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爾……
此時,諾爾正下着小雨,這也是才子到諾爾遇到的第一場雨,春雨帶着涼氣滴落着。才子今天沒有出去,他躺在炕上靜下心來,思緒萬千,孤獨、寂寞、思念、懊悔、傷心混雜着衝擊着他的心靈。
回想着幾年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像放電影一樣一幕幕閃過。回想到幾年來遇到的這些人,廣州做乞丐事認識的乞丐乞丐莫雷、那個火車站的乞丐頭、廣州回來路上的李寶順一家、葛利權、徐雷、肥婆、鐮刀、班長老郭、巴特爾、哈順格日麗、高奶奶、兔子爺爺……等等。
想到這裡,他的心裡似乎有了一點安慰。
不管怎麼說,他有了這些朋友和恩人。
他覺得自己遇到的都是好人,都是關心自己的人。雖然命運不濟,但是每每都能化險爲夷,這和自己遇見的人有很大的關係。
外面的雨漸漸地停了下來,一輛警用邊三輪摩托車停在高奶奶家門前。從車裡跳下一個人,徑直的到了高奶奶家。
才子和高奶奶正在吃飯,一看是派出所的李教導員,李教導員見到高奶奶就喊:“大姨,你好嗎?”
高奶奶激動地迴應:“大外甥,你怎麼有空看大姨啊?”
李教導員說:“大姨,我今天是來找才子的,瀋陽來電話了,讓才子去接電話?”
才子驚異地問:“李教導員,是誰來的電話啊?”
李教導員說:“一個女的,她說是你蓉姐。”
才子點頭,他知道這一定是肥婆打來的,他急忙跟着李教導員上了警用邊三輪。
到了派出所,在接待室的電話裡,他聽到了肥婆那種既熟悉又陌生、既溫柔的又激動的女聲。
肥婆說:“才子啊!三個多月了,進展的怎麼樣了?有好消息沒有?”
才子鬱悶地說:“蓉姐,沒有。”
肥婆說:“找了這麼長時間一定把你累壞了吧?”
才子說:“累是累點,不過這裡的人都很好,他們也在幫助我積極地尋找着老丫。對了,也不知道怎麼地,我來時刑警隊已經在這裡查了。”
肥婆見才子還不知道詳情,她笑了一下,故意說:“啊!那他們查的怎麼樣?”
才子說:“他們在這裡查了一個多星期,但是沒查到線索。”
肥婆問:“那你打算自己找到啥時候啊?”
才子說:“我……我也不知道。”
肥婆說:“才子,你快回來吧!盧大林自己把春明機械廠的一些工程活包了下來,他想找個人爲他組建新的工程隊。他說,他覺得你合適,所以特意到酒店找我。他問我,你姨家的孩子上哪了?我說,你回老家了,這幾天就回來。”
才子說:“蓉姐,我現在滿腦子都是老丫,我也沒那個心思去幹活啊?”
肥婆說:“不是讓你幹活,是讓你找人組建工程隊,他找你的目的之一就是找些幹活的人,到時候讓你牽個頭。以你的名義去承包那些工程活,這你還不明白嗎?到時候,你的好處能少了嗎?”
才子一聽,心裡不覺一亮,這不是賺錢的好機會嗎?想到這,才子說:“蓉姐,那我回去……?”
肥婆說:“回來吧,這可是一個賺錢的好機會。將來有錢了,你再去找老丫唄!”
才子說:“好吧!蓉姐你說的對,我聽你的。”
才子撂下電話,謝過李教導員回到高奶奶家,他有些興奮,他知道肥婆並沒有忘記自己,瀋陽還有人在關心自己。
他覺得應該回去了,找了老丫三個多月,沒老丫任何消息,實際上這三個月找老丫的艱難,也讓他覺得,這樣瞎撞着找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他想,肥婆所說的盧大林要找自己組建工程隊,自己確實應該回去了,我得回去調整一下。一那調整一下身體,二那調整一下情緒。三那,自己萌生了一個想法,就是要掙錢,掙很多的錢。這樣他可以調動更大的力量去尋找老丫。目前看,就憑着自己的一絲力量,很難找到老丫了!到現在自己已經力不從心。嗨……!還有……自己一旦找到老丫,錢這東西對她會是一種補償或者幫助,對自己來說是一種安慰。
就這樣,才子帶着這種信念他決定還是先回瀋陽,將來會有機會賺到錢,賺到很多的錢,自己就會有更多的辦法找到老丫了。
這種直覺他很堅定,他總是覺得老丫的那雙眼睛一直在自己的背後看着自己。在他的直覺中,他還是覺得老丫應該活着。
第二天,他向高奶奶辭行,高奶奶說:“我這裡隨時歡迎你,以後再來諾爾千萬別忘了來看看高奶奶。”
才子說:“高奶奶,三個多月了,多虧您照顧我,爲我做飯。我纔可以在這裡堅持下來。否則我是找不了這麼長時間的。嗨……!謝謝奶奶!”
最後一句話,才子故意把高奶奶的高去掉,這樣說,是出於他的內心。
說完,才子流出了眼淚。
高奶奶說:“孩子啊!別哭啊?”
高奶奶說完,自己也流下了眼淚。這三個多月,高奶奶和才子也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高奶奶說:“孩子啊,雖說你不是我的親孫子,但是在我心裡……”
說到這,高奶奶說不下去了。
才子明白高奶奶的意思,說:“奶奶,孫子還會來的,到時候我還住在您這裡!我……”
說到這他已經淚流滿面,少許,高奶奶說:“才子啊,我的孫子雖說比你小點,但是他可沒你這兩下子。他還在學校唸書,你卻跑出來找你對像,嗨……!你的命很苦啊!”
才子說:“奶奶,別說這些了。”說完,才子拿出五百元錢塞給高奶奶。
之後說:“奶奶,三個多月了,這點錢是我的生活費,您收下吧!”
高奶奶說:“傻小子,奶奶能要孫子的錢嗎?以前外面的警察也有在奶奶家住過,奶奶誰的錢也沒收過!你拿着吧?奶奶不會要你的錢。”
才子說:“這是我的伙食費,這錢您是應該收的啊!”
高奶奶說:“哪有奶奶收孫子的伙食費得,外人聽了還不笑話奶奶,傻孩子!”
才子見高奶奶真的不要,才子拗不過,只好收回。
才子被高奶奶送出大門外,才子回頭看看高奶奶喊:“奶奶,您回去吧!”
高奶奶和才子招手,點頭。
告別高奶奶,才子到兔子爺爺家辭行。到了兔子爺爺家,才子說明了來意。
兔子爺爺說:“這孩子真懂事,希望你以後再來,我還帶你去沙溝子。”
才子說:“兔子爺爺,以後我不會少來的,也不會少麻煩您。”
說完,他拿出二百元錢遞給兔子老伴說:“奶奶,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們收着吧。”
兔子老伴說啥也不收,兔子爺爺到了才子身旁說:“才子啊!兔子爺爺家不缺錢,我們幫你都覺得你這個孩子有人情味!看着你的執着,我們怎麼會不幫你呢!錢嗎,你收回,你的心情我們領了!”
才子一聽,兔子爺爺這樣說話,他覺得這樣的方法感謝兔子爺爺確實不妥。
才子說:“兔子爺爺,才子謝謝你們了,那我走了!將來我再來還得麻煩您老的。”
兔子爺爺笑着說:“孩子,隨時來,隨時歡迎。”
就這樣,離開兔子爺爺家,他來到派出所向這些警察辭行,臨走時他單獨把老陳叫到身邊。拿出身上僅剩下的九百元錢的七百元錢,他求老陳幫助他了卻自己的心願,老陳說:“如果人家不要,怎麼辦?”
才子說:“您是老公安了,您一定有辦法的!”
老陳說:“這小子真會說話,你放心吧,我一定把着錢轉交到高奶奶和兔子的手上。我就說,這些錢是派出所給的,那她就沒理由不收了。”老陳說完,接過了才子手裡的七百元錢。
離開了諾爾派出所,才子坐上了回左旗的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