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盛扶着李賢在夜色的掩護下回到逸園,並將其送回房間後,這才遞出一個木盒,道:“你先自己恢復一番,我這就去把丹藥送去玠堪那裡。”
李賢接過木盒,點了點頭,道:“當然,快去吧。哦,對了,這粒歸元丹也替我交給周沫兒,這是她應得的。”說着,他取出一個玉盒,遞給劉盛。
劉盛雖然有些詫異,但想想前因後果,實在是自己這幫人有錯在先。
於是他接過玉盒,嚴肅道:“的確應該補償下,而且她也是我們中最需要此丹的人。”語畢,他不再多言,便轉身離開。
李賢將那枚五氣丹收回,因爲當初武神塔那位殺王的療傷藥的確還不錯,他早已服用,就沒必要再浪費如此寶貴的靈丹了,說不得以後還有大用。
而後他掏出又一個玉盒和一柄長劍,這當然是此次魁首的獎勵,引靈丹與逆崑崙。
當初在強行突破引靈之時便用了歸元丹,李賢還在擔心這引靈丹是否會奏效,不過現在有了靈氣室的幫助,這種擔心倒是減輕了不少。
他雖然沒見過一百萬兩銀子一天的靈氣室到底靈氣有多濃郁,但是相信絕不會差那裡去,要知道就算靈玉一百萬兩銀子也可以兌換十顆了,而一個歸元境修士一天正常修行也不過只能消耗半塊靈玉,換言之,在那靈氣室修煉一天,便可相當於在外界修行二十天,雖然實際情況可能會有所偏差,但李賢相信一定於此推測相去不遠。
而逆崑崙這柄劍倒是更有些意思,雖然的的確確是把七階頂級的上好劍器,但好死不死的卻是把殘劍,主辦方到底是有多窮,纔會拿出這樣不堪的獎勵來?
好吧,如果修復此劍,說不得可能會是把聖器,的確是件難得的寶貝,但誰能夠修復?要知道復原要比毀壞更加難辦的多,況且這世上已經很久沒有鑄劍師鍛造出聖階劍器了。
所以,這是把無用的劍,所有的人都被騙了。
遺憾的收起鏽跡斑斑殘劍與引靈丹,李賢這才安心的修行起來,《長春術》不愧爲上古級功法,不但元力較之同級高出數倍,最難得的還是它的恢復能力。這要是換做任何一個引靈境修士,受了李賢那樣的傷,都不可能不過幾個時辰便能夠自主運功修煉的。
體內元力早已消耗一空,唯留下一絲精純的元力不散,李賢引導其順着穴位路線流轉,像是渦輪啓動,外界的靈氣遊絲紛紛投入其中,全身的毛孔都因爲得到新的靈氣滋養而舒張開來,體內八百三十顆穴位更是像乾涸已久的池塘,拼命的吮吸。
終於第一個綠色光點出現,化作一道綠光,迅速的跑遍全身,而後消失,但那縷元力卻因此濃郁了數分。
如此,一夜平靜的過去,當第二天太陽初升,李賢睜開了眼睛,此時體內元力恢復不過五成,但該去靈氣室了,他已決定將在那裡突破引靈境。
起身,望向桌上的一盆熱水,他溫暖一笑,小丫頭終於又恢復正常了,就是不知到底是什麼原因。
來到逸園大門,劉盛已早早的等在了門口,見李賢到來,立即笑道:“告訴你個秘
密。”
李賢笑道:“如果是關於別人隱私的話,你最好還是不要與我說的好。”
劉盛道:“你就一點不好奇?”
李賢搖頭道:“離開守靈觀時,我學會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不要去好奇,因爲好奇心會害死貓。”
劉盛道:“但是,我卻偏忍不住要告訴你。”
李賢苦笑搖頭,暗道聲,八卦男。
劉盛接着道:“我昨天送藥去玠堪那裡,你猜我發現了誰?”
李賢搖頭,表示猜不出。
劉盛很滿意李賢此時的樣子,而後笑道:“周沫兒。”
李賢訝然道:“半夜三更?”
劉盛臉上帶着玩味的笑意,點頭道:“孤男寡女。”
兩人對視一眼,大笑着走了出去。
周沫兒冷冷的從房屋一角露出身子,衝着兩人離開的方向,吶吶道:“八婆的男人。”
......
晉明安從不喝酒,因爲喝酒就意味着放鬆警惕,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這是一件極危險的事情,但是現在他卻在喝酒,而且已經喝了一整晚。修士雖然喝酒厲害,但也不可能整晚都喝不醉,他沒有喝醉,只因他不能醉,他在等一個人,一個來取他性命的人。
寒鎖大陣剛開啓時,他與束飛章一樣慶幸,因爲獲得了難得的自由,但是現在他卻恨的要命,因爲他出不去,逃不掉。
左丘黎一把奪過晉明安手裡的酒杯,厲聲道:“師兄,夠了。”
晉明安眼神有些渙散,但卻笑道:“師兄就要死了,難道還不讓把酒喝個痛快?”
左丘黎神色有些冷,沉聲道:“師兄是在等束飛章?”
晉明安眼中神光一閃,道:“師妹是怎麼猜到是他的?”
左丘黎淡淡道:“別人都說我是神童,這不是因爲我修行資質有多好,而是我有顆不錯的腦袋,師兄其實不必騙我。”
晉明安笑道:“這麼說,你也知道我是故意醉酒來期望你能夠做我的護身符?”
左丘黎沉默不言,心裡卻是在滴血。
晉明安笑的更厲害了,他繼續道:“但你還是沒有離開的意思,這麼說你是真的喜歡我?”
左丘黎低着頭,不敢看此時晉明安調戲的眼神,耳根更是透紅。
晉明安一手挑起左丘黎的下顎,動情道:“師兄其實也是喜歡你的。”
聞言,左丘黎非但沒有感到欣喜,反而眼神微冷數分,她盪開晉明安的手,低聲道:“其實,我的心意,師兄早已明白了是麼?”
晉明安坐回凳子,淡淡的望着左丘黎,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但很多時候,沉默就代表了承認。
左丘黎嘆了口氣,道:“你不說我也知道,其實黎兒始終未能走入你心中,我像個傻子一樣,甘願跟着你,被你利用,已經十年了。”她眼睛已經有些紅,但卻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接着道,“就算你是石頭做的,也該有絲感動的,但是你還是不肯與我坦誠相待,你那些伎倆,實在很拙劣。”
晉
明安那渙散的眼神突然有了聚焦,變的凜冽起來,他盯着左丘黎道:“那麼,師妹這次還會幫我是嗎?”
左丘黎痛苦的閉上眼睛,點了點頭道:“你知道束飛章是什麼樣的個性,我會幫你,但代價卻是,以後再也幫不了你了。”
碰,就在這時小店的木門直接被踹開,一個滿含殺氣的人走進了小酒館。
現在時辰尚早,小酒館尚未開門營業,唯一留下的就是一個小二與喝了一夜酒的晉明安與左丘黎兩人。
小二沒敢質問理論,現在已經躲在櫃檯下瑟瑟發抖起來。
那人望着左丘黎,眼中滿是柔情,像是要將她融化似的,復又盯着晉明安,眼神又頓時冰冷起來。他寒聲道:“這就是你敢動我的依靠?”
晉明安臉色一白,但卻強扯出笑臉道:“大師兄,何不坐下來一同痛飲一杯?”
那人沒有理會晉明安,自語道:“我喜歡的是她,不是你,所以她護不住你。”
晉明安聞言,低下頭,緊握的雙拳都已有絲絲血水溢出。靠一個女人活命,不管是對正義還是卑鄙的男人來說,都是一種難以忍受的恥辱。
不過,他不能死,也不想死,所以他沉默。
左丘黎緩緩的起身,道:“束飛章,放了他,以後我都跟你走。”
那人不是束飛章還會是誰,聞言,他渾身一顫,痛苦的閉上眼睛道:“爲了他這樣的小人,值得嗎?”
左丘黎沉默的低着頭,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束飛章慘笑一聲,而後長劍一抖,劣聲道:“我殺了你!”
他當然不是要殺左丘黎,而是他背後那個不要臉的傢伙,但有左丘黎在,他又如何能成功。長劍驟頓,因爲在它前方已多了個女子,但劍尖卻仍然收勢不住,已刺進肉裡。
束飛章慌亂的抽出長劍,一把抱住驟然虛弱非常的左丘黎,而後立馬爲其止血,這才嘆了口氣,望着懷裡的人兒,道:“這是交易,但我沒辦法拒絕,是麼?”
左丘黎眼神有些空洞,因爲自始至終那個男人都不曾再說過一個字,但她還是堅定的點了點頭道:“我們走吧。”
束飛章眼睛已然溼潤,驀然大吼一聲,便衝了出去。
晉明安望着兩人離開的方向,雙拳一鬆,臉上露出一絲陰冷的笑意。
“客客....客官,小人今......今天家中有事,就......就不做生意了。”
不做生意,自然不用待客,客人自然也該離開了,這是店小二心中的想法。
晉明安聞言,緩緩的取出一根筷子,而後起身隨意的便扔了出去。
“今天不做生意,那麼以後,也不必再做了。”
小二兀自捂住自己流血不止的喉嚨,瞪着雙眼,已然氣絕。
而晉明安的身影卻在說出那句話時,便已消失。
今天這樣的恥辱,他絕不會允許有第四個人知道,所以那小二不管說沒說話都必須死,而且他相信,在不遠的將來也只會有他自己記得今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