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公公的話音剛落,南宮凌墨已經抱着姜暖雪疾步向外而去,姜暖煙隨後跟上,走了兩步回頭又向陳公公福了一禮道,“多謝公公相救!只是我的婢女千語還困在這裡,還勞煩公公差人繼續搜查一下!”
“這個是應當的!”陳公公客氣道。
“那就有勞了!”說完,姜暖煙便轉身朝南宮凌墨追去。
寒潭邊斜井口處,不止蕭籬落在,長公主、梅凌寒、無悔大師都在。姜暖煙追出去的時候,蕭籬落已經在爲姜暖雪檢查身上的傷勢。
可饒是如此,蕭籬落看到姜暖煙出來之後,目光還是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見她並沒有受什麼傷,這才垂眸繼續爲姜暖雪檢查!
“煙兒!”長公主一把拉住從甬道中出來的姜暖煙,拿錦帕擦拭了一下她如同花貓一般的臉頰,“你,你還好嗎?”
姜暖煙點點頭,“讓母親掛心了!我還好,只是雪兒……”她的目光望向南宮凌墨懷中的姜暖雪,心中更是一抽一抽的疼!
“這,這是亂石所傷嗎?”長公主順着姜暖煙的目光看去,臉上也露出些許的不忍。
“不是!我們在下面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成了這個樣子!”姜暖煙的聲音雖然很輕,但她的身子卻止不住顫抖起來,很顯然她是在壓抑她的憤怒!
長公主眼眸之中的不忍也變成了憤怒,姜暖煙的意思是在說,姜暖雪身上的傷全部都是拜南宮婉如所賜?
太過分了!這南宮婉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心狠手辣?
“煙兒!”長公主握緊了姜暖煙的手,見她擡眸看向自己,便衝她輕輕的點了點頭!
雖然長公主什麼話也沒有說,但姜暖煙卻明白了長公主的意思,長公主說此事她一定會爲自己做主的!
“小姐!”兩隻眼睛腫的像個桃子,早已經哭成淚人的花語衝到姜暖煙面前,將她上下打量,“小姐!小姐!”
喊了半天小姐,花語愣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在那青石假山倒塌的那一刻,她好後悔,她應該陪小姐一起進去的。此刻看着姜暖菸絲毫無損的脫險,她心中百感交集,一時竟不知說什麼是好了!
“好了!”姜暖煙伸手在花語的額頭上彈了一下道,“哭什麼?我這不是好端端的沒事嗎?只是不知道千語怎麼樣?”
“小姐都沒事,她一定也會沒事的!”花語哽咽着寬慰姜暖煙道。
姜暖煙點點頭,見那邊蕭籬落停了手,這才向他問道,“籬落!雪兒她怎麼樣?”
“外表看到的這些傷都是皮外傷,問題不大,可關鍵問題是,她如今血脈受阻,若是疏通不了,怕是,怕是……”蕭籬落的聲音低了下去。
“會怎麼樣?蕭公子!你倒是說啊!”抱着姜暖雪的南宮凌墨見蕭籬落吞吞吐吐不由不免有些焦急。
“可能會永遠就這樣躺着!”蕭籬落的眼眸之中露出了一絲擔憂,“而且,最後被落石砸的那一下,可能傷了她的肺腑,若是她不能醒來,這肺腑中的淤血也不易排出!”
蕭籬落後面說的什麼姜暖煙其實完全沒有聽到,她頭腦中只轟響着蕭籬落所說的一句話,可能會永遠這樣躺着!可能會永遠這樣躺着!
“籬落!”姜暖煙一把抓住蕭籬落的肩頭,“什麼是永遠這樣躺着?是不是救不了了?怎麼可能救不了?這天下還有你救不了的人嗎?”
“煙兒!煙兒!”蕭籬落反手抓住姜暖煙道,“你冷靜一下!冷靜一下!你聽我說,我的意思不是就不理她……”
“你能救活雪兒對不對?”不等蕭籬落將話說完,心急的姜暖煙再次截斷道。
“是!”蕭籬落絲毫沒有被人打斷的煩惱,十分耐心的看着姜暖煙道,“我可以救活她,但我不能保證一定可以叫醒她!”
“什麼意思?”姜暖煙有些不解,什麼是救活,什麼是叫醒?
“煙兒!”蕭籬落看向姜暖煙緩聲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我可以治好她身上的這些皮外傷,也可以儘量幫她疏通身體內的淤血,但我不能保證她一定會清醒過來,這個怕是要看她自己的意志力!”
“蕭公子,你的意思是說雪兒可以活着,但有可能無法像正常人一般奔走、說笑?或者睜開眼睛看一看我們?”南宮凌墨最先明白了蕭籬落的話。
“是!”蕭籬落點點頭,“這只是一種可能,或許她能聽到你們說話,但卻無法迴應你們,或許,她根本就聽不到你們說話!”
“沒關係!沒關係!”南宮凌墨垂眸看向姜暖雪的目光如水一般溫柔,“只要能救活她就好!只要她還活着救好!”
“小姐!”就在此時,千語的聲音在姜暖煙身後響起。
“千語!”姜暖煙回眸看着剛從甬道中上來的千語,露出了一抹笑容,“你也沒事,太好了!”
“小姐!奴婢其實就在你們隔壁,我都能從那小孔中看到小姐!”千語看向姜暖煙道。只是當她的目光轉到南宮凌墨懷中、遍體鱗傷的姜暖雪時,眼圈不由就紅了!
“小姐!奴婢有件事情想和你說!”千語低聲對姜暖煙道。
姜暖煙看了一眼蕭籬落與南宮凌墨,這才隨着千語去了一邊。
千語四下望了望,這才附在姜暖煙耳邊低聲道,“小姐!暖雪小姐根本不是被落石砸傷的!”
“你說什麼?”姜暖煙滿臉震驚的看着千語,好似不敢相信她的話一般!
“奴婢從那小孔中看的清清楚楚,小姐正在敲擊石壁,六皇子抱着暖雪小姐,是太子,他抱石頭大概是想砸六皇子,可不知怎麼回事,暖雪小姐的腳在地上用力蹬了一下,便將六皇子壓倒,那石頭就恰恰落在了暖雪小姐身上!”
姜暖煙心中一陣陣發寒,她就說,好端端的,上面怎麼會有石塊落下?原來這一切都是南宮凌雲所賜,呵呵!
南宮凌雲竟然一直還在想着與姜楚晴劃清界限,可此時在她看來,這兩人完全就是一丘之貉!
哼!南宮凌雲,你自以爲這件事情做的天衣無縫,卻不料舉頭三尺有神明,竟全部落入千語眼中,這筆賬我絕對會向你討回來的!
“千語!”姜暖煙鄭重的看向千語道,“這件事,你不要告訴別人!”見千語點頭,姜暖煙才與她一起回到寒潭邊上。
“長公主親自去給暖雪安排軟轎了!”蕭籬落看見姜暖煙過來向她解釋道,“這裡許多藥材都沒有,所以長公主的意思是儘早回去,這樣對暖雪的傷勢有幫助。只是你的身子受得了嗎?”
蕭籬落看向姜暖煙的目光滿是擔憂,她在下面被困了兩天一夜,若是再連夜趕回朝雲,一路上舟車勞頓的,不知還能不能堅持住?
“我沒事!”姜暖煙脣角一勾浮出一抹淺笑,“這兩日你也沒休息好吧?”
“你就不要擔心我了,至少我沒有餓着!”說着,蕭籬落從身後宋果提着的食盒中取出一個甜瓷小碗,爲她盛了一碗百菌老蔘湯遞過去,“先喝點這個,養養腸胃和精神!等回到城中,正好就可以進食了!不然貿然進食對腸胃不好!”
“嗯!”姜暖煙從蕭籬落手中接過甜瓷小碗,湯還是溫的。
隨着這碗百菌老蔘湯下肚,姜暖煙的心也不由一點點變暖!
“阿彌陀佛!諸葛夫人!”姜暖煙剛將喝完湯的碗遞給蕭籬落,便聽身後傳來無悔大師的聲音!
“見過無悔大師!”姜暖煙轉身雙手合十向無悔大師行了一禮。
“諸葛夫人,受驚了!”無悔大師有些愧疚的看向姜暖煙道,又瞥了一眼跟在他身旁的圓海,“諸葛夫人,此次前來,無悔是來替圓海師叔向諸葛夫人道歉的!”
“若非圓海師叔騙了姜小姐,她也不必受這麼大的罪!只是此次營救諸位時,圓海師叔也盡了力!所以,貧僧希望諸葛夫人可以原諒圓海師叔,不再追究他的責任!”
無悔大師說完,圓海便雙手合十向鄭重向姜暖煙行了一禮,“阿彌陀佛!諸葛夫人!對不起了!”
“佛門不是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嗎?圓海大師不必多禮!”姜暖煙看向圓海道,剛纔她已經聽蕭籬落說了,此次若非圓海,他們此刻未必能被救出來。至於騙姜暖雪的事情,姜暖煙知道,即便沒有圓海,還是會有法海、王海等旁人!
“阿彌陀佛!多謝諸葛夫人!”圓海又向姜暖煙行了一禮道謝道。
“諸葛夫人寬宏大量,無悔謝過了!”說話間,無悔大師將手中的一個檀木錦盒遞給姜暖煙道,“這裡面放的是一顆舍利,是我慈安寺以往高僧肉身坐化時所留,特此送給姜小姐,願佛祖保佑她平安!”
“多謝無悔大師!”姜暖煙鄭重的收下無悔大師遞來的舍利,“等家妹康復之後,暖煙必將這顆舍利完璧歸趙!”
這舍利可不像一般物品,對慈安寺來說,那便是如同聖物一般的存在,如今無悔大師竟然將此物贈給姜暖雪,實在是有些太貴重了!
“不必了!若這舍利對姜小姐能有所幫助,也算是彌補了圓海師叔對姜小姐的一些傷害!”
“那就多謝了!”姜暖煙見無悔大師堅持,便也不再推辭,將那檀木錦盒交給花語,再次向無悔大師行了一個禮,“敢問無悔大師,爲何這青石假山下會有這般大規模的密室與暗道?”
那暗道曲曲折折,密室更是一間接着一間,這絕非是一日之功可以完成,勢必是花了大工夫的!可是慈安寺爲什麼要建這些密室與暗道呢?