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葉知秋五心朝天地盤坐在牀上,沉靜的就像一口古井,人看見了他,也會被他沉靜多感染,心也跟着靜下來。不過他的內心卻和他的外表截然不同,他的腦海之中,他正在操控着他掌握的神通、仙術和法術,和一羣羣的人進行着無休無止的戰鬥。
他的假想敵絕對多數都是他認識的人,其中很大一部分又是和他交過手的人,除了實際存在或者曾經實際存在過的人,還有一些是他自己臆造出來,不過他們無一例外都是極爲危險的,不是實力極爲強悍,就是手段極爲的詭異。
其實在大腦中進行模擬訓練,也是葉知秋迫不得已的選擇,他在神匠城中,一舉一動都在某些人的監視之下,且不論他住的地方根本無法讓練習,就是能夠練習他也不會那麼做,因爲他不想將自己的底牌告訴別人。
在腦海進行了模擬訓練也並不容易,最主要的是無法把握火候,如果在戰鬥時佔有優勢還好,一旦陷入了被動甚至危險之中,由於在自己的腦海中自己是無所不能得,他就會下意識地增強自己的實力,從而擊敗那些假想敵。
這樣他雖然獲得勝利,卻不是他以真正實力戰勝,其中還有一個更大的危害,如果不能夠認識到這種虛假的勝利,反而將它當作自己的真實戰果,從而高估了自己的能力,那麼他一旦遇到了真實的敵人,就很有可能陷入危險之中。
這種尺度他花了很長時間才把握好的,甚至爲了在和現實中的敵人交手時不出現意外,在進行模擬訓練的時候,甚至刻意壓低了自己的真實實力,以便用更爲嚴苛的要求,進一步提升他的實戰能力。
腦海之中的模擬戰鬥已經達到了白熱化,他正身陷重圍,周圍的敵人不但實力極爲強悍,而且還有不少具有特殊能力的敵人隱藏在暗處,伺機對他進行了攻擊,可謂處境十分危險,這是他在測試自己的極限狀態。
突然他的眼睛猛地睜了開來,與此同時,他腦海中那場正在進行了的仿真度極高的模擬戰鬥瞬間定格了,並沉入了他的腦海深處。這是他發明出來的一種方法,當他在腦海中進行模擬訓練時,受到了打擾,他就會將正在進行了的訓練定格,存放起來,等到干擾源沒有了,他就可以將定格的模擬場景提出來繼續進行。
一支毛筆模樣的東西從窗子外面一閃而入,在空中略微停頓了一下,刷刷一陣划動,在葉知秋的面前的虛空中留下了一行銀白色的小字——秋先生,待會後有人找你,勿疑他將帶你到我處,一起共商大事。李仲風字。
終於下定決心了葉知秋的眉梢微微地挑動了一下。說實話,他對這種等待已經徹底厭倦了,最重要的,是他討厭那種無法掌控全局的感覺。這一段時間他發現他對整個事件的發展基本上沒有任何的掌控能力,事情要怎麼發展完全由別人決定,而他這個發起者居然只能夠等待、等待,再等待。
等那一行銀白色的字和那支銀白色的筆一起消散後,葉知秋再次合上了眼睛,同時之前定格的場景也從他的腦海深處浮了出來,模擬訓練繼續進行。不過時間不長,他就睜開了眼睛,臉上掠過一絲懊惱。
他的原來設想和估計中,他進行的那場極限測試,最終的結果他是會失敗的,但是在他敗亡時他至少可以清除掉三分之二的敵人,並且那些能力詭異的敵人都必須幹掉。
但是結果呢,他敗亡時,他殺死的敵人只有大約不到二分之一,而且更爲重要的是,那些能力詭異對他傷害和威脅最大的敵人居然絕大多數都倖存了下來,這讓他會不滿意。
因爲他發現讓前後的結果出現如此大的差別的原因居然是李仲風的傳信。他原本以爲自己的心境修爲已經很強大了,能夠遮蔽很多突發*況對他情緒的影響,但是結果卻讓很失望,他的心境修爲遠遠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強大。
要是在平時,出現了這樣的低級失誤,他是要進行懲罰性訓練的。但是他知道現在進行懲罰性訓練是沒有任何效果的,不僅無法鞏固和提上實力,還會擾亂心緒,無法處理好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
李仲風傳信中提到的人很快就出現了。屋子中的燈火微微顫動一下,在葉知秋盤膝打坐的牀前大約一丈遠的地方,先是像水波紋一樣,盪漾起了一圈圈的漣漪,緊接着從漣漪的正中間浮現出了一抹如霧靄的黑氣。
等黑氣完全從漣漪浮現出來,它猛地向內一收,一個身長瘦長的黑衣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不過性別、年齡和相貌全部看不出來,一襲黑色的斗篷遮住了一切。
黑衣人將頭部轉向了他,黑暗之中依稀有亮光閃過,然後一個乾澀嘶啞的聲音從高斗篷下面傳了出來:“閣下就是秋楓閣下吧?請跟我走一趟吧我家族長想見你”
說着,黑衣人向他揮了揮手,一件黑色的東西向他飄了過去,同時簡短地說了兩個字:“披上”
葉知秋將東西接在手中,略微打量一下,便發現它應該和黑衣人披着的斗篷是同樣的東西。探查一下,發現沒有什麼異常,也就依言披在了身上。
這時黑衣人用簡潔的語句和他說明了身上披風的用處,他略微嘗試了一下,不一會功夫,他就是“消失”了,準確地說是披風將他的身形遮蔽住了。
跟在黑衣人的後面,二人一前一後出了葉知秋居住的院子,在如迷宮一般的神匠城中不停地遊走。通過觀察,葉知秋髮現了領路的黑衣人對整個神匠城極爲熟悉,雖然看起來他帶的路有些繞,不過總是能夠避開所有人。
正跟着黑衣人不斷前行的葉知秋不知道,他剛剛走了沒有多久,他的住處就先後來了兩撥人。在發現他不在之後,都顯得很着急,不過都沒有多做停留,很快就走開了。
電]腦]訪整]理但是情況並沒有到此結束,兩撥人離開之後,整個神匠城就像一潭被微風吹過了的池塘,蕩起了層層的漣漪,雖然這種波動很不明顯,但是隻要是感覺敏銳的人都慢慢感覺到了這種變化。
也不知道走了多遠,在東方微微發白的時候,葉知秋髮現自己已經跟着黑衣人走出了偌大的神匠城。再越過一座山樑之後,黑衣人第一次飛了起來,靈活的就像一隻蝙蝠,貼着地面,在距離地面不到十丈高的地方急速飛行,身上的黑色斗篷不斷飄動,不過卻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
葉知秋眼睛亮了一下,不過他卻沒有學着黑衣人的樣子,低空飛行,而是依然腳踏實地往前走,不過他的速度陡然增加了許多倍,看似閒庭信步地緩緩前行,但是他每跨出一步都有百丈之遙,所有在速度上他一點也不比黑衣人慢。
黑衣人隱藏在斗篷中的眼睛陡然亮了一下,飛行速度陡然倍增,不過依然如夜空中捕食飛蟲的蝙蝠,沒有發出任何一絲的聲音。葉知秋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暗暗地加快了腳步,保持和黑衣人持平地方速度。
大約過了吃一碗麪條的時間,帶路的黑衣人從空中落了下來,整了整衣服,緩步向一個喇叭口狀的山谷走去,拐過了攔着山谷口部的一道山樑,視線豁然開朗,山谷中的一切都呈現在了他的眼底。
不過葉知秋的眉頭卻緊緊地皺起來,霍地停住了腳步,向前跨了一步,攔住了黑衣人的去路,逼視着他的眼睛,冷冷地說道:“你不是李仲風的人,你將我騙到這裡想幹什麼?”
還未等黑衣人說話,一個豪邁的聲音就從山谷中傳了出來:“秋楓先生,真是好眼力一下就發現了我不是李仲風那個軟蛋”
隨着話聲,一個比平常人高出半截,黑塔一般的大漢從一艘和蝙蝠造型極爲相似的大船上走了下來。而那艘樣子怪異的大船正是葉知秋確定他們不是李仲風的人的最主要的依據,因爲他和李叔風聊天時,李叔風曾經說過,李家的家族色是白色,絕對不可能用黑色的飛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