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做完圖,他看着那紙上的圖案,哈哈長笑幾聲,心道,老子真是賺錢的天才。也不知道那大小姐看到這些圖畫時會作何感想?定然讓那個小妞羞的無地自容,哈哈,太他媽火爆了。不過這蕭家如果真做了這生意,也算是撿了個大便宜,一定是賺了盆滿鉢滿。
臨睡前將那肖青璇留下的雲錦隨手一丟,想到巧巧那個可愛的傻傻的小妮子,又禁不住的微笑起來,這丫頭,還真是讓老子心疼又心疼啊,等什麼時候找出個空,定要好好疼疼她。忽然想起今日沒去尋那秦仙兒,那個狐媚子也不知道會想些什麼辦法來勾引自己,一時之間心裡有些癢癢,又是巧巧,又是秦仙兒的,身體便有些反應了,翻來覆去良久,終於沉沉入睡。
第二天一早,蕭大小姐便尋來了,對林晚榮道:“林三,今日那陶公子與我商量聯營的事情,你便與我一起去吧。”
林晚榮愣了一下,心道,你們商量,要我一個下人跟去做什麼?接着看了看大小姐的眼神便明白了,這丫頭是心裡難以決定,才故意拉了他一起去的。
二人出了門,大小姐鑽進馬車,林晚榮正要跟着進去,旁邊一個小丫鬟道:“三哥,你不能進去。”
哦,林晚榮恍然想起來了,自己是個下人,怎麼能鑽進小姐的車子裡呢?
馬車嘀嘀嗒嗒向外行去,林晚榮愁眉苦臉的跟在馬車邊上,心道,讓老子跟一個畜生賽腳程,虧你這小妞能夠想的出來。
林晚榮本以爲陶東成約的地方會是在酒樓或者茶肆,沒曾想馬車竟直往城外行去。
走了十來里路,林晚榮覺得腳上都磨起了泡了,心裡早將這陶東成全家糟蹋了個遍。好不容易馬車停下,他擡頭望去,卻見眼前是一座鬱鬱蔥蔥的青山,綠樹環繞,山澗清泉,鳥語花香,風景宜人。
眼前停下的地方,卻是半山間的一個小亭子,飛檐走閣,氣勢不凡,上掛一塊匾額,龍飛鳳舞四個大字——歇仙亭。
那陶東成早已等候在那裡,見蕭大小姐的馬車過來,急忙上前恭敬笑道:“賢妹可算來了,愚兄恭候多時了。這一路舟車勞頓,賢妹還請到亭中歇息吧。”
我日啊,林晚榮心中暗罵,老子走了十幾里路,腳上磨出了大泡,就是爲了來聽你們卿卿我我的?我他媽真賤啊我?
大小姐微微點頭一笑道:“有勞陶兄了。林三,你跟我來吧。”
陶東成見林三跟在蕭玉若身後,卻是愣了一下,他對這個林三可是印象深刻,此時自己與蕭玉若有話要談,他卻跟在身邊做什麼?
心裡如此想,臉上卻無絲毫表露,陶東成冷冷看了林晚榮一眼,三人便向亭中走去。
亭中地處甚是寬敞,中間桌上已經擺好酒菜,待得蕭玉若落座,那陶東成便爽朗笑道:“今日邀了賢妹來,本是想與賢妹談些生意上的事情,但城中酒樓茶肆,皆是有些膚淺,賢妹天仙般的人物,若是去那些地方,實在是有辱了仙子的風範。因此愚兄冒昧,在這紫金山上,歇仙亭中,便做一回雅人,與賢妹共賞這如花美景,希望賢妹不要怪罪愚兄唐突了。”
這文袋子掉的,牙都酸倒了,林晚榮暗自搖頭,小子,泡妞要是這麼簡單的話,那你也太小看了這蕭大小姐了。
蕭玉若淡然一笑道:“陶兄說的些客氣話。玉若一介凡塵女子,蒙陶兄看得起,折己相交,感激都還來不及呢,又何來怪罪之說。”
那個陶東成微笑道:“賢妹莫要小看了自己。東成走遍東南西北,名山大川,見識的女子不知凡幾,卻從未見過賢妹這般的天仙似的人兒。不瞞賢妹說,自從第一次見了賢妹,東成便茶飯不思,寢食難安,早就發了誓言,定要護衛在賢妹身前,終身愛護賢妹。”
林晚榮在一邊聽得目瞪口呆,老子以爲自己已經很不要臉了,沒想到這個姓陶的也不簡單啊。本來是談聯營的,這陶東成卻隻字未提,上來就與蕭玉若談起感情來了。這實在是個上上之策,若是能夠打動了蕭玉若的心,還談什麼聯營,直接聯姻得了,省卻了中間的許多麻煩。
這一番赤裸裸的求愛告白,就在林晚榮的眼皮子底下進行,陶東成說得卻像喝水般自然,沒有一絲的造作。陶東成英俊瀟灑,外表出色,加上這一番情真意切的表白,很是能夠打動女子。
蕭玉若臉上一紅,這個陶東成步步進逼,卻是她絲毫未曾想到的,她急忙道:“陶兄厚愛,實在是令玉若心中有愧。只是玉若掌管蕭家事務,事情煩瑣,兒女之情,從未考慮過,還請陶兄見諒。”
“玉若,”陶東成絲毫不曾氣餒,他凝望着蕭大小姐的眼睛道:“到了現在,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心嗎?我是真心對你的,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歡上你了,玉若,我是真心的——”
這陶東成說着說着,眼中射出無比炙熱的光芒,竟伸出手要去拉蕭玉若的小手。
“大小姐——”見蕭玉若躲無可躲,臉上有幾分懼怕,林晚榮實在看不下去了,急忙上前攔住了陶東成,對蕭玉若道:“來時夫人曾經囑託過,今日總督府的洛公子來訪,讓大小姐沒事的話就趕緊回去。”
陶東成手停在半空中,惱怒的看這壞了自己好事的家丁一眼,怒道:“我與你主子說話,哪裡輪到你這奴才插嘴?”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我與我家小姐說話,哪裡論得到別家畜生插嘴?”
陶東成眼中閃過一絲怒火,今天如果不是這個家丁壞事,他說不得用上些強制手段逼迫蕭玉若就範了。
見蕭玉若臉上驚恐而又堅毅的神色,陶東成看了林晚榮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兇光,旋即恢復了自然道:“賢妹,愚兄語出至誠,待賢妹真心一片,還請賢妹好好思量。”
蕭玉若臉色平靜了些,點點頭道:“陶兄待我之心,玉若深知,但眼下我蕭家事務繁多,這些事情玉若眼下暫還不會考慮。”
氣氛便有些僵住了,陶東成點頭正色道:“即如此,那愚兄便會一直等着賢妹的好消息。”
蕭玉若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見那林三正在對自己擠眉弄眼,似是嘲笑自己,她心中有些惱怒,心道叫你這壞蛋看了笑話。她在外人面前淡然鎮定,倒是在這個林三面前屢屢失了分寸,連她自己也有些奇怪。
“既如此,陶兄,我家中還有些事情,不宜在此久留,今日暫且別過,諸事待他日再議吧。”蕭玉若見眼下無事,便急忙提出離去,今日這聯營之事,她是沒有心思討論了。何況從林三的分析中得出這陶東成有些異心之後,她更是不想討論這聯營之事,今日若不是陶東成再三逼迫,她斷然不會來的。
說也奇怪,那陶東成主動約蕭玉若到此商討聯營之事,卻從頭到尾未曾提起此事,倒似是不急,見蕭玉若提出離去,他也未多加阻攔,只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聯營之事就擇日再議,現在愚兄就送賢妹回去吧。”
蕭玉若急忙道:“不用了。陶兄你事務繁忙,怎敢勞煩你大駕,有這些下人護着我回去就夠了。”
陶東成點頭笑了笑,目送蕭大小姐和林晚榮離去,眼中射過一絲兇狠的光芒。
下得山來,林晚榮再也忍不住了,搖頭笑了起來。蕭大小姐臉上一紅,怒道:“你這壞人,笑些什麼?”今日議論聯營之事未成,蕭玉若心裡還是有些慌張,這個陶東成家境不凡,萬不能輕易得罪了。
林晚榮哈哈笑道:“大小姐,這小陶對你這般癡情,你爲什麼就不答應了呢?”
蕭玉若怒瞪了他一眼道:“你當我是什麼人?蕭家諸事未定,我哪能考慮兒女私情。”
林晚榮朝她豎起個大拇指道:“原來是個女中豪傑,真沒有看出來啊。”
蕭玉若與這兇惡的家丁鬥嘴,竟也漸漸的有些習慣了,聞言嘆了口氣道:“今日與這陶公子鬧得不愉快,他定會更加逼迫聯營之事,若是他利用他父親的權勢逼我就範,這可如何是好?”
林晚榮見她神色悽婉,心道你以爲做個女強人就是這麼容易的麼,更爲難的事情還在後頭呢。他點點頭道:“大小姐,你不必過於憂心,我心中已經有了些想法,待會兒講與你聽。”
蕭玉若嘆道:“也不知道你那些法兒有沒有用,若是不然,我便無路可走了。”她語氣不確定,顯然對這林三沒有多大信心。就算林三說得再好聽,沒有行得通的方法,那也是白搭。
大小姐掀起簾子正要上車,卻聽林晚榮在後面道:“大小姐,跟你商量個事情。”
大小姐轉身,眉頭一蹙道:“什麼事情?”
林晚榮嘿嘿一笑:“這回城還有十幾里路。我走的有些乏了,你這車中空曠,我也上去坐下,如何?”
蕭玉若氣得差點昏倒,這個家丁不顧自己身份,竟然敢提出這等條件。姑且不說他是個下人,但說他一個男子,怎麼能與一個女子共乘一車,那還不亂了體統。
林晚榮見她面色發白,眼中怒火熊熊,似要殺了自己,便知道她心中所想。這個小妞啊,太迂腐了些,不把她的思想扭正一下,還指不定出什麼事情呢。
他臉色一正,故作正經道:“大小姐,古語講得好,身正不怕影子邪,光腳不怕穿鞋,哦,這句不是,我只是因爲有些乏了,想要休息一下。你也知道,我昨日徹夜構思蕭家之事,晨時方睡,接着又被你叫到這裡來,走了十幾里路,實在是倦了,纔會提出這些要求的,希望你能體諒一下。”
聽他說爲蕭家之事徹夜不眠,蕭玉若心裡更恨,心道你拿這事要挾於我,卻與那陶東成有何區別?我便爲何這般命苦,皆要受制於人。她銀牙輕咬,怒道:“既是如此,那便你坐車中,我步行吧。”
林晚榮好奇的看了她一眼,點點頭道:“這樣也好,你天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極度缺乏鍛鍊,多走幾步,權當是散步了。既如此,我就不客氣了。”
他根本就不知道客氣兩個字怎麼寫,轉身便鑽進了車中。蕭玉若終日奔波,許多時候便是在這車中度過的,這無異於是她第二個閨房。
林晚榮一進車中,便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不是脂粉味道,卻像是天然的體香。這車廂地方寬敞,除一個臥榻一張小桌之外,餘下也甚爲寬敞。
林晚榮自然不會無聊到去躺到人家牀上,便靠在角落處,閉目養神起來。他是真的累了,倒也沒有欺騙大小姐,昨夜雖非徹夜未眠,卻的確是沒睡幾個時辰,靠在車廂處,竟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蕭玉若行不了幾步,便覺腿上痠痛,她一個千金小姐,何曾吃過這種苦頭,將那林三恨的牙癢,若這壞人交不出令人滿意的答案,說不得要借用妹妹的鎮遠將軍了。
又走了幾步,她便再也堅持不下去了,心道,我便怕這惡人了麼?這是大白天,他還敢怎的。心中如此想法,便一咬牙,也掀起了簾子,卻見那個林三正歪着頭靠着車廂睡的正香,口水流了三尺長。
蕭玉若忍住羞澀坐到自己榻上,心中有幾分忐忑,卻見林三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進來了,兀自熟睡。
她絲毫不敢放鬆警惕,將護身用的剪刀緊緊的執在了手裡,一動不動的望着那家丁。只見他身體歪扭,呼吸急促,口水卻是落了一地,她想笑,卻又拼命忍住了,心道,這壞人,只要不作惡事,倒也沒那麼討厭了。
馬車一路顛簸而去,孤男寡女獨處,這其中的滋味,也只有蕭大小姐自己明瞭,林晚榮沒肝沒肺,睡的正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