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倉的結構,其實和一般的民間糧倉不已樣,通過六人繪畫出來的圖樣,拼湊後,朱常浩驚奇的發現,福王糧倉明顯是按照九宮圖構造的。
福倉由九個大型糧倉組合,每個糧倉上有九個門,但其中,只有一個門是能進能出的,其他的門都是能出不能進的。按照九宮的口訣,“二四爲肩,六八爲足,左七右三,帽九尾一,五在中間。”佈置的。
例如“二四爲肩”的意思就是最北面左邊爲二號糧倉,糧倉上九個門裡面,只有第二個門同進同出。四號就是最右邊的倉庫,上面有九個門,從左到右數,九個門裡面只有第四個門同進同出,其他的門都是隻出不進。
還有,雖然福倉和其他民間糧倉冒頂一樣,不過,主要的糧食是挖地窖來儲存的。
而在地窖裡面,先是抹上一層石灰,石灰潮溼後凝固,接着在外面有竹篾子刷上一層牛糞,牛糞抹在竹篾子上後,沿着石灰的走勢將竹篾子鋪開,而在竹篾子和石灰中間留有三尺空隙。
這三尺的空隙中間,全部填充了洛河邊上焚燒過後的蘆葦草木灰。這草木灰不錯,第一可以防潮,第二可以驅除蛇鼠,第三呢,草木灰可以很好地透氣。
眼看着糧食已經全部裝上牛車了,今晚,朱常浩也就不回福王府了,因爲明天一早,這六百牛車的糧食,全部都要運到南召縣。
然後在南召縣的河碼頭上,裝船南下。
今晚的鞏義縣,朱常浩他們就住在了福倉裡面,在這裡說一下,福倉與其說是糧倉,不如說是朱常洵的倉城。
只不過倉城裡面住的不是百姓,而是倉管,還有王府主管糧倉的管家,護倉的倉兵等。
一夜無話,第二天,八百親兵伴隨着六百輛牛車南下,那景象,就是車轔轔,馬蕭蕭,親兵弓箭各在腰。瑞王攜妻同相走,塵埃不見洛河橋。
馬不停蹄地走了一天,中午牛馬吃草的時候,都是車把式在牛馬的脖子上套了一個布袋,裡面裝着草料,牛馬是一邊走,一邊吃。
車把式也是一邊走,一邊吃着餅子,一邊喝水。
一步復一步,不斷地走,兩百多裡的路總算走完了。
現在就到了南召縣,而車把式也強忍者腳痛,也走到了兩河口碼頭。
就在這碼頭上,船隻已經到位,可惜已經到了晚上。
就在這一晚,大家開始吃上了大鍋飯,牛馬走了一天,在在南召的大車店裡進圈了,喝水吃草料。
十口親衛隊的大鐵鍋,裡面是大塊的豬肉,米粉,還有紅蔥,芥末,白菜幫子,老面饅頭。
大鍋的上面,一層蔥油漂浮,香遠益清。
車把式和船工們吃着大塊肥肉,大口嚼着饅頭,那味道,真他孃的香啊。
一夜休息無話。
第二天,乘着晨曦的微光,朱常浩出了帳篷,看着向南流去的白河水發呆。
說起這白河,它是南召縣境內的第一條大河,經南陽、過新野至樊城匯入漢水,流入長江。
由於地理位置和自然環境,使得白河水量豐沛,水勢平緩,河牀中以沙爲主,極少有石塊,適
宜木帆船的行駛。每年春末至秋末是白河上行船的大好時節,看那成排成隊的白帆,便知繁忙的河上運輸景象。
白河的貨運木帆船,一般是從湖北襄樊出發,逆流而上,經新野、過南陽、入南召。南召沿河的主要碼頭依次是皇路店、劉村、柴崗、韋灣、白土崗。夏季旺水季節,如特別需要可達板山坪兩河口。
大家都起身了,那就埋鍋造飯,船工和親衛們往船上搬運糧食,不過,這三十萬斤糧食看起來很多,但裝船的船隻也就三十條,再加上外面準備二十條水師沙船,也就五十條。在這些沙船上面,裝備有虎蹲炮,手雷,還有硬弩,火箭。
沙船不說了,就說這木帆船,用二十一世紀的計量單位來說,這一條船,裝糧食也就是五噸,如果在豐水期,一條船絕對可以裝八噸糧食。
朱常浩看着這些船,有些頭暈,跟水師的那些沙船相比,這些船他孃的就是木帆船啊。
朱常浩有些驚奇看着這些船,朝身邊見多識廣老道問道,“道長,你說這白河上的木帆船道士是個啥玩意啊?”
老道一聽是王爺這樣問,張口就說道,“王爺,這白河上的木帆船是用上好的楸木板和大量的鐵釘、鐵抓子打造而成,接縫處用油麻和批灰塞實,船體內外用批灰批好幾遍,用熬好的桐油刷幾遍,用以防滲防腐。船的形狀是,船頭和船尾高於船艙,而船艙寬於船頭和船尾,船底的前部按一定的弧度向上翹。船上設有多個船艙,在艙底和艙上面鋪有活動的木板,以便用來裝卸貨物,每條木船載重可達七八十石。
船艙上面還裝有可拆裝的拱型艙頂,拱頂是用木板或竹篾編織而成,再用桐油刷好,以防雨水。拱頂兩側還裝有窗子。船頭放有鐵錨,並用鐵鏈和船體相連,靠岸時固定船用。船尾處裝有船舵,船老闆(船老大)靠船舵來調整和掌握船的前進方向。船尾上還裝有安櫓用的木楔!”
朱常浩聽完老道這樣說,心裡覺得,這木帆船和自己在二十一世紀影視片裡面看到的差不多。
不過,爲了樹立自己博聞強識,求知慾好的形象,朱常浩說道,“那當地人行船有啥講究呢?”
“王爺,當地人行船,船多在襄樊、南陽裝上貨物逆流而上,運到沿河各碼頭交商家銷售;再裝上當地的土特產,順流而下,運往下游各地銷售。
逆流而上的叫“上水船”,在船的前中部豎立一根標直的杉木杆——桅杆,在桅杆上升起白布風帆,俗稱“帳子”。
帆是用白布縫成長方形,用十來根橫撐着,竹杆的兩端固定在帆的兩邊,靠繩索和滑輪升掛在桅稈上。船老闆用連在船帆竹杆一端的繩索來調整船帆受風吹的方向,並把握着船舵,藉助風力使船前行。爲加快船速,船工還會用竹篙撐船前行,風力實在不足時,還會用人拉縴。
行船時船老闆隨時觀察着水流、水勢,判斷出哪是淺灘,哪是行船的水槽。順流而下的叫“下水船”,把船帆降下收起,放下桅杆,附在船幫處,船老闆只需掌着船舵,基本上是靠水流前進的。船老闆攜家帶口,吃住在船上,爲水上運輸而忙碌。”
一個時辰差不多
的樣子,糧袋已經碼在船板上了,固定好後,。
吃飽喝足的船幫的老大一口吆喝,“開船了~”。
前後各十條沙船,懸掛這伏波水師,恩,應該是伏波船隊,至少目前也是伏波船隊,還有,大明瑞王爺的福王旗號在沙船上懸掛,收錨遠行
寒風烈烈,勁風吹起,朱常浩也和自己的女眷在船頭上,順水而下。
就這一天就走了三百里路了,慢慢地到傍晚的時候,他們就到襄陽了。
朱常浩回想起自己五天之前,剛從襄陽回來,現在就地重遊了。
那就在襄陽重遊吧,晚上,安排好糧船之後,就到襄陽府去看看。襄陽府的夜市,看起來有點暗,除了一些雜耍,就是小吃之類的。
可是,路旁的好多人,看起來有些是那樣地沒有精神,而剛纔看那些船工的生活情況,朱常浩也有些難受,他們大冬天的食物,就是一些爛菜葉,再加上一些秋天的鹹魚幹,湊合着一點吃。這還算富足的船工,可是那些子女多的船工之家,就是一鍋水煮菜。
那青綠色的菜湯,朱常浩明白,這船工的生活也不好做了。
因此,他決定,既然船工的生活做不好,那就明天把這些船工給帶到漢中去,以後組建王府船隊,這些人就是現成啊,最重要的是,朱常浩這樣做,也給船工們給了一條活路啊。
晚上在夜市上,天氣冷,夜市也沒有什麼活力,朱常浩轉了一圈,基本上.將夜市上能吃的小吃都賣完了。
回到了巡檢司的碼頭,朱常浩給朱依依講了個在臘月三十的晚上,賣火摺子的小女孩凍死在惡霸廚房下面的故事。
朱依依聽了,就想起了自己在旱災年月裡,逃荒的情景。
朱依依很傷感的睡着了,朱常浩讓見旁邊的布木布泰竟然也流下了眼淚,朱常浩暗自心嘆,“唉,再聰明的姑娘,也只是十五歲啊,這花季般的年齡,對事物充滿了傷秋悲月啊!”
布木布泰和朱依依睡着了,翻身下牀的朱常浩來到了劉紫蓮身邊,說起了夫妻之間悄悄話。
第二天,朱常浩早起,開始在襄陽市的五街十二道,沿河碼頭,貼出了告示,“大明漢中瑞王招納船工,可帶女眷妻子,全家入漢中,月銀三兩,全家包吃包住,船隻歸自己,時間僅限一天。有意者,至襄陽巡檢司碼頭,登記在冊,隔日就走。”
這貼示一出來,整個苦哈哈的船工,沸騰了。
一天吃糠咽菜的船工們喜極而泣,現在整個水面上沒商船,他們沒活幹。
但瑞王爺開出月銀三兩,還包吃包住,多好的條件啊。
襄陽作爲這兩江交匯口,別的不多,就這船幫多,可惜,生活艱難,船幫也沒有約束力了。
這不就這一天,朱常浩在黃昏時分,就有六百戶。看着晚上集結在巡檢司碼頭上船工和船隻,朱常浩裂開嘴笑了。
朱常浩也沒有說別的,直接讓劉正到市面上採購了大量的食物,分發給船工。而且,將劉正叫來,這個晚上要商量一些大事,只不過,朱常浩心裡也是得意地笑啊,這次洛陽之行收穫頗豐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