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中午,老丫才醒來。
這時,二哥家裡只留下了她自己,她知道二哥和二嫂都上班了。她打開放在桌子上扣着着的盆,露出飯菜。
她看着這些飯菜,感到很餓,她開始慢慢地吃慢慢地咀嚼。雖然嘴裡咀嚼着飯菜,但是腦子裡還是在不斷地轉着,她沒有停止思索。她在思索着昨晚的春夢,她思索着自己的該怎麼辦?她不斷地回想着:
回想着上學時,她和他在那蘆葦叢中歡樂奔跑的情景……、投在他懷裡那幸福的樣子……、夢中甜甜地躺在他懷裡的滋味……。
如今,那些美好的種種都已成了記憶,她需要將那些美好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如今,那些散發着誘人的氣息的美好,讓她飽經滄桑的心又一次痠痛。那美好如曇花一現,已凋零的花朵令人傷感、令人痛心、令人留戀!
如今,逝去的那二十年就像孤獨的旅行,路上長滿荊棘。那旅行回想起來宛如一場夢,充滿着辛酸、苦難、寂寞。
現如今,她自覺旅途歸來,是他讓自己找回來那份心底的愛,是他喚起了要珍惜自己,珍惜身邊的人,珍惜昔日的那份愛,珍惜每一次和他在一起的機會。
昔日的自己躲在寂寞地角落裡甘願被人遺忘,宛若一盆冰冷的涼水,沒了一點溫度。如今,這盆冷水已被他那火熱的心加熱,她自覺要沸騰,她自覺要不顧一切。
然而哈順格日麗的到來,宛如一陣涼風吹過,讓她不得不清醒、不得不降溫。冷靜下來,她需要思考、她需要抉擇。
老丫就這樣獨自一人在這間小屋裡輾轉着,昔日那些種種美好,種種酸楚。反覆地、一遍一遍地襲擊着這顆傷痕累累的心。
想累了,她迷糊一會,醒了又不自覺地去想。想到酸心處她在流淚,想到美好時她又露出笑臉。
這大半天,她自己也不知道哭了幾次,笑了幾次。
直到二嫂下班,她還沒有下定任何的決心。
此時,她還在艱難的抉擇着。
二嫂去做飯,老丫在一邊幫忙。老丫二嫂一邊做飯一邊看到她目光呆滯的樣子,笑了。
二嫂說:“妹妹,你啥時候起的牀啊?做啥美夢了?”
聽了二嫂的問話,她愣了一下。她知道,現在她必須回到現實,她要回答二嫂的詢問。她想了一下說:“睡迷糊了,睡到中午纔起來。”
老丫二嫂說:“唉!都怨我,我不那樣勸你,你也不會是現在的樣子,看把你愁得。今天上班,我和班上的大姐老妹們說了你的事,我也想讓她們出出主意。必然她們是局外人,她們的想法應該是對的。”
老丫驚奇地問:“二嫂,你把我的事和她們說了?她們沒笑話我?”
老丫二嫂說:“都是女人,沒人笑話你。況且你的事也不是讓人笑話的那種事啊!不但沒人笑話你,她們有的還羨慕你呢!”
老丫見這個問題正是困擾自己的難題,既然二嫂這樣說,她急於尋求到答案,她想知道別人會怎麼說自己。
老丫急切的問:“二嫂,她們怎麼說?”
老丫二嫂說:“妹妹,她們的意見也不一樣。有的說,一定得投到他的懷抱。畢竟尋回一個真心愛自己的男人不容易,況且二十年他都沒忘了你,他花了一千多萬,使盡全身心去找你,就說明他心裡有你。如今你的病已經痊癒,他會極度地珍惜你的;也有的反對這種說法,他們覺得越是這樣,越是應該面對現實,要多爲別人考慮,不能再讓更多的人受傷了。本來你倆的戀情在人們的眼中是美好的!你們倆都是那種好人,如果你們真的邁出那步,會有很多人受傷,到那時會有人罵你倆。”
老丫說:“誰會罵我倆?”
老丫二嫂說:“你草原的大伯嫂一家人會罵你忘恩負義、冷若冰霜。哈順格日麗的家人會罵他和你,你們的孩子也會的。再有才子的父母那裡估計也是通不過的。”
老丫說:“可是,我……我……。”
老丫二嫂說:“沒說嘛,你遇到的這個問題會有兩個答案。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選擇。要是我一定是選擇才子,畢竟他是真心愛你,畢竟他是那樣的優秀,畢竟是那樣的英俊。面對那樣的男人,我們這個年齡,那個健康女人不動心啊!要是換成我,我恨不得立即把他吃了,放在肚子裡,不讓任何的女人去碰他一下!”
老丫說:“二嫂,像你那樣我不行。我就是不願意看到別人受到傷害,所以……。”
老丫二嫂說:“聽姐妹們一說,現在冷靜下來一想,確實不選擇才子也有道理,那樣做確實會傷害很多的人。”
………………
第二天,她帶着疑慮回到家裡,她看到母親因爲吃過藥那精神倦怠的樣子,看到老父親那滿頭的銀髮,不覺更加傷心。
看到這些,經過了這驚濤駭Lang般的心裡輾轉和翻滾,她自覺有了一個抉擇,她堅定那個決心:我必須得離開這裡了,我要面對現實。
可是一想到離開,她又不捨了,這個決心又有些動搖。
她想,要是有一張他的照片最好了。可是到那去找呀?除非向他要一張,可是她又猶豫了。“嗨……!”我還是離開這裡吧,我要面對現實,像片的事等有機會再說吧。
就這樣,她做出一個決定,她要在不驚動才子的情況下離開,否則這個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會因爲面對他那張俊臉而動搖。
她和父母說明了自己的意思,張成玉很理解女兒目前的處境,他們也不希望更多的人受到痛苦。
張成玉對老丫說:“孩子,現在你媽的病情穩定,我送你吧。”
老丫說:“爹,我都這麼大的人了,還送啥?你們就放心吧。”
張成玉說:“我現在就告訴你大哥和二哥他們,明天早上,讓他們也來送送你。”
張成玉說完,開始給老丫的大哥和二哥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