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的光黯淡了一些,柴火已經不多了,而趙又廷也做完了他要做的事,輕輕的,他爲朱傾月將衣服的繩帶繫好了,整個動作,朱傾月都乖的像個孩子一樣。
“哎,今天是五月初一吧。”趙又廷忽然勾着一抹笑問道。
朱傾月睜着美眸道:“是啊,怎麼了?”
趙又廷笑道:“我在想,以後我們的兒子就叫趙五一吧,嘿嘿,因爲,他是今天開始正式孕育的。”
朱傾月臉羞的通紅,嗔罵道:“哪有!沒有!沒有!”
趙又廷盯着朱傾月道:“真的沒有?那我就要再努力一下了哦。”
朱傾月被他弄的沒辦法,最後羞嗔的一拍趙又廷胸口:“討厭!”
“哈哈哈……”趙又廷迸發出一串長笑……
朱傾月可沒他這麼看得開,她的心裡糾結不已,真的有了嗎……?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動靜,聽聲音,就知道有不少人,兩人迅速的戒備起來。
黑夜中的荒野裡,四五十餘人持着白紙糊的木棒,簇擁着八個身着孝服的人,大聲哭號着,奔向城隍廟。
紙糊的燈籠在搖晃。
哭聲驚天動地,宛如天將塌下來一般。
趙又廷跟朱傾月搶到了廟門口,朱傾月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趙又廷冷聲道:“這是報廟。”
朱傾月不知所云,於是再問:“什麼是報廟?”
趙又廷道:“這是關外人的一種風俗習慣,一旦家族有人死了,全族的人會選在夜裡,手拉喪家,持着哭喪棒,大哭大號地趕往城隍廟爲死人去報到,名之報廟。”
“原來是這樣。”朱傾月點點頭。
她雖已點頭,但心中仍有一絲懷疑。
關外的習俗?那怎麼跑到關內來了?
不過想想之後,也就不多想了,畢竟,那個時候,關外跟關內已經很方便,很多關外的人遷居關內,同樣,也有很多關內的人僑居關外。
然而,趙又廷卻不這麼認爲,他去過關外,見過關外人的報廟,那是種非常隆重的儀式,都會選擇在香火鼎盛的廟裡進行,此去二十里就有一間規模較大的城隍廟,他們何必要來這個已經荒廢的小廟進行?
難道……
思索之間,報廟人羣已奔至廟前。
八個身着革服的人,在趙又廷,朱傾月的面前站定,其餘的人呼地散開,將廟門四側圈定。
哭號聲嗄然中止,一切都靜了下來。
忽然,趙又廷意識到了什麼,眼中閃過一道棱芒,斜橫一步,攔在了朱傾月的身前。
站在八人中央身着孝服的中年人,猛然揚起手。
剎時,八人手中多了一盞燈籠,紙糊的燈罩上映出一個觸目驚心的大“死”字。
趙又廷厲聲喝道:“你們是麻衣幫!”
中年人盯着趙又廷,冷然地吐出六個字:“年輕人,好眼力!”
趙又廷冷笑道:“過獎過獎,那麼你們這大半夜的是來找我的?”
中年人厲聲道:“答對了!”
只見他左手“死”字燈籠一挑,右手哭喪捧往地下一蹲。
瞬間,五十餘條哭喪棒交搭成網,但聞嘯風驟起,尖銳之聲,絲絲入扣,廟前坪中起了一層塵土飛揚。
衆人齊聲哭唱:“陰司路,路遙遙,公主駙馬,快上路。”
“攝魂大陣”朱傾月驚呼出口,她也算半個江湖人,自然也聽過麻衣幫,沒想到他們爲殺自己跟趙又廷,居然動用全幫精英,佈下了這攝魂大陣。
“當!”趙又廷長劍出鞘。
寒芒閃處,朱傾月也一雙短劍已執在手中。
麻衣幫的攝魂大陣,在江湖中享有盛名,以屍魂取勝,一旦交手,必又是一場血腥的殺戮。
鬼哭狼嚎之聲,聽得人心發毛,朱傾月禁不住額頭滲出一層冷汗。
趙又廷忽然笑了:“你是這裡的頭?”
中年人冷聲道:“將死之人,無需多問!”
趙又廷吐了口氣,小聲的對朱傾月道:“照顧好自己,還有我們的兒子。”
朱傾月被他弄的哭笑不得,都什麼時候了,他居然還這麼不正經!
然而很快,她就知道自己想錯了,趙又廷沒有不正經,而是,他太有把握了。
只見趙又廷沖天而起,一劍橫掃,劍花如流泉般散開,而立刻,一陣刺目的血花散開成一片血雨。
七個哭喪棒墜落在地,七個麻衣幫的弟子怦然栽倒。
這一劍沒有多大的巧妙,妙就妙在一個快字上,當真是追星趕月,讓人猝不及防。
中年人臉色大變:“一起上!”
然而,趙又廷又出手了,他一聲長嘯,一片耀眼的金光乍起,一圈白色的劍影,帶着一溜溜冷森的刃芒,像陀螺似的旋轉着,往空中堆疊。
立馬又有十幾名麻衣幫的弟子倒下了。
此刻,麻衣幫的攝魂大陣已經傷亡近半,再也無法發揮威力,中年人怎麼也想不到,趙又廷的身手竟然快到了這種地步,當即厲聲道:“都給我一起……”
咦,人呢?
中年人回頭一看,只見剩下的弟子們都鬼哭狼嚎的逃了個乾乾淨淨,靠!還有沒有一點江湖義氣了!
“說吧,誰派你來的。”趙又廷的劍上還淌着血,中年人嚥了一下口水。
“是……是……”中年人支支吾吾着,眼中突然冷芒一閃,衝着趙又廷身後一喊:“幫主!”
話音一落,手中哭喪棒裡的毒針隨即射出,然而,趙又廷幾劍一挑,就全部挑落,然後劍光再動,一聲慘號,殷紅刺目的血水飛濺空中,如雨灑下。
中年人的哭喪棒斷成了兩截,身上的衣裳被橫着割開了七八條傷口,鮮血像泉水一樣從裂口裡往外處冒涌。
趙又廷冷笑一聲:“小爺我渾身都是套路,你還敢跟我玩套路,我隨便擠點腦汁出來都能淹死你全家知道不!”
朱傾月臉色驟變!
趙又廷嘿嘿一笑,把劍往中年人肩上一搭:“說說吧,這是給誰辦事呢,這麼不要命,明知道咱們是公主駙馬也敢來,我想這價格高的恐怕不是三兩個小錢能打發的吧。”
“趙又廷。”身後傳來一聲冷冰冰的聲音。
趙又廷很自然的“啊?”了一聲,一回頭,朱傾月咬着小脣,嬌軀微微顫抖,怒視着他,趙又廷的嘴角,不自然的抖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