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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車巨大的馬達轟鳴聲響徹在黑夜的山林裡。
在靠近河的地方有一條顛簸的山路,山路並不是真正的路,按照魯迅先生的說法,就是走的人多了,自然就有了這條路。
路況很差,也許是前段時間下過雨的緣故,很多地方都塌了。
儘管如此,總共四輛的吉普車,依舊在快速的前進着。
趙純良的車開在最前頭,車頭巨大的疝氣燈將前面黑暗的山路給照的如白晝一樣。
不時可以看的到一些小動物的身影從馬路上橫穿而過。
段沫沫自告奮勇站在了重機槍的位置,她的谷歌眼鏡已經開啓了夜航模式,雖然不如熱成像儀那樣好用,但是至少能夠讓段沫沫看清楚路邊漆黑的樹林裡的情況。
“距離集合點大概還有四十公里左右!”趙純良看了一下手錶,估算了一下時間後對着耳麥說道。
“後區無異常。”負責墊底的崔命說道。
“注意四周。”趙純良說道,“如果我估計的沒錯,在咱們的後頭,一定有人在追了。”
“明白!!”
車子快速的朝前走,車上的競賽組成員全部都警惕的看着四周。
那些老師還好,基本上都有實戰的經驗,而那些學生就差了很多了,有的學生根本就不是作戰系統的,此時幾乎連槍都拿不穩。
就在這時,趙純良突然一腳踩下了剎車。
車子刺拉一聲,在地上劃出一條長長的剎車印子,停了下來。
“路塌了。”趙純良看着前面被塌方掩蓋的路面,說道,“東北軍校西南軍校戒備,西北軍校的人和我下車清理障礙。”
“是!!”耳機裡傳來一陣應答聲。
就在這時。
嗡嗡嗡嗡嗡。
一陣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伴隨着這螺旋槳的聲音,一道道光柱,猛的照在了趙純良這四輛吉普車上。
“有埋伏?!”趙純良眉頭一皺,看向四周。
只見周圍的樹林裡,一個個穿着迷彩服臉上同樣也抹着迷彩的人正端着步槍一點點的走向自己。
一架直升飛機呼嘯而來,盤旋在了趙純良等人的頭上。
直升機上的空對地導彈已經對準了趙純良等人,機艙內一個重機槍手拿着一挺比趙純良吉普車上的重機槍還大上幾分的幾槍正對着趙純良等人。
“拼了?”崔命的聲音從耳機裡傳來。
“拼不過。”趙純良低聲說道,“別亂動,他們沒第一時間開槍,證明他們並不想殺了我們。”
“嗯。”崔命應了一聲後,就沒有再說話了。
就在這時,一輛林地越野車緩慢的穿過樹林,來到了趙純良車隊的邊上。
“啊拉是哈嗎拉路卡卡。”車上一個穿着軍官制服的男人指着趙純良就說了一句鳥語。
趙純良雖然會很多國家的語言,但是真心不會越國語,只得聳了聳肩,用漢語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問你們,是從哪裡來的?”軍官用生硬的漢語說道。
“我們是上帝之手傭兵團的人。”趙純良故意大聲說道。
其他軍校的人聽到趙純良的話,立即心領神會。
此時這裡是金三角,越國的地界,如果趙純良這些人是以神州軍方的身份站在這裡,那無異於是戰爭挑釁,到時候很可能引起外交紛爭,而如果以上帝之手傭兵團的身份站在這裡,那就不會和神州牽扯上關係。
“上帝之手傭兵團?就是你們,殺了我的手下的?”軍官語氣陰沉的說道。
“他們先攻擊我們,我們被迫反擊。”趙純良無辜的說道。
“哈哈哈,在這樣的晚上,你們這一羣人出現在我的地盤周圍,我的人主動攻擊你們,就是你們活該,你們不僅殺了我的人,還搶了我的貨,我看你們,一定是政府軍的走狗!!把我的貨給我交出來!”軍官大聲吼道。
“毒品都倒河裡了。”趙純良聳了聳肩,說道,“沒辦法還給你。”
“什麼?!”軍官怒道,“你們把我的貨倒進河裡了?”
“嗯!”趙純良點了點頭。
“你們把我當傻子麼?幾千萬的貨,你們會捨得倒進河裡?只要把那些貨賣給本太金那個老混蛋,你們至少能賺到兩千萬,別跟我說你們不愛錢,我看啊,你們一定是把貨藏起來了,來人,把他們給我抓起來,帶回營地,誰反抗,就炸死他們!!”軍官大叫道。
“是!”一羣士兵圍上了趙純良等人的車隊。
“別反抗,等進了他們的營地再看情況,咱們這麼點人,打不過他們。”趙純良低聲對着耳麥說道。
耳麥裡沒有人說話,因爲所有人都很緊張,誰也不知道被抓回營地後會被怎麼樣。
“啊,別抓我,我不想死啊!”
就在這時,一個驚叫聲忽然從趙純良身後的一輛車裡傳來,只見一個華南軍校競賽組的學生驚叫着推開了面前那個想要收繳他武器的士兵,然後將槍頭對準了面前的那些士兵。
“不要!”趙純良剛喊出來,就聽到砰的一聲槍響。
一道血光從那個學生的後背迸射而出,那學生直接從車上栽倒在了地上。
“扔進河裡。”軍官把手中的槍放了下來,冷冷說道。
“是!”幾個士兵上前,將那個倒在血泊之中的學生拖拽着往一旁走去。
“所有人都特嗎別動,不然大家都得死!”趙純良黑着臉警告道。
耳麥裡傳來一聲聲微弱的應答聲。
很快的,趙純良一行人的武器就都被收繳了,並且每一個人都被反手銬上了手銬。
“回營地。”軍官大手一揮,趙純良一羣人背靠背坐在吉普車上,被載向了遠方。
“咱們要怎麼辦?”段沫沫低聲問道,她剛好和趙純良坐在背靠背的位置,兩個人的眼睛都被蒙上了。
“擒賊先擒王,等被送到營地,我找個機會,把那個軍官抓住就行,其實,我有一個想法。”趙純良說道。
“什麼想法?”
“你記得剛纔這個軍官說過的一句話麼?只要把貨賣給本太金那個老混蛋…這就證明這個軍官和本太金不是一夥兒的,而在金三角地區,毒梟彼此之間是競爭關係,所以經常出現相互廝殺的情況,如果我們可以找個法子讓這個軍官和本太金打起來,那我們除了可以安全離開這裡,還可以順帶着完成任務,那多好啊!”趙純良說道。
“估計這時候也就你還能想着完成任務的事情了,大家都想着能不能活着見到明天的太陽呢。”段沫沫嘆氣道。
“被俘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趙純良語氣輕鬆的說道,“這麼些年下來,我被俘的次數怎麼也得有十好幾次了,比這危險的情況碰到多了去了。”
“那就聽你的吧。”段沫沫說道,“只能希望儘量少死人。”
“怎麼可能死人?”趙純良心裡暗道一聲,嘴上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不過,從他那自信的翹起的嘴角可以看出來,他的心情真的很放鬆。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車子突然停了下來。
一陣鳥語響起,雖然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但是趙純良還是理解了他們的意思,無外乎就是下車。
從車上跳了下來,趙純良站在了原地。
有人走上前來,將趙純良眼睛上的布給扯了下來。
趙純良打了個哈欠,腦袋微微一轉,將周圍的一切瞬間就記在了腦海裡。
這是一個寨子,處於半山腰之上。
趙純良看到了山下的一幢幢木樓,應該是普通百姓住的。
在金三角地區,大毒梟都會有屬於自己的山寨,山寨裡除了有武裝到牙齒的士兵之外,還有很多普通人,這些人等同於毒梟的子民,他們除了要幫毒梟種植罌粟之外,還會種田種菜給毒梟提供食物。
“啊拉黑拉哦。”一個皮膚黝黑的士兵對着另外幾個士兵喊了幾聲,那幾個士兵立即走到趙純良等人身前,將趙純良這十多個人給分成了好幾組,然後每組兩個人壓着,走向了旁邊的樹林。
樹林裡是一幢幢的吊腳樓,每個吊腳樓上幾乎都站着荷槍實彈的士兵。
趙純良和段沫沫還有周世軍林宛如分在了一組,他們被押送到了距離下車的地方大概一百多米遠的一棵大樹下,然後被關進了樹下的一間木屋裡。
“趙老師,咱們現在要怎麼辦?”周世軍問道。
“先不着急。”趙純良說道,“看看這些人想要的是什麼。我想,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來找我了。”
事情果然如趙純良所說的,半個小時後,有一個士兵推開了木屋的門。
“誰是趙純良?”士兵用生硬的漢語問道。
“我是。”趙純良說道。
“跟我走!”士兵將槍頭對着趙純良,微微一擺。
趙純良笑了笑,走出了木屋。
木屋外頭站着四個拿着武器的士兵,他們將趙純良給圍在了中間,然後帶往寨子裡最高最大的那幢木屋。
趙純良擡着頭,打量着那些依樹而建的房子,發現這些房子之間都是有梯子進行連接的,如果哪一個房子出事,另外的房子可以做到非常激動的轉移協助。
不多久,趙純良就被帶進了一個裝修還算豪華的房間。
房間裡,之前曾經出現的軍官翹着二郎腿,一臉陰沉的看着趙純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