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一怔,只是凝視了他幾秒鐘,便兀自拉着孟姚氏的手,默默前行。
楊笑也不理她依舊自故自地解釋着:“自古以來,紅樓賭場的後面,都不可避免地有黑白兩道的影子……”
黑衣人雖然在前面前行,但耳根子絲毫不曾落下,此番又聽他說起什麼稀里古怪的話語,忍不住問了一聲。
“什麼是黑白兩道?”
楊笑尷尬地笑了笑,最近怎得老是蹦出以前的詞彙來。
“黑白兩道,就是漕幫和官府了!”楊笑也不拐彎抹角,直接一步到位地說着自己的猜想,“七裡苑這幾年崛起得有些異常,就連你也說過了,昨夜孟府……”楊笑說到這裡突然停了下來,眼睛看了看前面與黑衣人走在一起的孟姚氏。
聽他說起了孟府,孟姚氏禁不住渾身一顫,停了下來轉過身焦急地問道:“這位師父,你說我家——出——出了什麼事?”
黑衣人怪他嘴快,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狠狠地白了楊笑一眼。
楊笑一愕,這有什麼,這事早晚也得讓孟姚氏知道,能瞞得了一世?
“孟夫人!”黑衣人拉着她的手,柔聲地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你聽了也不要悲傷……”
這般欲語還休真是撓人心癢,孟姚氏急得眼圈又紅了起來,搖着黑衣人的手,急急道:“這位——姐姐,你——你——快告訴我,到底——怎麼啦!”
看她着急的語無倫次,模樣楚楚動人甚是可憐,黑衣人涌到嘴邊的話語忍不住又咽了回去。
真是女人心腸,楊笑心中嘀咕了一下。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真是的,你不敢說,我來說好了!
“那個——孟夫人!”楊笑正色地道,“你家昨夜突然失火,你丈夫、還有你兒子沒有一人逃脫,你府內已成了一片廢墟……”
孟姚氏還沒有聽完,便“嚶呢”一聲暈了過去。
黑衣人連忙扶住,失口說道:“你真的,看你聰明卻怎得這般魯莽!”
“早晚得讓她知道!”楊笑撇了撇嘴巴道:“她暈了剛好,我倆正好說點兒事……”
聽見楊笑說起這話,黑巾下面的粉臉不由暗暗一紅,肚子裡卻輕輕地啐了楊笑一口,方纔問道:“什麼事兒,不能當她的面說?”
“你不覺得奇怪嗎?”
“什麼奇怪?”
“孟姚氏既然沒有死,那麼與孟二狗抱在一起的又是誰呢?”楊笑突然提出疑問,“還有這孟姚氏長得這般漂亮,孟二狗只不過是一個棺材鋪老闆的兒子,憑什麼還會去喜歡其他人?”
黑衣人白了他一眼,嗔道:“這有什麼稀奇的,你男人哪個不是吃着碗裡看着鍋裡的!”
“噫!”楊笑歪着腦袋,驚訝地看着她,“好像你很瞭解男人的心理,你到底是誰?我想了好久都想不出來,你能不能拉下面巾給我看看!”
黑衣人嫵媚一笑:“你不是自詡是賽諸葛麼,再說了想看我面的,不是死了就是瞎了——”
“我不相信?”楊笑彷彿賭氣地叫了起來。
“爲什麼不相信?”黑衣人看着他,“難道你不信我說的話?”
楊笑嘿嘿一笑道:“其實你蒙面的目的只是掩飾你的另一個身份。可是我着實想不出跟我接觸的女子當中有你這麼一個人!”楊笑說到最後又搖頭晃腦地沉思了起來。
黑衣人“噗哧”一笑道:“你也不要在此瞎想了,讓你知道的時候自己會讓你知道!你還沒有解釋爲何要大張旗鼓地鬧七裡苑!”
“我要讓他們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來了,並且告訴他們我都知道了!”楊笑眼望蒼穹,嘴角泛起了一絲詭笑道,“哪些個大藤小藤誰忍不住誰便會跳了出來!敵在暗,我在明永遠也查不到稅銀!”
“我明白了,你便是要變過來,讓他們出來演戲!”黑衣人恍然大悟地說到,“可你架得住這麼多的人麼?”
“所以我要你幫我!”楊笑真誠地道,“我們合作,我絕不是故意在使喚你——”楊笑進一步解釋着。
黑衣人芳心暖動,羞赧地低下了螓首,輕聲地道:“我錯怪你了,是我不該與你嘔氣!”
看着她柔弱的一面,楊笑心中暗歎,哼哈二將,看來還是有着本質的區別,在落峽谷的時候,眼前的武將那是來去自如,如果她當時與那臭婆娘聯手,那麼自己怎麼死都不知道!
峰頂賞月、地下交心!
她不僅沒有幫助那臭婆娘,還暗中給自己通報消息,就趁着這份情,她即使對自己有些過激的反應,也該原諒。剛纔在前樓的時候,自己倒是有些小心眼了。
那黑衣人也在默默地想着前事,時而蹙眉,時而輕笑,那雙鳳眸在望見楊笑時明顯地增添了幾分熱度。
二人默默地矗在黑夜之中,時不時地擡起頭來,偶爾碰一下眼神,各自又如驚惶的小鹿一般躲開了。
氣氛有些暖昧,楊笑第一次感覺有些不自在,丫的!自己算是一個“情場”老手,今日這是怎麼啦,對一個不知長啥樣的女子,渾身不自了!
“你要我怎麼幫你?”黑衣人打破了沉靜輕聲地說道。
“臭婆娘跟我賭氣,我也不知道她會如何查孟府失火之案!”楊笑嘆了嘆道,“你把我的疑點告知她就行了!”
“其實孟府失火案吃不吃醉心果都無關緊要的……”
黑衣人不解地問道:“那你還讓她去查?”
楊笑笑道:“她去查有好多好處。她是天下第一文將,所有的人見到她都會先露三分怯意!查起來就會事半功倍。”
“你有什麼疑點要我轉告她?”
“第一、與孟二狗相擁在一起的那個女子是誰?爲什麼還抱着她。其次,長恆縣東西兩街的更夫應該看到一些不該看的東西!第三、吐谷渾國師他們到底走了沒有,還有隆王府,我在想,他不可能只有陳碩真一個軍師。”
黑衣人驚訝地看着楊笑,想不到不到一天的時間,他便提出了這麼多的疑問。
“你怎麼突然提起了吐谷渾國師?”黑衣人不解地問道。
“他們來大隋只了爲修佛問道?!”楊笑鄙夷地笑道,“打死我都不相信!這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惜的是我分身無術啊!”
++++++++++++++++++++++
上三江推了,凌晨第一更送到,雖然少了,但偶確實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