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昏昏沉沉,待李巖轉醒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竟是躺在城西的亂葬崗。
孫二孃,張魁白俊生三人絕對想不到,他們追殺的仇家竟是又回到了老地方。
下意識的運轉功體,李巖記得一道白光閃爍,自己就暈了過去,之前還差心口最後一絲香毒沒有排除體內,可現在神念一探,李巖卻驚訝的發現自己已然安然無恙了,而且胸膛上的箭也不知道何時被人拔去了。
是什麼人救了我?大難不死,李巖很是意外也暗自慶幸,但緊接着他想到了一個人,怕是除了那位被雲谷雷峰審坐南宮無情委派下來的口稱保護自己的前輩外,別無他人了。
深呼吸了一口氣,要不是那位前輩出手相救,怕是李巖方纔就要迫不得已的動用南宮無情轉贈的破風珠了。
香毒已經驅除,胸口的箭傷雖然嚴重,但若是施展秘術打坐療養的話,應該過不了多久便能恢復。
掃視了一下這已經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亂葬崗,李巖驚訝的發現這自己的四周丈許範圍竟然被佈置了一道簡單的防護法陣。
有這道防護法陣在,就算武烈壇那三人再次尋風兒來,一時三刻也奈何不得自己了。
李岩心知這道防護法陣,應該也是那位與自己交換功法的金丹期前輩所爲,但天上沒有白白掉下來的餡兒餅,他心中雖然感激那位前輩出手相救,但他也知道,這人情遲早還是得償還的。
時間緊迫,李巖顧不得再多想,運轉靈力開始療傷。
他的體表開始蒸騰出白色霧氣。
而與此同時,孫二孃張魁等三人尾隨着那羣怪蟲朝着西南方向追逐了一陣,可不知道爲什麼,那羣怪蟲卻是飛了一陣後,就嗡嗡散去。
“娘希匹的,這麼好的一個機會,竟然叫那姓李的小子逃了!”功敗垂成,孫二孃氣不打一處來道。
張魁聞言,則是開口勸慰道:“罷了罷了,剛纔情況詭異,那姓李的小子指不定又施展了什麼逃命的手段,不過現在,那個怪娃娃已經落在了吾等手上,那姓李的,肯定會回來相救的。”
“哼,咱們就在江州多呆幾日,不過要是那姓李的小子痊癒,咱們三人也不是對手,魁哥,我看咱們還是再多聯繫幾個兄弟吧?”孫二孃想起李巖全盛之時,身手那般的了得,不禁不放心的提議道。
張魁聞言,仔細的斟酌了一番:“二妹說的也對,但現在武烈壇除了你我三人,飛弟已經被那姓李的殺掉,七煞中其他三人又不知道身在何處,就算現在發飛鴿傳書,怕是也不知道多久才能趕得到的。”
“那怎麼辦?難不成咱們再給大哥聯繫?大哥會管咱們這點破事兒嗎?”提起‘大哥’兩字,孫二孃似乎很是不滿。
“要是有大哥在,這姓李的肯定是不足爲慮的,但大哥他……唉。”張魁欲言又止,言語中似乎有些失望。
武烈壇,成員總共十人,張魁,孫二孃,刀懸一命,白俊生,都是七煞中人,但三罡和七煞的實力不可同日而語,可以說武烈壇的三罡的實力算得上是華夏絕大多數沒有靈根的武者一生都無法匹及的巔峰。
而嶽鬆,就是三罡之一,也是武烈壇的壇主,孫二孃張魁三人口中的大哥也正是嶽鬆。嶽鬆一心追求武道極致,又隱身在內保局中,平時除非兄弟有難,很少管理閒事的。
孫二孃張魁三人也不知道飛鴿傳書發出去後,嶽鬆會不會前來爲他們討個公道。
怪蟲散去,此時已經沒了線索,張魁無奈的嘆了口氣轉身對着孫二孃和白俊生道:“二妹,白弟,咱們先在這江州找個地方落腳吧,二妹你的血雖然止住了,但斷臂處的傷勢嚴重也需要靜養的,等到了住的地方,我再傳信,看能不能請動三罡中的其他兩人幫忙吧。”
孫二孃和白俊生聞言,各自點頭,沒有再追下去,而是尋找落腳的地方了。
兩日之後,李巖終於痊癒,破開了那位前輩佈置下的簡單法陣後。
李巖動用神魂感應,感知了一下奶娃的位置。
令他心下稍安的是,奶娃的氣息好像虛弱了不少,但還存在的。
本來想先去救奶娃,可李岩心中放不下關雲菲和老媽,略一猶豫,他還是走了四五里路,攔下了一輛出租車,朝着廣達中心醫院駛去。
到了廣大中心醫院,李巖徑直竄上了關雲菲所在的重症監護室。
王慧芳此時,正守在重症監護室的門外,王慧芳心裡這個氣啊,小巖這孩子也不知道死哪去了。小關爸小關媽都來了,可這孩子卻是兩天都沒回家了。
現在她和關雲菲的父母三班倒,照顧關雲菲的起居。
關雲菲能大難不死,就連白蘭也很震驚,但經過再次的診斷,關雲菲已經被判斷爲植物人,按照醫生的說法,死了反而好受些,她現在這麼活着,卻也只能躺在病牀上,當一個無意識的活死人。
這場打擊,對關爸關媽來說,是最爲嚴重的,孩子都是孃的心頭肉,看到女兒落到這般地步,關媽的眼睛都快哭壞了。
李巖上了樓梯後,飛快的跑到了重症監護室的大門口。
見到王慧芳後,李巖趕緊開口問道:“媽,雲菲現在怎麼樣了?”
王慧芳一個人守在重症監護室門外正有些睏倦,可聽到李巖的聲音後,她卻是馬上擡起了頭。
本來她想對着李巖開口教訓。
可看到李巖的衣服破破破破爛爛,而且胸前的襯衫上破開了一道口子,還染得血紅。
王慧芳見狀登時一驚道:“小巖,你身上是怎麼回事?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沒有,媽您想多了,我在廠裡研發新產品忘了時間,這身上粘的是紅色染料。”李巖聽王慧芳這般問,趕緊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見到自己一身破爛後,李巖這才恍然過來,趕緊搪塞的解釋道。
“沒跟人打架就好。”王慧芳看李巖似乎也沒受什麼傷,見他這般說後,倒是將懸着的心放了下來。
但緊接着,王慧芳卻是說叨起李巖來:“小巖,不是媽說你,你看你兩天不回家,讓媽多擔心多爲難吧,你岳父岳母現在,在咱們家裡住着,見你不回來,還以爲你和小關兩人之間時不時鬧矛盾了呢。”
因爲家裡多了個小孩,關爸關媽見過小銘春後,聯想到女兒出車禍,心情不好猜疑之間便有些多想,王慧芳一個人根本招架不住,她最後也不得不向關爸關媽坦誠,這小孩是李巖和他前妻的孩子。
雖然因爲關雲菲現在還在醫院裡躺着,這事兒暫且按下,但關爸關媽對王慧芳和李巖母子倆的態度卻也有了明顯的變化。
李巖能瞧得出老媽挺爲難的,他頓時開口道:“媽對不住了,以後我儘量按時回家,雲菲她怎麼樣了?”
李岩心裡還是放不下關雲菲的情況,雖然已經探出神念,知道關雲菲在重症監護室裡面躺着,但是他怕在醫院久待,會引來武烈壇那三人的追殺,故而沒時間進重症監護室詳細幫雲菲診斷了,只能從王慧芳的口中打聽一下醫生的意思。
王慧芳見李巖急慌慌,像是另有什麼事情,登時開口道:“醫生說了,小關已經成了植物人,唉,你和小關當初要是不鬧騰那麼一場,也不會有今天的情況發生了。”
王慧芳嘆了一聲,其實她也挺心疼兒子,魏雪嬌傷害了李巖那麼深,最後兩人離婚,而現在兒子的第二任,又變成了這種情況,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當媽的雖然陪着李巖一起受罪,但王慧芳並沒有怨言,她只是在替兒子惋惜。
“雲菲她還活着就好,媽我先回廠裡了,還有其他事。”李巖聞言竟是轉頭就要走。
“唉,你這臭小子,晚上回來不?”王慧芳見李巖竟是過來問了問小關的情況後,就要離開,登時有些氣急敗壞的問道。
“不知道,媽我先走了,晚上要是回家,我會給你打電話的。”李巖也是迫不得已,現在他雖然已經傷勢痊癒,但若是那武烈壇的三人發現了自己的行蹤追到醫院裡來,萬一拿着老媽和雲菲的性命來要挾自己,自己除了束手就擒就別無選擇了。
出了醫院的大門,李巖從兜裡掏出手機,按下了開機鍵。
手機開啓,有訊號的時候,李巖卻是接到了好三條短信。
一個是劉猛發來的,通知他明天聖誕節一定要參加高中同學聚會。
另一條是韓明發來的,隱晦的說李巖委派給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而最後一條,則讓李巖大感意外了,竟然是嶽鬆發來的,嶽鬆讓李巖看見短信後,在第一時間與他取得聯絡。
想了想,李巖倒是很好奇,嶽鬆爲什麼要找自己。
嶽鬆這人很不錯,而且李巖也清楚得很,龍京那些太子爺可以得罪,但這個身爲個位數排號的首長身邊的人物是絕對得罪不得的。
而且不管是後臺還是目前的實力,李巖都沒有跟嶽鬆叫板的可能。
略一猶豫,李巖還是將電話給嶽鬆打了過去。
沒多久,嶽鬆接了電話,李巖還沒開口詢問,嶽鬆卻是直接道:“李兄弟,你要是沒事的話,現在來西廂茶社,我在西廂茶社的大門口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