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驚呼還未落音,秦城的身體已經重重的撞在了絕壁之上,絕壁霎時間就凹陷了進去,堪堪將秦城嵌入了絕壁中。
一聲痛苦從秦城嘴角溢出,伴隨着一縷鮮血。守墓人雖這一章擊敗了秦城,可他自己也並不比秦城好哪裡去。他修煉的實力暴漲法有損陰陽,實則是一個陰招,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你是逍遙派的人?”守墓人終於說了一句字數比較多的話。
秦城眸光閃過驚色,自己今天用了逍遙派的招法,放在修武界高手的眼裡被認出來不足爲奇,可他一個常年懸於高崖之上的活死人,怎麼也能認得出來?
“是與不是?”守墓人似乎沒那麼多耐心,暗運內力,震的秦城再憋不出一口血吐了出來。
媽的,秦城暗罵一聲,忍着劇烈的痛道:“是”。
守墓人聽到他的回答又問:“獨孤逍遙是你何人?”
“我外公”秦城這次學乖了,不等他教訓自己就如實的回答了,心裡卻是想着這人怎麼如此瞭解逍遙派,直接就能喊出門主的姓名,還是連名帶姓的叫,須知道在修武界,提起這個名字,皆是尊稱一聲獨孤門主的。
守墓人眼底閃過一絲異樣,似是古潭之水被扔進了一顆棋子,終於有了波瀾。秦城暗想這人不會是外公的仇家吧,倘若真是,自己還不被他一掌拍死?突然就有點後悔說了實話,只是話一出口,如同覆水難收。
“你叫什麼?父親是哪個門派的?”守墓人像是剛從回憶中抽回思緒,問道秦城。
“秦城,不知父親是誰,自小隨母親在逍遙派長大。”秦城既然前面說了實話,後面也沒有好隱瞞的了。
“哦?你是獨孤逍遙獨女的孩子。”守墓人微微一愣,有點剛剛想起來獨孤逍遙有一個女兒的事情。
秦城聞言更是覺得此人跟逍遙派有淵源,不禁問道:“前輩,你認識我外公?”
守墓人沒有回答,好像又陷入了什麼深思或者回憶。秦城被他一掌拍進了絕壁之中,此時正痛的不行,說話也是有氣無力,他不回答,秦城都沒有力氣問第二遍。
蘇畫墨的擔心都提到了心眼處,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守墓人問了幾個奇怪的問題之後就沒了下文,兩人像是都在等着他判刑一般。
風起,雲涌。守墓人的白髮絲絲漂浮在半空,如同他此刻的回憶,一絲一縷都清晰可見,一晃眼幾十載春秋已過,他已在這絕壁之上守了幾十載,也算是做到了對獨孤逍遙的承諾,再未在修武界出現過。
垂暮之年,能遇到獨孤逍遙的外孫,似乎也是上天冥冥之中的註定。自己欠獨孤逍遙的一條命,今日便是要報在這小子身上了。
也罷,活的太久,終究是個虛度時日。守墓人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臉色突然一變,抓起秦城的衣服就將他從絕壁中拉出來,轉而拋向了半空。
秦城如同一個物件一樣被拋出,已經虛弱的毫無阻擋的力氣。
守墓人繼而一躍而起抓住了他一隻胳膊,兩人一個懸在半空,一個站地如鬆。
掌掌相對,一陣勁風突兀的颳起,吹亂了守墓人一頭白髮。只見他突然閉上眼睛,身體四周迅速豎起一層無形的保護罩。隨即便聽秦城痛苦的呻吟了一聲,臉色幾乎扭曲的皺在一起,似是在承受什麼難以忍受的事情。
蘇畫墨的臉上罕見的露出驚錯的表情,如果她沒有看錯,守墓人這是在給秦城傳承修爲。修武者一生有一次傳承自己或者別人修爲的機會。但是一旦將自己的修爲傳承給別人,那麼其本人將會變成普通人,甚至比普通人還弱。
自然傳承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隨便傳的,必須是同門派之間,修煉了同樣的功法,纔可以接受傳承。守墓人和秦城顯然不是一個門派的,師不從同門,冒然被傳承,生命岌岌可危。
蘇畫墨心底着急,卻也無能爲力。此時正在傳承,且不說自己沒有能力打斷,就是有也不敢冒然上前打擾,因爲一個不小心,他們兩人都有心脈具斷的可能。
秦城痛的已經沒有力氣呻吟了,這種痛比他重塑經脈時還痛。經脈的空間有限,可此時就經脈就像細細的皮筋,被人用一根樹枝強行撐開。那種疼可想而知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秦城覺得自己像一隻被吹的很大很大的氣球,哪怕再承受一點點壓力都會嘭的一聲爆炸。
“啊……”一聲強忍着的怒吼終於破喉而出。如獅吼迴盪在懸崖絕壁間,又如驚雷反方向劈向天際。他就那樣懸在半空,仰天一吼之際無數道氣波如密雨般四散開來。
噗嗤……守墓人再支撐不住,一口血噴灑而出,人也跟着軟倒在石棺之上。霎時間,如同泄了氣的氣球,軟弱無力的倒了下來。
秦城釋放完體內突然暴漲的內力之後,也是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急速墜落,嘭的一聲掉在了石棺上面。看的蘇畫墨冷汗連連,這要是直接掉下山崖,還不得摔個粉碎。
蘇畫墨休息了這會時間,已經有了些力氣。掙扎着站起來走到秦城身邊,探了探的他的脈搏和氣息,發現一切如常。她再去檢查守墓人,卻是發現他已經沒有了呼吸。
“前輩……”蘇畫墨喃喃叫了一聲,實在不理解他爲何要傾盡一生修爲傳承給別人。
朝陽似血,灑在三人身上,蘇畫墨獨影成單。
日升月落,月落日升。三天三夜,轉瞬即逝。秦城像是昏睡了七十二個小時,又不是單單的只是昏睡,他在睡夢中其實便是在消化守墓者傳承的功力。
別人傳承功力給你是你的機緣,但究竟能吸收多少,將多少化爲己用,便是自己的事情了。整整三天,秦城就像在啃一個堅硬如實的饅頭,每一口都費勁了力氣,抽絲剝繭的去消化,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蘇畫墨靜靜的守了他三天,被守墓人一掌拍的太重。只靠着靈藥的外力來恢復是很緩慢的,故而三天下來,她已經很虛,一直處於半睡半醒的狀
態,每每只是睜眼看秦城一會,便會覺得很累,又沉沉的睡去。
“呼……”終於,秦城發出了一絲聲音,吐出了一口濁悶之氣,緩緩睜開了雙眼。
乍一看眼前的情景還是讓他愣了一下,這是一個石洞,洞內有三個石棺。如果不是看到那被掌力震出來的出口時,他還尚未能一眼判斷出這是何處。
體內的突增的內力已經被他消化融入一體,守墓人給自己傳承的都是逍遙派的功法,這令他很是奇怪,暗暗猜測守墓人也曾經是逍遙派的人,而且肯定地位不低,起碼能跟外公平起平坐。
這些事情令他無法猜透,只好等有機會見到外公的時候再問,自己這也算是因禍得福,還以爲要死在守墓人的手掌之下,卻是劇情急轉而上,自己居然能一舉突破至高階一層巔峰的實力。
三天就連續跳了三級,實在是件匪夷所思的意外驚喜。他以爲以自己的體質,想要突破中階邁入高階,將會是一個不知多久的漫長過程,人生果真是世事無常啊。
蘇畫墨躺在他身邊,臉色蒼白的可怕。秦城忙收了心思將她扶起來半抱在懷裡。蘇畫墨只是叮嚀了一聲,連眼皮都未擡一下,顯然已經虛弱到了極點,她能將自己拖到這石洞內,已經是費了最後一絲力氣了。
秦城很是心疼,低頭輕吻了下她的額頭。隨即就開始爲她療傷,有外在內力的修復,蘇畫墨漸漸覺得舒服了許多。內傷的疼痛沒之前嚴重了。
秦城運行一個周天之後收回了手,蘇畫墨很虛弱的倒進他懷裡,鳳眸卻是已經睜開了。
“你醒了,好點了嗎?”秦城柔聲問她,將她鳳眸前擋眼的碎髮輕輕撥開。
“嗯”蘇畫墨比之前恢復了許多,從他懷裡坐了起來問道:“你突破了?”她能感覺他的實力又強大了很多。
秦城頷首問道:“守墓人前輩呢?”
“前輩仙逝了,我無法將你們都搬進這石洞,前輩的遺體還在外面。”蘇畫墨嘆了口氣說道。
秦城猛然一愣,半響纔回過神起身朝洞外走去,蘇畫墨也站起來跟了上去。
守墓人的遺體平躺在石棺上,雙目緊閉,神色十分安詳,長髮垂在半空,隨風絲絲翻飛。
秦城走過去將他一把抱起,重新回到了石洞內。蘇畫墨指指一個方向說道:“那裡好像還有一個小洞,應該是前輩日常居住的地方”。
秦城微微點頭朝石棺尾巴的方向走去,的確有一個不起眼的入口,只夠一個人側身彎腰而入。裡面的擺設倒是簡單的一目瞭然,一張石牀,一張石桌,就再無其他東西了。
秦城將守墓人的遺體放在石牀上,雙膝跪地,重重的在他面前磕了三個響頭:“前輩,走好”。
蘇畫墨只是微微彎腰行禮表示送別,就開始打量起小石洞的牆壁。牆壁上有很多小文字,豎着排列着,從左到右,整整鋪滿了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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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