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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黑影出現在了趙純良的視野裡。
那個黑影距離趙純良大概三百多米的距離,趙純良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趙純良將速度發揮到了極致,雖然今天來的目的就是要殺了侯元旺,可是,他絕對不願意被人當槍使,哪怕是那人把崔命當槍使。
出乎趙純良意料之外,那個黑影的速度比趙純良還快上了幾分,趙純良只追了一公里不到就已經失去了那個人的蹤跡。
許久之後,崔命出現在了趙純良的身後。
“侯元旺不是我殺的。”崔命黑着臉說道。
“我知道。”趙純良凝神看向遠處,說道,“是一個高手殺的。”
“侯元旺在死之前,說了一個字。”崔命說道。
“什麼字?”
“楊。”
“楊?”趙純良瞳孔微微一縮,在他認識的人裡,姓楊的並不多,而他認識,侯元旺也認識的人裡,姓楊的,只有一個。
楊天壽。
趙純良之前一直未曾懷疑過楊天壽,因爲在趙純良看來,這個人根本就沒有一點和他做對的動機,可是現在侯元旺臨死前這麼一說,趙純良突然間想明白了一個問題。
爲什麼侯元旺在犯了那麼大的罪行之後依舊可以留在體制內?
這不可能是侯元旺那邊派系鬥爭得到的結果,按照最樂觀估計,侯元旺也要被開除軍籍和黨籍,如果楊天壽這邊死咬着不放,侯元旺做大牢是必然的,甚至於可能是無期徒刑,可是現在侯元旺竟然安然無恙的出獄了,然後還出任了文史館的館主,這一方面是侯元旺派系爭取的,另外一方面,肯定也是因爲楊天壽這邊鬆手了的關係,只有這樣,侯元旺纔可能有如此好的一個結果。
那問題就來了,楊天壽爲什麼要鬆手?
按照楊天壽恨不得弄死侯元旺的情況來看,楊天壽要鬆手,除非說有什麼把柄落在了侯元旺手上!
趙純良又想到了自己年前去找侯元旺的時候侯元旺突然閉嘴不說話的情況。
是不是侯元旺手上,真的掌握了楊天壽的把柄?
其實趙純良一直有一個疑惑,能夠調動棱鏡和棱鏡身邊的人來刺殺自己的人,一定不會是什麼簡單的人物,而這其中,楊天壽無疑是最後那個能力的,可趙純良一直沒有將楊天壽列爲懷疑目標,因爲他根本沒有對自己下手的動機,可是如果按照現在的推測和侯元旺的情況以及侯元旺最後說的那個楊字,那楊天壽,絕對是最大的嫌疑目標啊!
會不會是侯元旺臨死之前故弄玄虛,故意挑起自己和楊天壽之間的矛盾?
雖然不排除有這種可能,但是正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侯元旺都要死了,至於騙自己這一下麼?
趙純良緊鎖眉頭站在原地,崔命站在一旁,並沒有說話。
“你馬上離京,離開神州,我的人會把你送去桑巴國。”趙純良突然看向崔命說道。
崔命皺着眉頭,似乎並不怎麼樂意聽趙純良的話。
“那麼多雙眼睛看到你殺死了侯元旺,軍方,特別是侯元旺派系的人一定會瘋狂的追捕你,剛纔我也在場,他們雖然不敢對我怎麼樣,但是如果你還留在京城,那我的庇佑已經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了,如果不想被抓起來槍斃,那你只有馬上離京,離開神州!!”趙純良說道。
“本來我也打算殺了他之後離開,可我不想以那樣的方式,那麼簡單的殺了他。所以在最後一拳 的時候我打算停手,可沒想到的是,有人逼我出手了,如果我真的走了,那這個黑鍋,我就背定了。我不能走,我要把那個人抓出來。”崔命冷冷的說道。
“你要是不走,那個人的影子你都沒看到就得被人斃了。”趙純良黑着臉說道,“如果侯元旺臨死前最後說的那個字指向的是某個人,那你接下去的處境絕對是非常危險的,整個神州大地,沒有哪一個地方是安全的,只有你去了桑巴國,你纔有可能保住你的命,那裡是我的地盤,我的人會照應好你,而他們的觸手,也延伸不到桑巴國。”
“那我就這樣背下這個黑鍋了?”崔命沉着臉問道。
“總有一天你的黑鍋我會把你摘去的,現在不是時候。”趙純良抓住崔命的肩膀,說道,“再拖延下去,等軍部那邊作出反應封鎖了京城,你就算想走也走不了了,你是個人才,死在這樣的派系鬥爭裡,未免太可惜了,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崔命咬着牙,緊緊的攥着拳頭,他真的不想走,不想就這樣揹着黑鍋走,可是正如趙純良所說,如果不走,那很可能活不過明天。
軍部對他的追殺一定會是鋪天蓋地的那種,就連趙純良都不敢說能夠護得他的周全了,他還憑什麼留在京城裡?
“我什麼時候能回來?”崔命問道。
“等風聲過去了再說。”趙純良嚴肅的說道,“你現在趕緊走,去京城88號當鋪那裡,我的人會在那接應你,他們會送你出城,並且安排你離開神州,趕緊走吧。”
“一年!”崔命豎起一根手指頭,說道,“一年之後,不管風聲過沒過去,我都要回來。”
“一年就一年,你趕緊走吧!!”
“好!!!”
目送着崔命離去,趙純良拿起手機接連打了好幾個電話。
與此同時,侯元旺身死的消息,迅速的傳入了軍部,傳遍了京城。
作爲一個曾經的軍區大佬,侯元旺的死,霎那間就震動了整個京城和軍委。
一個曾經的軍區大佬,竟然就這樣死在了任職單位的門口。
這樣的事情,無異於在神州政府的臉上重重的打了一個巴掌。
神州一號首長親自辦法命令,勒令京城武警,警察以及國安局,要在二十四小時內破案,一定要將罪犯繩之於法。
整個京城的武警警察還有國安局探員全部都動員了起來。
一個國家的力量是十分龐大的,當這個國家肯下力氣去做一件事情,幾乎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攔的了。
當然,這裡指的是幾乎,並不是全部。
趙純良就是幾乎之外的人。
就在全京城圍剿崔命的時候,趙純良的人手就已經將崔命送離了京城,雖然這只是簡單的送離,但是其中牽扯到的關係網,絕對是龐大到無以復加的。
趙純良第一次感受到了趙家的實力,在全城封鎖的情況下,趙家竟然真的把崔命送離了京城,並且送往了連市,這樣的實力,也難怪中央都不敢對趙家怎麼樣。
正月初五。
距離侯元旺身死已經過去了一天的時間,對於崔命的搜捕依舊在繼續,不過,軍委的人這時候大多已經知道,崔命應該已經離開了京城,因爲昨天侯元旺死的時候,那個趙家的小子也在現場,而且還幫助了崔命。
那簡而言之,有趙家那小子的照應,崔命離開京城,應該就不算是難事了。
中南海直接下令,讓趙純良進海里進行問詢。
“你在這兒等我。”趙純良從車上下來,披上那條貂裘的披風,對駕駛座的錦凡說道。
“是的,團長!”錦凡從車上走下來,站在車邊恭敬的點了點頭。
趙純良搓了搓手,走入了海里。
在衛兵的帶領下,趙純良來到了一個議事大廳。
此時的議事大廳裡早已經坐滿了人,其中大部分是穿着軍裝的將官。
看到趙純良從大門進來,整個議事大廳突然喧譁了起來。
“趙純良,你未免太大膽了一點,竟然敢大庭廣衆之下殺害一個國家要員!!”一箇中將指着趙純良呵斥道。
“趙純良不予以懲戒,天理不容!”另外一個少將叫道。
趙純良面無表情,走到一張空座前坐了下去,然後淡淡的環顧了一下四周。
李旭峰坐在最上首的位置,今天的這個會議,就將會有李旭峰來主持,坐在李旭峰身邊的是神州唯一的大將楊天壽。
楊天壽板着一張臉,心情似乎不是很好的樣子。
“大家安靜一下,會議準備開始。”李旭峰輕輕的敲擊了一下桌面,所有人果斷的閉上了嘴。
“今天談論的事情,是關於昨天的一場謀殺案。”李旭峰環顧了一下四周,說道,“就在昨天下午,文史館館主侯元旺,被人在文史館的門口刺殺了,這件事情,造成了十分惡劣的社會影響,如果不能夠在短時間裡將罪犯繩之於法,那國家和政府的臉面,就將蕩然無存。”
“沒錯,一定要將犯人繩之於法,任何人都不能放過!”一個將軍叫喊道。
“一定要還侯元旺一個公道!!”又一個人叫道。
“純良,昨天你似乎出現在了案發現場?”李旭峰眯着眼看着趙純良問道。
“是的。”趙純良點了點頭。
“聽聞你阻止了他人救援侯元旺?”李旭峰又問道。
“沒有的事!”趙純良連連搖頭,說道,“人要有良心,我昨天只是出現在旁邊而已,你說我阻止,那可有什麼證據啊?如果有證據的話,那我絕對不二話,可如果沒有證據,那我可不可能就這樣被人隨便的污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