引出來。
既然遊戲開始了,就不需要任何的容忍!
“呂老放心,我知道分寸。”
張小龍說話很客氣,和呂倫搞好關係很重要,還需要保持下去。早晚有一天,這個狡猾的商人會拋棄陳四,站到他這邊來。
畢竟前者已經開始走下坡路,而後者還有無限的未來!
張小龍掛掉電話,馬上通知陳鐵。
“鐵蛋,你馬上返回登州,讓徐衛國和古光備戰,陳四的人一旦出現的登州,就全力消滅他們。”
陳鐵點點頭說道:“這件事情我會處理,放心吧。”
“下手狠點,一定要把陳四打痛。”
“知道了。”
在陳鐵看來,張小龍早就該這麼對待陳四,把這隻東北虎的毛狠狠的拔光,在把他架在火上烤。
開戰吧。
呂倫並沒有把電話內容全部告訴陳四,只是說先不要殺了關忘。
關忘被抓第三天,按照計劃陳四的人強行登陸登州和青島,到登州的是嶽經秋,到青島的是劉川,他們都做了充足的準備,在市內準備了暗倉,裡面有大量的武器。
但讓他們意想不到的是,防守方早就做好了準備。
嶽經秋帶着三十人在登州機場降落,並沒有發現可疑的人物,她安心帶着手下坐上預定好的大巴前往市區,在那裡分批出發的馬仔已經集合起來,只等着嶽經秋一到,就對徐衛國和古光發動反攻。
雷人幫的集合地點,是登州市郊的一個居民小區,這裡因爲聚集了大批傳銷者而出名,中央電臺都來採訪過,可傳銷屢禁不止,誰拿這裡都沒辦法,每天在附近遊蕩的傳銷羣體就有上千人,在多二三百人也不會引起居民的注意。
按照嶽經秋的計劃,隊伍全部集合之後,就去秘密倉庫取武器。
一直到倉庫位置,一切都很順利。可就在嶽經秋帶人進入倉庫的一瞬間,陳鐵就開着一輛油罐車從街道的角落裡衝出來,從正門處撞進了倉庫,隨後發生了劇烈的爆炸。
陳鐵穿着警方專用的隔熱防爆服,盯着火能跑出來,雷人幫潛入登州的三百餘人全部葬身火海,嶽經秋也被活活的燒死在倉庫內。
陳鐵這身隔熱防爆服是張全給準備的,警方的裝備都很給力,張全假公濟私弄了一套出來,效果是相當的不錯。
爆炸事件沒有上新聞,因爲死傷太過慘重,怕引起公衆的恐慌,新聞反倒不敢播報。
張小龍聽到消息了,苦笑着搖搖頭,陳鐵這手也太狠了點,完全不給人留活路,一次全滅。
而在青島,劉川就比較幸運了,他帶着人出了機場,南勇就提醒劉川,說道邊有三輛奇怪的油罐車。
劉川被提醒之後也注意到,遠處路邊停着的三輛油罐車,車上的司機用惡狠狠的眼神看着劉川等人,就好像在看十輩子都結了怨的仇敵。
當時劉川就傻了,這可是一羣死士啊!
這三輛油罐車如果爆炸,他那點人連骨頭渣子都不會剩,劉川也不敢出機場,灰溜溜的帶着人跑了。
逃回瀋陽,劉川才聽說了嶽經秋的遭遇,他長出了一口氣,慶幸自己提前逃了回來,對南勇的信任又多了幾分。
青島這邊算沒有打起來。
…………
瀋陽郊區陳四的住所之一雷王山莊的人工湖邊,搭起了一座巨大的暖棚,裡面四臺電暖氣二十四小時的工作着,暖棚內的湖面上被鑿開一個口子,大羣的魚兒聚集在這裡呼吸空氣,等待食物。
陳四坐在莊園的人工湖邊,他已經沒有心情釣魚了,手裡拿着一小碗魚食,偶爾丟一些到湖內,引起魚兒們的爭奪。
劉川立在不遠處的地方,低着頭,偶爾偷看一下陳四的神情,越看心裡越緊張。
這時呂倫走進來,陳四在擡起眼皮看過去,看到呂倫後,陳四哀嘆了一聲說:“又有什麼壞消息了。”
呂倫笑道:“這次是好消息,俄羅斯遠東兄弟會的人已經走了,徐保鈞現在空出手來,派了他手下的小秀才徐鴻鈞過來。”
“現在纔來,不覺得晚點嗎?”
陳死又向湖裡灑了把魚食,聚集在岸邊的魚兒互相爭搶着,激起一團團水花。
呂倫知道陳四心裡有事,沒在多說,拿了把凳子,坐在陳四旁邊,陳四把的魚食碗遞過去,呂倫在裡面抓了一小把捏在手裡,也向湖裡灑了一點。
“劉川你先下去吧。有事我會叫你。”陳四吩咐了一聲,不溫不火,因爲發火的次數太多,他已經沒力氣發火了。
等劉川離開,呂倫才嘆了口氣說:“我們啊!就是這湖裡的魚啊!”
“屁,老子就是魚,也是鯊魚。”陳四大大咧咧的罵了一句。
呂倫的眉頭挑了下,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他斜眼看了陳四一眼,難道張小龍都看得出來的局勢,他會看不出來。
如果真是這樣,陳四被和諧,也沒辦法的事情了。
陳四的聲音有尖利起來,把手中的魚食碗整個丟進了湖裡。擼起胳膊,露出手臂上醒目的傷疤。
“你看,這是我違背天命所留下的疤痕,因爲他,我隱忍二十年,現在確要讓一羣小輩騎在脖子上拉屎,難道這就是天命嗎?我不服。”
呂倫心中暗歎,陳四不是沒看出來,而是心有不甘啊!
“陳老闆,也許還有辦法。”呂倫也找不出其他的話來。
“屁,老子我要是忍了,就真要被人和諧了,其實我還得謝謝張小龍,他下手夠狠,一些子幹掉我三百多精銳,我纔有足夠的藉口反擊,才能讓惦記我的人收斂一點。”
陳四站起身,活動了活動筋骨,眸子裡閃過一片殺氣,惡狠狠的說道:“我也很久沒動手了,呂兄,把你的賭船借我一下,我要親自到登州走一圈。”
“你要親自去登州?”呂倫露出震驚的神色,如果陳四親自去登州,這場黑道戰爭必將快速升級,又不知要死多少人了。
陳四點點頭,露出猙獰的笑意。 шшш▲ Tтkǎ n▲ 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