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完了一個通宵的人們纔剛剛睡下,那邊習慣早睡早起的老太君已經起牀了。
這個時候人們起得很早。一是聚集一下過年的喜氣,二來給鄉里鄉親們拜個早年,祈願所有的人在新的一年有個好的運氣。
往年這個時候,府上基本上都已經起來了,但是今年顯然是一片安靜,感覺大家好像是集體賴牀了。
小侯爺昨晚是跟着老太君睡得,所以早上老太君給孫子換上新衣,帶上漂亮的虎頭帽之後,便抱出來四處轉悠,而小傢伙也用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可能心裡在想,”咦,人呢?都躲哪了?”
沒過多久,公雞開始打鳴,這個時候,才陸陸續續的有家丁丫鬟起牀。大家紛紛黑着眼給老太君拜年,看到所有人睡眠不足的樣子,老太君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昨晚他們怕是瘋了一晚上。
很快,在老太君的催促下,剛睡醒沒多久的夏侯勇夫妻也痛苦的起牀了。這種睡的正香,忽然被人吵醒的滋味最不好受。
“你們啊你們,昨晚我千叮嚀萬囑咐,讓早點睡早點睡,一個個不聽,這下倒好,起不來了吧?”老太君看着兒子兒媳,很是不滿道。
倆人做賊心虛,自然不敢狡辯,任由老太君數落。忽然夫人環顧四周道,“咦,明遠呢?怎麼還沒起牀?”
“對啊,這臭小子,昨晚就他鬧的最歡實。夫人,你扶娘去吃早飯,我找這小兔崽子去!’夏侯勇跟夫人結婚這麼多年,哪能不知道她這是在故意轉移話題,當下撒腿就往李明遠的小院跑,可把老太君給氣的不輕。
此時的小院中,秋竹和李明遠都已經起牀換新衣了。今天的秋竹身穿粉紅色的繡花羅衫,下着珍珠白湖縐裙,那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臉蛋上,頰間微微泛起一對梨渦,淡抹胭脂,使兩腮潤色得象剛開放的一朵瓊花,白中透紅。簇黑彎長的眉毛,非畫似畫,一雙流盼生光的眼睛,那誘人的眸子,黑白分明,盪漾着令人迷醉的風情神韻。珍珠白色的寬絲帶綰起,本來就烏黑飄逸的長髮卻散發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氣質。
李明遠也是異常騷包的換上新衣;一襲繡綠紋的紫長袍,外罩一件亮綢面的乳白色對襟襖背子。袍腳上翻,塞進腰間的白玉腰帶中。還別說,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裝。原本看上去就是一個普通青年的李明遠穿上這一身行頭,還真有些翩翩貴公子的感覺。
“明遠,你個小兔崽子,還在刷哪?感覺起來!”夏侯勇的嗓門那叫一個大,隔着老遠就怒吼道。
“得,坑我的人又來了,秋竹你快點啊,我先去了!‘李明遠對正在化妝的秋竹無奈的一笑,便匆匆迎了出去。
“哈哈,乾爹,新年好!祝你新年新氣象,天天好心情;開心樂無邊,幸福常相守;福星終身伴,貴人時時見;財源滾滾來,前程似錦繡!”李明遠看見夏侯勇就是一個熱情的擁抱,隨即開始打牌馬屁,這讓夏侯勇一下子楞了。
“呵呵,好,好,你也是,新年新氣象!”原本還想趁機數落一番李明遠的夏侯勇感覺自己好像是千言萬語堵在喉嚨口說不出來。本來他是打算教訓一下李明遠的。但是沒想到人家直接撲上來就給自己拜年,夏侯勇也不好不講情面不是,這大過年的,傳出去指不定人家要說什麼閒話呢。
於是乎倆人一前一後的向膳廳進發。
清晨,太陽還未升起,空氣中涌動着一絲寒意。一股淡淡的火藥味也在彌散着。這個時代沒有什麼大的工業污染。所以過年過節放煙花也不需要節制,隨你怎麼搞。昨天晚上可以說是稀稀疏疏的響了一個晚上,消耗了多少火藥完全不得而知。
倆個人的步伐都不是很快,夏侯勇尋思着,想等老太君吃完他在過去,而李明遠則純粹是跟着夏侯勇的步伐,你快也快,你慢我更慢。
正當倆人緩慢前行時,秋竹已經從後面追了上來,她好奇的打量了眼正在龜速前進的倆人,有些不大明白,但是看到李明遠給她做了個你先走的手勢後,便點點頭快速離去。
“你和秋竹睡一起了?”夏侯勇看到小丫頭的背影,忽然嚴肅道。
“恩!’李明遠誠實的點點頭。
夏侯勇臉色急速變了變,隨即又無奈的搖搖頭。
“你還年輕,這麼着急幹什麼?”夏侯勇打量着李明遠,一語雙關道。
李明遠哪能不知道這老傢伙的眼下之意,但是他也不以爲意道,“沒辦法,長夜漫漫,人生寂寞啊!”
夏侯勇:“·······!”
“不管怎樣,不得耽誤的學習,鄉試在即,你若是不能給我考個好成績,以後別想有好日子過!”夏侯勇深吸一口氣,平靜自己的怒火後,沒好氣的瞪着李明遠道。
“抗議,你這是威脅我!”
“抗議無效,愛咋地咋地!”夏侯勇冷笑。
倆人一路拌嘴,總算是趕到膳廳,大家基本上已經吃得差不多了,但是夏侯勇失算的是,老太君並沒有走,好像專門在等他個不聽話的兒子。
“娘,您還在啊!”夏侯勇有些心虛的看了眼老太君,坐下端起一碗餃子道。
“哼,怎麼着,不想見到我啊?”老太君不樂意道。
“哪能啊,兒子不是那樣的人!”夏侯勇賠笑道。
老太君有些傷感道,“老嘍,老嘍,孩子大了,不把我的話放眼裡嘍!”
“奶奶,您誤會了,昨晚是我要玩的。本來乾爹想早點休息的,是我纏着他的!”關鍵時刻,李明遠挺身而出,替李明遠解圍。
“對對對,都是明遠,這個小兔崽子,他是主謀!”夏侯勇一下子樂了,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啊!沒想到李明遠這麼義氣。一瞬間,李明遠在夏侯勇心目中的地位一下子提升了好幾個檔次。
跟夏侯勇的極度興奮不同,夫人卻是一臉憐憫的打量着自己的丈夫,爲他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感到無比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