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着老丫的這種情況,汪偉樹心理嘀咕着。他想,難道老丫的精神也有問題嗎?這樣該是一種不正常的傷心的表現。這和父親起初得精神病的症狀很相似,這種症狀難道是和父親……?
想到這,他沒在敢想下去。這種病是一種很可怕的病,老父的精神病已經讓他領教了,精神病對人的摧殘是多麼厲害。
汪偉樹只好喊司機和老父回到老丫大伯嫂的蒙古包,他不願意再看見老丫的傷心狀態,這樣會使他受不了,他的父親會更受不了,這種病態也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此時,在汪偉樹內心裡已經懷疑了老丫已經得了輕微的精神病。但是他不敢面對這一事實,他不願意把問題往這個方向想。
雖然他不是精神科方面的醫生,可是作爲醫生他很清楚。老丫目前的狀況應該是一種輕度的精神病症狀。
第二天一早,他招呼老父和司機起來。他要立即回到北京,他想諮詢一下北京這方面的專家,讓他們確定一下老丫的這種狀態和否意味着就是自己想的精神病。還有他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訴才子,他知道這個小子一定會有什麼辦法挽救這個可憐的妹妹。
三人從蒙古包裡出來,這時西拉格日冷已經起來了,他在外面的羊圈幹活。汪偉樹問西拉格日冷說:“你媳婦起來沒?”
西拉格日冷看看汪偉樹遲疑了一下,他張張嘴說:“她還睡覺呢。”
三人只好在羊圈附近轉悠着,等待着老丫起來和她告辭。
又等了一會,西拉格日冷已經放羊走了。
老丫的蒙古包里老丫的大伯嫂出來了。汪偉樹急忙迎了過去,他把老丫的大伯嫂拽到一邊問:“大嫂,我得問問你,老丫像昨晚的狀態多嗎?”
老丫大伯嫂看看汪偉樹思索一下說:“他大哥,你的意思是?”
汪偉樹急切地說:“我懷疑,老丫是不是得了和我父親一樣的病。”
老丫大伯嫂說:“你父親得的是啥病啊?”
汪偉樹說:“她得的是精神病。”
老丫大伯嫂下了一跳,驚奇地說:“要是那樣,可完了!你怎麼知道老丫得了精神病的。”
汪偉樹說:“從她昨晚的一會哭一會笑的表現看和常人的傷心不同。所以我問你她以前也是這樣的嗎?”
老丫大伯嫂說:“以前……?以前也有過啊?”
汪偉樹聽後急切的問:“以前就這樣,一哭起來沒完沒了嗎?”
老丫大伯嫂說:“是這樣,以前也是這樣。”
汪偉樹聽到老丫大伯嫂這樣說心理稍微平緩了一些,他思索一下說:“如果是這樣,那說明她還沒有達到……?”
老丫大伯嫂問:“沒達到……?”
汪偉樹說:“大嫂你這樣說,我心裡有底了。看來老丫的病還沒達到精神病的程度,沒事了。一會老丫起來我們和她告個別,我們得回去了。”
老丫大伯嫂說:“要是不忙,再呆幾天吧?要麼讓你父親留下,你自己回去。”
汪偉樹說:“大嫂,你也知道,他的病是好了,但是也得經常吃藥。我怕外一出點啥事你們誰都整不了他,所以我還是帶他回去吧?”
老丫大伯嫂說:“那我現在就叫老丫起來。”汪偉樹點頭。
老丫大伯嫂說完回到了老丫的蒙古包裡。進去沒一會她又出來了,對着汪偉樹說:“你們進來吧,她起來了。”
汪偉樹和父親進入蒙古包裡,此時,老丫的狀態看來不算好,看上去昨晚應該沒睡好。
老丫迷迷糊糊地看看汪偉樹說:“大哥,你和舅舅今天要走啊?”
汪偉樹說:“老丫,我們得走了,大哥的診所很忙。”
老丫說:“那怎麼也得吃完飯再走啊?我和大嫂這就做飯,你們吃了早飯再走吧?”
汪偉樹看看老丫,覺得老丫雖然精神狀態不好,但是並沒有表現出病態來,他的心裡很高興。他心想,老丫,你沒病最好了,你舅舅的病估計是好不了了。但願你可別得精神病啊!要是那樣可就完了。
想到這,汪偉樹笑了一下說:“妹妹,你們別忙了,這一大早的,我們也不餓,我們出了草原再說吧?”
老丫大嫂說:“那怎麼行啊,還是吃口飯再走吧?出草原還得幾個小時那。”
這時,老丫舅舅說:“她大嫂啊?沒關係的,我們都是實在親戚。沒啥說的,這一大早我們確實吃不下,等出了草原我在吃吧。”
汪偉樹也說:“這車出草原也就兩三個小時,大嫂我們沒說的。我們儘量早點走,好趕上上午的飛機。”
老丫大嫂說:“他大哥啊?我們是實在親戚,可是我還沒給你們準備帶點啥草原上的東西呢?”
汪偉樹說:“我小時候,也在草原邊上生活,不用麻煩你們了。那我們現在就走了,等你和老丫啥時候有時間,到我們那裡串門。”
老丫似乎有了些精神,他說:“大哥,那舅舅留下唄?他回去也沒啥事。”
汪偉樹說:“你舅舅身體不好,沒人陪着我不放心。還是和我一起回去吧。等以後有了時間我能再來。”
這時老丫拽出那條紗巾,戴在頭上,臉部又被遮擋起來。
汪偉樹知道,這是老丫要出來送自己和父親。
汪偉樹說:“老丫,你別出來了,我們現在確實得走了,再不走恐怕趕不上上午的飛機了。”
說完,他和父親往外走,老丫和老丫的大伯嫂跟在他倆身後。
司機已經起動了車子,爺倆來到出租車前,老丫拽着舅舅的手說:“舅舅,老丫這邊你就別惦記了,我很好。這些你也看到了,我的病都治好了。”
老丫的舅舅流下了眼淚,他看看老丫的臉說:“孩子,都是舅舅想當年沒照顧好你啊?舅舅有愧於你啊!”
老丫說:“舅舅,都過去二十多年了,你別再自責了。老丫從來沒有恨過你,造成這樣的後果,都是我自己當時太天真,太不懂事的結果。”
汪偉樹說:“你倆都別說了,說以前的事幹啥。我們現在好就行,老丫等你過些天有了時間,到大哥家串串門。”
說完又對老丫大伯嫂說:“大嫂,等你啥時候到北京看兒子,到我家。”
老丫大伯嫂說:“以後我會去北京,等幾年吧,那時我走不動了,我就到兒子那裡去。”
汪偉樹說:“不多說了,我們上車了,老丫多保重。有啥需要大哥和你舅舅的,給我們打個電話。”
這時,汪偉樹掏出了自己的名片給老丫和老丫大伯嫂每人一張。老丫接過名片小心的放在兜裡,她的眼睛一直在看着舅舅和這位大表哥。
汪偉樹也看看老丫說:“你們回去吧,我們走了。”
之後對父親說:“上車吧,老丫舅舅依依不捨的上車了,汪偉樹也上車。”車子緩緩地向前移動着,似乎司機對着也帶着一絲的留戀,他也不願意把車子開的很快,老丫和老丫的大伯嫂目送着這臺出租車漸漸地遠去。
一直到車子徹底消失在視線中,老丫纔回到蒙古包裡。
回到蒙古包後,老丫又一次掉下眼淚,老丫的大伯嫂看到這一切,她心裡也很難受。她並沒有到老丫跟前去勸老丫。她心裡想,難道老丫真的像汪偉樹說的,她也得了精神病?但願不是這樣,要是真的,我可就成了罪人。老丫被才子找到是我去告的信,她的臉是治好了,怎麼還得上了精神病啊!真得上精神病那可壞了?那可是不好治的病啊!想到這她嘆了口氣“嗨……!”之後搖搖頭。
對於老丫的這段時間的反常,她是看在眼裡的,她也知道老丫現在的精神狀態大不如以前,甚至還不如沒被才子找到之前。
但是,她確實沒往精神病上想,在她的心理一直認爲老丫是在想家啥的。
她那裡知道,老丫的這些病態和才子有着直接的關係。她在想着心中的男人;想着她一生中唯一愛過的男人;想着改變自己命運的男人。她痛苦的是,她現在見到了他,卻永遠也得不到他。她接受了他的所有的關愛,卻得不到他和精神上的關愛。這些讓她極度痛苦,這些痛苦在不斷的折磨着她這個還帶着傷痕的靈魂。
老丫的大伯嫂走出了老丫的蒙古包,老丫依然在掉着眼淚。
這些天,舅舅和大表哥的到來,她強打精神。因爲她現在整夜的睡不好覺,每天勉強在頭亮天前囫圇的睡上一會。舅舅和大表哥的到來,一時的悲喜交加雖然轉移了對心中男人的一點點的想象,但是並沒有在更深層次上緩解她每天想念心中的男人。
心中這個男人的優秀和那魅力的誘惑確實讓她無法抵擋,往往她不自覺的都在想着,回憶着,回憶着她和他美好的每個瞬間;回味着他的體溫;回味着他的體味;回味着他的聲音。
一旦有了傷心事,她往往會把他聯繫起來,這樣她總是止不住眼淚。
她的傷心確實是真實的傷心,深層次的傷心,眼淚也是從心裡的底層流出來的。
因此,任何的勸說,對於她來講都不會起到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