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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重超過三百斤的大漢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繼續鼻孔朝天的走着。
千琉璃又瞄向下一個,“那位營養不良的大媽,你能給我解釋一下‘窮胸極惡’是什麼意思嗎?”
黑衣人中唯一的女子眼中閃過一絲怒色,卻也沒有發作,別過頭不去看她。
千琉璃正要瞄向下下一個,就聽到那人一聲怒吼,“不準看我,否則老子一刀劈了你。”
千琉璃身子抖了抖,“對不起啊,我不知道豬八戒的脾氣也這麼壞。”
肥頭大耳的黑衣人愣了一下,隨即意識到他仍然不可避免的被罵了,頓時怒不可遏,掄起手中鋼刀就砍。
“雅蠛蝶!”千琉璃抱住腦袋,等着自己人頭落地。
“老五!”往前走着的首領連忙大喝道,“主子說最好能活捉寧王妃,若你罔顧主子命令,我可保不住你!”
高高揚起的鋼刀無力的垂下,那人憤憤的朝千琉璃啐了一口,罵罵咧咧的道,“難怪寧王爺寧願喜歡男人也不願意碰這個潑婦,她果然如坊間盛傳的一般,粗魯不堪,無才無德,還是個嘴賤的潑婦,要是老子娶了她,說不定也會斷袖分桃!”
這話千琉璃就不愛聽了,她梗着脖子道,“喂,你什麼意思,你這個癩蛤蟆還想娶本姑娘?寧王爺我都瞧不上,更何況你這個被比貶下凡間的天蓬元帥,你會不會說話?什麼叫寧王爺寧願斷袖也不想碰本姑娘?他想碰老孃還不樂意給他碰呢,肥頭大耳的豬八戒,你給老孃滾粗,小心老孃的如來神掌把你拍的連豬都做不成!”
“就你如此德行,老子是瘋了纔會想娶你。”豬八戒一臉的傲氣。
聞言,千琉璃眼波一轉,清澈流彩的珠光在眸中點點跳躍,她脣角勾起一抹禍人的笑意,眼含春水般的看着豬八戒,聲音柔媚又勾人,“豬哥哥,人家是你的嫦娥妹妹。”
豬八戒看着散發着天然風情的千琉璃,不自覺便看呆了眼,亮晶晶的口水順着嘴角流下。
“你想不想娶我?”千琉璃長長的睫毛眨了眨,水光盈盈的眸子帶着恰到好處的魅惑。
真是一位傾國傾城的尤物啊,豬八戒哥哥的哈喇子流的歡暢,完全被她妖嬈又吸引人的眼眸迷失了神智,他忙不迭的點頭,“想想想,太想了…。”
“哈哈哈哈…”千琉璃目的得逞,頓時破功狂笑,叉着腰開口,“我就知道,不管豬八戒輪迴多少次,也始終無法逃脫我的誘惑!我真是太給天下萬千女子長臉了,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啊…哈哈…”
被迷的神魂顛倒的豬八戒愣愣的看着她露出二十八顆牙齒,笑的毫無形象,癲狂的笑聲頓時驚起停留在樹上的一羣鳥。
其他的黑衣人默默的爲豬八戒哥哥掬了一把同情的眼淚,眼不見爲淨的繼續往前走。
妖魅的外表,缺弦的腦袋,如此不符合正常思維的女子,也就只有老五那個蠢貨會被勾引。
只要不看那個徒有其表的寧王妃,就不會擾亂心智了。
“豬八戒哥哥?”千琉看着一副被雷劈了的那人,頓時賊兮兮的笑了,“怎麼樣,我是不是很美?我知道你垂涎我的美貌,沒關係,我會繼續讓你意淫的,雖然你觸摸不到我的**,但是意淫無罪,你儘管放心大膽的幻想吧。”
“滾!”黑衣人老五一張圓臉漲的通紅,使勁的嚎了一嗓子,“等主子活剝了你,看你還有什麼膽子逞能!”
“活剝了我?”千琉璃摸着下巴,好奇的問,“你家主子是準備把我切成片下火鍋嗎?千萬不要,最近天乾物燥,人容易上火,一上火就會得痔瘡,萬一你主子拉不住大便怪罪馬桶可怎麼好?你作爲他的忠犬,一定要…”
“你去死吧!”忍無可忍的豬八戒哥哥終於再一次的掄起了他的豬耙,此刻他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堵住千琉璃那張吐不出象牙的狗嘴!
“老五!”時刻注意着後邊動靜的黑衣人首領身形一閃,輕飄飄的接住他的豬靶,皺眉道,“主子就在前面!你若不想讓主子發怒,就規矩一點,否則沒人給你收屍!”
“哇,乾坤大挪移!”千琉璃只覺眼前一花,遠遠領先的黑衣人就晃到了她面前,“難道閣下就是那墜個崖都能撿到秘籍的明教教主張無忌麼?我有一件事很不明白,你爲什麼會選擇刁蠻任性的御姐型趙敏,而不是身輕體柔易推倒的小蘿莉小昭呢?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還有…唔…”
正說的口沫橫飛的千琉璃嘴裡被塞了一塊抹布,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突如其來的臭味差點沒把她薰的暈過去,她用控訴的眼神狠狠的盯着那個首領,不斷的嗚嗚叫。
“太吵了!”那首領嫌惡的看了她一眼,一揮手,“快點走,要是被巡邏的城防軍發現就不好了!”
千琉璃這下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連自娛自樂的功能也被剝奪了,嘆了一口氣,垂下眼簾,不再做無謂的掙扎。
被千琉璃一再羞辱的老五趕了一會路,突然覺得她未免太過安靜了,忍不住的掃了她一眼,目光剛落在她身上,他頓時對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無語了。
居然睡着了!她難道不知道等下她面臨的將是什麼命運麼?老五搖了搖頭,能在睡夢中被主子殺死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兒。
一炷香的時間後,一行人在一座木屋前停下腳步,扛着千琉璃的那人毫不憐香惜玉的將她狠狠的扔在了地下,隨即躬身把她嘴裡的抹布拽了出來。
“地震了,救命啊!”身子骨快七零八落的千琉璃從美夢中驚醒過來,還沒回過神就扯起嗓子吼道,“快跑啊!”
“閉嘴!聒噪!”首領怒道,“誰讓你讓她說話的?還不快把她的嘴堵上,若是吵到了主子小心你人頭落地!”
他話音落地,剛說了一句話的千琉璃又立即被堵上了嘴。
“啓稟主子!屬下幸不辱命,寧王妃被活擒!”十來個黑衣人跪在小木屋前,神色恭敬的抱拳道,“還請主子定奪!”
‘吱呀’木門打開,一男子緩緩進入幾人的視線,錦衣華袍,腳踏一雙嶄新的流雲靴,他身形極爲欣長,靛藍色的長袍領口袖口都鑲繡着銀絲邊流雲紋的滾邊,腰間束着一條青色祥雲寬邊錦帶,烏黑的頭髮束起來戴着頂嵌玉小銀冠,銀冠上的白玉晶瑩潤澤更加襯托出他的頭髮的黑亮順滑,如同綢緞。
千琉璃眯着眼睛打量他,可惜陽光太過灼眼,加上他臉上戴了銀質的面具,遮住了他大半的臉型,除了那一身極其華貴的裝扮,再看不出其他。
男子並未走出木屋,他懶懶的靠在門框上,雙手抱胸,露在外面的雙眸掩蓋不了他蓄勢待發的野心,只是一眼,千琉璃就可以認定,他是心有丘壑的,也隱隱猜出了來人的身份。
“大名鼎鼎的寧王妃…”男子慵懶的聲線透着一股散漫,“就是這樣的麼?”
“不是這樣的難道還長了三個眼睛兩個鼻子不成?”千琉璃裹着網坐在泥土地上,眼中略帶嘲諷的看了他一眼,“長了三個眼睛的是二郎神,你可能沒見過,不過你那位豬八戒屬下應該目睹過三隻眼的英姿。”
躺着也中槍的豬八戒哥哥瞪了一眼千琉璃,在主子面前,他敢怒不敢言。
“有意思。”男子看向千琉璃的目光中多了一絲興味的探尋,“大臨百姓都說寧王妃粗俗又無教養,目不識丁,丟了丞相府的聲名,現下看來,坊間的傳聞也有很多的水分。”
“你到底是誇我還是損我?”千琉璃不滿的瞪着他,“有其主必有其僕這句話一點也不假,你們一個個的抖落我的缺點是怎麼回事兒?我再不好也跟你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吧?”
“你就不想知道我把你請到這裡所爲何事?”男子低聲一笑,慵懶的聲線發出愉悅的笑聲顯得格外的悅耳。
“你屬下說你準備剝了我的皮把我熬成火鍋底料。”千琉璃老實的回答,“看你的穿着也不像是沒錢吃飯需要吃人肉的人啊?難道你有什麼特殊的癖好?比如不喝鮮血就會死亡的怪癖?又或者你的真實身份是吸血鬼?”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男子眼底掠過一道怒氣,按捺着快要爆發的脾氣問道,“如果你實話實說,我可以放你走。”
“別扯淡了。”千琉璃撇了撇嘴,不屑的道,“你這種套路電視上都快演爛了,先是溫言細語的讓敵人說出實話,得到了有用的信息後就立馬翻臉不認人了,你別當本姑娘是電視白癡好不好?就你那點小把戲,在我這裡根本不夠看的。”
“你這是打算死也不開口了?”男子眼神瞬間變得狠戾,語氣陰森森的道,“你若不識擡舉,就別怪我不講人情了。”
“nonono…”千琉璃搖搖頭,不能苟同的道,“識時務者爲俊傑,這個道理我還是明白的。”
“很好,聰明的人往往才能活的長久。”男子目光讚賞的點頭。
“你弄錯我的意思了。”千琉璃淺笑着道,“你不能給我活命的機會,我幹嘛要主動給你情報?”
“那你想如何?”男子擡手拂過額間散落的幾縷碎髮。
“你先說說你的問題吧。”千琉璃擡頭看了一眼罩住自己身子的大網,“還有,能不能把這個漁網給我弄掉,我又不是魚。”
男子擺了擺手,黑衣人立即七手八腳的把千琉璃從漁網中放了出來。
“還是這樣舒服。”千琉璃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一邊往木屋走去,一邊問道,“快說你的問題。”
“放肆!不可接近主子一丈之內!”黑衣人首領腳步一移,頓時攔住了千琉璃的步伐。
“我就想找個地方坐坐,你攔我做啥。”千琉璃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越過他的身體,走到木屋的階梯處坐下。
男子又擺了擺手,首領恭敬的垂首退在了一邊。
“太后今天召見你可有說什麼?”男子目光深邃的注視着千琉璃。
“說了很多,你是想聽我舌戰羣儒的那段還是威風凜凜,一人抵抗女鬼而毫不落下風的那段?”千琉璃雙眼光芒大放,摩拳擦掌,“颯爽英姿,唯我不讓!”
“關於濮陽灝的那段!”男子對她轉移話題的舉動很是惱怒,也不打算繞彎子了,直接開門見山,“我想知道太后說了濮陽灝什麼。”
“他說我兒子聰明伶俐又大智若愚,活潑可愛,天真童趣,又很有愛心,而且長得又好看,將來一定是人中之龍,誰也比不上,會成長爲連濮陽逸都望塵莫及的天之驕子。”千琉璃想起那個彆扭的瓜娃子,心驟然一暖,口若懸河的好一通誇獎,連詞語都不帶半句重複的。
“活潑可愛?聰明伶俐?”男子忍着不耐聽完千琉璃的溢美之詞,臉色似笑非笑的道,“大臨京城誰不知道寧王爺的兒子濮陽灝是個啞巴?雖說他不是真的聾啞,卻也沒什麼區別,寧王妃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吧?”
“我就是王婆賣瓜也要有瓜才能賣,總比你沒瓜可賣的好。”千琉璃皺眉反駁道,“再說,你小時候說不定也不是什麼好瓜。”
“別扯這麼多有的沒的。”男子突然意識到他的情緒很容易被她的話牽引,眸中閃過一道惱怒,深吸一口氣,“若你想活命,最好從實招來。”
“我不是都實話實說了嘛,你還想要我怎樣?”千琉璃雙手一攤,神色無辜的道,“我說真話你不相信,不然我說假話讓你高興高興?怎麼樣?”
跟她裝傻充愣完全行不通,男子雙眸眯起,聲音倏地凌厲,“太后那個老太婆是不是想把皇位傳給濮陽灝?”
聞言,千琉璃眸光微閃,“你開什麼玩笑?我兒子才幾歲,連毛都沒長齊,太后怎麼可能會把大臨的江山交給他?而且太后不過是女流之輩,決定儲君之位的是當今聖上,這種問題你還是去問皇上比較好。”
“本王也不跟你虛與委蛇了,皇位是本王的,當年的濮陽逸縱使才華冠天下,不也被本王弄成廢人了麼?”男子敞開身份,伸手拿掉臉上的面具,一張俊美又隱含張狂之色的容顏映入她的眼簾。
單看五官,他完全和濮陽逸的精緻秀麗搭不上邊,濮陽逸是溫潤的俊秀,舉手投足自有一股翩翩公子的風采,臉上的表情也是溫和而從容的,像是波瀾不驚的碧湖水,清澈又不起波紋,美好而溫雅如畫,即使他是僞裝的,但不可否認,他僞裝的很出色。
但面前的這位王爺,容貌就如他的人一般,狂妄又囂張,絲毫不隱藏他的野心,無論是他表露出來的**還是一言一行的張狂都代表他對皇位的誓不罷休。
“本王自幼教養在皇后名下,且年紀也不過比濮陽逸小上半歲,大皇兄二皇兄早夭,憑什麼他就佔據了皇長子的名位?本王纔是正宮嫡子,唯一的皇室嫡子。”男子又道。
“沒人說你不是啊?”千琉璃一臉無奈的道,“灝兒才幾歲,對你根本構不成威脅,只不過他少言寡語,太后娘娘有些擔憂罷了,她並沒有想把灝兒培養成儲君的想法。”她並沒有說謊,太后的暗示她什麼也聽不懂,嗯,就是這樣。
“若太后沒對濮陽灝抱了什麼特別的用意,她爲何會單獨帶你去冷宮?”男子把玩着手中的銀質面具,嗤笑道,“你別當本王是傻子,太后如此費盡周折的只爲和你見一面,如果不是什麼重大的事情,她又何必如此的躲躲藏藏?”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瞞你了。”千琉璃抿了抿嘴,突然一副似乎豁出去了模樣道,“其實太后是想把皇位傳給濮陽逸!”
男子眼中盛滿驚訝,不過一瞬,就盡數消散,他目光譏嘲的看着千琉璃,“濮陽逸現在就是個廢物,大臨的江山不管是誰來坐,都輪不到一個半身癱瘓的人!你想編造瞎話也得想一個經得起考究的。”
“是嗎?很假嗎?”千琉璃苦惱的撓了撓頭髮,委屈的道,“不然王爺給我點時間,讓我重新編造一個?”
“…”
“休要再轉移話題!”男子英挺的臉上顯出幾分怒色,語氣也不如之前平和,“你若再插科打諢,本王不會再手下留情!”
“你爲什麼不信呢?”千琉璃悵然的嘆息道,“濮陽灝年紀太小,不等他成長起來太后如何肯讓他接替帝位?”
“你什麼意思?”男子一怔,有些驚疑不定的反問道。
“意思就是濮陽逸才是你最該除掉的人。”這是繼和濮陽歡顏牆頭相遇的事件後,千琉璃再度出賣濮陽逸,且她出賣的毫不臉紅,在濮陽灝和濮陽逸之間,她理所當然的選擇前者,“一個孩子再聰明但年紀小是硬傷,無法跨越,而濮陽逸就是他登基之前的過渡,打了比方說吧,如果你的猜測是真的,太后對濮陽灝抱了特別的期望,那也不能改變他年齡的事實,所以,你該防備的是已經成人並且狡猾多端的濮陽逸,而不是才幾歲年紀的濮陽灝,我這樣說,你明白嗎?”
男子眼中的驚疑褪去,換上深思沉吟,她說的這席話有理,濮陽灝只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小毛頭,能有什麼本事?就算皇祖母有心讓寧王府掌管大臨江山,也是該選擇讓濮陽逸接手,然後再傳給濮陽灝。
千琉璃見他冷硬的臉色有鬆動的跡象,頓時來個信心,再接再厲,“濮陽灝就是個瓜娃子,沉默寡言,整日陷在自己的世界裡不肯接觸外人,這樣的性子如何能君臨天下?但是他再不中用,也是大臨的皇長孫,太后娘娘對他高看一眼也是有可能的,王爺年輕力壯又帥氣英武,只要你能早日生下皇孫,那你的籌碼就更多了,何懼寧王府?”
“你爲什麼會如此幫助本王?”男子眸光突然含了笑意,十分自得的揚起了臉,“可是看上了本王?你放心,等本王榮登大寶之後,定會賞賜個妃位給你。”
千琉璃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這一回輪到她無語了,“王爺,你想多了,我只不過是想保住我這條小命而已。”
男子站直身體,緩步下了階梯,坐在千琉璃旁邊,伸指勾住她的下頜,目光玩味的道,“好一張國色天香的絕色容貌,配給濮陽逸那廢柴可真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千琉璃很討厭這種登徒子的做派,剛想打開他的手,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哦?是嗎?難道五皇兄看上了本王的王妃?”
濮陽逸?千琉璃驚喜的轉頭,這一刻,連她也沒有發現,她心底緩緩流淌的那一絲絲暖意還有那輕微的悸動。
濮陽逸依舊是那身純白色的錦袍,衣襟上用銀線勾勒出幾朵祥雲,在陽光的照耀下,越發的眩人眼球,也越發的襯出他肌膚透明。
“沒想到三皇兄這麼快就找到了這裡。”五皇子的手依然勾着千琉璃的下頜,他轉眸看向濮陽逸,他眉目一如既往的清淡,不管是面對任何人,他永遠是這副處事不驚溫潤如玉的形象,朝堂上不知有多少官員曾經悄悄議論過,如果寧王爺雙腿沒有廢棄,那他絕對是大臨的下一任君王。
千琉璃擡手揮開了五皇子的手指,掃了濮陽逸一眼,推着他輪椅的是寧琪,除了他們二人外,再不見其他,千琉璃只覺她滿心的希望在看到孤家寡人的濮陽逸後頓時華麗麗的破滅了。
“王爺就你們兩個人嗎?”千琉璃眼中殘存着一絲少的可憐的期望大聲問道。
濮陽逸點點頭。
“你爲什麼不多帶點人?”千琉璃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忘了。”濮陽逸淡定的道。
“…”
“你怎麼沒忘了你自己叫什麼名字?”千琉璃怒其不爭的吼道,“孤身一人就敢前來,濮陽逸你的腦袋是不是被同一個門縫夾過2的222次方?”
“不是還有寧琪麼?”濮陽逸無辜的眨眨眼。
“雙拳難敵雙手,你到底懂不懂這句話的意思?”千琉璃猛地站起身來,深吸一口氣,“你難道想和我一起做成人肉叉燒包嗎?”
“有何不可?”濮陽逸挑了挑眉。
千琉璃眉心連跳,被他氣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三皇兄和三皇嫂還真是夫妻情深呢。”五皇子突然伸手攬住了千琉璃的肩頭,語氣曖昧,“皇弟對三皇嫂實在愛慕的緊,不如三皇兄把她讓給我?”
千琉璃瞥了一眼搭在自己肩頭的手,眼神一厲,擡腿就在他腳背上狠狠的一踩!五皇子痛呼一聲,下意識的鬆開了她的肩頭。
“看來本王的王妃不願意。”濮陽逸清淡的眸子涌出一抹異彩。
千琉璃提着裙子,連忙朝濮陽逸跑去,守候在木屋四周的黑衣人見她傷了主子,頓時掄起大刀朝她殺過去。
“寧琪。”濮陽逸淡淡的開口。
“是,王爺。”寧琪心領神會,身形連晃之間,片刻的功夫已經有兩個黑衣人慘叫倒地。
千琉璃看着不遠處的濮陽逸,金色的陽光打在他身上,給他精雕細琢的五官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因着他是背對着陽光,她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王爺…”千琉璃慢下步伐,腳步輕緩的朝他走去。
“背後,低頭!”突然,千琉璃聽到身後傳來破空的聲音,同時響起的還有濮陽逸清冷的嗓音,她毫不猶豫的壓了個一字馬,躲開了向她射來的羽箭。
“王爺!”她順當當的逃過一劫,但前面的濮陽逸卻成了替罪羔羊,千琉璃雙目大睜,一股莫名的恐慌席捲心頭,她叫道,“王爺快躲開!”寧琪在遠處對敵,濮陽逸又不會武功,他如何能逃脫這致命一擊?
濮陽逸淡淡一笑,修長如玉的手指按動手邊的機關,輪椅的扶手上破開一個圓形的孔,一支袖箭閃電般的射出,帶着千鈞之力,直直的對上了快要接近他面門的羽箭。
濮陽逸推動輪椅後退了一些,十分從容淡定的看着兩隻箭矢相撞,在半空中齊齊碎裂。
“火星撞地球啊。”千琉璃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幕,好半響才拉回心神,一臉佩服的道,“王爺的輪椅和名捕無情有的一比啊,好厲害。”
“還不快過來?”濮陽逸眸光含了一絲淺笑,溫聲道。
千琉璃立即屁顛屁顛的跑在了他身邊,討好着道,“王爺你今日的表現又一次刷新了在妾身心目中的形象,你簡直是高大上男神的代表啊,帥呆了,比蟋蟀還要帥。”
濮陽逸無奈的看了她一眼,擡手握住她的小手,手心傳來的冰涼讓他心下一暖,他難得用了幾分真心的溫暖語氣,“別怕。”
“我沒怕,只是有點擔心王爺這張俏臉萬一被射出一個窟窿,會很難看。”千琉璃壓下心口那絲越來越強烈的悸動,笑嘻嘻的道,“而且王爺若是身亡了,妾身就要守寡了,在我還沒找到下一任金主的時候,我不想王爺出事。”
濮陽逸垂下了眼簾,幽幽的面色讓千琉璃頓時蹙眉。
“原來三皇嫂也不是真心想和三皇兄在一起的啊。”五皇子手中拿着一把長弓,他聽到了兩人的對話,薄脣微勾,嘲笑道,“也對,三皇兄放着府裡天姿國色的王妃不要,偏偏去做那等斷袖分桃的行爲,實在是有辱皇室國體,皇弟我都替你感到丟臉。”
聞言,濮陽逸臉上並沒有出現如羞怒憤然一類的情緒,他臉色淡然如最幽深平靜的古潭水,“這些話五皇弟說過多次。”
“是啊,無論說多少次本王都不覺得厭煩呢。”五皇子好整以暇的一笑,那雙傲骨天成的眸子裡滿是不屑的譏諷,“一個站都站不起來的廢物,一個每月在生死線上來回掙扎的病體之人,還想跟本王爭奪帝位?濮陽逸,本王是給你臉纔會叫你一聲五皇兄,若不是父皇顧念你死了母妃又劇毒加深,不然你早就不該存在這世上了。”
“倒是讓五皇弟費心了。”濮陽逸對這些話早就習以爲常,也許以前的他聽到如此惡毒的話,會喜怒形於色,只是有些話,聽的多了,也就不覺得難受了。
“自以爲是的蠢貨!”一旁靜靜傾聽的千琉璃突然毫無徵兆的爆發了,她從地上撿起一顆小石頭,拼盡全力對着五皇子打去。
她腕力不錯,加上盛怒之下更是用了十分的力道,正洋洋得意的五皇子防備不及,光潔的額頭被打了個正着,肌膚頓時破裂,鮮血涌出,順着他秀氣的眉緩緩流下。
“你以爲你是誰?不過是皇后的養子,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麼?”千琉璃眼中滿滿都是滔天的怒火,她叉着腰,十足十潑婦罵街的架勢,“養子你知道是什麼東西麼?就是一個替代品,皇后自己生不出兒子,就找了你,若不是宮中成年的皇子就三位,睿王爺生母又健在,你以爲你會被皇后選中麼?瞧把你得意的,還真以爲自己中了五百萬彩票麼?狗屎運常有,但也不是你這種無恥又目中無人的混蛋能踩中的!”罵罵咧咧了一陣,千琉璃依舊覺得不解氣,再次彎身從地上撿起石頭對着五皇子的臉打去。
還沒從受傷的事實中回過神的五皇子又一次被擊中,額頭的一左一右都出現了血淋淋的傷口。
“還挺對稱的嘛。”千琉璃看着他兩條眉毛上的傷口,忍不住的嘀咕了一句。
濮陽逸偏頭看着她,她明媚的臉上帶着還沒來得及退去的怒氣,頭上的髮髻微微有些鬆散,給她天生嫵媚的面容平添了一抹凌亂的美感,她脊背挺的筆直,讓他聯想到邊疆生長的胡楊,一樣的凜然之姿,一樣的不屈之志。
“你敢打我?!”五皇子捲翹的眼睫毛被流下的鮮血沾染,視線變得模糊起來,他後知後覺的感覺到額頭溫熱的液體,頓時勃然大怒,看向千琉璃的眼神中帶着清晰的殺氣,“你以爲你是寧王妃本王就不敢殺了你麼?你信不信本王有無數種法子讓你生不如死?”
“有膽子你就來殺我啊?”千琉璃腳步挪了挪,身子貼近濮陽逸,死鴨子嘴硬的道,“有種的男人才敢說不敢做,你一看就是個沒種的人。”
“你知道你有多噁心嗎?你孃親第一次感覺到你的存在的時候,她吐了。”在損人不帶髒字這方面,無人是千琉璃的對手。
濮陽逸攥着千琉璃的手緊了緊,感受到她手心的冷汗涔涔,心下有些好笑,明明怕了還在裝腔作勢,真是彆扭的女人。
“賤人,本王要殺了你!”五皇子是含着金湯匙長大的,不論是他教養在生母名下還是被皇后抱養期間,都無人敢對他有半點不不恭敬,更別提會受傷流血了。
“你有能耐就殺啊,唧唧歪歪又不敢動手的廢柴。”千琉璃輸人不輸陣,雖然她打不過五皇子,但還有寧琪啊,那十來個黑衣人早就被他打的吐血了,如此高絕的武功,五皇子一個紈絝子弟,肯定不能和他相提並論。
五皇子俊臉一陣扭曲,從一旁的箭袋裡抽出一根白羽箭,利落的拉弓。
“五皇弟和內宅婦人一般見識,是否有**份?”濮陽逸淡聲開口,“況且,五皇弟說話有辱斯文,的確欠教訓。”
“本王就是再欠教訓也輪不到你來指責。”五皇子突然扔掉手中拉了滿月的弓箭,擡手用袖子抹去臉上的血跡,嘴角掛着的笑意冰涼又陰森,“我倒要看看,父皇還能護你到幾時。”
“我說過很多次,那個皇位我不想要。”濮陽逸蒼白的臉色帶着一絲諷刺,“我已經形同廢人,父皇早就對我不再抱有期望。”
他們兩人當着她的面毫不顧忌的說着奪位的事兒,千琉璃表示她壓力山大,即使捂住耳朵可有些話還是鑽了進來,皇室秘辛,瞭解的越多,死的越快。
今天是她的黑黴日麼?怎麼誰都爭先恐後的要把秘密說給她聽?她還年輕,還沒找到紅杏出牆的對象,不想早死早超生啊。
“是麼?”五皇子眼底掠過一絲恨意,“如果他真的不再對你抱有期望,就根本不會把京禁衛的指揮權給你,而且他還讓你進入內閣,替他處理奏摺,如此皇恩浩蕩,你說他對你沒抱有期望?”
“既然五皇弟不信,我也無話可說。”濮陽逸料到他會是如此反應,冷淡的掃了他一眼,對正在把十個黑衣人努力疊羅漢的寧琪道,“寧琪,回府。”
“王爺等等屬下。”寧琪滿頭大汗的將傷重的黑衣人一個堆着一個疊起來,不亦樂乎,“馬上就好了。”
“他在幹什麼?”千琉璃也看到了寧琪怪異的舉動。
“他的愛好。”濮陽逸言簡意賅的解釋道,“不管打傷多少人,都要將他們堆成一排。”
千琉璃嘴角一抽,他的愛好…還真是格外的與衆不同。
“三皇兄以爲來到了這裡就能平安的離開麼?”五皇子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眼中滿是肅殺之氣,“皇弟我也沒想到三皇兄竟然會爲了一個女人闖進我的地界,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話落,他冷聲吐出幾個字,“來人,把他們殺了!一個不留!”
隨着他話音落地,木屋四周涌現出數百黑衣人,清一色的蒙面,明晃晃的大刀,還有渾身縈繞的嗜血氣息。
千琉璃真心覺得五皇子瘋魔了,即使她不知道這是哪裡,卻也清楚離皇宮不會太遠,隸屬京都範圍,如果濮陽逸和她真的死了,皇上想要查到是誰下的手輕而易舉。
他就不怕傷敵一千,損己八百?
“爲了今日的這一切,本王做了周全的準備,保證父皇查不到半點的蛛絲馬跡。”五皇子似乎看出了千琉璃的疑惑,獰笑道,“等殺了你們,本王再去寧王府殺了濮陽灝,斬草除根!”
千琉璃不可置信的看着五皇子,見過膽大包天的,沒見過這般不顧一切的拼命三郎。
“我連累你了。”濮陽逸轉眸看着她強忍着恐懼的模樣,嘆息着道。
“不怪你,你能趕來救我我已經很滿足了。”千琉璃渾不在意的道,“反正人生就像打電話,不是你先掛就是我先掛,能和王爺同年同月同日死,黃泉路上有個伴,也不至於死的太過憋屈。”
濮陽逸聽她說的悲涼,有些好笑,手腕微微用力,將她的身子帶入自己懷中,千琉璃正沉浸在壯士赴死的偉大情懷中,猝不及防之下,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上身也靠在他的胸口,兩人的姿勢親密無間,彼此都能聽到對方的呼吸。
“琉璃…”濮陽逸擡手撫上她的臉頰,喃喃的喚道,在她拿石子去打五皇子的那一刻,還有她堅定的站在自己身旁和他同生共死的那一刻,他似乎看到了自己沉寂的心海狂熱的波動。
自從母妃死後,從來沒有一個人會像她今天這樣,即使害怕惶恐卻仍然幫他出頭,堅強的讓人憐惜。
千琉璃摸了摸他的額頭,沒發燒啊。
“三皇兄和三皇嫂死到臨頭還不忘卿卿我我,當真羨煞旁人。”五皇子冷冰冰的看着黑衣人包圍了兩人,嘲弄道,“也罷,夫妻同死,也算是死的風流。”
“你怕不怕?”濮陽逸不理會五皇子的嘲弄,攬着千琉璃的腰,低聲問道。
“怕。”千琉璃誠懇的點頭,“不過有美男相陪,死也值得啊。”
“既然都要死了,不如做點有意義的事兒?”濮陽逸眨了眨眼。
“嗯?”千琉璃不解。
濮陽逸淺淡一笑,隨即微微低頭,在千琉璃驚愕的目光下,薄脣穩穩的覆在了她的脣瓣上,清涼的脣在接觸到她溫熱紅脣的瞬間,頓時灼熱,有點點的火星在兩人脣間迸發,似有大火燎原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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