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找不出殺巴布大哥的兇手,我哪裡也不去!”
蝶瞪着陳易,剛剛建立起來的好印象瞬間蕩然無存,本來還以爲陳易是個勇士,現在卻覺得他像極了懦夫,像極了奸詐小人!
人不在就不知道找了?
有困難就不知道克服了?
三爺藏了起來,可你卻不願意多下功夫,這是爲什麼?似乎在一定承諾度上說明他心虛!
三爺找不到,誰受益最大?似乎就是陳易!
因爲那就死無對證了,誰也不知道是誰殺的巴布,她也無法爲巴布大哥報仇!
陳易牙疼了,這小丫頭的腦子也不知道怎麼長得,自己都幫他們幫到這個程度,竟然還不相信自己。
人就是這麼一種動物,有了思想,創造出先進燦爛的文明,但也因爲有了思想,很多人都變得疑神疑鬼。其中以兩種人最爲嚴重,一種是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做一步看三步,方方面面考慮周全;另一種人是初出茅廬,或者還未出茅廬的菜鳥,就像是羲蝶,看不透事情,不由自主的瞎猜亂想,好人壞人都懷疑了。
而羲蝶顯然就是後者!
陳易看着羲蝶,道:“你不走?”
羲蝶梗着脖子,俏麗的小臉上滿是倔強,冷冰冰的看着陳易,果決的說道:“對,找不到兇手,我絕對的不會離開。”
“唉,那就沒辦法了,你想留下就留下吧!”
陳易攤開手,聳了聳肩膀,做出一個無奈的動作,很惋惜的繼續說道:“我們先走了,你留來給你巴布大哥報仇,對了,那個代卡不是說要把你帶回黑巖生娃嗎?新仇舊恨一起都報了!”
羲蝶心中帶着強烈的恨意,簡直就是恨意滔天,可是,黑巖寨的人並不比她好到哪裡去,甚至更厲害,妻子死了丈夫,兒子死了父親,老人死了孩子,在羲蝶他們眼中,這些人是咎由自取,可是在黑巖寨人眼中,羲蝶他們卻是兇手,該千刀萬剮的兇手。
果然,陳易一提起代卡,一提起生娃,黑巖寨子的人眼光頓時變了,變得血紅血紅的,這是真正的深仇血恨。
羲蝶看見周圍人那不懷好意的眼光,頓時打了個冷戰,可是又看到陳易那可惡的無所謂的表情,不由氣從中來。
想要如她自己所說,留在這裡,那肯定不會有好下場,被留在黑巖寨子生娃還是最好的結果,若是跟着陳易離開,她卻拉不下那個臉來。
然而,就在她猶豫的那一會兒工夫,陳易竟然連勸都沒有勸她一下,直接留下一句“注意安全”,轉身就走,瀟灑的一塌糊塗。
“你,你不是男人!”
羲蝶猛跺腳,小臉漲紅髮紫,又驚又怒,而黑巖寨子那些人更加凶神惡煞,看着羲蝶,彷彿是在看一隻待宰羔羊一般。
陳易頓了頓腳步,卻沒有停下,並沒有在意她的叫罵。
耿勃賤笑一聲,看着羲蝶,嘆氣一聲,說道:“你看咋樣,我說他就是個畜生不如的東西吧?這麼嬌滴滴的大美人都忍心放進狼窩裡,真是便宜了這羣傢伙。”
耿勃看着羲蝶那凹凸有致的身姿,又看了眼四周不懷好意的村民,臉上極爲不忍。
羲蝶心中掠過一陣暖意,這個耿勃平日裡插科打諢沒個正行,可關鍵時
刻比那個該死的陳易和那個滑頭小和尚實在好太多了,羲蝶本想等他再勸上幾句,也好借坡下驢,可是,耿勃接下來竟然也如陳易一般,留下一句“注意安全”,轉身就走。
“阿彌陀佛!”
小和尚賊兮兮的看了眼羲蝶,說道:“羲蝶施主大智大勇,小和尚實在佩服,等明天我們回來,就有理由給你和巴布報仇了,你放心,小和尚我雖然是出家人,但到時候一定不會手下留情!”
羲蝶開始胃疼了,這他媽都是一羣什麼人啊!
好在鳳凰到底還是羲蝶的親姐姐,冷冷的掃了一圈周圍那羣不懷好意之人,拉起羲蝶的手,道:“走吧,別任性了,那人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殺人,實力必定極爲強悍,不是你能對付的了的,而且,這些村民之中沒有一個是化境期,也不可能是兇手!”
羲蝶臉色陰晴不定半晌,終於在陳易等人快要走出寨子的時候做出了決定,與鳳凰一起攜手離開。
——
黑巖寨正南方几十里外的山林中。
樹木茂密,亂草雜生,藤蔓盤繞在大樹上,扭曲盤旋,就像是枷鎖一樣,拷在大樹之上。
這裡的植物茂盛到可怕,但是,卻極少見到動物的身影。
那些生活在雨林之中的蛇類,鳥類彷彿銷聲匿跡,甚至連生命力最爲旺盛的鼠類都極難見到,煞是詭異。
這裡地處雲貴高原,是橫斷山脈的尾部,雖然沒有那些海拔幾千米高的崇山峻嶺,但山包丘陵卻是一個接一個,連綿不絕。
就在兩座小山交接之處,一條洶涌的大河從中間的穿過,水質極爲清澈,水草也甚爲茂盛,可同樣奇怪的是,這裡面很少見到大魚大蝦,只有那些不到手指頭長的小魚蝦在孤獨的游來游去。
沿着溪流往上,在地勢稍微高的地方,出現了一個黑洞洞的洞穴。
這處洞穴乃是天然生成,曾經是很多穴居動物樂園,可是在千年之前,一羣人類霸佔了這裡,將那些可憐的動物攆出了他們生活是幾十萬上百萬年的棲息地。
這麼多年來,這些人一直沒有離去,直到現在,洞中還是他們的領地。
雖然來往的人越來越少,可是這裡的動物也同樣越來越少,甚至很多動物因爲恐懼,而逃離了那個惡魔洞穴。
三爺站在洞穴門口,看着山林深處,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的身後有一個面色極其蒼白的長髮男人,正盤膝而坐在那潮溼的土地上,雙手解印,隨着每一次吐納,臉色都會紅潤些許。
再往裡,那裡盤着一條水缸粗細的巨蟒,肚腹處有一個山豬大小的凸起,而身上卻是傷痕累累,劃痕,刺傷,連眼睛都瞎了一隻,鮮血已經凝固,那乾巴巴的暗紅色很是瘮人。
而它的身後仍然有着極其深邃的空間,黑乎乎一片,讓人看不清楚究竟有多深,有多遠,裡面有什麼東西。
三爺傴僂着身體,拄着柺杖,中指微微翹起,若是仔細看去,就不難發現,中指指尖上有一條很細微的傷口,而在傷口周邊,卻是佈滿了大大小小癒合後的傷疤。
兩個形容枯瘦老邁之人,一個站着,一個坐着,誰也不說話,獨角巨蟒也是一動不動,整個山洞的靜謐到可怕,壓抑到
窒息!
也不知過了多久,三爺忽然睜開眼睛,緊緊盯住遠處的一片茂密叢林。
“嘩啦啦”
枝葉晃動,一個高個子中年男人慌慌張張的出現在三爺是視線之中。
那人見到三爺,面色一喜,跑的更快了,無視那些嶙峋的山石和纏繞的藤蔓雜草,如飛般縱深一躍,落到大河中央,又在那裡一塊凸起山石上輕輕一踩,身形再次提升,憑着這股力氣,=毫不費力的越過了這條大河。
三爺眉頭挑了挑,看着來人,問道:“天谷啊,風月寨那邊可來人了?”
天谷站定身姿,聽倒三爺問話,面色變黑,咬着牙齒說道:“來了,羲蝶與羲飄帶着那幾個人來寨子裡,他們折斷了木勇的手臂,打傷了好些個弟兄,還在您的家裡翻來翻去,哼,若非三爺您再三警告,天谷早就忍不住動手了!”
三爺聞言點點頭,道:“他們有沒有什麼可疑行徑?”
“沒有,那個馭龍者在您家裡找了半天沒有找到人,就準備離開,但羲蝶卻非要找出殺巴布之人,只是最後還是被羲飄帶走了,全部都在三爺您的預料之中”,天谷如實說道,可想起那個不知好歹的風月蠱女,他心中就怒氣頓生,一個小小的黃毛丫頭竟然敢來黑巖寨子撒野,也就是她最後識相離開,不然天谷絕對會讓她生不如死!
三爺沒有言語,沉默半晌,深陷在眼窩中的眼珠子轉來轉去,似是在思考着什麼。
天谷擡起頭來,看着三爺,猶豫一下,道:“三爺,難道我們就這麼認了?死了那麼多人,還要忍受他們的耀武揚威?”
三爺眼睛微微眯起,道:“不然你想怎麼辦?再去送死?黑巖雖然強大,但也經不起這麼折騰,兩天連死帶傷,我們損失了五十多人,你難道還想要繼續下去?”
天谷一愣,瞬間冷汗涔涔。
三爺說的不錯,黑巖寨子再也經不起這般折騰,五十多人啊,也就意味着少了五十多個青壯勞動力,而多了五十多家孤兒寡母,有五十多對孤寡老人。
天谷想了一會兒,心裡有個結還是打不開,硬着頭皮,說道:“三爺,那派去黑巖寨子的那兩隊人馬的屍首我們是不是該要……”
天谷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爲他看見三爺的臉色變得很難看,眼中帶着閃爍着刀子一般的精光,只插在他身上?
“你想說什麼?說清楚了!”
三爺一聲斷喝,面容冷的就像是大雪山之巔的冰雪一般。
天谷不由自主向後一個踉蹌,幾欲站立不穩,不明白自己哪裡惹怒了他老人家,慌忙說道:“我,我只是不忍木勇和木風兩兄弟帶着出去的那些人,他們都是我黑巖寨子的勇士,勇士的屍骨應該被風風光光下葬。”
三爺面色稍微緩和一些,可是,下一刻,他的手中柺杖突然飛出,直撲天谷面門。
天谷大驚失色,不明白三爺爲何驟然出手,可是卻無力反抗的,他與三爺之間的實力相差太多太多。
“砰!”
一聲巨響,然後又是一陣咔咔的斷裂聲音不絕入耳。
天谷睜開眼睛,慌亂向身後望去,只見河對岸的一株大樹從中間斷裂,隱約間還有一個宗白相間的小獸迅速消失在林子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