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走投無路之下,他終於再次想起給鮮于峰打電話了。可惜,對方沒有接。
其實即便鮮于峰接了,也未必會管,因爲張純潔一直在勸他回去不要太兇方芳,免得嚇到她了,導致她再次離家出走。
趙百萬藉着酒意道:“女人都是老大,咱們惹不起呀!”
阿屠取笑他:“莫不是聞名龍灣的硬漢子趙百萬也是?耳朵?”
趙百萬一聽這話,酒意去了大半,緊張兮兮的張望張純潔,生怕她聽到了。
張純潔只拿眼角餘光瞅了他一眼,他急忙道:“男子漢大丈夫,怕老婆才能發大財。”
阿屠看出其中奧妙,忙笑道:“是是是。”
張純潔這才復又去和鮮于峰談方芳。
郝白沒有出來,她估摸着大家酒過三旬了,給鮮于峰發了條短信:“少喝點酒,早點回來。”意思是叫他別忘了家裡有人在等着他,頗有小妻子給丈夫說話的意味。
鮮于峰覺得在席間玩手機不太禮貌,於是看也就算了,沒回她短信。
郝白等了半天沒見他回自己,心裡十分不爽,回到房間故意把衣櫃開開關關弄得咚咚響,無奈方芳睡得太死,竟然沒被吵醒,害她想吵架也找不到人吵。
而紫陌回去以後,本以爲大師姐肯定會責罵自己。雖說吳小清出手幫忙了,但不代表她會原諒自己擅作主張跟“敵人”聯手。
豈料吳小清一反常態,不僅沒罵她,反而還關切的問方芳情況。
她結結巴巴地如實彙報了。
吳小清那一雙眼睛似笑非笑,想要看透她內心一般,問道:“你還打算瞞着我們,她是你妹妹麼?”
二師姐洪塵面色蒼白,那雙黑漆般的眸子靜靜的看着她,彷彿是要看穿她有無撒謊一般。
兩位師姐就這麼不說話,已經足以令空氣凍結了。
紫陌自幼不慣撒謊,被兩人一逼視,戰戰兢兢地道:“她……她可能是……我妹妹……但是我還沒得來及……去查證……”
還好,欺騙的程度沒那麼深,吳小清便由似笑非笑變成笑了,道:“要差一個人倒不難,我叫人去你當年的孤兒院查查便知。”
紫陌本想說不用查了,師傅已經說過兩人是親姐妹。旋即一想,如此一來,兩位師姐必定追問師傅何時何地告訴她的,如果她說是偷聽來的,並且還聽到其他內容,那肯定又要引起一番戰爭。
於是她便改口道:“多謝師姐。”眼裡是濃濃的惶恐和驚疑之色。
一直沉默不語的二師姐緩緩開口道:“自家姐妹說什麼謝字,那樣太生分了。這些天你也累了,早點休息去。我明兒一早就要坐早班車回去了,你多睡會兒,不用管我。”
吳小清道:“那不行,二師姐好難得來一次,不多耍幾天也就算了。豈能慣得她連大小都沒。”言罷又對紫陌道,“早點睡,早點起牀送二師姐!”
沒有責罵沒有冷嘲熱諷地說鮮于峰不可靠,自己將來必
定要把眼睛哭瞎之類的話,沒想到就這樣過關了,紫陌傻乎乎地:“哈?”
“哈什麼哈,還不快滾去休息!”大師姐沒好氣的地道。
二師姐也疼惜地道:“早點休息吧,看你黑眼圈都出來了。”
“哦”紫陌傻呆呆地回到牀上,躲在被子裡忍不住想快樂地尖叫“大師姐好像不反對我和鮮于峰也不反感方芳了誒!”
門外的洪塵聽見她隱隱約約的笑聲,神色悽然,沉默了良久,忽而對吳小清道:“年輕人要是喜歡,就隨着他們去吧。難得碰到互相鍾情的人。”
吳小清:“二師姐,你我一把年紀了,不會還天真認爲男人是靠得住的東西吧?”
“哎”二師姐嘆了口氣,不再言語。
第二天,洪塵回家。張純潔、趙百萬、阿屠等也各自回去。
鮮于峰等客人們都走了,還是忍不住把方芳狠狠訓斥了一頓,中心思想就是她擅自離家,把大家的關心和愛護當作浮雲,着實不應該。
“嘻嘻。”方芳見他雖然是在兇自己,但滿臉都是關切之色,心裡樂開了花,暗道這次出走實在太划算了,下次要是不高興還可以繼續亂跑。
鮮于峰見她笑嘻嘻的不說話,兩個眼珠子亂轉,就曉得她又在打鬼主意,馬上警告她:“你要再敢跑,我一輩子都不管你了,隨便你自生自滅要死要活。”
大小姐吐吐舌頭扮鬼臉:“曉得啦。”
唐林在一旁看得直搖頭:“老大,她就是不思悔改的樣兒,以後想幹嘛還是由着性子幹嘛去。你就省點口水,別浪費表情了。”
“哼!”大小姐柳眉倒豎,氣呼呼地指着他,“唐林你就不安好心,你巴不得我死在外面是不是!哼!”
“我是纔怪!”唐林丟下一句話再也不理她。
鮮于峰怕他們兩句話不對頭又要吵起來,急忙道:“我沒時間理你,你自己在家看電視上網玩手機,唐林在底下看着門店,我要去找肖鵬一趟。”
“那郝白呢?”方芳生怕他是帶着郝白出去。
他餘怒未消:“郝姐姐要上班,你以爲她像你那麼閒,隨時不惹點事出來心裡就不舒服?”
“哼,你還是嫌棄我,你嫌我不上班不掙錢……”大小姐嘴巴一扁,眼淚花就出來了。
鮮于峰頭大:“姑奶奶,我要嫌你早就嫌了,還會養着你這麼久啊。唐林你不用跟我去找肖叔,你現在的任務就是看好她,別讓她再次跑了。真是,氣死我了!”
肖鵬昨天才幫齊姐辦了出院,在老地方念雲餐飲見到鮮于峰的第一句話就是問他:“齊姐出院了,你給她打過電話沒。”
鮮于峰:“哎,腦殼都快炸了,沒來得及顧上她。”其實不是顧不上,而是他知道齊姐有焦猛照拂,應該沒大礙,所以才放心。 wωω●т tκa n●¢o
“你,到底還是應打打的。”肖叔有些不悅,隱然有些長輩的架勢了。
鮮于峰也不好多說什麼,只道是是是。
好
在他見好就收,話鋒一轉:“你好像很急的樣子,可是遇到了什麼麻煩,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鮮于峰想起曾經聽來的隻言片語,想到那麼齷齪的一個女人居然是自己母親,實在有些難以開口,吞吞吐吐地道:“我……我想問問有關齊姐的事,你大約曉得她以前……和我爸鮮于鴻結過婚的吧?”
沒想到肖鵬臉色大變,非常警覺反問他:“你是不是在外面聽到了些風言風語。”
他默然,算是變相的承認。
“我跟你說,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妻子和母親,無論她做了什麼都是爲你們好,都是有苦衷的,你若是輕信別人的話,而誤會她,那你就不配當她兒子!”
“哦?”鮮于峰直視着他的眼睛,“這麼說來你應該是知情人了?”
肖鵬胸膛一挺,毅然道:“我即便不知情,也敢說這話。她是什麼性格,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否則也不會……”否則也不會一直守着她近二十年。可是他不願意鮮于峰知道,沒人會相信他就單純的守護齊姐而已,不求任何回報。就像人們不相信男女之間有純潔的關係一樣。
是,他是愛齊姐,可那種愛不是佔有,是隻要她能開心幸福,他就幸福。
所以,他比任何人都維護齊姐,也算是維護心中的那份美好的形象吧。
鮮于峰自然不會知道一瞬間他有這麼多想法,只是看他神色決然,不似說謊,心裡沒來由的鬆了口氣,不由道:“那就好。”
肖鵬冷哼一聲,顯然是對他的懷疑態度很不滿意。
鮮于峰面色稍緩,神情也不似之前那般灰暗了:“肖叔,我知道齊姐有苦衷,可是她爲什麼不在初見我的時候認我,反而百般躲閃……”
“你好好想想,她有躲閃麼?她不是一有機會就找你吃飯喝茶麼?”
“可是她並沒說她是我母親……”
“說與不說就那麼重要。一個母親該做的,她哪點沒做到。你不會天真的以爲我對你的一切幫助都只是我吃飽了撐得沒事幹,纔會對你一個陌生人都巴心巴肝的好吧?”
鮮于峰被問住了,他早應該知道肖鵬另有來意,可惜就因爲楊三曾經說過他常遇貴人,他即便隱約猜到和齊姐有關,也不願意承認。
“還有,你是不是聽人說她不守婦道,害得鮮于鴻坐牢?”
“……”
“這一套,你小時候就有人玩過了。當年鮮于鴻不信自己的老婆,逼得她差點以死明志,現如今,你這當兒子又再來舊事重提,是故意往傷口上撒鹽來的吧。”
“不是,我只想知道真相和我父親的下落。”
肖鵬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頓地道:“如果我跟你說,不僅是她,就連我打聽了十幾年都沒找到他在哪個監獄,究竟是生是死,你信不信?”
鮮于峰也同樣語氣回他:“不信,你們倆雖不說手眼通天,但要打聽個人還是輕而易舉。就算這個人死了,你們也能把他骨灰找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