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青旋蜷在他懷裡,任他摟抱着自己,臉頰發燙,渾身痠軟。兩人雖是結爲了夫妻,並已珠胎暗結,卻因天意弄人,也僅僅有過當塗山上的一次肌膚之親,其他便再無接觸了。
肖小姐粉臉羞紅,柔聲道:“你這人,就是這般無賴。”她自林晚榮懷裡掙扎着起來,小心翼翼的爲李香君蓋上被子,這才直起身子,拉住林晚榮的手,嫣然一笑。
考慮到李香君對肖青旋的依賴程度,小姑娘的繡房隔着肖小姐閨房不遠,二人進屋時,見房間裡簡潔溫馨,正對着窗外放着一張梳妝檯,臺上一面名貴的玻璃鏡子,屋內掛滿了風鈴粉帳,微風一吹便嘩啦啦輕響。
肖青旋四處打量了一番,微笑道:“這是洛小姐的主意嗎?想的可真周到,小師妹一定會喜歡這裡的。”
是不是凝兒的主意,一看那鏡子就知道了,林晚榮嘿嘿道:“估計就是她了,這丫頭鬼點子多,會討人喜。”
肖青旋微微一嘆:“巧巧和凝兒兩個,溫柔嫵媚,我見猶憐,難怪你會喜歡她們。也多虧有她們在你身邊,不然的話,也不知你會把自己弄成個什麼樣子。”
“哪有你說的這麼嚴重。”林晚榮笑道:“我一個人在金陵的時候,不也過的挺好的麼!”
“過的挺好麼?”肖小姐噗嗤一笑,溫柔看他:“金陵我與你初見時,你可沒有現在這般風光。”
林晚榮老臉一紅,哈哈乾笑了兩聲,那時候不是還沒有發跡麼,慘一點也情有可原。可自從遇到了青旋,一切都改變了,莫非我大老婆就是我命中的貴人?
肖小姐素手輕揚,微微撥動了一下頭上的風鈴,叮咚一陣脆響,煞是悅耳。她面帶紅暈,嫋嫋婀娜在梳妝鏡前坐下,望了一下鏡中的自己,眉似彎月,脣似塗朱,臉若敷粉,一副嬌俏模樣。
“相公,”肖青旋櫻脣輕啓,眼中泛過如水柔情:“請你爲妾身盤起髮髻。”這時代的女子,嫁了人之後,便要將髮髻盤起,意爲已作人婦,這個道理林晚榮還是知道的,他急忙走了過去,肖小姐髮釵輕解,如雲秀髮輕輕飛舞,恍如雲中仙子。
肖青旋麗質天成,秀髮柔順光滑,只是這盤頭髮卻是個技術活,林晚榮一竅不通,作弄了半天,才勉強將她長髮盤起,卻怎麼也不能體現出肖青旋那如仙的氣質。肖小姐微微一笑,柔聲道:“你與巧巧、凝兒沒有盤過髮髻麼?怎地還像是第一遭?”
可不就是第一遭麼?這樣一說,還真有些對不起巧巧和凝兒,林晚榮嘿嘿笑了兩聲,肖青旋笑道:“你怎地如此怠慢兩位妹妹,她們就不罵你麼?”
“罵也沒辦法,誰讓我最最親愛的老婆還沒回來呢。”林晚榮嬉笑着說。
肖青旋臉泛紅暈,眼中閃過淡淡的喜悅,輕嗔一口:“貧嘴,就會揀些好聽的話兒說,我纔不信你。”
燭火噼裡啪啦的輕蹦出幾朵火花,林晚榮腆着臉道:“娘子,天色不早了,我們還是早些安歇吧。”
肖青旋心裡咚咚直跳,輕嗯一聲,臉紅似火:“你,你去將房門關上。”那聲音,弱的連自己都聽不見。
林晚榮蹦了起來,跳轉身關上門,肖青旋羞澀無限,嚶嚀一聲捂住面頰,從指縫裡偷偷看他。兩人苦盡甘來,歷經磨難方纔團聚,自是欣喜而又激動,臉皮厚如林晚榮者,也忍不住的心潮澎湃。
林晚榮摟住肖青旋柔軟的小腰,柔聲道:“青旋,睡覺是要脫衣服的,你不知道麼?”
肖小姐紅霞滿面,噗嗤一笑,在他胳膊上擰了一下,嗔道:“你這厚臉皮,說的這麼明白做什麼?當我是香君那般的小孩子麼?”
她眉間溫柔,站起身來,拉住他手,羞澀道:“相公,妾身爲你寬衣。”
“互寬,互寬。”林晚榮眉開眼笑,雙手已伸到她背後,拉住衣帶輕扯一下,雙手觸及之處滑膩細嫩、柔弱無骨,便似一層最上好的綢緞般順滑不堪。林晚榮長長的舒了口氣,這身材,這容貌,世界上有哪個女人能比的上我的青旋?
肖青旋忍住羞澀,解開他衣衫,卻見他懷裡叮叮噹噹的裝滿了物事,春宮圖、銀票、火槍、蒙汗藥,正是行走江湖必備行囊。
“你怎地還帶着這些東西?”那蒙汗藥與火槍正是在金陵時候自己所贈,見他一一珍藏在側,肖小姐驚喜中帶着絲絲感動,柔聲道。
“這可是我們的定情信物,怎麼也不能丟。”林晚榮正色一笑:“我還靠它們,救過無數次性命呢。”將二人離別後的情形粗略講了一遍,聽聞他拿這火槍迷藥,大斗小王爺,揚威白蓮教,還險些喪命自己師傅手上,肖青旋忍不住的潸然淚下,拉住他手道:“你這人便是執拗,先前叫你學些武藝,你便找了藉口百般推辭。這江湖險惡,若是你真出了事情,叫我可怎麼活?”
林晚榮急忙勸解笑道:“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麼?各人命運不同,強求也不成的,我就現在這個樣子,又是娶老婆,又是賺銀子,不也挺好的麼?”
“便會扯些鬼話。”肖小姐說他不過,無奈搖頭,緩緩依偎在他懷裡,柔聲道:“世上人心險惡,你現在拖家帶口的,可莫要大意。”
青旋長衫已脫,只穿一襲緊身小衣,修長的玉腿珠圓玉潤,豐滿的酥胸高高挺立,隆起的秀臀渾圓飽滿,她身材凹凸玲瓏,依偎在他懷裡,二人肌膚接觸,林晚榮心神一蕩,緊緊摟住了她。
肖青旋心神緊張,見他將自己抱得緊密,急忙道:“相公,小心我們的孩兒。”
林晚榮也是一驚,急忙放鬆了些抱住她的手,大手在她小腹上緩緩撫摸着,緊張道:“青旋,寶寶沒事吧?”
肖小姐暈紅滿面,心中滿是幸福,輕聲道:“孩兒無事,你可莫要嚇住了他。”
林晚榮趴在她小腹上,輕輕傾聽裡面的動靜,良久忽地擡頭,欣喜道:“青旋,我聽到兒子蹬腳了。”
肖青旋緩緩撫摸着他頭髮,見他歡欣雀躍的神情,也不知怎地,忽地淚珠簌簌落了下來,緊緊抱住他,輕泣道:“林郎,謝謝你,謝謝我們的孩兒,青旋很快活。”
這一句話,凝聚了太多的感情,林晚榮聽得心裡一酸,急忙摟住她,強笑道:“說的哪裡話,我們是夫妻麼!”
肖青旋今日一日裡經歷的悲歡離合,別人十輩子也難以感受到,就算她是天上的仙子,也難以忍受這般折磨。夜深人靜,又與自己朝思暮想的夫君相對,她再無疑慮,心中的擔憂悽苦瞬間爆發,躲進他懷裡,淚水流成了河。
林晚榮囁嚅了幾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別多日,又數次與青旋擦肩而過,若非自己決絕,怕是與青旋再無相見之日了。自己夫妻二人歷經磨難方纔相聚,這喜悅的淚水,就讓他盡情流淌吧。
肖青旋是有了身孕的人,大悲大喜之下,即便她武功高絕,卻也忍不住的心力憔悴,躺在他懷裡,便如找到了一個寧靜的港灣,哭泣了一會兒,躺在他懷裡呢喃一陣,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臉頰光潔如玉,淚痕未乾,在微弱的燈光下晶瑩璀璨,似是斷線的珍珠,讓人又愛又憐。林晚榮心裡一陣溫暖,大手覆蓋在她小腹,感受着自己血脈的跳動,一陣前所未有的平和安定感覺。在懷中仙子一樣沉睡的青旋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林晚榮心得意滿,所有的旖念都已飛到了九霄雲外,摟着青旋柔若無骨的嬌軀,度過了自成人以來,最爲純潔的一晚。
第二日一早,還在昏睡,忽聽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巧巧的聲音自門外傳來:“大哥,姐姐,你們起來了麼?”
肖青旋有藝在身,平日裡起的比這早的多,只是昨日經歷事情太多,又與夫郎團聚,心裡歡喜,這纔多睡了一會兒。聽聞巧巧的呼喊聲,忙往身邊看了一眼,只見林晚榮嘴角蠕動幾下,翻了個身,一隻手搭在她胸前,下意識的撫摸了幾下,又沉沉睡去。
肖青旋渾身酥麻,羞澀難止,見他睡得香甜,卻又捨不得叫醒他,正要起身下牀,卻覺一隻有力的手臂環住了自己腰肢,林郎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好老婆,還不到起牀時間,再睡會兒。”
感覺他手掌在自己腰間臀間輕輕摩挲,柔軟的感覺讓二人陣陣心顫,肖小姐聲音顫抖着道:“林郎莫要瞎鬧,巧巧在外面等着呢。”
肖小姐懷孕五月,卻也正是情思旺盛的時候,昨夜太累還不覺得,現在被他輕輕拿捏幾下,心中便有一團情火濃烈燃燒,只覺渾身衣帶被他剎那解開,兩隻大手滾入自己衣內,在自己身體上下盡情摸索着。
“林郎——”肖小姐修行的是平神靜氣的法門,平日裡淡雅鎮定,只是一遇到他,所有的法門都不管用了。那熱浪一浪高過一浪,肖小姐嬌喘一聲,渾身滾燙,急忙緊緊摟住他身體,羞澀中擡頭,正望見他深情而又堅定的目光,仿如萬丈陽光,掃掉自己心中所有的陰霾。
“青旋!”林晚榮輕叫一聲,在她吹彈可破的肌膚上緩緩摩挲。
肖青旋心神激動,渾身輕顫,忽然啊的一聲輕呼,便覺自己與相公,深深融爲了一體。
“你這壞人!”這大清早的,巧巧還在外面,肖小姐渾身痠軟,臉頰緊緊貼近他胸膛,聽着自己二人一陣快過一陣的心跳,潮水般的快樂感覺涌上心頭……
“大哥,怎地就你一個人?姐姐呢?”巧巧在房外正等的不耐,就見林晚榮滿臉笑意,掀開簾子走了出來。
林晚榮哈哈笑道:“青旋啊,正在養胎,我剛纔陪她做了一下運動,以利於她日後順利生產,唉,生孩子不容易啊。”
巧巧不疑有它,點點頭道:“那是自然,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姐姐可有的罪受了,大哥,你可要好生心疼姐姐。”
這小丫頭真是越來越可人了,林晚榮在她臉上啄了一下,笑着道:“小寶貝,你這麼早來敲門,就是爲了討教怎麼生孩子的麼?”
“啊,”巧巧一聲驚叫:“糟糕,大哥,我忘了大事了,快,快,快跟我走!”
巧巧拉住他急急向外行去,林晚榮笑道:“什麼大事比我們生孩子更重要!”
“大哥,快些,皇上派人宣聖旨來了,這都大半個時辰過去了。”巧巧急着叫道。
宣聖旨?不會吧!和老婆歡愛一場再起來接聖旨,奶奶的,我可真夠牛叉。不過皇帝老丈人也真是的,這天才矇矇亮,有什麼聖旨要宣的,還叫不叫人睡覺了?
林晚榮打了個呵欠,不急不慢往前走了兩步,忽地想起一事,頓時停住了腳步。老子昨天才炮打了那個什麼作坊,今天早上皇帝就來宣聖旨,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你是我老丈人,剷除作坊也是你的意思,可別賴在我身上啊。
到了正廳一看,就見高平帶着笑容,正在和洛凝敘話,那茶盞都換了幾盅了。看見高太監臉上的笑容,林晚榮就放下心了,有見來抄家的太監這麼好說話的麼?
他打了個哈哈,邁步進去,抱拳道:“原來是高公公駕到,小弟有失遠迎,還望公公恕罪。”
高平急忙起身恭敬道:“不敢當,不敢當。叨饒了大人的休息,都是老奴的罪過。”
洛凝和巧巧面面相覷,大哥到底搞什麼鬼,竟能讓這宣紙的太監如此卑躬屈膝,苦等大半個時辰不說,竟似來宣旨也是一種大大的罪過。
林晚榮也迷惑了,宮裡的執事們,何時轉變的觀念,樹立了爲民服務的意識?
洛凝早已擺好香爐供桌,高平四周瞅了一眼,小心翼翼道:“大人,您家人都來齊了麼?”
“哦,還有一位內子,今早活動時,身體有些不適,尚在屋內休養。”林晚榮笑着道。
高平哦了一聲,宣開聖旨,笑着道:“皇上說了,這道聖旨,林大人及其家人,皆都不用跪。大人,皇上對您,可真是沒得說了。”
廢話,新姑爺和老丈人,天天跪來跪去,不麻煩麼?林晚榮哈哈笑了兩聲,沒有說話。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吏部副侍郎、忠勇軍大元帥林三,忠勇正直,體貼民生,勤政愛民,情意雙全,堪爲世之楷模。特賞賜玉珠百串,黃金千兩,綢緞萬匹,以資嘉獎——”
原來是來獎銀子的,林晚榮心裡大樂,還是老丈人瞭解我啊,昨天才轟了作坊,今天就送聖旨來了。
“——另,聞聽林三耽於國事,日夜操勞,朕心甚慰。特賜長命百歲金鎖一副——”
不會吧,林晚榮聽得大驚,我又不是滿月的孩童,要這長命百歲金鎖做什麼?
“——賜上好血燕五斤,千年人蔘十顆,宮中御醫十人,適齡奶婦二十,京中穩婆八十,隨從僕婦百人!所有人等切記,伺候好林大人!”
奶奶的,皇帝這是搞什麼鬼,林晚榮直眨眼,又是奶媽,又是產婆的,這是伺候我的嗎?伺候月子還差不多。
“高公公,這聖旨,是給我的嗎?”林晚榮自高平手裡接過聖旨,不解道。
“林大人說笑了,不是給您的,奴才到您家中做什麼?”高平諂媚道。
這倒也是,不過這道聖旨,怎麼聽怎麼不像是給我的,林晚榮正苦惱間,就聞廳外一陣輕笑:“林郎,你怎地還不謝過皇上?”
肖青旋一身白衣,身材婀娜,秀髮高盤,腳步輕盈,緩緩從廳外走了進來。她容顏絕麗,酥胸隆臀,雍容華貴,儀態大方。廳中男女看的都呆了,今日的肖小姐與昨日又有了許多的不同,如果說昨日還可以叫她肖小姐,那麼今日就應該稱爲林夫人了,這是一種質的改變,彷彿一夜之間,她便由幽靜的百合變成了盛開的牡丹!
青旋真是美得冒泡啊,林晚榮眼都不眨的盯在她身上,目光似乎能射穿衣衫,彷彿又回到了方纔那般快樂的時光。
“呆子!”想起今早與他白日宣淫,又是當着巧巧面前,大違自己自幼苦修的清心要訣,肖青旋臉生紅暈,心裡酥麻,身體發軟,又羞又喜的瞥了他一眼,盈盈轉動的目光,溫柔的彷彿能夠擰出水來。
高平嘴脣蠕動幾下,忽地一揖到地,高聲恭敬道:“老奴高平,參見出雲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